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弄游戏》松上栖

10、另一个人？

　　不知道哪里有人哀嚎了一句：“这次连线索都没有了吗！”

　　不过没有人回答他，因为所有人都在等答案。

　　李彧看某处看得失了神，孙宇晃了好几下也没把他晃回来。

　　“李彧，李彧！你怎么了？”

　　李彧好像才从梦里醒来，闭了闭眼，想要再去找那个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他摇摇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没事，应该是我看错了。”

　　贺翌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是你以前经常提起的那个小林林吗？”

　　孙宇“友善”地看了他一眼，意思要他别再提了。

　　其实这个“小林林”究竟是谁他们谁也不知道，李彧从来也没细说过。

　　他俩当时把他灌醉了，都没套出话来，顶多套出来个对不起，可这对不起是和谁说的呢？

　　可这货说完对不起就开始哭，一直到醒酒，一起丢了三个人的脸。

　　从此以后，贺翌和孙宇谁都没再提起这个人，一致默认为李彧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一提起这个人李彧的情绪就不太对，不太容易沟通。

　　他们三个高中阴差阳错地都不在一起，他们俩也不知道李彧在高中究竟经历了什么，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点小意外。

　　李彧嘴里的那个小林林出现在这里的概率就算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谁又能保证这件事就不会发生呢？

　　孙宇叹了口气。

　　这纯纯是个体力活，唉。

　　嗡嗡的一阵响，贺翌费力地把头从枕头上抬起来，眯了眯眼，好不容易才看清了是谁来的电话。

　　哦，李彧的啊。

　　李彧那个王八蛋为什么要这么早就把他叫醒。

　　刚摁下接听键就听见了里面有点过于兴奋地声音。

　　“哎！贺翌出不出来玩！”

　　贺翌还没完全醒过来，浑身懒洋洋的，“去哪？”

　　还没说完就听见了电话那边呼呼的风声，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妙。

　　“来蹦极啊！我死活拽才把孙宇拽过来了，你要不来我俩就去拽你了！”

　　贺翌无声地心梗了一下，想要平凡的生活怎么就这么难。

　　那天垃圾场的波折，也不知道李彧自己消化好了没有。

　　他无奈地笑了一声：“行，我去。地址发给我。”

　　“好嘞！”

　　以现代年轻人的习惯和作息来看，李大爷活得真是太健康了。

　　标准的早七晚十一，不抽烟喝酒，不搞黄/赌/毒。每天标准的两个小时运动时间，不是这个球就是那个球的，周围的酒肉朋友甚至问过他是不是在给别人守活寡。

　　答案当然是没有，这全靠李大爷的自觉。

　　整天嘴里说着玩玩玩的，实际真跟他出去了就会发现不是爬山就是钓鱼。

　　硬生生把自己从26岁快速过渡到了62岁。

　　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估计刚认识的人都认为他玩得挺花。

　　一个小时后，贺翌开车来到了李彧发的那个地址那里。

　　冷风呼呼地刮在脸上。

　　贺翌面无表情地想：如果我再来一次，李彧就不姓李。

　　远处的李彧打了个喷嚏，冲孙宇笑呵呵的，“这天好冷啊。”

　　“你俩跳完了？”贺翌看他俩乖乖地站在旁边，奇怪地问道。

　　“当然没有，就等你来了。”

　　就在他俩半哄半骗加上贺翌有意要看看他俩要闹什么幺蛾子的的基础上。

　　顺利地穿上了装备，顺利地，一不小心地，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次蹦极……

　　回来之后，贺翌觉得自己脸都白了一度，好在大家都被冷风吹着，谁也不觉得奇怪。

　　等回过神来，贺翌恶狠狠地笑了一下，摩拳擦掌，“现在是不是该你们俩了。”

　　李彧拽着孙宇胳膊就跑，“啊啊啊杀/人啦，快跑啊！”

　　孙宇很无奈，“我知道我知道，所以你快松手！”

　　“哈哈！怎么还嫌弃我。”

　　唉，一群二十六七的人玩成了六七岁的人，要被李彧他爸看见了肯定又要说这小子没正形了。

　　三个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前几天的经历。

　　真希望快乐就保持在现在这一刻，贺翌在心里叹道。

　　“这当然不可能！”

　　贺翌嫌弃地皱了皱眉，“爸，你在想什么？”

　　他爸气呼呼地出气，“哼。”

　　本来他们好久没联系了，看见他爸突然给他发了条信息，他就得得得地回家了。没想到一回家就像被下命令了一样，要他过两天去趟应家的晚宴。

　　听说应家的女儿认识他，还顺便怀疑了一下他出柜已久的性取向。

　　这通质疑过去之后，父子俩陷入了惯常的沉默。

　　最终是贺翌先开了口：“爸，我妈她……还是那样吗？”

　　一提起他妈，他爸胡子都要吹上天了，气的。

　　“哟，你说说你妈怎么啦！”

　　贺翌艰难地开口，“就……还没消气吗？”

　　原本他想说：还不理他吗，还没想完他就在心里给了自己个巴掌。

　　我有这个埋怨的资格吗？

　　当初他年少轻狂，大学四年就没怎么回来过，再加上出去之前跟他妈闹了点小矛盾。

　　他妈看见自己儿子总是不回来，当时她心脏也不太好，坐不了飞机什么的，也不能过去看他。

　　当妈的心里着急，急着急着就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要不怎么能一直不回来看看呢？

　　事实上贺翌在大学的时候确实很忙，一个课题接着一个课题，紧接着一个机缘巧合让他发现了他是个同性恋，他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说，他想索性先自己仔细想想吧，等想清楚的时候再回去说。

　　没想到等他回去的时候，他妈已经轻微抑郁了。

　　他和家里人聊天的时间不太多，聊天的时候都很正常，他妈也从来没提过这个心结，所以他根本就没发现这件事。

　　这下根本就不敢把他是同性恋这件事告诉她了，没想到还是有人不小心得知并告诉了她这件事。

　　很难不阴谋论。

　　本来人状态就不稳定，又来一个刺激源。得，母子关系多方面闹掰。

　　“你还敢提？”贺翌他爸嘲讽道。

　　“这么多年家里也没说过你，你不想走你爷爷和我这条路，我们也同意了，你自己出去开工作室了。你喜欢男人，除了你妈情绪不稳定，我还说过你一句吗？你爷爷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事，你问问看你周围有几个人的父母能做到这样？”贺父叹了口气，“你还……唉，算了吧，你先走吧，别忘了过几天的晚宴。”

　　“爸，我……”

　　贺父深深地闭了闭眼：“算了，我老了，我现在只能看着你妈了，我管不了你了……走吧。”

　　贺翌看了看身上的西装，他出去开工作室就是为了逃开这种被禁锢的感觉。

　　不想被别人支配。

　　他也不想要什么司机，自己开车就去了。

　　到了地方，那地方其实挺私人的，是应家的私人底盘，一座独栋别墅加上个院子，远处有个高尔夫球场，再那边还有个马场什么的。

　　当时他也没仔细听，忘了是要个几十亿了还是多少了。

　　门口的保镖恭恭敬敬地低下头，“贺少请进。”

　　贺翌摆了摆手。

　　贺翌一边进一边感叹这边环境还不错，觉得自己老年的时候也可以搞一个，一遍面不改色冲周围的人打招呼。

　　“贺少好！”

　　“哎贺少还来了啊！”

　　……

　　“哎，贺翌真有缘啊！”

　　贺翌看见来人觉得真的挺有缘的，“白渚？”

　　“嗯哼，是我。”

　　“你也来了？”

　　白渚今晚化了全妆，一看就是精心准备了的。

　　贺翌识趣地不再打扰她，“等人吗？我先走了。”

　　没想到白渚竟然叫住了他。

　　贺翌有点惊讶，挑了半边眉，对于相处起来舒服的人，贺翌愿意多聊一会，无关性向。

　　“怎么了？”

　　白渚兴致缺缺：“你也是被星星邀请来的吗？”

　　星星？贺翌略微一想，哦，贺家的小女儿。估计就是说认识自己的那个。

　　贺翌有心想套个话，摇了摇手里的酒杯“你认识应星？”

　　白渚抬眼看他：“别想着套话，她说她找你有事，时间快到了，我带你过去。”

　　白渚越走越里，贺翌心说：这眼看着不是会客室，难不成是卧室？

　　贺翌心里警铃大作。

　　白渚欢快地敲敲门，“星星！”

　　门内有个人飞出来抱住了白渚，“白姐姐！”

　　“哎！”白渚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顺带看了贺翌一眼，“我先走啦，在外面等你。”

　　贺翌心说：感觉像是我被卖了。

　　眼前的人大约二十出头，看起来挺天真的。

　　应星找出一张照片，里面是小男孩，紧抿着嘴唇，她问道：“贺翌哥，能看看这个照片里的人你认识吗？”

　　她是应家唯一的孩子，将来只要不太拉胯那贺家就是她来继承，再说贺家和他们家关系还挺不错的，倒不至于为这点事生气。

　　贺翌拿过照片来，仔细看了看也没太有印象，把照片递给她，“抱歉，我没有印象。”

　　说着准备离开，应星有点着急，“等等，你再看看这张？”

　　贺翌耐着性子接过了她给的另一张照片上，这张上面是两张小男孩，看起来关系很好。贺翌本来也想说他没有印象，但看着其中一个男孩子越看越眼熟。

　　这……好像是他自己吧……

　　贺翌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应星期待地看着他，贺翌试探道：“这……是我？”

　　应星点点头，“那你认出另一个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