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心》Inlanchy

4、第四章

　　江琢自觉有些失态，又踱回洗衣房，把几件湿衣服草草晾上了阳台。

　　安可坐在桌边，盯着江琢的一举一动。

　　面前出现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水挂面，想也不想，叉出面条吹了吹就下了肚。

　　一早上的暴晒，外裤已经干了。

　　江琢穿在腿上感觉毛毛的。

　　他出了趟门，回来随手把菜放在桌上。

　　买菜只是个幌子。江琢坐车去了市区，在那儿的银行收到了一笔钱。是暗杀任务的报酬。

　　江琢检查了数额，顺带买了点易熟的菜。

　　他还顺便买了辆车，去的时候坐的大蓬车，回来的时候便开着还未上牌照的黑车，停在庭院外围。

　　屋里没人。

　　江琢把菜倒进水池，水声呼啦啦，盖过了隔壁的声音。

　　…………

　　隔壁的大婶回来了。

　　本来她前几天就被儿子接走了，屋子正招租，这天上午回来拿点儿东西。

　　安可在家无事，摸索着走出楼道，敲了隔壁的门。

　　“阿可?来玩吗?”大婶本来是害怕隔壁这家的，从来都避而远之，但自从安可的叔叔出门再也没回来后，她逐渐了解这个小伙子是挺善良的。

　　“嗯，打扰您了。”

　　“没事，进来吧，不过我以后不会经常回来了，阿可你别走个空啊。”

　　“知道了。”

　　大婶跟安可唠家常。

　　“我儿子把我接到市区去了。”

　　安可点头，表示知道。

　　“那边有很多我没见过的东西，那边的杂货店也比我们这边好，叫什么……便利店，对，便利店，店名叫七十一，里面很凉快，而且，二十四小时营业！”

　　安可托着腮，尽管双眼无神，微张的嘴透露出渴望。

　　大婶抿了口茶，眉毛像葱杆一样竖起来。

　　“但是我们那边发生了枪杀案，你知不知道啊。”

　　市区离这里算不上远，坐车去只有十五分钟。

　　但安可窝在家里，没人能给他带来消息。

　　安可摇摇头，大婶继续往下讲。

　　“死的是个贩毒头子，毒品交易所也被捅了。据说杀人犯还中了一枪呢，我跟你说哦……”

　　安可走了神。叔叔也是卖粉的……

　　“虽然他杀的坏人，但你也要注意呢，毒贩招供说杀人犯往我们院来的，我儿子听到嚇了一跳，要我赶紧把房卖出去...…”

　　安可听见隔壁门被打开，关上，忆起一个身着黑衣，带着将狞血气进入他家的男人。

　　“大婶，我要回去吃午饭了。”安可起身。

　　“哎，好吧，自己在家注意安全，记得帮我留意要租房买房的人啊，自己记得，别招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住，啊?……我也准备走了。”

　　安可开门进屋。

　　江琢在洗菜。房间中央的桌子被移的靠了墙。江琢嫌走路挡道，搬开了。

　　安可跨步走向阳台。原本空旷的前方突然多了个障碍物。

　　“嗞啦”，木桌脚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安可一脚勾在离他最近的一只木脚上，“咚”一声跪坐在地。

　　膝盖传来刺痛，惊愕感一带而过，随之而来的是满脸的呆滞。

　　安可直愣愣地盯着面前的桌子，缓了一会儿，手摸索到桌腿，重新站起来。

　　厨房水声停止。

　　“干什么?什么声音?”江琢目光望过来。

　　“没事，摔了。”安可冷漠地走向阳台，膝盖有点软。

　　江琢刚想说，这么大个人走路都走不好，忽地看到墙边的桌子。

　　似乎便利了自己，挡住了安可的路。

　　江琢收回目光，继续摘菜。

　　吃午饭的时候，江琢想到了什么：“你们这里经常做人口调查吗?”

　　“没有。”今天中午很热，安可吃得没什么胃口。

　　今天警察奇怪地上门做人口调查，加上大婶的话仍在耳边。安可似乎联想到江琢在街头举枪杀坏人的情形。

　　他想开口问，但又害怕江琢。怕他杀了自己。

　　但安可觉得这个杀人犯还不如叔叔的那些朋友坏。

　　………………

　　江琢要养伤，需要休息。他在卧室的床上午睡，安可就坐在飘窗上。

　　刚才那个小孩撞到桌子上，消除了江琢一些疑虑。安可好像的确看不见。但他疼为什么不叫呢？是明知道前面有障碍物，还故意撞上去的吗？

　　江琢沉思，陷入浅睡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