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湾》李黄昏

3、第 3 章

　　和李淮文出去喝酒就是李淮文喝齐又楠看着，齐又楠被禁酒已经三年了。
　　那天李淮文给齐又楠打电话一直没有打通，等他意识到不对劲去到齐又楠家里时发现房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李淮文当即报了警破开门以后就听到卧室里面传来的呜呜声。
　　李淮文撞开卧室门后，看到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齐又楠，旁边的佟佟不停地用嘴叼齐又楠的手想要将人往外拉，佟佟没有用力只是张着嘴含着齐又楠的手腕，但那手腕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往下掉。
　　齐又楠的手机被仍在地上，估计是李淮文打电话来时佟佟拱下去的。看到来人，佟佟一边呜呜的跳下床焦急不安的呆在一旁，一边时不时的大叫几声。
　　李淮文那次是真的怕了，医生告诉他是酒精中毒时不知为何一直提着的心才堪堪落了地，那时候他很庆幸还好不是另一种结果。
　　等齐又楠从医院醒来时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进的医院，后来就被李淮文禁了酒。
　　齐又楠眼巴巴地看着旁边的李淮文，再看看自己手中的果汁，这已经是第三杯了喝的他想吐。
　　“我本来想要跟你一块回去的，临时有事耽搁了。等下次咱们再一起回去，别自己走了不喊我知道吗？”说完对着齐又楠比了个划脖子的动作，齐又楠瞪了他一眼回了句：“知道了。”
　　李淮文不让齐又楠喝酒，他也不会多喝。
　　“去看阿姨了？是不是又哭鼻子了？”
　　齐又楠被果汁呛了一下转过身背对着李淮文开始猛咳，李淮文无奈的给他顺背，语气里一股教导意味：“能不能慢点，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省心，阿姨能放心吗？”
　　齐又楠顶着咳的通红的脸幽怨的看向罪魁祸首，满眼都是控诉：“我看是你纯心给我找茬。”
　　李淮文说不过他，平日里又什么都会顺着他所以立马认了错：“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
　　“我这次回去看我妈，她那张照片都掉色了，看的我挺难受的，但是那地方挺干净的，应该是工作人员经常打扫。”
　　“我以为上面会积很厚的灰，看来是我想多了，没有我，她老人家照样过得好好的。”
　　李淮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阿姨见到你肯定很开心，看你过得好一定乐坏了。”
　　“是吗，我那么久不回去看她，我以为我妈会生我气。”
　　“你这么乖，怎么舍得生你的气，我要有你这么乖得儿子我也不会生你气的。”
　　齐又楠又喝了口果汁，坐在那里不知想什么，等两人走出酒吧后齐又楠猛地从背后勒住李淮文的脖子恶狠狠道：“好啊你，占我便宜，说，谁是谁儿子？”
　　李淮文乐的不行，他半侧着腰配合着齐又楠幼稚的小动作：“我是，我是你儿子。”
　　“这才差不多。”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往回走，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一个人从酒吧开始便跟在了他们身后。佟佟被暂时放在了齐又楠家里，所以两人一块上了楼，半个小时后李淮文牵着佟佟慢悠悠的从楼道里走出来。
　　身后的齐又楠拿着手中的玩具逗佟佟，惹得佟佟差点将绳子挣脱开了，被李淮文瞪了一眼一人一狗才收敛下来。
　　齐又楠看着他们走远转身正要往回走，余光看到一旁阴影处站了个人时吓了一跳。
　　那人从暗处走到路灯下，齐又楠看清来人的模样又是惊了一下。
　　崔晋笙朝齐又楠走近了一些，低头看着那人眼中的震惊：“看到我很惊讶吗？”
　　惊讶，当然惊讶了，齐又楠心想，他以为两人再不会见面了，谁知道这么快又碰上了。
　　“好巧啊。”
　　齐又楠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话？
　　果然崔晋笙脸色不是太好看，齐又楠有些无措的摩擦着手掌，不知道接下来的对话要怎么进行。
　　但好在崔晋笙并没有让尴尬继续到底：“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这还不如不说话，齐又楠哭丧着脸又不知道怎么说了，他自从再遇到崔晋笙后，说话总是没有一句是利落的，他肯定要笑死他了，齐又楠懊恼的跺了跺脚，额头在凉风下吹出一层细密的汗。
　　齐又楠一度不会拒绝人，尤其是崔晋笙，他怀疑崔晋笙就是拿捏到他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的得寸进尺的。
　　此刻两人站在齐又楠家的客厅里，本来一个人住显得空荡荡的房子因为多了一个人显得拥挤不堪。
　　崔晋笙环顾了下四周环境，房子不大但五脏俱全，还有客厅墙上挂满了手办，各种各样的都有，大的小的，齐又楠的爱好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没有一丝变化。
　　齐又楠脚指头狠狠地抓着地，他在犯愁今晚要怎么安排崔晋笙。
　　他买的是一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六十平米不到，一个人住刚刚好。
　　“你今晚现在我卧室睡一晚，可以吗？”其实他想让崔晋笙睡沙发的，但是考虑到从小娇生惯养的少爷睡不习惯才在话说出口时改成了卧室。
　　崔晋笙并没有一点客气当即拎了行李走进了唯一的一间卧室。齐又楠在他身后跟过去站在卧室门口，看他将行李摆在了角落后才又接着说：“浴室在隔壁，柜子里有没拆封的毛巾，浴室里的柜台上有新的洗漱用品。”
　　看崔晋笙朝他看过来，他快速的走进去拉开柜子将毛巾拿出来放到床边，然后抱出来一个小薄毯往外走去。
　　崔晋笙的嘴角往下沉了沉，望着抱着毯子往沙发旁的人，脸色愈发不好看了：“你睡沙发？”
　　齐又楠抖开毯子放在沙发上铺好，看着跟出来的人点了点头：“没关系，我经常睡沙发的。”
　　“经常？”
　　“是啊，有时候会有朋友过来，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太小了，总不能让客人睡沙发吧。”
　　崔晋笙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话，他站在那里，脚底像是与地板牢牢地粘连在了一起动弹不得，齐又楠的话像是一根针扎进他的心脏，又麻又疼还拔不出来。
　　齐又楠看着崔晋笙的脸色无措的挠了挠头：“对不起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眼前的这个人明明顶着一张熟悉的脸，但说出的每一句话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与齐又楠背道而驰，从前的那个像个小太阳一样总是围在他身边的齐又楠好像消失了，又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是他自己幻想出来的，而面前这个胆小怯懦总是躲着他的才是真实的齐又楠。
　　“齐又楠。”
　　“嗯？”齐又楠有些不解崔晋笙为何那样看他，眼中是悲伤和心疼吗？齐又楠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去，发现自己竟然还不到三十岁就老花眼了。
　　他努力的朝着对面的笑着：“你快去洗漱吧，洗完早点休息。”
　　崔晋笙转过身去慢慢的往卧室走，然后轻轻地关上门，齐又楠坐在那里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崔晋笙出来，最后实在太困终于在栽了第四次头之后彻底钻进了毯子下呼呼睡去。
　　一夜做了好几个梦，每个梦里都有崔晋笙。齐又楠从毯子下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看着从卧室里出来的人将张开一半的嘴巴紧紧地闭上。
　　齐又楠很少睡到自然醒，平时都是四五点钟就起床了，有时候会出去跑跑步顺路吃个早餐，有时候会再起床后发呆到天大亮然后起身匆匆洗漱喝杯牛奶叼块面包往超市跑。又一次半路遇上遛狗的李淮文，他很嫌弃的看着齐又楠然后又看了看佟佟，齐又楠嘴巴里叼的是面包，佟佟嘴巴里叼的是自己的玩具骨头。
　　崔晋笙看了眼齐又楠后便往厨房走去，等齐又楠洗漱完毕，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白粥和包子油条，齐又楠曾经的必备早餐，此刻竟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齐又楠吃过早餐在出门前犹豫道：“这些等我回来再收拾就好了，你走之前帮我把门锁好，我就不送你了，再见。”
　　说完嘭的关上门。
　　进到电梯后，齐又楠的心还在砰砰的跳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对着电梯门上的镜子照了一圈，喃喃自语：“脸也不红啊，怎么这么烫。”
　　出了小区又碰到遛完狗往回走的李淮文，齐又楠低着头从李淮文跟前走了过去，佟佟在后面呜呜的不停。
　　李淮文弯腰摸了摸佟佟毛茸茸的脑袋：“你哥哥竟然没有看到我们，佟佟是不是很生气？”
　　佟佟嗷呜一声以示回应，“那我们下午再去找他算账怎么样？”
　　佟佟扒拉了下地上的骨头，嗷呜一下叼了起来扭身一拽一拽的跟着李淮文走远了。
　　齐又楠拉开卷帘门，按照以往每日的习惯开始整理货架再拿起鸡毛掸子掸一掸架子上看不见的灰尘。
　　一整天下来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
　　“小齐，小齐......”
　　张阿姨拿着从一堆物品中挑出来几个说道：“你搞错了，这个你没扫，这个你扫了两次，还有这个是刚刚那个小姑娘不买了放在这里的。”
　　齐又楠捂着额头感觉脑袋里装了一滩浆糊，“不好意思张阿姨，我再重新给你扫吧。”
　　“你今天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对劲，这几天流感很严重，小心一点。”
　　扫完条码将张阿姨的东西全部装好递给她：“好的我会注意的，张阿姨慢走啊。”
　　齐又楠看了看墙上的钟，才下午三点，盯着那根秒针看了好一会，齐又楠怀疑是不是钟的指针坏了，不然今天怎么感觉过得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