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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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考已经过去几天，蓝海找清溪聊了一次。天已彻底黑了下来，慢慢走在操场上，蓝海和清溪讲了自己对这件事自己的感受。他们说好，蓝海会把这件事和烊铻讲清楚。
清溪轻轻说：“蓝海，你是我很珍惜的朋友。”
1月13日，后天便是烊铻的生日。蓝海还是决定把那本摘记本送给烊铻。毕竟是给他做的，扉页都写着他的名字，留着只会徒增伤感。
贺卡蓝海早几天便完成了。看着贺卡上送给烊铻的句子：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鱼。”
那么直白，那么积极，那么正气浩荡。
他不禁想起自己高一写的句子，暖昧又热烈，不知道烊铻看到是什么感受：
“遇见你那么美好的事情，像森林听见风声，像黑夜缠绕星辰。”
其实他真的很想知道，烊铻对他倒底有没有哪怕一秒钟的心动。
当天晚上，蓝海在浴室碰到烊铻。闲聊两句后，蓝海想起自己对清溪的承诺，便走近几步，微微正色道：“烊铻，你明天晚上晚自习下课有空吗？”
“应该有的吧。怎么了？”
“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蓝海很少这么严肃和烊铻说话。
烊铻面色微微无奈：“不能现在说吗？”蓝海知道他可能已经猜出自己要说的事了。
“不能，因为......要说的还蛮多的。”
“是要说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说罢蓝海便和烊铻道别离开浴室。蓝海想在他生日的前一个晚上和烊铻坦白一切，顺便把礼物给他。如果烊铻决定和蓝海绝交，那蓝海也没什么怨言。毕竟是自己动了不该动的心，还让它一发不可收拾地纠缠了那么久。就当是给自己一个体面的结束。
但其实蓝海一直很怕，烊铻会无条件偏袒清溪。
14日中午，蓝海在食堂找到了正在和别人聊天的烊铻。烊铻看到蓝海，笑着打了个招呼，明显想和蓝海聊聊天。但蓝海只是笑着掏出一张纸条给他，便和洪么么一起走了。
纸条里，是让烊铻晚自习下课早一点下来，他会在楼梯口等他。
蓝海有些紧张，之前大多是给烊铻写纸条或发□□，第一次当面讲这么多话，他怕语无伦次便写了个“发言稿”。晚读背课文，他悄悄把“发言稿”夹在书上，背了一遍又一遍。
下课前几分钟，蓝海便开始收拾东西。铃声一响，他就背着包走到楼梯口。人渐渐多了起来，填满整个楼梯口，但蓝海还是一眼便看到从楼梯上走下来的烊铻。他用一边肩膀斜背着包，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是十分严肃。他看见蓝海便穿过人群走了过来，但没有开口。两就这样沉默着走出楼梯口，
林荫道两端有略高的阶道，蓝海走在阶道上，烊铻走在阶道下。耳边人声嘈杂，他们走得很慢，不断有人路过，仿佛与他们是两个世界。蓝海抬起头，黑夜如墨，星子稀散，看不见月亮，只有昏黄的路灯，映着他们被无限拉长的影子。
“嗯......本来是想给你写封信的，但这件事觉得还是当面说比较好。我其实很不想讲，就，好不容易和你关系那么好......”蓝海喉咙发紧，不由顿了顿，才继续道，“但清溪应该和你讲过了，我和她说会和你讲清楚。”
“她有时候就这样，其实你不用太在意......我只是把你当成很好的朋友。”烊铻的话让蓝海一怔，他本以为烊铻会袒护请溪，会和蓝海说保持距离，但烊铻竟然在安慰自己。
“嗯，其实从高一到现在，我...一直都喜欢你。但是后来我的同桌是贾树人，清溪因为我有些事情都不和贾说了。我觉得太尴尬，就主动找她做朋友，把对你的感情稳藏起来，也许我自己消化一下就能自然放下。只是没想到...那么久都没放下。但是虽然喜欢你，后来我真的就只想认真和你做好朋友。只是没想到言雨会和清溪说...”
“言雨为什么会和请溪说？”
“因为她看到我在给你准备生日礼物，是一本手作的摘抄本......反正前段时间，就闹得还蛮...不开心的。”
“你不用想太多，这个星期回去我也会去和清溪讲讲这件事的。”
“嗯。其实会后悔，高一为什么表白，或许不表白现在能很坦荡地和你做很好的朋友吧。我一直很怕，怕你不在意，我们是否是朋友，不在意我们关系好不好，怕我对于你来说是个无足轻重的人。所以每次有东西就总想送给你，创造和你交流的机会...又怕你烦。”
“我一直觉得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啊，就是...有点愧疚啊你送了我这么多东西。其实或许你不送我东西的话，我反而会自然一点。”
不知不觉间已经进了寝室大门，而蓝海的寝室就在入口边上。蓝海背靠在寝室门上，笑着看向面前的烊晤：“我喜欢你这件事蛮影响我和清溪的友谊的。我从没想过打扰你们谈恋爱。而且，怎么说呢，就，喜欢你还让我蛮迷失自我的。就感觉自己哪哪都差劲。但上个星期有个高二学妹和我表白了，她让我知道，我也可以很优秀。所以我想尝试让自己重新发光，尝试完全不喜欢你，而是把你真正当成朋友。”
“高二学妹？”烊铻笑着拍拍蓝海的肩，眼神里有调侃，还有几分莫名的欣慰。
“嗯......那......我以后就不给你送东西了？”
“好，哈哈哈哈。”
现在蓝海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烊铻，我们会一直是好朋友吗？”
“一定会的！”
蓝海笑着点头，眼睛却悄悄红了。他不想让烊铻看到他哭，便赶忙转过头去：“哦！还有你的生日礼物！”蓝海跑进寝室，拎出给烊铻的礼物：“这是一个篮球！你看它盒子这里打开会发光，超酷！还有这本，是我自己写的摘记，都是和亮有关的句子！”
“谢谢！”
“别忘了我的生日礼物哦！”
“好！”
烊铻离开，蓝海走进寝室，找了个墙角蹲下，悄悄哭了出来。
后来据撞日说，那个篮球和清溪送的礼物，都被放在烊铻寝室的空床铺上，室友都见过。而那本摘记被烊铻藏了起来，谁也不给看。
烊铻生日当天，蓝海没有再去找他。蓝海觉得很释然，他接受这样的结局，就算只是朋友，也是70亿里的极少数了，足够幸运了。
冬日叶落。这天蓝海拿出耳机，听了《悬日》。听歌回顾心情，回顾自己干的蠢事，也挺好。依旧会难过，但不再沉迷。
蓝海带着资料去找黄昭问问题，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从楼上下来的烊铻。他笑着上去打招呼：“嗨！”
“嗨！你有看到石琴吗？”
“有在教室里吗？”蓝海带烊铻到教室门口，通过小窗看，没有。办公室里也没有石琴的身影，只有黄昭在给一个学生面批。
“石琴的位置是哪个？我直接放她位置上吧。”蓝海指了指最里面的那张桌子。烊铻走过去将一张白色的纸放在上面。
“嗨～”烊铻走回来路过黄昭桌子时，黄昭突然转身用非常热情且好奇的语调与素不相识的烊铻打了个招呼。“呃，嗨。”烊铻惊讶转头，回了一句，只是笑容非常之尴尬。
“什么鬼啊......”蓝海满头黑线。
烊铻被奇奇怪怪的语文老师吓到，系完鞋带就和蓝海道别匆忙逃走。蓝海满脸羞愤加迷惑地转过去看向黄昭：“太......刻意了吧！！”
黄昭满脸戏谑：“单眼皮嘛，很好认啦。”
蓝海决定不理黄昭。他走到石琴位置上好奇地拿起烊铻放的那张白纸，是出县申请书。烊铻要去金华看病，理由是眼睛发炎。
“这么小的眼睛还会发炎......”蓝海忍不住嘟囔。想到刚刚黄昭的骚操作，脸不争气地红了。
只剩几天就过年，P中才决定放寒假。于是蓝海在家躺尸几天后，大年三十就到了。
等他洗完澡换好新衣服，已是九点多了。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打开微信，给几个好朋友发拜年红包。他给烊铻发了六块六毛六，大约一小时后，红包被烊铻领取了。
月铻：除夕快乐！！【大笑.jpg】
蓝：年三十快乐！晚上跨年还有一被红包哈哈哈。我滚出去玩了！
月铻：我宅在家里！【流泪.jpg】
下午蓝海便出了门。成年之后的第一个年，成年人蓝海决定在外面过。他叫出了死党诸葛红蛋，两个人在外面游荡到晚上。得知叶晨和洪么么也在外面，蓝海便把他们两个都叫来了。结果四个人找了家奶茶店喝奶茶打游戏刷抖音，便不知道干什么了。
“好无聊......有没有什么好去处？”叶晨哀号。
“诶！后街有烟花卖！咱们去买点来玩玩吧！”洪么么兴奋道。由于P县长期禁烟花，连放个摔炮都心惊胆战，所以这个非法提议立刻得到其他人的赞同。
几个人溜到后街，在各个鬼鬼祟祟的小商贩处买下了数量可观的小型烟花，拿到东山公园一些黑暗空旷，有情侣在幽会的地方放。烟火映亮了情侣们发绿的脸。
“太损了哈哈哈哈！”诸葛红蛋笑到抽搐。
烟花确实好看，当手里的仙女棒不断跳出点点火光，轻轻摆动便在黑暗里划出璀璨的光线。这场景在P县也确实难得一见。其实蓝海很想把烊铻也叫出来玩，让他也来一起闲逛，一起喝奶茶，一起破坏情侣的浪漫夜晚，一起看一看这美好的光景。
可或许我们还没熟到那个地步吧。蓝海自嘲地想。
洪么么先回家了，另外三人去蓝海家的阳台坐了一会儿，还是闲不住，又溜出了门。
离零点只有十几分钟了，他们站在人民广场门口。蓝海有些疲倦，觉得还不如待在家里看春晚。另外两个人便拖着蓝海，说要再找家店吃一顿。
这里或许是小县城唯一有些都市模样的地方，却还是没什么人气。沿街两端的霓虹尚算是流光溢彩，映亮寂静的夜空。月亮静静高悬，月光清冷，夜更冷了。此时一阵迷蒙的小雨轻幕般落下，随之一起降临的，是零点的钟声。蓝海拿出手机，打开和烊铻的对话框，编辑祝福。可字还没打完，对话框已闪烁起来。
月铻：新年快乐！！
月铻：【红包】
月铻：【大笑.jpg】
蓝：新年快乐！！
蓝海领取红包，是八块八毛八。他打开红包界面，给烊铻发了十八块八毛八。
蓝：我还在外面浪嘿嘿。
蓝：【图片】
月铻：哇靠
月铻：外面有下雨吗？
蓝：下了点小雨。
月铻：记得早点回家！
蓝：嗯！新的一年高考必胜！
蓝：2022，我一定好好学习，重新做人！【微笑流泪.jpg】
月铻：你不已经是首考考神了吗哈哈哈哈
蓝：没有，我教学很差【哭泣.jpg】。2022，我们一起加油！！你高考一定会很好！冲就对了！
月铻：一起加油！！！
......
蓝海感觉自己的心脏要跳出胸口。冰冷的雨丝飘到脸上，却消不下那份灼热。烊铻主动卡点给他送祝福发红包这个认知，让蓝海简直想当街跳舞。于是诸葛红蛋和叶晨一脸无语地看着蓝海痴呆状抱着手机转圈圈，又突然向运处的基肯德基狂奔而去：
“愣着干嘛！哥请你们吃大餐！今夜！不！醉！不！归！”
欢乐过后的夜晚总是无限emo。蓝海偶然发现自己mp3里的歌名是可以更改的。于是，他用电脑把《悬日》的歌名改了。再打开mp3，屏幕的光映亮漆黑的房间：
“烊铻啊”。
他戴上耳机，闭着眼，听着熟悉的曲调，温柔的女声，舒缓却有些心碎的节奏，迎接新的一年。
蓝海希望以后有一个大年三十，是烊铻陪着地,，偷买烟火，非法心动。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