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 5 章 ...
-
思徒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床上,厚重的暗金色的床帐阻挡了光,帐内一团昏暗。身上的被子很暖,有自己似曾相识的,清冽的气息。
掀开床帐,看见了一室朝阳。
董奉站在窗边,周身镀上了一层金黄。在这个暖和的光里,他回转身对他柔声说:早安,思徒少爷。
逆光里,思徒看不见他的脸,无从捕捉那张脸上是什么表情。但那温和的话语,瞬间令他几乎承受不起。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对自己了……有多久……真的记不得了……
可能是他想的时间太长了,长到有点呆呆的,长到让董奉也忍不住笑出了声:呵,思徒少爷?
思徒立刻跳出被子冲下床来,穿鞋的同时瞪了他一眼狠狠的说:啰嗦。
然后抬起眼打量这个屋子,屋子有一个朝向东方的窗,可以看见朝阳。室内的一切似乎都散发着微暖的光。
没想到,徐福的人,会有这样的房子。
董奉看着思徒慢慢转着眼睛观察这个屋子,忍不住再次笑出了声:我的卧室怎么样,思徒少爷?
思徒立刻打住视线,冷冷的说:不怎么样,和你一样变态。
董奉笑了笑,那表情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宠物撒欢儿一样。思徒顿时觉得很是无趣,还要说点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憋了够呛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这时候幸好外面有人敲门敲走了思徒的尴尬。进来的是一个端着水盆的仆人,盆里的水热腾腾的,开起来很暖的样子。
那仆人木着一张脸,机械的放下水盆在僵硬的出去。
思徒把手泡在水里,看着手背在热水里泛起了微微的红。
那个人是僵尸?
董奉难得的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笑,淡淡地说:不是。
思徒也没有说什么,洗完了脸伸手去拿支架上那方洁白的毛巾。董奉在他身后舒开手臂先一步扯走了毛巾。思徒反射的转头迷茫的看着他,董奉转过他的身体,然后抬手用那方毛巾轻轻地在思徒沾满水的发、脸和颈子上轻轻地擦拭。
还有一只手扶在他的肩膀上,董奉的体温透过思徒薄薄的衬衫印在他的皮肤上。其实开始思徒是有些害怕的,但是董奉微暖的手让他迅速放松了下来。甚至在那么一瞬间,他是想伸手抱住前面的这个人的。这想法来得快去的也快,去了以后,思徒就对自己刚才那一闪即逝的想法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董奉替他擦干了那属于他自己的手,然后指了指旁边的架子:请换上这个。
那里挂着一件暗紫的唐装,嵌着金色的边,钉着金色的精致的盘扣。光滑的丝绸面看起来像是鱼皮一样滑腻冰凉。
思徒倔强的别开头,不看那件精美的衣服。
思徒抱臂倚在窗边看了一会儿思徒,用修长的食指掂着面颊问:还是您想让我给您换?
思徒的眼角抽搐了半天,尽管拎着衣服的手抖啊抖,还是咬着牙说:我自己就好。然后在董奉玩味的眼神里换掉衬衫穿上了那件衣服。
董奉微笑着说:啊~哈~~这才是完美的您。呵呵。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思徒坐在餐桌前有一口每一口懒洋洋的喝汤,在只动了一点点的饭菜被撤下去的时候,董奉站起身走到思徒身后,弯下腰在思徒耳边幽幽地说:我以为您变了,没想到您还是老样子。看来您的伙伴也没有多大用处。
思徒冷冷的说:即使我变了,见了你,肯定还是老样子。
董奉摇了摇食指:如果您变了,既然那么讨厌我,无视我就好,何苦这么在意?
思徒看着董奉把这句话一字一字的咬出来:因为,我不讨厌你,我恨你。
董奉摊摊手:不用把您一直想着我这件事挂在嘴边,我知道了。
思徒气结,低了一会儿头,不知道他又打了什么主意,绞了一会儿手竟然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着董奉。
董奉吓了一跳,看了思徒一会无奈的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就带你过去。
车子行进的道路越来越窄,后来甚至钻进了隧道。车里没有开灯,在黑暗中湿湿的凉气一寸寸侵袭了人们的皮肤。
思徒转过身,在黑暗中朝向董奉的方向:要去哪里?
董奉支着下巴靠在车壁上,双目放空在窗外的黑暗里,幽幽地说:我也不知道……总之,您的朋友在那里。
然后是长长的沉默,董奉不再徒劳的看外面的黑暗仰头靠在靠背里闭目养神。
思徒总觉得董奉有点异样,他闭着眼靠在那里根本不是在休息,而是在思考,或者,是在回忆。
思徒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哎喂……那个……你怎么了?
董奉揉了揉额角:呃……只是……最不喜欢的的两个人凑在了一起……
思徒冷笑:哼,你也有“喜欢”和“不喜欢”吗?
董奉张开双眼饶有兴味的看着思徒:当然,我就很喜欢思徒少爷您啊。
那语气俨然就是逗自家宠物撒欢儿。
思徒冷哼一声:见鬼。
外面渐渐有了光线,好像是车子从午夜开像了黎明。过了一会儿车子出了隧道,外面的光线有点朦胧,即使是刚在隧道里度过漫长黑暗的思徒也没觉得太刺眼。再向前景象渐渐清晰,车子是走在一条石板铺出的宽阔平坦的路上,路的尽头有一个诡异的建筑物。
形状很怪,但任谁看见也会知道那是个屋子,颜色很怪,虽说不是暗色调却异样的压抑人心。甚至位置也有些奇怪,在思徒看来它没有坐在地面,而是浮在地上。
车子在建筑前停下了,董奉下了车打开思徒身边的车门弯下腰把手伸给思徒:您的“伙伴”就在里面。
思徒搭着董奉的手下了车,他有点紧张,一时也没去细想董奉的举止纯是西方对女士的礼节。
建筑物的前面竟然已经站了一个人。
那人高高的个子,有着修长的骨架挺拔的肩背和银灰的发,风吹过去,扯住他的风衣下摆上下翻飞。
他慢慢的回过头,优雅的伸出手指推推鼻梁上的银架眼镜,然后他开口,声音凉凉的沙沙的说不出的好听:终于又见面了,亲爱的……呃,现在应该叫你……他翘了翘好看的嘴角:……董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