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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倚君心(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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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敢问,陛下在何处?”
得知皇后要放炎帝离宫的消息,宰相雷布施马不停蹄的赶到皇宫,谁料炎帝已经带着兵马走的连人影都不见了,于是,雷布施第一时间找到了皇后兴师问罪。
韶阴宫,皇后把玩着棋子,正在研究残局,面对着雷布施的问题嫣然一笑。
“在两个时辰前,陛下已经带着兵马追华将军去了。”
雷布施一脸阴郁地眯细黑眸。
“臣听闻,小皇子也从宫中失踪了,怎么皇后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独孤琳眨着眼,无辜地看着雷布施,“宰相大人怎么能这么说呢,听到儿子失踪,妾身心如火燎,怎会不着急?。”
你着急还在这下棋?
雷布施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棋桌,讥笑道。
“臣倒觉得,娘娘很闲呢。”
独孤琳笑敛起眸子,“让宰相有这样的误会真是臣妾的罪过。我让炎帝离宫是因为小皇子有九成的可能偷偷跟着华将军走了。陛下已经带着兵马去追,我在这着急有何用?”
她不是什么贤妻良母,没有用的担心她不会做,前有华熙后有炎帝,岄又是帝王之子,连带着整个国家的国运,相信他应该会平安无事
——如果他不太笨的话。
“那么,娘娘,皇上离宫,政事奏折该谁处理?”
“原来宰相大人是在担心这个啊,放心吧,我说了,由我代为处理。”独孤琳完全不知道自己个自己挖了个坟墓,还乖巧的跳了进去。
“哦,是吗?既然皇后娘娘这么说,臣就放心了,那么,请现在立刻开始吧。”
“咦?”
雷布施在独孤琳愕然的目光下背过身。
“来人!把陛下留下的所有奏折全部搬上来。”
一句话落,之间数十位公公,每人手上都抱着小山一般的竹简走了进来,眨眼间将皇后的书桌堆的满满的。
独孤琳诧异地睁圆了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些竹简,手里的棋子滑落在地。
“怎……怎么会这么多?”
雷布施寒着脸,面无表情的鞠下身,“这个月,陛下常以心情不好为理由,积压奏章,让臣无比心忧,现在听闻皇后娘娘要接手,臣深感欣慰。还请皇后娘娘在三日内批完,不然……臣等会很头痛的。”
头痛!夭寿!现在她才要头痛呢。
独孤琳咽了口口水,悻然起身,“我我我突然好担心岄岄,我我也去追……”
想跑?已经跑了一个皇帝了,再让她跑掉,他立马辞官不干了。
雷布施一挥手,门被宫女公公们堵的严严实实,独孤琳犹若笼中鸟一般,愤然指着他们,怒道:“你、你、你们……你们不怕我砍你们的头吗?”
雷布施寸步不让,低嗄的语气颇有输人不输阵的较劲味道。
“皇后想砍臣的头,请随意,但是,也等皇后在批完所有奏折后再拟旨吧,请!”
“我不要!该死的炎帝,你给我滚回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嚏!”正策马疾驰的炎帝突然打了个喷嚏。
奇怪,怎么觉得有种寒气呢?
* * *
夜更深,醉心于兵书的华熙终于觉得有些困意,搁下竹简,揉捏着眉心。
真是的,又看到这么晚,现在是什么时辰?
独孤琳说的好,华熙一旦看起兵书就算你搞出天大的动静,他也充耳不闻,万一哪天皇上想对华熙X X O O什么的,直接塞他一本兵书,估计就可以对他为所 欲为了。
当初的华熙一笑置之,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真是十分入迷呢。对了,侍童呢?
这才发现帐中只有自己一人,口有些渴的华熙起身,打算看看外面的情况顺便叫侍童倒水。
才掀开帐帘,凛冽的寒光一闪而过。
铮——
龙啸声起,华熙凌眸瞪去,手中宝剑的剑背上压着一把月牙弯刀,刀的那头少年含笑。
“洪峰?你不是洪峰,你是谁?”
少年伸出手,慢慢揭掉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比女子还柔 媚的笑靥。
“在下伯雅,奉镇远王之名,特来拜见华将军。”
“拜见?”华熙震开伯雅的弯刀,手中宝剑爆起万丈银光,向伯雅激射而去。
伯雅不敢怠慢,挥刀直指银光之中,凤啸声起,银光迸发,折成两半的弯刀飞天而起,旋转着重重插在伯雅身后的石头中,鲜红的血从伯雅手腕滑下。
华熙震剑指上他的脖颈,“你们什么时候混进军队的?”
伯雅惋惜地看着飞走的弯刀,一声喟叹:“可惜了,我还挺喜欢这把刀的。”
“说!不然我现在立刻杀了你。”
他从容扬眉,睨着华熙,反问。
“华将军,这样好吗?与其有时间在这里审问我,倒不如先看看自己的军队。”
“军队!”他一说华熙才惊觉,这半天的动静,整个大军中竟然没有一点反应,难道……
扭头四顾,周围原本看守的士兵都已经躺在地上,致命之处无一例外——是脖子。
这样的认知点爆了华熙的怒火,“混蛋!”
手里的剑还来得及落下,远处发出炸响,粮草存放的地方腾起炽烈的火龙,接着,兵戎相交的金属声、士兵的惨叫声充斥着整个夜空。
一个士兵从粮草方向跑来,高喊着:“将军!将军不好了!将士们突然开始斩杀俘虏和自己人,将士们反……了……”
才离华熙这里还有几十步之遥的地方,一个南朱国的士兵突然站出来,手中的长矛刺穿了报信兵的胸口。
华熙瞪圆了双眼。
“你干什么?”
问题出口,那士兵提起矛向他冲过来。
“混蛋!你疯了吗?”华熙赶忙收回架在伯雅脖子上的剑,全力格挡着对方的攻击。
伯雅淡定的拍拍肩膀上的尘土,笑的非常腼腆。
“华将军,他没有疯,他只不过是中了一种毒。”
“毒?”
“恩,华将军一定也有耳闻,那毒您的妹妹独孤琳也会,叫——傀儡线。”
“你是鬼谷门下?”华熙愕然抬头看着伯雅。
“呵……看样子一个士兵要对付华将军根本不够,还好我多准备了些人。”伯雅拍拍手,周围又站出来数十人,里面包括威安将军。
“该死的,我杀了你!”华熙怒瞪的双眸被血色染红,提起剑直指伯雅。
伯雅后退几步,站在威安将军等人的身后,“将军想杀我,似乎有点难的。上!给我抓活的。”
被傀儡药操纵的众人迎着华熙杀去。
华熙挥剑一招砍杀了面前的士兵,与被操纵的威安将军厮杀起来。
伯雅讶异的挑动眉峰,“竟然对自己的士兵下杀手,华将军真不得了。”
华熙吃力的应付着周围的傀儡兵,冷哼。
“我南朱将士,以国为先,身为后。若此身挡国之路,万死不辞。”
“啧啧,说的好,果然用士兵做饵耐你不得吗?”
“知道就乖乖受死。”华熙咬紧牙,“对不起了,威将军,我会把你的尸体带回去的。”
剑锋飞舞,威安连一声痛呼都没有,带着毫无生气的目光僵直的倒下,细长的伤口竟然没有一丝血液流出。
华熙听妹妹说过,被傀儡药操纵的人,身心皆为下药者所操作,没想到竟然连流血都要被控制,难怪妹妹对于这个药甚为不喜——呃,除了洞房夜那次。
“下一个。”他一定要杀了伯雅,以祭众军。
伯雅苦涩地看着他过关斩将,半柱香后所有傀儡兵都倒在了华熙脚下,华熙凌起血红的双眸,剑指伯雅,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下一个,该你了。”
“哦。”伯雅柔媚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似是聊着风月般无关痛痒地问道“将军真的如此觉得吗?”
华熙微眯起眼。
“什么意思?”
伯雅扬唇一笑,“本来想和将军玩玩猜谜的,但是我担心王爷等太久会生气……来人,带上来。”
军帐背后一名北玄国的军人用匕首压着幼童走了上来,华熙斜眼看去,心情陡然一沉。
“岄儿!”
听到华熙的声音,被捆绑的岄发出求救的呜呜声。
“怎么回事,岄儿你怎么在这里?”
岄被带到伯雅身边,伯雅欣赏着华熙焦急的表情,慢慢解开岄嘴上的布条,终于可以说话的岄哭了出来。
“舅舅,对不起,对不起,我因为想舅舅所以,所以跑了出来,结果……对不起。”
“伯雅!放了他!用一个孩子做人质不觉得太卑鄙了吗?”
伯雅故作惊讶的挑眉,“俗话说,兵不厌诈,这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或者说,华熙将军也能像刚才斩杀那些将士一样杀了你可爱的外甥。”
杀了?岄的脸色惨白,颤抖着,“不……我……我不要死。我还要见母后,父皇,还有哥哥……我……我……呜呜呜呜呜呜。”
华熙阴沉着眸握紧剑。
伯雅看到他的动作,从士兵手上拿过匕首抵在岄的脖子上警告道:“别动!华将军,我劝你想好,看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手里的剑快。万一不小心弄伤皇子殿下就不好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家王爷想请华熙将军到府上做客。”
“做梦!”
“你确定?”伯雅手中的匕首轻轻一使力,岄嫩白的颈子上立时显出一道血痕。
疼痛让岄哭的更厉害,“舅舅!舅舅……救我!”
华熙心疼的看着岄,“我知道了,我跟你们走,你们别伤他。”
“那就看华将军的配合程度了。”伯雅从怀中掏出一枚药丸,抛给华熙。“华将军要真想合作,就吃了它。”
“我吃,但是你们得保证不伤害岄儿。”
“放心,我伯雅以性命担保,只要华将军愿意合作,我北玄国的任何人都不会伤害皇子一根汗毛。”
“我华熙相信你。”
华熙丢下剑,将药丸送入嘴中,才吞下,一阵晕眩就袭入脑中。
早知道,该和那个人道别的,也许这下……永远也见不了面了……陛下。
冷冷睨视着华熙昏倒在地,伯雅叫来埋伏的北玄士兵,“将他绑好,带回去。”
“军师,皇子怎么办?”
伯雅扫了眼哭泣的岄,“敲晕一起带走。顺便治好他的伤,他对我们还有用。”
“那俘虏和傀儡……”
跳上士兵牵来的马,伯雅对这个问题报以残酷的冷笑,“就让他们尽情的杀吧,我已经下了指令,一旦所有人都死了,剩下的傀儡就会自杀,然后,我们就用这四千俘虏的死向南朱国兴师问罪。”
“走!”
几匹骏马连夜疾驰出戈壁,朝着北玄国的方向疾驰而去。
伯雅的心为了即将重见玄鹘而雀跃,也为了玄鹘即将拥抱华熙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