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恐怖]青筱麦麦》休修朽

51、想通

　　淋夜露出吃惊的表情，继而脸色青了又白，过了很久，淋夜才说，“麦麦，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又小心看了看叶麦麦神色，继续说，“我以前……是有很多想不明白的地方，做了一些错事。可是你们消失两年，我也想通了很多。当日如果不是我使小性子，你们就不会失踪，我很后悔，真的很后悔。我根本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的后果……陡然听到你们在洛阳和洛道出现，我连夜赶来，我是真的高兴，很高兴很高兴……你，知道么？”
　　“……这话你对我说过很多次。”叶麦麦微微撇过头，视线绕过她投向前方，村口的木门大开，村外看起来一片繁茂，朝气蓬勃。她看着，却感觉不出明媚和豁然。“我不是生气。”
　　淋夜恢复了些气色，盯着叶麦麦看了半天，说：“你也不知道你们失踪后我有多难过……那之后，再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叶麦麦转回视线，她看起来是真的因为这话难过了，叶麦麦低下头，想着自己是不是把话说得太重了。
　　对自己来说不过几月的事，对她来说已经过了几年。虽然自己的这不过几月也发生了很多事，可是到底是不过几月，又忙于应付恐怖片，忙于提高生存机会，对于小夜，不见还好，不用去想，不用去管，可是真的碰到，又觉得脑子一团浆糊。
　　是很矛盾的。叶麦麦觉得她是不讨厌重逢的，可是这样的场景又总给她穿越的幻觉，像是发生过了太多太多遍。
　　多到每次一张口想答下去，就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要继续下去了。
　　她说她后悔，她说她难过，她说她高兴……自己有一瞬间是真的想选择性失忆一样做出和以前一样的回答。
　　然后和和睦睦一如往昔。
　　往昔是怎样的呢。
　　是怎样的呢。
　　叶麦麦扁了扁嘴，咽下口腔里发苦的感觉。
　　淋夜不仅是他们五个中后进的成员，年龄也是他们五个中最小的，一开始，她就把自己摆在姐姐的位置，宠着，溺着。
　　后来这种相处模式成了习惯，再后来，队伍里就经常发生文筱和淋夜吵来吵去的事，还都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闹起来。
　　“小夜，你是把我当姐姐的么。”叶麦麦并不答，垂着眉眼，看不清情绪。“我一直想努力的当好姐姐这个角色……我想包容你所有的小毛病、小任性、小心机……不管好的坏的，我都想尽可能的喜欢它们或者无视它们……就像我们是真正的姐妹那样……”说到这，叶麦麦停顿了一阵。
　　她是真的想要演好姐姐这个角色，可是她忘了，她们年龄差距不到四个月，自己的心智也没有成熟到像自己的哥哥一样能够包容所有的一切任性。
　　淋夜的表情煞白了好一段时间，然后她说：“麦麦，你总是让着我很多事。我喜欢离经，可是他们都嫌我技能运用得不够好不喜欢让我治疗，只有你一直支持我离经堆治疗。七秀万花闹的水火不容的大环境下，出治疗装的时候只要我要你都是干脆利落的放弃，满品你也从不和我抢，后来……再没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你总说这些不在乎，你干脆利落的放弃。
　　我说我喜欢文筱你也从来没表达过自己的看法。你总说只要和我们在一起就好了。你总是这么说，我就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就以为，只要我们五个一直在一起就可以了。”
　　“装备我当然不在乎。但是不在乎这些东西，不代表我也不在乎你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我。”叶麦麦顿了一顿，终于说出，“虽然我心里明白，那只是你使的小心机，我也想不介意……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很介意。”
　　一次又一次，然后寒心了。
　　淋夜忽然睁大眼，直问，“你介意我借你和文筱接触，是吗？”
　　叶麦麦仔细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不是开玩笑后，笑了，“你是这么想的吗，你觉得，我那个时候，会把他看得比你还重吗？你还记得我们互赠花落图纸么，你还记得我们帮会被热月河追杀，我们两个不论谁被杀，就算飞过来也只是陪着躺地板，第一个飞到的也都是对方么……那时候你心甘情愿，我也心甘情愿，那时候，我真心觉得，放眼游戏，没有比我们两个更好的姐妹了……”
　　也是真心的觉得，她们这样的情谊不会因为一个男生产生裂痕。
　　就算是最后决定离开游戏，也是放弃了横亘在他们两个中间。
　　曾经有人说说她固执到发傻，说她死脑筋钻进了牛角尖里也只知往前。
　　不想决裂，不想散队。不想闹到最后成了一个笑话。
　　一个曾经金兰因为一个男人翻脸的笑话。没人会关注这其中有什么曲折的过程，他们只要知道这是关于一个男生和两个女生闹出来的笑话就足够了。

　　就固执了。
　　固执地想要把所有遇到的人和事，都留在回忆起来依然能觉得美好的时候。
　　至少不曾决裂。至少不曾掐架。至少嘻嘻哈哈一起推倒过无数次BOSS。

　　林夜走近叶麦麦，轻轻凑近，一个脑袋压在叶麦麦肩上。
　　叶麦麦抬眼，除去满眼乌黑青丝，只能看到她头顶玉钗坠下的流苏在眼前摇晃，折射出的光线一下一下刺得眼睛疼。
　　像是晕倒前一秒所能看到的光景，黑茫茫一片，却有星光闪耀。
　　“……麦麦，你有没有想过，你与文筱谁都不曾说过，我也怀疑过，也问过你，可是你毫不犹豫地摇头了。你知我欢喜他，我所为不过以为你能明白，能理解，我只是想要他和我一起……难免就忽略了你，偶尔借你行事也不过是觉得你不至于介意这些小事……只要我知道你在意这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我都不会再做这样的事。可是你没有说过，你从来没有说过。你一句话都不说，你就走了，离开了……”
　　叶麦麦动了动唇，还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怪她不说，可是就算说，又能说什么呢。
　　“我是真的懊恼了，可是你们就这样失踪了，毫无音信，不见尸首，我连再见你一面，再说一句话都不能成……”
　　说到后来，淋夜语气里多了写哽咽的感觉。
　　“你有没有想过，你对谁都好，就让人觉得，我们每个人在你心里的分量都是一样的，一样重的。我以为，是一样的。你那么包容我，我以为，那些事你也不会介意，你会乐意看到我的努力……”
　　“…………”叶麦麦睁着眼站了很久，渐渐觉得眼睛酸痛，才闭上。然后叶麦麦深吸一口气，推开淋夜，“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时直接跟我说想我上线你好找文筱，我也不至于有那么大反应。当然刚刚是我一时激动了。”
　　淋夜看了叶麦麦一会儿，点点头。“你原谅我了对么。麦麦，这两年，你和文筱……你们去哪了？”
　　叶麦麦抿起唇，努力勾了勾嘴角，还是挂下来：“去了一个神奇的世界，我们只在那度过了几个月，再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是两年过去了。”
　　淋夜听后眉目略略舒展，伸手挽住叶麦麦，正要说什么。
　　就听到有人高喊一声：“夜姐！”
　　淋夜侧过头去，问那个凌天帮众：“有事吗？”听起来语气不是很好。
　　那个人走近了些，“夜姐您来找谷大哥吗？他现在在鲍大夫家，要咱领您去不？”
　　“不用，没见我正跟麦麦谈天么。”又转回头来笑着说：“你说的那个地方听起来好奇怪，不过你们回来得正好，下个月十九我和谷风就要成亲了。一定要来啊。”
　　叶麦麦略为惊诧，“……你不是，不是很喜欢文筱的么……”喜欢到，曾指天发誓这个游戏非他不嫁。
　　淋夜皱皱眉，说：“都已经两年过去，我都以为他死了，后来我就喜欢上谷风了><，他人多好，才不像文筱那样，仗着我喜欢他态度恶劣。”
　　叶麦麦看着淋夜一身浩气盟服饰，“谷风是恶人谷的，恶人和浩气，你们两个不会被其他人追杀吗？”
　　淋夜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笑道，“谷风如今是凌天副帮主，我便是嫁了他，又有什么人敢说三道四？哼，我还怕谷风名头太大没人找我的茬呢。”
　　叶麦麦看着淋夜，她是真的自豪，一双杏眼上挑，明艳到桃李也要失色。
　　叶麦麦看着看着，忽然就扭过头，看向了地面。
　　如果这个世界是那个现实世界的影射，那么，现实里的淋夜也在游戏里积极筹备和谷风的婚礼吧。
　　那个现实的世界，算起来应该甚至不到两月。
　　…………
　　那文筱又算什么。
　　……大概离开了游戏，就什么都不算吧。
　　或许游戏真的就是这样，隔着网络，隔着屏幕，一旦离开了那个平台，就你不是你，我不是我了。
　　一旦离开了那个平台，曾经荣耀一朝易主，连所谓爱慕也一并易主了。
　　现在再回想起来，也真是可笑。当初怎么会对她那些做法和目的看不出来，只是不愿意相信，一个游戏而已，也要这样。
　　只是觉得，一个游戏而已，朋友是纯粹的朋友，仇人是可以打成朋友的仇人，名利浮云，何必这样急功近利，失了本心。
　　连那些最初的、最纯粹的、最值得珍惜的东西。
　　也沦为为达目的的踏脚石。
　　到了最后连真心与否都看不真切。

　　“麦麦，你怎么了？”
　　叶麦麦放下手，深吸一口气，摆摆手，“我想通了。想通了很多事。”叶麦麦抬手，悬空一阵，拍了拍淋夜的肩膀，本想像游戏里那样摸摸她的头，却发现自己其实是没有淋夜高的，只得改为拍肩。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们两个会走这么远，不，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很远了……”
　　叶麦麦说着，退开一步，淋夜要再说什么，叶麦麦就看到村口有人影闪过，拔出双剑跑了出去。
　　是银雪。
　　银雪身上带伤，衣袖被划破，腿上应是最为严重，只走了几步就能看出重心偏移得厉害。对叶麦麦说：“我做内应的事已经被教主发现，无法，只好逃下来。”
　　叶麦麦心里闪过一丝奇怪，随后又放下心，银雪虽说在游戏里一直做线人做到枫华谷，那是因为没受中洲队的影响，这里暴露，应该是中洲队蝴蝶效应了吧。
　　心里自我解释一通，也就不再犹豫，让淋夜先去找谷风，自己把银雪带进了村子，给她治伤，帮她找了件整齐的衣服换。
　　几番折腾下来，已经近中午。而下午就要摸上红衣教圣坛杀沙利亚了。
　　按楚轩的说法，现在在圣坛的应该是真沙利亚，如果能趁她掉包前把她干掉，就可以提前完成任务，这样提早回主神空间，再返剑三世界，也有更充裕的时间做更多支线任务。
　　“午饭时间到了，你腿伤到了不方便我去端来给你吧？”其实隔开银雪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楚轩不大信任她，不愿意她过多的和红衣教剿灭团主要人员接触。
　　“谢谢。”银雪应了一声，看着叶麦麦打开房门的背影，紧紧的闭上嘴。
　　叶麦麦端了饭给银雪，银雪倒了杯茶，递给她，“喝口水吧。”
　　“哦，谢谢。”
　　叶麦麦接过，一口喝了，又告辞去吃饭。
　　吃罢饭，洛奇飞送来一样武功秘籍，就是扶摇直上。这本来是第十一重，他们拿来当第一重学，也没什么关系。搞定扶摇后整装待发去红衣教圣坛。谷风和淋夜留在山脚，等着凌天大部队到来。
　　红衣教的守卫比昨天森严了很多，而叶麦麦他们只有几个人，商量一番，反正也学了扶摇，干脆从另一边的峭壁飞上去，直达圣坛。
　　圣坛背后的山很陡峭，好在坑坑洼洼，让人有落脚点和支撑点，要飞上去也不是那么难。一行人经过半小时努力，终于爬上了山顶，杀掉守在圣坛门口的几个红衣教徒，就窜进了圣坛。
　　沙利亚站在正中间，战衣红艳，绝代风华，看见文筱他们，不怒反笑。
　　“你们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