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变成猫咪了耶》九块

11、人类，被孤立了

　　大部分猫猫小时候都是非常可爱的。

　　蒙面自然也不例外。

　　软乎乎毛茸茸，一只手就能抓起来，白色的身体，白色的爪子，白色的下巴……

　　把蒙面弄醒准备熬猫吸猫的方确熠突然生出一个疑惑：“你们见过蒙面给自己舔毛吗？”
　　养猫专业户姚纪莺把脸从麻辣烫碗前抬起，“这么小的猫，大部分都不会自己舔，要猫妈妈给舔。”

　　可是这个家里，没有蒙面的猫妈妈。

　　思及此处，方确熠预备吸猫的动作缓缓停止。

　　小奶牛猫看起来读懂了她的眼神，恶狠狠喵了一嗓子。

　　「我不脏我有妈！」

　　“哦？”被杨壹野狠狠揉搓一通的白白舔完毛，甩着尾巴走过来，一屁股蹲在方确熠胳膊上，缓缓凑近蒙面，“你有妈？”

　　蒙面：半、半个妈……

　　人都能有半个爹半个妈，猫当然也能有。

　　白白对它特别好，跟亲猫妈没什么区别。会叼着它上洗手间洗脸，会把尾巴甩来甩去逗它玩，会把它从沙发上踹下来锻炼它勇气，会在它从桌子前路过时，把纸巾推下来锻炼它反应能力。

　　当然，也会给它舔毛。
　　虽然每次最多舔十秒钟。

　　可这也能算它蒙面的半个妈了。
　　可惜蒙面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半个妈本妈白白死活不肯认蒙面这半个儿。

　　“我才不要给你当妈。小猫麻烦死了，谁要当妈啊。”白白居高临下看它一眼，“再说，英短蓝白可生不出这么纯正的奶牛猫。”
　　蒙面：“这是重点吗？你当我妈又不会少块肉。”
　　白白：“你不当我崽也不会少条尾巴。”
　　蒙面突然想到一件事：“白白白白，你和蓝蓝都做过绝育吗？”
　　“当然，6个月的时候就去绝育了，还是在那家医院。”白白换了个姿势窝进两个抱枕的缝隙里，深深嗅了一口麻辣拌的香气。
　　“很痛苦，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蓝蓝叼着逗猫棒路过，插进话题，“怎么，你想绝育？”
　　“想啊，”蒙面从沙发上跳下来，栽到地板上滚了两个滚，甩甩脑袋上沾的白白的毛，“绝育对身体好，我看过一些科普，说猫之间□□，母猫很痛苦的，生小猫还容易子宫蓄脓什么的。其实生育在哪里都是痛苦的，人也是。从身体里长一个东西，然后把这个东西生出来，不痛苦不伤身体那才是最大的骗局。”

　　白白很赞同它的看法，“我看过视频，很多猫生了小猫，明明在说难受，铲屎的却只顾着看小猫。”
　　“还是绝育好，绝育没烦恼。”蓝蓝开始自娱自乐，把逗猫棒插进猫爬架第二层，然后在地板上跳起来扑。

　　心动的蒙面也悄咪咪挪过去，试探着扑逗猫棒。

　　我这是在锻炼自己的跳跃和抓捕能力，没有说逗猫棒真的很好玩的意思。蒙面这样解释。

　　可惜三个听不懂的不理它，两只听懂了的却不信它。

　　“既然你现在不得不是一只猫，那么玩一玩猫玩具又有什么不对。反正你又不能玩手机玩电脑。”

　　蓝蓝的话振聋发聩，鼓舞着本质人类的蒙面探索更多猫猫玩具的乐趣。

　　不得不说，姚纪莺对她的两只猫实在是太好。
　　一大把逗猫棒，好几个猫抓板，四五个耐啃咬的不倒翁，还有半箱子各种各样的小球。

　　“那都不算什么，”白白跳到一个大纸箱上，轻轻拍打塑封胶带，“这里面也全都是，只不过我和蓝蓝不爱玩，买回来就闲置了。姚纪莺说太占地方，干脆都收起来了。”
　　猫爬架都没爬明白的蒙面燃起熊熊好奇心，“比如？”

　　“比如好几层的转盘，上面塞着小球。”
　　“小球？你们不是很喜欢玩球吗？”
　　“是啊，所以我和蓝蓝把小球拆下来了。”
　　“……其实你们是哈士奇对吧。”

　　“还有两条可以咬的鱼。”
　　“我知道那个！那个你们也不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的，就是咬久了咬破了有股怪味。”
　　“你们的牙，是剪刀吗。”

　　“哦对，还有一个特别特别大的圆圈，可以自己滚着跑。”
　　“猫咪跑步机，这个你们也不喜欢？”
　　“喜欢，但是我们已经是大猫了，跑起来就没有小时候那么得劲。”
　　“原来是幼年限定版本啊。”

　　正躺沙发上看视频的方确熠，扭头就看到小奶牛猫蹲在地上，扬着小脑瓜眼巴巴盯着箱子上的英短蓝白，好像课堂上求知若渴的好学生一样。

　　她想了想，点开相机，镜头对准蒙面。

　　“蒙面！”

　　听到自己的名字，小奶牛猫立刻回头看过来，还歪了下脑袋，仿佛在问叫我干啥。

　　哦哟，真是可可爱爱。

　　方确熠把视频发到“蒙面猫侠”账号上，和前几条视频一样，迅速获得了点赞和评论。

　　网络上的吸猫势力，真是一如既往地不会放过每一只小猫咪啊。

　　尽管被云吸的猫咪本猫对此一无所知。

　　在得知那个箱子里有猫咪跑步机的时候，蒙面的心，就狠狠地动了起来。

　　拜托，猫咪跑步机诶，这对小猫咪来说真的超酷的好吗。

　　不过猫咪跑步机最好是配合大猫一起使用。
　　因为这样就能像很多视频里那样，只要好好趴在里面，就可以体会简易版过山车了！

　　就是这个玩法，可能稍微的，有那么一点点的，费猫。

　　得知蒙面的想法后，蓝蓝毫不留情地嘲笑它：“你对自己的承受能力是不是有误解，我打赌你转不过三圈就要叫着滚下来。”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呢，难道你试过吗？”自从接受自己是只猫的事实后，蒙面的脑子转的越来越快，越来越像它做人的时候。
　　被看穿童年经历的蓝蓝尴尬地环顾四周，“咳，我是、我是和铲屎的看视频看到过而已。”

　　“我不管，我就是要玩这个！”

　　小奶牛猫在此刻散发出和它的心理年龄完全地，绝对地，不相符合的气质来。

　　于是隔天，趁着三个人出门上班的空档，两大一小三只猫猫头聚在一起大声bb：

　　“确定在里面吗？”
　　“当然确定，我亲眼看着她装进去的。”
　　“先弄开箱子吧，我下爪子了啊。”
　　“开了开了，弄开了。”
　　“里面真的好多东西啊！”
　　“说了没有骗你，大猫不骗小猫的。”
　　“我觉得咱们搬不出来，弄倒箱子吧。”
　　“试试？”
　　“试试。”

　　十分钟后，三只累到筋疲力尽的猫猫瘫在地上，角落里的箱子依旧纹丝未动。

　　“我觉得，凭我们三个的力气，是弄不倒它了。”蓝蓝挣扎着爬起来去喝水。箱子在角落里呆了好久，上面困了一层灰，实在呛嗓子。
　　“也许，我们需要一只狗。”蒙面依旧像人那样躺在地上，敞开的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你们知道狗吗，那种很大的，足有七八九十……反正很多个你们大的，很有力气的，动不动就吃猫猫头，还会汪汪叫的生物。”
　　“不就是狗吗，搞得我们好像多没见识一样，姚纪莺老家养着两条狗呢。”
　　“现在人养的狗，都爱拆家，特别是那种大型犬，什么金毛哈士奇萨摩耶。如果我们有一只狗，现在跑步机肯定已经弄出来了。”

　　在姚纪莺怀里看过超多狗狗视频的白白在心里补充，对对对，不止跑步机弄出来了，所有的玩具都会滚到地上，纸箱子也完全不用担心再次利用的问题。
　　还利用啥啊，直接变碎纸壳子扔垃圾桶了都。

　　想起之前看过的猫狗相处视频，白白蓝蓝顿时觉得，还是没狗的好，猫才不会和狗玩。

　　结果在精神层面上达成共识的俩猫头一扭，就看到躺地上的小奶牛猫努力把两只前爪的肉垫拍在一起，嘴中念念有词：

　　“你好，请给我一只狗吧！最好是像我一样从人变成的狗，这样我们也许可以沟通交流。”

　　“不是人变的，也能沟通交流啊。”白白对它的祈愿颇为不解，跟狗说话还用许愿的吗。
　　“可是如果是狗的话，狗汪汪叫，我们听不懂啊，听不懂怎么交流。”蒙面振振有词，“难道你们学过狗语吗？”

　　“这玩意儿，还用得着学？”蓝蓝动动耳朵，舒服地趴在最近正火的竹编猫窝里。
　　“？”蒙面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发现她们看有狗的视频的时候，你是可以听得懂狗在说什么这件事。”
　　白白说话的时候，用一种分饼式的目光看着它。就那种，三分不屑，三分认真，三分成熟，还有一分高冷的目光。

　　蒙面：啊？！哦，咦，让我想想啊，我好像，真的听得懂……

　　“等一下！”蒙面抬起脑袋，冲白白伸出尔康手，“难道说，猫和狗，和其他各种动物之间，彼此说话都是听得懂的吗？都是可以正常沟通交流的吗？”

　　白白点头。

　　“那，跟小鸟也能说话吗？”
　　“能啊，春天的时候有个麻雀隔上两三天就落到窗台那里，跟我们隔着窗户侃大山。说什么哪家的窝被偷了，谁的猫跑了，湖里的鱼又叫楼下不栓绳的大黄狗逮了。”

　　“那，跟蟑螂，跟蚊子能说话吗？”
　　“普通的讲，我们一般选择拒绝和这俩说话。”

　　蒙面整个就一瞳孔地震。

　　只有人类，完全听不懂其他动物说话。

　　难道说，难道说……

　　人类，被孤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