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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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莹华在心内打了个腹稿，将话编的更冠冕堂皇了一些，就接着絮絮道着：“这样随意置规矩于不顾，若是以后其余的阿哥有样学样，到了年岁都不愿意去上书房，皇上岂不是更要头疼？”
皇上听到郭莹华如此说，心里面更为感动。
宜妃这般担心胤祺，按理来说，这是最妥当的法子，胤祺不但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还能换来“自幼孝顺”的名头，换到一般妃嫔身上，只怕已经喜不自胜、忙不迭的谢恩了，哪里能考虑到他作为皇阿玛的为难。
皇上就这般，擅自以为在郭莹华心里，任何人都越不过他去。
他内心叹了叹：宜妃这般爱慕朕，竟亲生子也不如也，可见她之赤诚，若日后亦如今日，朕定不负也。
皇上既担上了这样的情深义重，神态自然也十分温煦，他拉起郭莹华收回在腹部的手，宽慰道：“咱们五阿哥是事出有因，往后的阿哥再不会送去皇额娘那里，自然不会有这个先决条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担心着朕，朕都明白的，就算日后胤祺......朕也不会容许有人欺辱他的，你且安心就是。”
说着就拍了拍郭莹华的手，认真的许下这一诺。
郭莹华嘴角抽了抽：......天大的冤枉！她不过不想再让胤祺处于风口浪尖罢了。
不过，既然皇上要这么以为，对她和几个孩子并没有妨碍，反而多了一层保障，她心里不适归不适，却没有缺心眼到立时反驳皇上的地步。
郭莹华控制着脸上的微表情，又怕露馅，旋即又垂下头，装作含羞模样，半晌才道：“瞧您说的，臣妾怎么好意思呢......”
郭莹华眼神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也并不看皇上。
皇上果然吃这一套，当即龙颜大悦，心内十分受用郭莹华这样的泼辣性子也能有如此含羞带怯模样，也不再出言取笑，这时再细看郭莹华的粉脸桃腮，倒品出与往日不同的风味来......
皇上眼神渐沉，气氛也变得旖旎起来，那炙热的眼神似乎能将郭莹华灼伤。
郭莹华也敏锐的察觉出不妥，只是她一时间并不知道这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只能快速打断皇上的神思。
“皇上，毓庆宫接了九阿哥、十阿哥几次，不知道那两孩子在毓庆宫可还乖巧？不曾耽搁太子读书罢？”只听郭莹华问道。
“你说什么？哦，毓庆宫......”皇上不自在的收回手，转了转大拇指上的扳指，缓了一息方才道：“他们兄弟几个难得亲近几次，就不必太过严苛了。”
听话听音，郭莹华便知道九阿哥与十阿哥在毓庆宫肯定是闯祸了，不过是皇上与太子不计较罢了。
现代人们常说：“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郭莹华得知九阿哥与十阿哥已然出了错，竟还诡异的松了口气，总比他们酝酿出大祸强。
只是丑化还得说在前头，不能就这样轻松的接受了太子的宽仁，叫皇上这位太子控事后琢磨起来不得劲，再在小本本里计九阿哥、十阿哥一笔，就得不偿失了。
“胤禟自小就是个泼猴儿，贵妃娘娘递信来时臣妾便有些犹豫，非是管束太深，只是太子身份贵重，身上的担子也非其余阿哥可比拟，他们听话就罢了，若是调皮搅得毓庆宫不得安宁，那便是大罪过了。是以臣妾想着，若是小九、小十再淘气，只请太子出手管教就是了，臣妾与贵妃娘娘再无二话的；就是当即送回来，也是使得的。”
郭莹华几句话的功夫，便将殿内旖旎的氛围搅散。皇上本来还想说点风花雪月，这会子被她带的只剩下柴米油盐酱醋茶了。
皇上再听完郭莹华所陈，也是哭笑不得，当即摆摆手道：“男孩子那般文静做什么，好动一些也好。再说了，弟兄间哪有那么多事情，就是昨日能争得打一架，明儿个便能搭肩一同起居。朕与裕亲王，小时候也闹过，现在不也很好么。”
皇上就差说郭莹华操无用的心太多了，神情却也表明此意。
郭莹华心道：裕亲王对您是忠臣、贤臣、能臣，您看看您的九儿子，若是换个所忠的对象，倒是能搭上边儿，就是多了根反骨，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可是......”
皇上揉揉额头，实在想不通，太子身为储君，下一任君主，其余嫔妃让自家孩子亲近还来不及，怎么郭莹华还有这么多“可是”、“但是”的？真真是个直肠子，还想不到这么远。
皇上叹口气，宜妃虽有些“不识好歹”，但心总归是好的，朕也勉为其难多给她讲讲其中道理罢。
“好了——朕知道你的意思，太子自出阁读书后便时常压抑自己，一点儿也没有孩子的朝气，小九、小十却不一样，他们三个刚好能互相弥补一番。且毓庆宫那两小的不熟悉，不敢太过放肆，在那里折腾也有限，总好过在永寿宫或者翊坤宫。”皇上多费了一番唇舌，将所思所想揉碎了说与郭莹华听。
然而郭莹华却只注意到后面几句：好一招祸水东引，原来你是这样的父亲！再看向皇上的眼神就有些复杂，心里却对太子有了几分怜悯。
“那臣妾选几件摆件送去毓庆宫，就当给太子的谢礼了。”
皇上老怀欣慰的点点头，再与郭莹华闲话几句便先走了。
直至这时，郭莹华复盘之后才想通方才皇上那个眼神暗含的意思......实则这也不怪她，母胎单身之人哪有那种经验。
还好有这个“护身符”在！郭莹华摸着肚子，不乏庆幸的想道。
“娘娘，这些书，您还看吗？”山茶将皇上随手搁置的书收拾起来，看向郭莹华问道。
郭莹华就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孕晚期还是这些书的缘故，她总觉得精神不济，特别容易困倦，但为了孩子，又无可奈何，于是道：“看，当然看！”
从现在到肚子里这个出生并且满月、她能自由活动时，时间还充足着，怎么着也足够啃完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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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里。
皇上给太皇太后请过安，祖孙两分坐炕桌两侧，只见皇上给太皇太后呈上了一张条子，赫然是从翊坤宫里拿走的那一件。
太皇太后将纸张拿远了些，将上面的字看清楚后，便将字条倒扣在炕桌上，沉着脸思索着。
皇上觑了觑老人家脸色，主动将来龙去脉给太皇太后讲清楚：“这是方才在翊坤宫宜妃呈上的，因永和宫落锁封宫她并不敢擅专，再加之这张字条来路不正，是以才禀明孙儿，求个妥善的法子。”
太皇太后不置可否，只点点头，她手里的小叶紫檀念珠转动的更快了一些：“皇上是什么意思？”
皇上起身踱了一圈儿：“乌雅氏所犯之罪，天理难容，又执迷不悟，仍不知悔改，留她皇贵妃、贵妃、宜妃处无以交代，六宫亦是难安。朕，念她有功于社稷，想给她个恩典，网开一面，允她出宫往安门寺带发修行，以恕其孽。”
太皇太后量皇上一眼，问道：“那些麝香、附子和干姜，真是乌雅氏所为？”
太皇太后眼神清明，皇上心内咯噔一下，不免呼吸一滞，却仍旧点头回道：“是，桩桩件件，皆有对应。”
太皇太后念了声佛语，又说道：“佛Ι度Ι有Ι缘Ι人，她不知悔改，便罢了。”
“孙儿......”
皇上似乎还有话要说，却被太皇太后打断了：“乌雅氏罪妇，难配天家，更与哀家的重孙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皇帝，你可明白？”
如是说，则是要从玉牒上抹去乌雅氏的痕迹。
接着，并不给皇上喘息的机会，又道：“当务之急，是给四阿哥和五公主找一个出身高贵的生母。皇贵妃养育了四阿哥那么久，她自然是四阿哥的生母，那么五公主呢，皇帝属意谁来养育？”
作者有话说第32章 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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