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番外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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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是童话，布鲁斯。不是所有的鱼都生活在同一片海里。你看，那条界限分明的间隙。”在拾掇的空隙里，怀尔德以手为刀在空气中笔直地切了一刀，就像忠实履行职责的法庭上决定犯人命运的法官敲下至关重要的一锤。布鲁斯在他的示意下看向窗外，那根无形的沟壑的两端，一高一矮，一新一旧，一亮一暗，泾渭分明。
“哥谭是永远不会重合的莫比乌斯环。一面酒醉金迷，富人们朦胧着醉眼在舞池里放荡到天明，各种高档脂粉的香气随着靡靡之音在空气中逸散，在濒临贫民窟的那一刻消失地无影无踪。”
“糟糕透了。”布鲁斯低声嘟囔，他此前从未关注过这些。
怀尔德笑了笑，布鲁斯注意到他的哥哥似乎经常笑，只是天生的敏锐让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他后来盯着怀尔德的笑看了又看，恍然大悟——大部分时候，怀尔德的笑几乎分毫不差，把他的嘴角单独截出来，任何一个强迫症的人看了都会心满意足，就像是某人曾经无意的行为，被一个并不懂得实际含义的小孩照着模子套了进去，生硬且悲哀。
小孩用自己的方式自顾自地怀念，好像曾经的那个人一直还在，只要自己一直这样笑下去，世界上总有人看到他就会想起文森特——他要延长文森特第三次死亡的时间。
当然这种古怪且固执的思念现在的布鲁斯还不懂，等他真正理解的时候他也只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发布会上宣布：“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因为我的父母，托马斯和玛莎夫妇。”
而他现在只是一个因为吊桥效应非常依赖哥哥的8岁小孩，只顾眨巴着眼睛，期待着哥哥下一句要说什么。
怀尔德不明显地停顿了一下，他稍稍走了一下神，尽管他知道不应该如此——因为和别人对话时应全神贯注，这是礼貌问题。
但他听见伊莱莎在哭。
他很快又一次意识到这是幻觉，毕竟死人是不会哭的，他此时也不应该像往常一样沉浸在其中。
怀尔德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那听起来像是一声无声的叹息，继续道：“而另一面是犯罪者的天堂——‘被神灵厌弃之地’，有人这么称呼。不是贫民窟出生的人进去走一圈，要么到要付钱的时候才惊慌失措地发现自己的钱消失地无影无踪,要么运气不佳地撞上火拼，或是抢劫？最后连小命也不保。犯罪巷，真是个好名字不是？背再弯一些，贫民窟的孩子不会那样走路，他们缩小存在感，誓要悄声无息地偷走你的钱包。”
怀尔德讲了个不算笑话的笑话，两个人都没笑。
Fine，他不动声色地撇撇嘴，我果然没有说冷笑话的天赋。事实上他也从来分不清什么才是冷笑话。苏无忧总鄙视他，说他从没有幽默感。
哼，不和只能拿剑当老婆的死宅计较。
“孩子是镜子，他们映射出家庭、社会的样子。哥谭倒映在孩子的眼睛里。那里是灰黑色的铅灰的天空，霉斑像蜘蛛的眼睛一样密布的过期面包，永远破破烂烂带着馊味的衣服。他们把生活过成了战场。但你，或是说你们，没有见过，在某些人堪称失败的家庭教育下也不会在意。不是所有人都过着同一种生活。The Gotham，罪恶之城，”怀尔德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呵，取名字的能力倒是不错。”
毕竟布鲁斯还只是个孩子，怀尔德不想让他过早地对人性失去信心，最后和一潭死水一样固守着哥谭沉默的滴水兽到天明，他赶紧补救：“当然，世界上总是中庸之人居多。他们大部分无功无过，也许在某些情况下会因为走投无路去当个抢劫犯，或许在另一条件下会见到路见不平之事仗义相助，这些都在他们一念之间。 Oh my god，我到底在说什么？”怀尔德低声呻/吟，捂住了自己的额头，“I mean，导致大部分罪恶的最大原因还是社会的大环境。”
他放弃了挣扎，再讲下去会涉及到对布鲁斯来说太高深的领域，况且——
“我们讲的太久了，再不出门天都要黑了，我的小少爷。”
“嘿，怀尔！”布鲁斯故作不满的瞪了兄长一眼,随即二人一起笑起来，不为任何别的什么，只是单纯的因为看到对方心里大片大片的空白就被填满，从而纯粹的喜悦。
布鲁斯从来都知道，怀尔不会对他那样笑。
“好了，布鲁西，我们该出发了。前几天的游戏时间我跟你说的都记住了么？我们的游戏就要开始了。”
“当然，长官！”布鲁斯冲怀尔德怪模怪样地敬了个礼，得到哥哥的一个摸头。
哥谭的水已经被搅浑了。不知道多少人想着浑水摸鱼，却下意识忽视了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怀尔德牵着弟弟的手迈出酒吧的门，眯着眼睛看了看天。
又是个阴天，天空偶尔露出的丁点白色也朦朦胧胧地笼上一蓬薄纱的灰。不久前刚下过雨，放眼望去，坑坑洼洼的路面上满是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水坑，就和一面又一面倒映着不同又相似的景物的镜子一样。一丛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灌木给本就不灿烂的风光增添了阴沉的绿色，即使是身上自带的一簇簇的小红果也挽救不了它们的黯淡。灌木丛的身后是刷得和贞子的脸一样惨白的墙。墙上，紫罗兰色的的马克笔创下辉煌的战绩，要怀尔德评价，这构成混乱潦倒深邃的字体的狂舞的线条，就连现代艺术的创始人毕加索来了都得自叹一句不如。
他这时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合格的社会底层的三流侦探的形状(不是)。
“Wicked！”虽然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看到怀尔德如同换了个人的样子布鲁斯还是小声地赞叹起来。
“嗯？”对视三秒，三流侦探率先移开视线，“不值一提的小把戏罢了。”
布鲁斯敏锐地发现兄长藏在小卷发下的耳朵变红了，他若有所思。
三流侦探选择岔开话题：“对了布鲁西，在你的记忆里有没有关于‘猫头鹰法庭’的童谣？”
“现在我的名字是彼得，”布鲁斯先严谨地反致了兄长的小错误，再仔细地搜索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我没有印象，为什么突然提这个，詹姆斯？”
“Nothing。”三流侦探此时此刻的步伐相当风骚帅气，非常有《唐人街探案2》里三人组穿女装时的风采，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六亲不认，充满王霸之气的气场，“不过是不久前在我的朋友们那里听说到的一点有意思的事，已经差不多搞明白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某个妈妈吓唬小孩的都市怪谈罢了。克里斯他们要是连这都搞不定就给我去南极洲挖矿吧。”
“哦。”布鲁斯顿时丧失了兴趣。
又走了一段路：“诶，詹姆斯，你刚刚是不是用特别平淡的语气说了什么可怕的话？”
“怎么会呢？”三流侦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嘛。”
在努力工作的，以克里斯为首的下属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有点冷。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番外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