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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当媒婆的第一步 ...

  •   午间炎热,花朝月换了身轻薄的衣衫,慵懒的卧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睡着了。
      太阳透过枝叶打在少女身上,有那么一刻,梦言卿觉着她安静的模样似乎没那么让人讨厌。

      “嗯.....”
      应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花朝月眉头微皱,发出一声嘤咛,原本平静的脸上带有一丝不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梦言卿看得入神,随即愣了愣,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怎得关心起这恶女来了?她摇摇头,将手背回身后,“走吧阿紫。”
      谁知转身就看见,鹅卵石的小道上站着个穿绿衣的丫鬟,手里捏着蒲扇,眼里带有一丝惊讶。

      碧袖刚从里屋出来,为伺候小祖宗休息,想着藤下有不少飞虫,这才折回屋里找了个早就不用的团扇出来。
      方才的一幕她可看的清楚,不禁感叹,梦小姐当真是知书达理,宽宏大量。想来是小姐脸上有飞虫,想要帮忙驱赶,不到半路虫子飞了,这便有了刚刚停住的那一幕。

      这样一对比,自家小姐还真是不当人,还在乡下住着那会儿就知道了,梦言卿心善,又是才女,面容姣好,被一众人喜爱,唯独花朝月不待见她。
      天道好轮回,如今换梦小姐不待见她了。

      记着梦小姐刚来那日府里就开始站队,偌大的花府也只有她这个贴身丫鬟选了花朝月一人,其他的无一不是支持梦言卿的。如今倒好,她也动摇了,毕竟梦言卿真的很吸引人不是?

      “梦小姐。”
      她低头行礼,梦言卿微微颔首,应了一声,从她身旁绕过,进了院子。

      院内,还不等走到门口就发现地上躺着一张宣纸,格外的显眼,紫苑皱眉,“这莫不是花家那位弄的?”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说着上前拾起地上的纸打开一看,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让人愣住,主仆两人都流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梦言卿是才女,写的一手好字,从七岁那年起就再也没见过这么差的字了.....
      仔细想想,当时好像也是出自花朝月之手,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一点进步都没有,反而退步了,连七岁那年都不如了。

      “小姐,这字也....太丑了吧。”紫苑嫌弃的捏住一角,抖了抖宣纸。

      “别动。”梦言卿止住丫鬟的动作,心中默念那几行字,眉头微皱,竟是写给她道歉用的,不过这诗句应当还有下半截,为何她没写?
      她细细回想先前看过的那些诗集,发现并没有相似的,难道这是她自己写的?

      记忆里的花朝月可不像是能写出这般诗词的人,分开的这些年里,传到她耳朵里的都是些市井杂谈。
      好比今日花家小姐在街上拉着谁家的公子不松手,明日又是炸了谁家的茅厕,总之都是些摆不上台面的事情。

      梦言卿微微一笑,眼里带着一丝寒意,这么说来,唯一的可能性便是花朝月藏拙。

      “丢掉。”她随手一揉,将宣纸丢给紫苑,头也不回的走进屋内,思绪片刻,展开宣纸,提笔写下方才记在心里的几行字。

      “果然,还得是小姐。”
      紫苑收拾掉那张废纸折回屋内,梦言卿正好收笔。小丫头凑过脑袋看着桌上的诗句,虽早已习惯,胆还是被惊艳到了。

      她的字迹笔势锋利,带有几分洒脱之感,倒不像其他姑娘那般清秀板正。虽身在闺中,却向往外面洒脱肆意的生活,全然不是一个规矩的大家闺秀。
      只是这一点除却花朝月怕是无人再知了。

      此刻另一边,睡得迷糊的花朝月坐起身子,正好看见紫苑往旁边的废叶中丢了一个有些眼熟的东西。她缓了些许才叫来碧袖,替她取回那个小团子。
      刚拿到跟前,她就酸了鼻子,红着眼眶,捏起那团纸丢的老远。

      “小姐怎么了这是?”碧袖愣在原地,莫不是犯了起床气?

      “阿袖,扶我回房。”少女声音很轻,带着浅浅的鼻音,哭丧着脸,觉得一天的好心情就在方才破碎了。
      梦言卿当真是铁石心肠,让她一次次受挫,碰壁,弄得她十分难堪。

      回到屋内,花朝月忍不住哭了,挂着眼泪躲在帘子后面,咬着牙不让碧袖听出动静来。
      不过当碧袖端来饭菜时还是发现了异常,帘子后面的身影一耸一耸的,想到在院子里那会儿,碧袖皱眉,莫不是哭了?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伸着半个脑袋探了探帘子后的花朝月。

      谁知她刚好转过头来,满脸的泪水,还紧咬着唇,在看见碧袖的时候委屈巴巴的说了句,“干嘛!”娇娇软软的一句,又带着几分凶巴巴的意思,让碧袖一愣。
      原本只是想躲着哭一哭,发泄情绪便好,这下倒是直接绷不住,更丢人了。她一时控制不好情绪,便是又哭又笑的说道,“阿袖你真烦人,你别看我,你还看我!”

      肩膀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大,看的碧袖一愣一愣的,“我的姑奶奶哎,您这是做什么?”
      花朝月哭的起劲,嚎的声音也越来越大,碧袖皱着眉,直勾勾的望着她,更让她恨不得把自己裹起来,但又哭的不能自理,断断续续的说道,“你别管我,让我哭死算了。”

      与其让自己哭死,也比等那两在一起弄死她强。花朝月抱着床帘,脸上的泪水悉数抹上去了,生无可恋,简直太难了。
      碧袖仔细想了想,应当是那团纸惹的祸,说起来还有点眼熟。这才突然想到,这不是上午那会儿小姐让她放到梦小姐门口的那张纸吗?难怪哭的这么伤心.....

      “小姐,咱不哭了,不过是一团纸,丢了便丢了。”
      原本好了些的花朝月听她这样一说,一副我很惨的模样盯着她,嘴一瘪,又开始哭起来,“你懂什么,她丢的不是纸,是我的心!”
      接着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过了许久,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床上的女孩缩成一团,碧袖为她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水,“所以小姐原意是想同梦小姐道歉?”

      “嗯.....”刚哭过,鼻子还堵着,一说话就带有鼻音。

      “她都直接丢了!这态度明摆着不愿意和解嘛.....”越说越委屈,说到这又想哭了。
      见状碧袖连忙抚上她的背,替她顺气,“小姐呀,要我说,这件事虽然是梦小姐做的不妥,可您仔细想想,幼时那些事儿摆到明面上来说,还是您理亏是不?”

      花朝月点点头,好像有道理,原主做的那些事哪件把她拖出去不是死个七次八次的,估计还不够。她收住泪水,仔细听碧袖给她分析。

      片刻后,碧袖起身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讲半天口都干了,也不知道这小祖宗听进去了多少。

      “所以,小姐您懂了吗?”
      花朝月点头,重燃斗志,眼里闪着光,她决定死缠烂打,俗话说的好,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哪怕热脸贴冷屁股,只要她不断对梦言卿好,就一定能打动她!

      如此便有了接下来的故事,无论梦言卿走到哪都能看见花朝月的影子,尤其是她腿完全好了之后,更是神出鬼没。
      不过自她腿好了,黏着梦言卿的时候也不多了,除了每每送去的新鲜玩意儿,很少看得见那张笑容耀眼的脸。

      这不,就到了十月十五,顾桓回离都的日子。
      这天,花朝月于市井之中闲逛,画着极丑的妆容,一身素白简单的衣衫,扮作男装。

      “小.....公子,您这是何意?”碧袖一身小角青衣,简单的发髻挽在脑后,头次穿男装竟还有些不适应,一早就被自家小姐拉着出了门,想来是心情极好。

      虽然这一个月里没少在梦小姐那受挫,吃闭门羹,好在是听进去她的话,没再像先前那样哭过。沮丧肯定还是有的,过了依旧生龙活虎。
      只是这打扮成男子便罢了,怎得还画了让人如此惊悚的妆容,实在是让她想不明白。

      “阿袖莫问,跟着我便好。”今日可是男主顾桓回都之日,她不得出来晃晃,先打探些消息,以供后面抱两人大腿的时候用。
      再者她可是听说了,这离都之内有一名叫苍衍楼的茶楼,那可是汇聚了各方八卦的风水宝地。
      梁王回来,必是少不了各种八卦,信息收集之地,选择苍衍楼当然是不二之选。

      于是两人照计划混进楼内,选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要了壶茶水,一盘花生米和一盘酱牛肉。
      楼上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接着说道,“今儿个便不说那花家恶女的趣事了,不如讲讲这少年天才梁王。”

      “怎得就不讲那女娃娃的事儿了?我可是特意赶了个早来听,这世间竟还有如此有趣之人。”
      要说花朝月,确实是嚣张跋扈,无恶不作,倒也不是罪大恶极,穷凶之辈,她做的那些事儿都是些茶后闲谈,供市井玩笑的事儿。

      这苍衍楼倒也是把握住了大家的好奇心,日日变着花样讲花家姑娘的糗闻趣事,来的人也多,如今要换个人讲倒是引起不满了。

      “这花家小女娃的事那日日都有,可这梁王的事迹却是不多,那可是少年英雄,就连陛下都得说声好的人,诸位确定不听?”
      先生撩起衣袖,竖起大拇指,满脸的自豪,眼睛里都是带着光的。

      花朝月瘪嘴,没想到踏入这个门最先听见的居然是自己的八卦,她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纸和笔,就等着说书先生开始讲。

      “别磨叽了,赶紧讲吧,等会儿我还要赶着去接孩子下学。”

      “就是就是,快些开始吧。”
      台下的人开始起哄,说起来梁王到底是皇家人,自古皇家多是非,也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该打听的,一般能传出来的都是人尽皆知的事了,好比这次,梁王出征讨伐西夷之地凯旋而归。

      不出意外这便是今日的说书内容。

      “话说梁王,单名一个桓字,年十八,身高八尺有余,骁勇善战.....”
      花朝月提笔记下,又稍稍皱眉,她记得这些东西原著里也有提过,可用性并不大。

      “小姐,您这是对梁王感兴趣?”
      碧袖看着纸上写着的信息,皱了皱眉,开始忧心,小姐这是想男人了?关键是对象还是梁王殿下.....

      “嗯嗯!”花朝月敷衍两句,聚精会神的望着台上的先生,生怕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殊不知这一幕被刚从二楼出来的柳晏离看进眼里,一身红衣,折扇在手,墨发规矩的束在脑后。

      “那是哪家的小娘子?”怎得跑到这地方写字?虽然这字实在是丑的让人一言难尽,不过姑娘却是十分有趣。
      柳晏离嘴角上扬,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他本在山中静养,大佛寺的住持和尚路过拜访,交谈几句,说是离都热闹,让他回来瞧一瞧这才一路游山玩水回了离都。

      “这.....”
      肖九看着下面那人的背影,也不知那是谁,看着面生,脸上涂抹的奇怪,一脸麻子,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更何况身份。
      他有些为难,还是如实回答,“这位小娘子瞧着面生,许是第一次来,并不知是哪家来的。”

      楼下,花朝月听的仔细。突然灵光一闪,总觉着背后有人,那视线就如黏在她身上一般,让她坐立难安。可转念一想,大白天总不能见鬼便小心翼翼的转头。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慌得不行,想了想这么多人,即便真有什么也不见得会出事。于是乎屏住呼吸,狠下心猛地转过去。
      咔擦一声,闪着了脖子,来不及看是谁,就直接痛的叫出了声,“嘶.....疼疼疼....”

      柳晏离轻笑,小姑娘,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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