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不轨》笑栗鼠

22、chapter22

　　陈晞郡前一晚刷微博睡得迟，睡前把周中的所有闹钟都给关了，还特特调了静音。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起来上厕所，才睡眼惺忪地看了眼手机。
　　这一眼，差点把魂给吓丢了，小小的屏幕上，赫然显示着8个未接来电。
　　陈晞郡解了锁，然后翻开通讯记录瞅着那个红色的名字，还有名字后面那个括号8，一瞬间死的18种方式都寻摸好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堂堂办公室主任薛林一大早给她致电8个，孜孜不倦锲而不舍，脚指头都能想到肯定不是小事。
　　回拨过去之前，她努力在脑子里面搜刮半天，依然毫无头绪。正紧张着，手机突然又跳转到来电界面。
　　哦吼，第9个！
　　伴随着铃声，简直催命符无二。

　　电话一接，陈晞郡还没来得及打招呼，薛林着急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昨天下午有没有收到今早会议的文？秦总的。”
　　陈晞郡一惊：“收到了啊，我打印出来送他桌上了。怎么了吗？”
　　薛林道：“你放他桌上？你不知道他昨天下午去上级接待？一下午都没看到他人，你放他桌上给谁看？”
　　话筒里一时无声。
　　陈晞郡有点懵：“我，我不知道啊，中午他不是回来了么...我放在文件夹里了。”慌里慌张地，脑子里一时都成了糨糊，重重叠叠汇在一起。
　　完全找不到头绪。

　　薛林也没时间继续跟她讨论错误，赶紧找解决办法：“不说这个，电子档在手边吗？发一份给我。”
　　“...没。”陈晞郡早已经坐直了身子，其实这会儿鼻子略略有点酸，有点委屈又有点内疚。
　　薛林听出来了，考虑到她毕竟是个新人，也不能逼的太紧，只得叹口气：“怪我，应该再跟你说一声的。许在没跟你说会议类的文，如果送过去人不在要发电子档或者打电话通知领导吗？”
　　陈晞郡其实不太记得许在说没说过，况且，即便是没说，这时候也不好把事情怪到人家头上。

　　陈晞郡想了想。
　　“我现在就去单位吧，离得近的。”确实不远，平时她都是骑单车过去。
　　薛林欣慰道：“也行，到了赶紧直接发给秦总吧，就别转来转去的了。”秦总虽然知道早上有会，但流程和会议室是不是跟昨天一样，还得具体看通知。
　　薛林说完顿了下，又补充道：“路上注意安全。”
　　陈晞郡立刻说：“知道了，那我先挂电话过去拿文件了，主任再见。”

　　电话一挂，陈晞郡立刻去衣橱找了一套灰色华夫格的运动套装换上，又裹上黑色长款羽绒服，头发随意用手绕了个丸子。
　　匆匆忙忙洗漱好就戴上口罩。
　　从玄关上拿了车钥匙，直着身子把脚往运动鞋里塞，一边还对在阳台上晾衣服的方丽萍道：“妈妈我去单位一趟，车我开走了。”
　　“你路上慢...”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方丽萍的叮嘱被隔在了门内：“...点啊。”

　　冬至刚过，最近空气质量都不好，浓雾厚重的仿佛罩住了天地万物，蒙蒙地透着凉气。
　　车是方丽萍平时开的老款雪佛兰。
　　起热慢，陈晞郡等红灯时候冻得直想跺脚。
　　眼看着窗外白茫茫，忍不住叹了口气，跟在慢吞吞的车龙里缓慢行进。
　　还好秦颂本就知道早上有会，不然要是有其他安排不在本地，她这个上岗一周的办事员怕是走到了头。

　　平时骑车才十几分钟的路程，开车硬是开了十五分钟才驶进大院子。
　　郑师傅站在门卫处看着她开车进来，显然对办公室周末过来并不奇怪，摇摇手道：“小陈，这么早来加班啊？”
　　陈晞郡按下车窗，苦笑着点头。

　　电脑是开着的，昨晚值班人员听到外面有响动睡眼惺忪地从值班室出来，看着是她就放心了：“来接班啊？”
　　“不是不是。”陈晞郡心说我只是短暂的来一下：“您先去休息吧，我来拿个材料，马上就走。”
　　“哦。”还挺失望，周立文用手耙了耙乱糟糟的头发：“没有什么紧急的文吧？我早上五点多起来看过一次。”
　　陈晞郡赶紧道：“没有，我拿个材料，昨天的。”
　　周立文点点头，复又进去休息了，还把门关了起来。

　　陈晞郡找到昨天的收文文件夹，立刻找到会议通知又打印一份，看了眼时间地点，可手却点在干燥的纸上犯了难。
　　薛林说的是让她直接发给秦颂，且不论是否是不想做这个二传手，主要是她也没有秦颂的微信啊。
　　怎么发？
　　事实上，陈晞郡也确实不敢再给薛林打电话了，她都难以想象如果不是醒得早，万一八点多甚至九点才醒看到，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犹豫再三，她在通讯录上找到了秦颂的电话。还是先打电话过去吧，看他怎么说，就算要加微信，也得先告知一下。
　　秦颂应该是早就起床了，电话响了不过三四声，略显低沉地声音就从电话里传过来：“喂？”
　　陈晞郡嗓子无意识地微吭了下，道：“秦总早，我是办公室小陈,陈晞郡。”
　　“嗯，早。会议几点？”
　　“早上十点。”被牵引着回答后，陈晞郡又道：“在2310室。”

　　秦颂后背微倚在厨房的吧台，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摩挲着咖啡杯：“你开车去的办公室？”
　　“嗯嗯。”她看了下手上的会议通知，问：“那您看这个会议通知我是怎么给您？您方便让我加一下...”
　　“送来给我吧，顺便送我去一趟区里。”秦颂适时地打断了陈晞郡未出口的话。
　　昨晚饭局，酒喝的稍微多了些，这会儿开车十有八九会测出来超标，正好她撞上来，也就不必再找驾驶员了。
　　陈晞郡未尽话语被自己囫囵个都吞了下去：“好的秦总。”

　　按着秦颂给的小区名设了导航，显示路程只有十分钟，这会儿才堪堪八点。
　　她路上倒也不着急了，慢悠悠又连了蓝牙，打开音乐。
　　音乐声中到的小区门口，门卫很好讲话，问清事情和楼栋号就抬了杆子放她进去。
　　车缓缓往里走，两侧的香樟树即便是到了隆冬依然蓊蓊郁郁的绽着深绿，挤挤挨挨地连片成林。

　　陈晞郡顺着车前透明往右侧看，秦颂已经在单元门口站着，身姿挺拔，并不过分的瘦，这会儿拎着公文包，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抬头，只一瞬跟她的眼神短暂交汇，继而垂下了拿着手机的手。端端方方，等她把车开过去。
　　陈晞郡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回避了秦颂的视线。晨光微弱，他眉眼之间的金丝边眼镜甚至都渡了雾气。
　　看不真切。

　　秦颂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来，携裹着满身的凉气。
　　刚刚暖起来的陈晞郡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道：“秦总您怎么不坐后面啊？”
　　秦颂看她一眼，伸手系上安全带：“不放心。”
　　陈晞郡默默翻了个白眼，从刚刚略显幻想的氛围里挣脱出来：“那您还让我送。”
　　秦颂只得摸了摸鼻子：“正好。”
　　陈晞郡一边倒车，一边漫不经心地回了句：“巧了么不是。”

　　秦颂看着车慢慢往小区门口开，低头笑了下。
　　其实陈晞郡工作没多久，身上总带着自己也难以察觉的孩子气。这股孩子气平时上班时被掩饰的还挺好，待人接物也刻意装的委婉圆润。
　　但只要有人给她梯子，她就噔噔噔滑下来。譬如此刻，即便是对着上司，她也能玩笑自如。

　　“您帮我调一下导航行吗？”陈晞郡平时开车少，对上级会议的路线也不甚熟悉：“对了，您的会议通知在后座。”
　　秦颂闻言往后看了眼，果然有个透明文件袋。他手长脚长的，转身就抽了过来打开看。
　　陈晞郡当然也不敢再催，等大佬把文件看的七七八八了，她重又弱弱的提醒一声：“调一下导航哦。”
　　秦颂正想着会议可能要汇报的内容，听见她说话立刻就瞥了一眼。可她说完又看向前方，根本没管他什么反应。

　　秦颂只得拿起她架在中控台的手机，刚按完她报的密码准备调，首页就推送了一条信息过来。
　　高德地图的APP在屏幕上方，他按得快，一下误点进了更新推送。
　　音乐声通过蓝牙瞬间快乐地充斥了整个车厢。陈晞郡“哟呵”一声：“地图还整了个欢迎音乐，小别致挺有东西啊~”
　　秦颂还拿着她的手机，看到广播剧首页黑屏被刷地飞起一行又一行：AWSL，KSWL，原地给老子上/床！锁死！啊啊啊啊啊...
　　有点匪夷所思，但仍然继续播放。

　　嗯，他有点好奇。
　　短暂地黑屏过去。
　　一个还算悦耳地男声响起：“跑啊？怎么不跑了？”
　　然后一阵喘息，夹杂在不甘愤怒的吼声里：“我尚家满门整整七十三人啊，连同妇孺弱小，原就是给你那事儿做了筏子！如今，你倒是还有脸说起我来？”
　　陈晞郡扶着方向盘的手僵硬了，石化般转头：“你...按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