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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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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呢。”
月流霜充分了解社恐患者的心里。要是她现在看着对方说话，说不定那只社恐精怪会马上被吓到窒息。
作为一只善良的兔子，她是不会那么做的。
深孔精怪沉默了两秒，发现对方并没有看向自己，胆子也稍微大了一些。
“你……你是兔子……”
“嗯。”
“我……我是灰仙……”
就是老鼠精。
“你好呀。”
然后他们两个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还是月流霜先开的口：“灰仙是什么呀？”
“就是鼠。”
过去这几十秒里面，这只灰仙做了许许多多的心理建设，在想是不是要跟月流霜搭话，其中就有自我介绍这一段。
“我现在在一个医院里面做家仙，其实……也算是医生……吧。”灰仙把自己的身份稍微往上抬了一抬，好增强自己说话的勇气。
好在月流霜也没有看出来，只是问他：
“好厉害呢！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呀？”
灰仙眼睛也是滚滚的，像一颗小豆豉。他不敢看月流霜，但很神秘地往月流霜身边稍微坐近了一些。
“我来，其实是为了寻人的。”
“嗯？”
这个理由还有点新鲜，有过来找朋友的，有过来聊天的，还有过来拉业务的，但是说寻人……
一般来说，寻人和找人是有点区别的……所谓找人，预设前提是你知道这个人活着，所以你来找；但是寻人，预设前提就连生死都没有了，多半也还是找不着的那种。
“你的朋友不见啦？”月流霜温柔地问道。
灰仙越讲越觉得忐忑。
“不是。是我的弟弟，他前一段时间失踪了。”
也不知怎么的，月流霜总觉得这个事情和她有点关系，就等着灰仙继续说下去。
可能这就是仙人的灵感吧。
灰仙观察着在场的精怪，留意着自己的弟弟会不会出现在这里，可惜每看一眼都是一场落寞。
“我弟弟原本很乖的，做家仙也很有出息。他一开始告诉我，他在一家姓……万的人家里做家仙。后来又转去了一家姓陆的人家里。这几年都还挺好的。”
“那他怎么失踪啦？”
“我也不知道……就是前一段时间突然没了消息了。”
“那你一定很伤心吧？”
灰仙眼睛里都快要流出泪来了：“我弟弟看我过得很不好，总是来接济我，说他能收到很多的供奉，说主人家对他很尊敬。我就不行了，我妖力微弱，还越来越小只。现在他不见了，我还不知道去哪里找他，只能来这里碰碰运气。”
“其实不是的哦！”月流霜猜到了一些背景，问道，“你们做家仙，要护佑别人，肯定是要用到自己的妖力的吧？”
灰仙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月流霜瞎猜都能猜出来，如果不用妖力，那拿什么来护佑自己的尊主？有得必有失嘛。做家仙跟打工也没什么区别。
“你弟弟在别人家家里做家仙，要护佑的无非就是那么三两个人，能护佑一个大家族已经很厉害了。但是你可是在医院呢，每一个病人都是一个家庭的希望。可是要付出千倍百倍的妖力，才能让医院里的患者都能康复吧？你很厉害呢！”
月流霜说这个话的时候，背后仿佛在发光，还是带BGM的那种。
灰仙被月流霜说得有点脸红：“没……没有那么厉害……”
“你一定可以找到他的！”虽然月流霜还是没有看向灰仙，但是也握了一个拳头，表示为灰仙鼓劲。
劲鼓到了，灰仙也终于攒好了勇气，问道：“那……我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吗？”
灰仙突然这么一问，把月流霜也吓了一跳，不过大家都是社恐患者，很快月流霜就能理解到灰仙的不容易。
“可以的。我叫月流霜，你呢？”
“我叫灰二，很高兴可以和你成为朋友。”
他们两个的对话还是被旁边的那些油腻精怪给听到了。大约是灰二过于低调给了他们信心。
有一只油油的鼬精挑着眼眉过来问道：“月小姐，这小老鼠有什么好的？不如和我共进晚餐。”
月流霜心想：这鼬精有够油的，难怪叫油精。
也有其他人看不过眼，过来抢戏。
“你这只鼬精又好到哪里去？油兮兮的，月小姐，选我，我带你去吃全素宴。”
还有稍有尝试的也来显摆：
“兔子是杂食性精怪不知道吗？不如与我共赏满汉全席。总比这小老鼠好多了。我家尊主可是市内有名的饮食集团。”
月流霜看不过眼了，再也忍受不了他们的那些油腻发言，站起来说道：
“你们会不会尊重人啊？小老鼠怎么了？他吃你们家大米还是吃你们家油啦？但凡你们少吃一点油，也不至于要油成这个样子啦！”
灰二虽然很感动月流霜给他出头，但他还是有点害怕，止不住地劝：
“流霜……算了，算了……没必要和他们计较。”
月流霜正在气头上，转头对灰二怒目而视：“你也要勇敢一点，他们都欺负到你头上了呀！”
“我……我不敢……”
“大家都是精怪，你怕他们什么呀！”月流霜暗暗道：我是兔仙呢，我都没显摆，他们显摆啥呀。
那些油腻精怪又开始发挥了：“小门小户，不敢露头也是正常。”
“我看他就是没有尊主，或者尊主太弱了吧。你们看他妖力，给我提鞋都嫌他弱。”
“高门广厦，我们自然身份高贵一些。”
油腻精怪们纷纷点头。
月流霜越听越懵：“时代已经发展五千年了！什么门阀世家都过去了，你们怎么还是石化脑袋呀！”
油腻精怪们纷纷摇头：
“月小姐此言差矣。对于我们精怪而言，更好的尊主意味着更好的修行资源，意味着早一天飞升仙界。若是他这种妖力微弱之辈，又没有强力的尊主援护，恐怕也只能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月流霜不屑一顾：“你们说得好听。好像你们的尊主又很厉害一样。尊主厉害又不是你们厉害。”
“月小姐说得轻巧，大概也是尊主很弱的吧？”
眼看着月流霜不吃他们的攻势，他们也开始放弃了跪舔攻略，转向羞辱战术了。
月流霜也很诚实：“我没有尊主的。”
已经有精怪准备开始武力全开地嘲讽。区区一只没有尊主的兔子，还能当精怪两三年呢就敢出来现眼。
全场顿时哄笑起来。
恰逢此时姜筱打了个电话进来。
“嗯。阿筱。我在呢，就在你们大厦旁边。快回去了。没事，不用派司机来接，张道长说他会送我回去。”
那些油腻精怪看不下去了：“刚刚又说没有尊主，那这是什么？还有司机来接？演得真一点好吧。”
“阿筱不是我的尊主啊。”月流霜很认真地分析，“虽然我住在阿筱家，但是阿筱又不会供养我。我顶多算是只宠物。”
有个别机灵的好像已经听出来不对劲了，带着不相信的语气问道：“请问这个阿筱……不会姓姜吧？”
“你怎么知道？”
精怪们纷纷看着不远处那一栋矗立云霄，比其他建筑物都要高上一头的九霄大厦。
九霄大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玻璃幕墙上反射的每一寸光线都代表金钱和地位，链接到CBD的每一座大楼上。
CBD是S市的皇冠，九霄大厦就是皇冠上的明珠。
姜筱的名字他们不是没有听过，大多混得还可以的都跟九霄集团有业务来往。只是他们最多也就是听说过姜筱，真正见过姜筱的精怪很少，更别说能住到姜筱家里去。
那可是本省首富九霄集团的大小姐，现在九霄集团的掌舵人，首富的代表！
油腻精怪们说不出的震惊，千言万语只能汇出一句话——
姜筱家里还缺宠物吗？我可以！
月流霜看着那些热切的目光，撇了撇嘴。
阿筱可没那么容易养宠物呢，看看之前那一地的兔子，她看上谁了？
再说了，自己住到阿筱家里只是巧合，又不是图她什么东西。
可能，阿筱只是把自己当成朋友吧。
月流霜也没打算跟这些人多纠缠，给张橙打了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这些油腻精怪们实在是让人生气，而且他们还一直在自己就面前显摆，要吐了。
“我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了，你走吗？”月流霜现在和灰二是朋友了，和朋友打声招呼也是应该的。
灰二胆子那么小，又很社恐，没有月流霜他根本不敢在原地多留。
月流霜很刚，敢跟油腻精怪们开撕。
灰二很怂，只能被油腻精怪们手撕。
“那我也走吧。”灰二不紧不慢地缀在月流霜身后，离开了会场，一直跟到楼下车库。
月流霜看灰二还跟着，问灰二：“你去哪里？我们送你吧，是哪家医院？”
灰二支支吾吾地，三分钟之后终于鼓起了勇气：“其实我也想问，姜小姐家，还缺家仙吗？”
“你不是有座医院吗？”
灰二脸都涨红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对着手指说道：“上个月倒闭了……”
嚯！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