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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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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易清清为了准备学生会的选拔考试打算向季春借笔记，可想到自己前几次在班级里和她搭话她都有意避开，于是刚站起来的的易清清悻悻坐下，想着今晚回去再问季春借。
“欸，季春，我们也想参加那个考试，能不能拿你的笔记给我们大家一起复习啊。”一群女生吵吵嚷嚷地涌到季春座位附近，为首的女生笑嘻嘻地开口道。
声音好熟悉。易清清抬头望向季春，脑中的弦突然连接上了某个节点，那段想要逃避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中。
是她，那天在厕所里诋毁季春的女生之一，现在知道了长相，易清清对上了她的名字，是叫全卓妍。
季春迟疑了一会儿，但还是抽出了笔记，温和地回答：“好。但是...麻烦尽快还给我，我也要用来......”
易清清瞳孔骤缩，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就连呼吸都有点困难起来。她死死盯着季春的背影，手指微微颤抖着，掌心的肉因为指甲的轻轻嵌入而有些发痛。她的内心狂喊着：不要！别借给她！
刚才的报名表上分明没有全卓妍的名字，那她问季春借笔记的目的显而易见——落实她们所谓“弄丢”的计划。
不要答应啊季春！快拒绝她！
易清清紧张地咬着下唇，尽管心里已波涛骇浪翻涌不止，但面上却半点情绪都未显，她很清楚此时自己不应该袖手旁观，可她的脚却和灌了铅似的，无论如何都无法挪动。没能帮助室友的罪恶感和害怕被欺凌孤立的恐惧交织成一张大网，窒息感如潮水铺天盖地地向她涌来，她就快要喘不过气。
“知道了知道了，看完了当然就给你。”全卓妍没等季春说完，就把她手上的笔记一把夺走，“难道你觉得我会故意不还给你？”后面这句话她故意扬了声调，惹得班里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那儿。
感受到周围各种复杂的目光，季春仿佛触电了般缩回手，低头小声道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卓妍...”
真是奇怪啊，她做错了什么吗？
易清清猛地起了身。
身旁的上官修被吓了一跳，很是不满地开口：“喂干嘛啊你......“
易清清没等他说完下半句话，便不管不顾地冲出了教室。
其实她并不知道应该躲到哪里去，她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温热的液体沿着她的脸庞滑下。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根本没人能听见，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易清清就这样一直低头跑着。
对不起，我真的很害怕。
***
当晚，易清清仍在宿舍揣揣不安地等待季春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声响，易清清抬头看时间，又比前几日更晚了些。屋子里安静极了，隐约能听到没关稳的水龙头正在“滴答滴答”作响。季春看起来有点失魂落魄，易清清轻手轻脚站起来，出声唤她：“季春......那个，我......”
季春抬头看她，“你也要借笔记吗，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找找......”她扯了扯嘴角，可苦涩的笑容到底是不太好看的，“但我好像只剩文综的了，数学的话已经借给别人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欲势去找，口中念念叨叨。易清清心里苦闷极了，拉住了她：“不是的，我不是想借笔记，我是想和你说......”全卓妍不会把笔记还给你了。
易清清如鲠在喉。
说啊，易清清你说出来啊。
“......就是，考试加油啊，我相信你肯定可以考过的！”明明语句已经在心里排列好顺序预演了好几次，但就是说不出来。
说出来后又能怎样？帮季春把笔记抢回来吗？在那之后她自己又该怎么办，等待着一起被排挤吗？
季春愣了愣，浅笑着回答她，“好，谢谢你。”她的声音里全是掩不住的疲倦。
易清清放开了手，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点莫名。
***
“你好同学，能帮我叫一下上官修吗？”一个午后课间，易清清正欲走进教室，一个女生拦在她面前，笑着拜托她。
女生五官精致，比易清清矮一点，栗色的卷发松松地披在肩上，双瞳剪水，明媚无比，看得易清清一愣。
见易清清没反应，她继续开口自我介绍：“我是高一四班的薛晚晚，是上官哥哥...呃不对是上官同学的妹妹。”
易清清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回答对方的话，连忙答应：“啊好的好的，麻烦你等一下！“
“谢谢你啦。”
易清清在自己的座位上侧头看向教室后门。上官修出去后，两人并未走远交谈，就站在后门处，也许是谈到什么不太愉快的话题，上官修的表情隐隐有些不耐烦，易清清忍不住多盯了一会。
自己也真是有够无聊......易清清想着，忍不住笑出声。
而就在她咧开嘴的那一刻，易清清感觉到薛晚晚好似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是错觉吗？
***
是周末，但易清清和季春都起得很早。
今天是参加学生会选拔考试的日子。
自那天后，易清清在宿舍里和季春交流的频率逐渐变高，虽然季春在教室里好像还是和她有意保持距离，但她已经很满足。易清清也有想过和季春再进一步变得亲密一些，可只要回忆起自己之前的逃避，她总觉得心虚，更不好意思邀请季春去做一些只有朋友之间才会做的事情。
“加油！你一定能进的！”到了考场门口，两人互相打气告别。
进考场后，易清清很快找到了以及的位置，坐定时她后桌旁边正围着几个人，看着怪眼熟，她定睛一看，是同班同学。
是对季春态度不友好的那群女生。因为印象较为深刻，易清清特地注意了一下。考试还没开始，她们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什么。她们的声音又小又杂，易清清只隐约听到好似“调换”“教训”之类的几个词。
“......换谁的啊......”
“她呗......”
“她？......哦哦她啊......”
“...哈哈，给个教训......”
学生会成员走到讲台后，她们才离开。易清清极小幅度地转头看了身后的人。
高晶晶，明里暗里给季春使绊子欺负季春的小团体，似乎就是以她为中心展开的。
亏她们以前和季春是朋友。易清清轻轻“哼”了一声。
从考场出来后，易清清正好碰上季春，她向季春询问考试情况，季春一脸轻松。
“还好啦，数学有两个选择题答案不太确定，语文和英语都写完了，附加题也差不多，总体应该还行。”
易清清在心里默默流泪。人和人之间果然是有差距的，这份卷子是综合卷，数学她基本没怎么动过笔，附加的公务员考试类型的智力题她倒写得不亦乐乎，结果除了语文，其他的她都没写完。
但易清清看着季春高兴的样子，也打心底为她感到开心。季春为了这个选拔考试认真准备了很久，易清清觉得她肯定能如愿以偿进入学生会。
跟季春打过招呼后，易清清径直出了校门。她今天约了丰智宇一起去买教材，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见面。
丰智宇坐在很显眼的靠窗位置，易清清推门进入后找得毫不费力。丰智宇朝她招了招手，“我怕你的考试还没结束，就没给你打电话。”他又叫了一下服务员，“麻烦了，这边要两个提拉米苏。”
易清清坐下，喝了口水，“唉，别说了，考得特糟糕，”她抬头看对面的人，“不过季春考得挺好的，看她那么开心我也觉得心情不错。”
“你室友吗。”甜品被端上来后，丰智宇把两份都推到了易清清面前。
易清清很疑惑：“你不吃吗？”
“唔，”丰智宇抿唇，“我才想起我最近不能吃太甜的东西。你吃两份会不会太多？”
“不会不会！”易清清两眼放光，“那等会我把钱转给你！”
丰智宇的手指轻轻叩着桌子，他笑了一下，：“下次再请我吃吧。”
易清清用力点头，本来还想问他为什么最近不能吃太甜的东西，但见丰智宇的目光放在玻璃窗外的街道，她识趣地把话咽下去，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