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少年郎》晋唐lucky

4、江南

　　梅雨季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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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娘拉着赵塘凌到了梁熹微那儿。
　　“梁熹微！你赶紧出来！”关娘破门而入，继而喊道。
　　梁熹微正在书房里拿着张纸条划来划去，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正想着怎么和赵塘凌道歉，关娘就冲进来一把薅住他耳朵。
　　“说说，给人家都弄哭了，怎么回事？”
　　梁熹微转脸瞧见了小皇帝赵塘凌，原本想好的道歉词全从脑子里抖落出来了。欲盖弥彰的辩驳道：“我我我……”
　　赵塘凌瞧见他那一副落魄样和绯红的脸颊，一声没憋住笑了出来，关娘这才松了手。
　　“娘……我好歹也是你亲儿子，不用下这种狠手吧……”梁熹微揉揉耳朵，装模作样道。
　　“切，我才出了不到三分力你就在这哭爹喊娘的，至于么。”关娘翻了个白眼，“明年武考，我看你拿几分回来。”
　　梁熹微撅了噘嘴，没话说。
　　关娘把赵塘凌拉过来坐下，问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
　　赵塘凌先抢话道：“没事。”
　　梁熹微也跟着附和：“对，没啥事。”
　　关娘一脸疑惑，问：“真没事？”
　　梁熹微与赵塘凌：“真没事。”
　　关娘长舒一口气，道：“那行，你们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就过来瞅一眼，先回去上班了啊。不用送。”关娘蹦蹦跶跶的领着几个小厮走了。
　　梁熹微：“……”
　　赵塘凌：“您的母亲是挺有个性的。”
　　梁熹微在赵塘凌旁边坐下，扭扭捏捏地小声收到：“对不起。我刚才话说太重了，不应该在那草木皆兵的一通乱想……”
　　“哎呦，我都知道了。你不也是关心我嘛。”赵塘凌拍拍梁熹微，“我下江南不就是来查这些事的嘛，多一个思路多一种解决办法嘛。等咱俩查完了，我给你一个人取消武考！”
　　“行！”（李锦玉：这就行了？）
　　.
　　夕阳西下，日光斜照穿过薄雾与树林，将他今日仅剩的温存照进了梁熹微的书房，暖温了两人写写画画已经不甚清楚的一张纸上。
　　赵塘凌拿出诏安王给他写的图册，已近罗列好了临安各个长官的大事记，还有个人喜好和基本信息。
　　梁熹微：“嚯，这么大一摞，赵轻寒给你的？”
　　赵塘凌没理他，把册子翻到最后几页：“依我之见，应当从财务方面查起，先去会一会这个临安主簿安舞。”
　　“但她的风评一向很好，从前还因为有文官找她做假账被她弹劾到了先帝——呃，就是你爹面前。”梁熹微说道，“既然是通敌，那是不是可以先找军事方面的，比如这个——邵将军？但是你现在所知道的信息实在太少，根本无从下手啊。”
　　赵塘凌一拍脑门，道：“我把这个忘了。”说着从袖子里抖落出两本册子，“这是所有现有的线索，一本我的一本诏安王的，他那本别太信，我还是有是非之分的。”
　　梁熹微翻开赵塘凌的那本线索簿，写满了小巧但极秀丽的小楷。
　　“邵凉珂将军在去年六月曾要过大批经费军用，超过前年一年军费——这不应该吧，自先帝六年开始与辽修好就再无大规模战争，临安又地处江南，哪怕调兵也调不到这的兵啊。”
　　“当年我也感觉此时有蹊跷，也派出心腹暗查此事，当年给我的结果也是于情于理的。有一部分是前些年调用的现在应当补还，还有一些是当年征兵超出了限额，各方面费用上涨也是合理的。这个邵将军沉默寡言，给我上折子也从来不多话，能省则省，应当是个忠厚老实之人。”赵塘凌如此说道，“再多出来的可能就是被贪污了吧，可是账上很漂亮，也无法确认。”
　　“有些蹊跷，先列出来。”梁熹微又拿出一张白纸，仿着赵塘凌密密麻麻的小楷往上写。
　　“还有这个，宋武媛。”赵塘凌说道，“她是前御史大夫宋潜的小女儿，曾当过临安的转运副使。可后来宋潜贪污入狱，家人连坐均被罢官。宋武媛模样生的极好，被嫁给了辽的一个小王爷，那小王爷也蛮宠她，逢年过节也让她回临安探亲，她家人也会去看她。两家交往的还怪亲密的。”
　　“那这个嫌疑最大，她现在在何处？”梁熹微问道。
　　“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她现在应当在准备回临安的路上，中元前要赶回来祭祖。”赵塘凌说道。
　　“你消息还怪灵通的。”梁熹微笑道。
　　“这不是身份所迫吗，没办法，眼线得安插的多一点。”赵塘凌摆摆手，无奈道。
　　“行吧，接着，还有谁？”
　　“朱王赵薛燕……”
　　.
　　两人在书房探讨到半夜，梁熹微本来以为这就是一场闹剧，没想到小皇帝这么认真。也让梁熹微开始疑惑起来，赵塘凌没有告诉他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说明他不想说或是还为想好如何对他说。但这确是梁熹微第一次看到赵塘凌如此的笃定，所以直觉告诉他，一定是有原因，只是自己现在还不知道。
　　待到后半夜，梁熹微连打三个打哈欠后，赵塘凌激情满满的说：“那今天就到这了，明天就要开始制定实施计划了，睡吧！”
　　这一夜过得异常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