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棱两可》栀炙

2、回忆杀

　　初升高内年，家里生意忙，白芷被送到了祁家，留在了邵北上学。

　　刚到这的时候白芷沉默寡言，像个带刺的刺猬，她经常偷偷掉眼泪，她说她是被扔在这的，她心里怨恨。

　　祁家人待她很好，白芷最喜欢祁爷爷，但是那时候祁爷爷身体不好，她就经常去陪祁爷爷聊天解闷。

　　祁衍小时候很混，家里是个乖乖男，学校里像个小流氓。

　　白芷刚开始很怕，也很排斥祁衍。

　　可他从不会让她受欺负，他总是为她出头。

　　高二那年，班里的同学说白芷没人要，是祁衍家的小保姆，提鞋都不配。

　　那是她第一次见祁衍那么生气，当时祁衍的脸色很难看，眸子气的泛红。

　　他踢翻了桌子，提起那男生的衣领，扯到了外面，在卫生间里大打出手。

　　白芷被吓坏了，她上前阻止，被惯性甩出了几米跌坐在地上。

　　那男生被打的很惨，检查结果她记不清了，好像是牙松动了几颗，胳膊也断了，肿的像个猪头。

　　祁衍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狠踹了躺在地上的男生一脚，“比个女的还他妈能造谣，再让我听到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弯着桃花眼盯着白芷一笑，把她扶起来，揉了把她的头发，“没事吧。”

　　“我们是一家人，我不会让你受欺负。”

　　白芷觉得心里狠狠抽了一下，眼眶酸了起来。

　　不出意外双方被请了家长，白芷只记得爸妈带着她哥连夜就从盛江过来了。

　　当时闹的很难堪，赔了几万块钱的医药费，那男的也给白芷道了歉。

　　白景阳那时候刚上大二请了假就过来，说什么都要给给那小子点教训，最后还是在医院看到那男生被裹成个粽子才肯作罢。

　　那天祁衍没有挨骂，反而被许洁一个劲的夸，“儿子，下次谁在欺负我们家芷芷都不能放过，但是咱们要掌握合适的方法。”

　　白芷记得内天妈妈偷偷掉眼泪，白景烊气的不行说什么都要让她回盛江。

　　可她心里有个声音，不能走，若是走了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祁衍了。

　　“没事的，爸妈，哥，我在这挺好的，其实今天这是个意外，平常大家都很好相处，等我读完高中吧，我大学准备考江大的。”

　　事情平息了，也没人议论白芷了。

　　白芷和祁衍的关系也有了些很微妙的变化。

　　高二下学期，白芷心里那颗种子再也按耐不住了。

　　她回家刷题去祁衍房间找他的时候，撞破他坐在地毯上喝酒，她手里抱着题卷。

　　她顺手关上了门。

　　“干妈知道你喝酒吗？”

　　祁衍被声音吸引，回头笑了笑，“没事芷芷，我喝的不多。”

　　她坐在他身旁，淡淡的酒味似乎闻的她也醉了。

　　她壮着胆子盯着祁衍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似乎有些乱了，“不对，是我喜欢你。”

　　她觉得心脏似乎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房里静的奇怪，白芷觉得她的心跳声似乎祁衍也听的到。

　　他愣了，说不出话。

　　白芷逃了，狼狈的抱着题卷出去了，她没有勇气听到答案。

　　接下来几天白芷都躲着祁衍。

　　晚上白芷晚饭也没吃，她怕尴尬躲在房间里。

　　等到祁爷爷和干妈睡着以后，她蹑手蹑脚的拉开门，被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祁衍似乎等了很久，盯着白芷无奈的叹了口气。

　　房间里白芷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几天怎么躲着我？”

　　祁衍偏着头问。

　　白芷抿着唇没说话。

　　“是怕尴尬？”

　　她眼眶有些酸了，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几天都没有回应是要拒绝她了吗。

　　她低着头闷闷的，“嗯。”

　　祁衍没讲话，只听到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白芷的眼泪顺着眼眶落在地板上，微微发出啜泣，颤抖着肩膀。

　　祁衍乱了手脚，慌乱的擦着白芷眼角的泪水，“别哭。”

　　“我始终觉得动人的情话应该是由男生来说出口的，可既然你先开口了，那我还矫情什么呢？虽然我也觉得早恋不好，可是对你真的很难控制。”

　　白芷愣了神，只感觉到被祁衍抱住了，心里的酸楚化成了小心思得逞的开心，喜悦。

　　可是时间越久，白芷就越觉得祁衍似乎对谁的态度都一样，似乎大家都是平等的，对她和其他女生是一样的。

　　高考成绩出来前夕，他们经常吵架。

　　成绩出来的前一晚他们出去喝酒了，白芷喝多了，他看到祁衍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也对着别人盈盈发笑，也体贴的照顾别人，她承认她酸了，今天一晚上他们都没怎么讲话。

　　在出了酒吧，祁衍为其他女生叫车，买醒酒汤的时候爆发了。

　　她红着眼眶扯着祁衍的袖子控诉着这么久以来的委屈和不满。

　　“你为什么对待所有人的方式都一样？中央空调吗？”

　　中央空调这四个字刺痛了她的心，也刺痛了祁衍的心。

　　“我真的讨厌到骨子里你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如果你给我的也分给了别人我宁愿不要。”

　　祁衍皱着眉，眼神里闪着复杂，没说话。

　　白芷落泪了，她松开了祁衍，“分手吧祁衍。”

　　本来说好一起考崇阳，白芷改了志愿填了江大，白芷一气之下拉黑了祁衍所有的联系方式，后来也没了联系。

　　白芷躺在床上回想着当初，真是造化弄人啊，躲也躲不掉，又碰到了。

　　她晚上吃的有点咸了，想出去喝点水，拉开房门，看到窗户那有个人影，倒吸一口凉气，看清楚才发现是祁衍，他在窗口点的烟。

　　“现在烟瘾这么大了？以前不是不抽吗？”

　　祁衍眸子冷了冷，嘲讽道，“你不也说了，是以前。”

　　白芷被堵的说不出话，这家伙真的变了好多，现在说话都带着锋芒。

　　也是，当初一中的高岭之花被她甩了，现在说话能不带刺嘛。

　　她懒得搭理转身像楼下走去，手里握着饮料，坐在外面的秋千上，入夜的风有些凉，吹的她也清醒了。

　　她只想赶紧等到她哥订婚的日子，然后回到盛江以后再也不踏进邵北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