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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他的父亲对他的母亲绝无二心是江砚百分百敢保证的,虽然现在这个时代确实乱了些,于男女关系上,多为才子佳人,追求自由,委实是有些风流韵味。
      只是,她母亲如何对青楼如此熟悉他已经无暇追究了。可是府绸,恰恰好是青楼女子的心爱之物。像他这种人家的夫人小姐,是看不上府绸的,此等物品哪里比得上绫罗绸缎呢?平常劳动人家的姑娘,也是穿不着府绸的,一是价格原因,二是也没有合适的穿的场合。
      如此的府绸,便只好流入那些落魄寒门和青楼手中了。比之锦绣烟纱,它的价格要便宜的多。比之麻布棉衣,它又更加艳丽多姿,流光炫彩。
      江砚之所以想想这么多,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张兰死的时候便是身着府绸。
      这着实奇怪。
      张兰已是五十好几,有儿有女,也算是家庭美满,如何无缘无故穿上府绸呢?况且听自己母亲刚才的言语,那件府绸还是早已过时的款式模样才是。张兰怎么会有这么一件府绸,又是什么契机让她穿上的呢?
      这个案子的确是疑点重重,从刀疤,到衣服。只是毫无入手之地。
      ---第二天上午
      “江先生,汪局今天公事出外班去了,说是让您去杨副那儿报个到就成。”说话的人语气很平静。虽然是装的。用时敏敏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个早晨,她一个小文员,何德何能,何德何能见到这么两个俊俏娃娃呢?毕竟她平日里见到的多是前朝遗民和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虽然先来的仲由是来打听此时面前的这位江公子的。
      但那又何妨呢?眼睛总是她自己的吧,俊俏娃娃带来的愉悦感受总是她自己的吧。那就够了。
      仲由的确深感兴趣。
      因为,在江砚来之前薄雾霏霏的清晨,那出外班的汪局就已经找过他了。
      “仲由,张兰的事---”
      “我不参与。”仲由甚至不想等他把话说完,拒绝的明白干脆。要不然说汪才蠢呢?一个刚回国的毛头小子就把他看得透透的。完全落入那小子昨天的话圈里了。可这和他仲由有什么关系呢?他是半点都不想掺和进去。乱七八糟的。
      雾伴随着天明渐渐的散了,今天是冬日少见的暖阳天。天光照得仲由迷迷糊糊的,他实在是缺觉。
      耳边汪才还在喋喋不休的开口,“可是晏自沃他要查起来,你不会觉着这经查吧?这小祖宗
      ……这事已经是意外了,你我心中不是都清楚吗?要么,咱们都去挨枪子……”
      什么咱们你们的?仲由心下觉得好笑。汪才这个人啊,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又蠢又贪生怕死,又菜又爱玩。这四个,随便来两个都是足以致命了。在这种地方凭着这个脑子混到现在,怎么说呢,还真是,真是,命大。
      “挨粒儿枪子,我还没试过呢,”仲由在阳光下吐了个烟圈,答得漫不经心,“至于晏自沃,他嘛,哦,他查不出。”
      汪才简直气得想吐口水。面前这位,怎么着,还真把自己当成爷了呗。怎么劳驾他大爷挪挪尊体,就这么难呐?
      可是这事他不得不做。他汪才若是现在让步了,这件事是必然是做不成了,以后的事,怕是也难。时间还早,早上的班,汪才本就没打算去上。他早就知道这位大爷不会爽快同意。大不了就僵持在这,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可是他大爷又开口了,“搁边儿歇着点吧,好端端的太阳,被你全挡完了。罢了罢了,我应你,去看一看。”
      见着汪才大喜过望的不值钱样儿,仲由想了想,终究还是补了一句,“就只是看看。”
      看一看,那玉梅儿到底瓶里卖的是什么药。
      礼尚往来,汪才也补了一句,“江家最近刚好缺个车夫。”
      仲由眯眯眼,纯当耳旁风。这蠢蛋,没完没了了是吧?
      仲由到现场时,适逢昆山玉碎似的一声传出,“怎么现场被破坏成了这样?”听得出话虽是这么说,但话里少有责怪之意,只是例行询问的流程,仅此而已。
      那老话怎么说的来着,仲由是忘得精光了,可他现在明明白白的知道了一个道理,乐子,绝不能笑得太早,这对于他这种乐子人来说,的确是一个中肯有用的建议,只不过乐子来了,笑这种东西,哪里能人为制止呢?
      于是乎,江砚问完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这么一张幸灾乐祸的脸。江砚弄不懂,他真的不懂,仲由不也来了吗,他们两个,究竟有什么好五十步笑百步的。好像自己被迫来的还挺光彩,真仲·老痞子·由一个。
      有什么可乐的到底?
      “那摊血迹?”仲由好不容易肃正神色,清清嗓子。
      一阵沉默。显然玉梅儿没有答话的欲望。咔擦,他仿佛听见了气氛的凝滞。“没了。”回答他的是挺年轻一小男孩儿。仲由见状,眉毛一挑,心想没想到玉梅儿玩的还挺花啊,和平日里那些纨绔有的一拼呢。没意思,无趣。他本来还以为玉梅儿会是那些勤奋好学,心有大义一卦的。没想到玉梅儿是一天都装不下去。
      还公私不分。
      那小男孩儿又磕巴着回了他一句,“来的时候,就只剩一地的血脚印了。”
      仲由又瞅了瞅他,这小情儿描述的还挺仔细,不愧是个能被带到现场的,只是姿色,平平无奇了些,玉梅儿的眼光,的确是有很大进步空间。眼神恍惚间,仲由看见了他的工牌,中央统划局……,很好,是他看走眼了。也是,玉梅儿看起来那么正经一人,哦不,是古板。原来是下属。
      “尸体?”抛开那些奇思妙想,仲由又问道。
      “入土了。”
      江砚心感无语,给自己这位新下属记了一笔。毫无防备心,在这一行实在是太危险。知道对方是谁了吗?就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透露的一干二净。
      仲由也心感无语。得了,他这一趟就算是白来。除了看了个乐子外。案发现场被破坏的一塌糊涂,死者已然下葬,连棺材都是早已入土了。晏自沃想要查出来,干脆直接洗洗睡,在梦里通天算了,这样可能性还大些呢。
      汪才真是好生奇怪的一个蠢蛋。查这个的江砚不是他亲自请的吗?现在又来疑神疑鬼了。玉梅儿的眼光的确是有很大进步空间啊。
      “那这位是?”仲由,乐子人乐子魂,绝不轻易言败。
      “赵丰。”被问得男人答得干脆利落。身材不错,脸……不行。这句话落毕,后面两个不起眼的小厮赶忙接声,“赵哥是军处的巡逻卫队长,头把手!”
      倒也不愧是花钱雇的职业狗腿。业务能力还可精进,但敬业态度绝不可怀疑。
      赵丰接着说,“死者张兰,是,是鄙人的弟妹……”至此,竟哽咽至字不成句,悲痛无言。想来演成这样的情感真挚充沛,也是耗费心力的。
      好在那个年轻小男孩儿即使接过话,“死者名为张兰,本城人,配偶赵收。两人育有一女,赵乔生,年龄尚小。赵收平日里给人打零工,张兰平日里贩菜售卖,两人以此为生。生活还算拮据,没有复杂的亲戚关系,也没有什么仇家恩人。这位赵队,是赵收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职业狗腿又喊了一声,“咱赵队今儿特地来协助调查!”
      江砚发自内心的觉得,不堪入耳。
      他转过身去,捏捏了耳骨,打量着整个房间。这个房间,赵收是已经不敢住了,甚至连看一眼都觉得害怕。听闻当时张兰当时笔挺笔挺的躺在床上,被褥也整齐。只是现在,哪里还有一处整洁的地方呢?被褥蜷在一块儿,隐隐约约露出些许暗黄。外面阳光正好,里头倒是泛着晒不去的潮湿的寒意。
      “这年头,邪得很呐……”窗边偶然顺着风飘来楼下老大爷们的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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