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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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楠肩膀上搭着白毛巾进会客室时，周昕正在打游戏，刚好卡到游戏结束的一声Victory。
比赛结束，孩子们都被接走，留下一片寂静。方楠拿遥控器把空调关上，问周昕：“等会去吃什么？”
周昕退出游戏界面，接过方楠递来的烟，点燃吸一口，含糊道：“都行。”
太阳西沉，室内明亮的日光灯把窗外天色显得格外暗淡。
方楠拿手机在大众点评上看了一会，刚要问周昕吃不吃湘菜，想起周昕吃不了辣，又把话咽下去，翻到一家烧烤店图片，记起周昕当年出国前哥几个在学校对面致青春撸串，搜索一下发现那家店竟然还开着，提议道：
“学校对面那家致青春还开着，要不去吃烧烤？”
周昕被烟呛着，眉毛一扬：“换一家吧。”
“这可是你出国之前哥几个给你送行的地方，有情怀。”
“情怀让我闹了三天肚子。”
方楠砸吧嘴：“你那娇贵的肠胃...”
周昕捻灭烟头：“不问问你妹想吃什么？”
“她？”
方楠摇头：“她应该不会出来吃。”
周昕抿嘴没吭声。
方楠话锋一转：“不过也不一定，毕竟你是他曾经的男神...”
周昕不信：“得了吧，谁能跟自己男神龇牙咧嘴的...”
想到今天方尹对自己的态度，看着可不像是把他当做男神，拿他当瘟神还差不多。
“那是以前她伪装的好，一见着你周昕哥长周昕哥短的，平时跟我在家时候，都有暴力倾向。”方楠一边控诉一边扯着球服往下拉，黝黑的胸膛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经过时间推移，已经淡化成一条浅色印子。
“看，这都是她的杰作。”
周昕幸灾乐祸：“这几年你过得挺悲惨。”
“我可记得，当初我只不过是夸一句追你那高二班陈薇长得好看，她就给我挠这样。”
“活该。”
“……”
方楠打电话叫方尹出来一起吃饭，昨晚被玻璃胶酸味熏得一夜没睡好，白天连着两次刚睡就被吵醒，方尹没收住脾气，怒火中烧咆哮道：不去！
方尹困得头疼，不想再被吵醒，拿钥匙下楼，准备回家睡，正好跟齐晚珠拎着菜擦肩，齐晚珠问：“你干嘛去？”
“回去睡觉。”
“不吃饭了你？”
“不吃了。”
齐晚珠站在楼梯间，朝方尹背影喊：“凉拌土豆丝。”
“那也不吃。”
满汉全席也没有睡觉重要。
方家拆迁一共分了三套房子，一套方楠住，一套方尹住，还有一套租出去，都在一个小区里，昨天方尹找师傅给主卧换了个智能马桶，结果被玻璃胶气味熏得头昏脑涨，没办法她从家里提着行李箱去了方楠那。
一进门被茶几上馊了都没舍得扔的外卖盒子差点熏吐，沙发上被裤子浴巾占满，地上几双臭袜子隐隐泛着无声气味，烟灰缸里烟蒂堆成小山，方尹捂鼻子皱眉走进去，一向爱干净的她根本忍受不了，换上拖鞋开始清扫行动。
经过一个半小时艰苦奋战，客厅跟之前相比直接判若两屋。
干净的每个角落都闪着光。
方尹长长伸个懒腰，直接倒进软踏踏的沙发。还没来得及放松身体，就闻到一股子绝妙味道。
方尹原地弹起，最后在沙发下面翻到两只颜色不一致的臭袜子，气的她直翻白眼。
早知道要在这闻臭味，她还不如回家闻玻璃胶味，省得在他这里当田螺姑娘。
洗完澡躺在床上，方尹盖着空调被美滋滋，次卧床虽然潮了点，总好过去主卧闻臭味，这么想着方尹迷迷糊糊睡着。
等方尹再次醒来时，已经十一点半，她是被饿醒的，平时方楠没有吃零食的习惯，冰箱里不像方尹家时时存着粮食，除了三颗臭鸡蛋，还有一把烂青菜和发霉的手擀面。
方尹实在饿的没力气帮他清理冰箱，翻了半天，从茶几抽屉里翻到一袋全麦面包，打开咬下去嚼几口，干巴巴没什么味道不说，口感也粗糙的让她难以下咽，人在屋檐下，有什么吃什么吧。
方尹一边嚼面包一边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没一会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
方尹攥紧手中面包，眼睛盯着门的方向。
周昕从方楠裤子口袋中翻出钥匙打开门，肩膀上搭着方楠的手臂，看样子方楠是没少喝，吹牛X时舌头都伸不直：“老周，以后，在江州...有事，找我..没毛病....嗝。”
周昕吃力半扛着方楠进门，方楠身高有一米九，比周昕几乎高半头，体型随算不上壮硕，浑身张力十足的肌肉块跟周昕清瘦身形一比较，显得特别笨重。
方楠重心不稳，连带着周昕跟着撞到门框边，疼的周昕忍不住皱眉。
方楠是真的喝醉，软的如瘫烂泥，嘴里还絮絮叨叨，说周昕这几年不够意思，回国几次都不来看自己。委屈的模样，不知情的以为他跟周昕有朋友之外别的什么关系。
方尹坐在沙发上，默默别过头。
没眼看。
她没穿内衣，现在不适合上前帮忙，只是看着周昕把方楠扶到沙发上。
周昕站直身子，调整下呼吸，瞥见方尹手里半块没吃完的面包，调侃道：“晚餐就吃这个？”
方尹咬口面包，含糊道：“我是底层劳动人民，能填饱肚子都不错了，不能挑三拣四。”
她言语诚恳，一双大眼睛提溜转，左侧脸颊鼓鼓，像极动画片里的小松鼠。
周昕越听越觉不对。
“话里有话？”
方尹一脸无辜：“话里有什么话？”
周昕还想说什么，瘫在沙发上的醉鬼倏然坐起身，高亢的唱道：“我把你画成花...会开的一朵花，一朵花儿开就有一朵花儿败，满山的鲜花只有你是我的真爱...”
方尹无语。
扯过醉鬼胳膊，把他拽倒回原位：
“睡吧你。”
周昕看一眼时间，对方尹道：“好了，你哥我安全送回来了，我走了，剩下交给你了。”
方尹一动没动，施施然道：“慢走不送。”
竖日一早，方楠拉着方尹问她自己断片以后都干了什么。
方尹正在贴面膜，没好气道：“我哪知道，你问周昕啊。”
方楠不再追问，捋一把精短的平头，沙哑道：“问了没回复我，估计可能还没睡醒。”
*
关于周昕突然出现，并没有在方尹的生活里掀起太多波澜，只当做是个小插曲，再次重逢是在环球188购物中心里。
还有不足半月就要开学，方尹约了好友李团团逛街，自从去年学校取消女老师轮流值夜班和家访的规矩后，这个暑假是方尹当老师四年以来最爽的一次，除了参加海市那次为期三天的培训，今年的学生也格外让人省心，她在家里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不是摆烂就是在摆烂的路上，其余时间备一备教案，偶尔听听其他重点中学的模范教师课程。
月初上称傻眼了，刚放假时一百出头的体重现在已经飙到快一百二，方尹忍痛断掉所有零食开始自虐模式，终于在二十天的时间里，把体重拉回到一百一，刚好在处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体型上，她也没再纠结。
难得出门逛街，人又瘦了一圈，方尹光是选衣服搭配就纠结半小时，加上化妆做发型，折腾下来到购物中心已经十一点。
李团团坐在等位上边吸奶茶边刷视频，直到方尹走到眼前才抬头，把另一杯少糖杨枝甘露递给她，抱怨道：“你是走过来的么？这么慢。”
方尹吸一口冷饮，睨她：“不然呢？我飞着来？”
“先吃饭还是先逛？”
“先逛。”
李团团有时候眼中怀疑方尹这姑娘有点精分的气质，每次出门都会穿的跟要蹦迪去似的。比如今天她上身着了件黑色挂脖抹胸打底，卡其色长袖抽绳外搭，黑色拖地裤，露出短短一小截肚皮，帆布鞋被隐藏在裤子下。本就细长的腿更是被拉长比例，微卷长发随意披散在肩膀上，慵懒又俏皮。
路过电梯侧面金色反光装饰镜时，李团团不太开心：“你穿那么性感都没人看我了。”
方尹嘚瑟道：“没办法，谁让我有双一米八的长腿呢。”
“行行行，你脖子以下都是腿，行了吧。”
“那可不。”
一番衣服试下来，两人体力有些遭不住，一致决定去四楼找个地儿先吃点东西，刚才处于即将购物的兴奋又喝了满满一杯冷饮，感觉不到饿，这会兴奋感淡了，只又累又饿。
方尹心中感叹，果然激情过后只剩疲累。
一人点了一份咖喱饭，准备吃饱后继续逛，电梯转到三楼时，方尹看见文具用品区域，走不动路了，带着李团团一头扎进文具店。
外皮是一幅山水画的笔记本，一下子就吸引住她的视线。
大约是年龄大了，越来越觉得古老神秘的国风特别有意境。
买了两支红碳笔，一个日记本，方尹到柜台结了账。
两人提着大包小包转战一楼，一楼是一些珠宝以及包区，李团团一脚刚踏进包区，就看见一抹身影十分眼熟，似乎在热搜上见过，李团团灵光一现：这不是内谁么？
李团团仔细想了一下，好像叫周昕。
她把手里购物袋强行塞进方尹手里，从方尹的购物袋中拿出她刚买的纸跟笔，拆开包装跟方尹说句：“借用一下。”
蹭一下跑没影。
“江州现在有七家分店，目前环球店是销量最好的店。”
西装男边说边打量周昕的神色。
周总的这位弟弟，怎么也算是二东家，可千万不要说错什么话才好。
周昕点头继续观察周围环境。
李团团鼓起勇气，小步走到周昕身后，不确定的问：
“内个，请问你是周昕吗？”
周昕转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本正经的说：“不是。你认错人了。”
李团团自我怀疑一秒，更肯定他是周昕本人。
说完打开笔记本外皮递到周昕面前：“能帮我签个名吗？谢谢。”
周昕接过笔，在第一页上龙飞凤舞留下大名。
李团团合上本子，一脸兴奋回到方尹身边。
“哪个明星啊？”
李团团:“不是明星。”
方尹放下手里购物袋，从李团团手里拿过笔记本打开，首页上草书周昕两个字赫然出现在中央位置。
“就，要了个签名？”
签个名就激动这样？
李团团小脸通红抢过方尹手里的笔记本：“难道跟人家要微信吗？哎呀，我忘记给你要一个签名，万一有人要买他的签名你还能赚一笔。”
李团团小算盘打的很精。
方尹鄙视：“就这？”
余光瞄见周昕与一个男人从珠宝店走出来，方尹撩撩头发，从李团团手里再次拿回笔记本，指尖夹着笔，点点周昕的方向：
“看姐的。”
方尹甩着模特步，一条直线往周昕方向走，气场全开。径直来到两人面前，眼角眉梢含带笑意，夹着嗓子风情万种道：
“小哥哥，可以给个联系方式吗？”
作者有话说第5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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