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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永别了,我的小笨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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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天寒地冻,比北京的任何一天还要冷。
在从京城走向海湾港口的路上,澳门因为受了打击而走的跌跌撞撞,力不从心。
穿在身上原本多姿多彩的唐装在这场掠夺战中受到了不小的伤害,显得昏暗无色,破破烂烂。
离京城挺远的刺骨海风毫不留情的刮向一行人,澳门单薄的身子就像一株脆弱的小草,似乎风再猛烈些就倒下。
虽然大哥说过海边的风比京城的风更暖一些,但是澳门依然留念有大哥味道的北京的风。
那是无比的温暖。
但是,今天却、、、、、、
想到这,他的小手冰凉,但是他的内心比南极还要冷。
有好几次,澳门瘦小的身子摇摇欲坠。
每当这时,走在身后的葡萄牙心中总会有想跑上前扶住他的冲动。
这种感觉来得莫名,来得奇妙。
但是澳门又硬撑着站稳了,小小的身子里似乎有着很大的力量在不安分的涌动。
葡萄牙这时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平静了下来,那种微妙的感觉消失了。
他看着那逞强的澳门,微微笑了。
多么坚决的背影。
那应该就是流在有中国血脉的神龙的骨气吧。
有一次,葡萄牙忍不住伸出手想握住澳门的小手,试图帮助他站稳。
但澳门倔犟得很,看都不看葡萄牙一眼,手紧紧地扯住衣角,不想让葡萄牙碰到。
染上硝烟味道的马蹄袖在细瘦的手臂上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的,呼啸而来的冷风全部都呼呼的灌进空荡荡的袖管里。
葡萄牙的手僵硬又尴尬的停留在半空中,不知该收该放,最又有不自然的垂下去了。
我不怕你。
我只是不想碰到沾上大哥鲜血的肮脏的手。
不愿理睬踩踏过、伤害过大哥的混蛋。
你走开。
这时一阵寒风呼啸而来,澳门缩缩小手,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但有努力装作很坚强的样子。
葡萄牙看在眼里,于是脱下外套披在澳门受寒的小小身躯上。
可想而知的结果是,澳门伸手将还未披稳地外套从肩上扯下来,毫不留情的甩到地上。
这一切的无理。
粉碎了葡萄牙的一片关心。
践踏了葡萄牙的男人自尊。
一次次被拒绝的葡萄牙已经心灰意冷,心情跌落到谷底。
但是他每次都哭笑着收拾着江阴的残局、
活像一个小丑。
真拿你没办法呢,小笨蛋。
“从此以后,你叫MA CAU.”
这是葡萄牙对刚刚踏进他家的澳门说的第一句话。
“、、、、、、”
澳门瘪着嘴不去看他,柳眉倒竖,透出一点强硬。
“知道了吗,MA CAU?”
葡萄牙见澳门没有回答,又追问了一句。
“、、、、、、”
“真是倔犟的小笨蛋呢~”
“、、、、、、我不会跟你说话。”
“现在你不是跟我说话了么?”
“、、、、、、不理你了。”
“MA CAU,你真是可爱呢。”
“我不叫做MA CAU。”
“你已经不属于他了。从今天起,你只属于我。”
“不。我的名字,就是澳门!我只属于他从来不属于你!”
“……”
葡萄牙哭笑不得,又拿他没办法,于是只好扯扯嘴角,无奈极了。
唉~似乎这个孩子一来,我的笑容越来越苦了呢……
葡萄牙的目光移到衣服破烂不堪的澳门身上,微微一怔:
“还是换身衣服吧。这件衣服不保暖而且又太脏了……”
穿着这件硝烟味浓重,又单薄、多处划痕的唐装,一路上不会很难受吗?
葡萄牙只能在心中有些怜惜这位坚强又固执的小小少年。
有些话始终说不出口。
澳门转过身,依然散发着零下十几度的冷气,以不语表示拒绝。
“唉~你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难道穿暖一点不好么?”葡萄牙终于忍不住说了心中的想法,嘀嘀咕咕的说着,像一个有着不孝子的母亲,“一路上忍着泪水和风寒,现在有条件了,又不肯穿暖一些,何不这样呢?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笨蛋!”
澳门没有给葡萄牙吐槽给予答复,用沉默以对。
葡萄牙始终不知道澳门心中在想些什么,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心中有什么在热血里翻腾。
这身大哥为我专门定做的唐装。
我不会脱下。
我不会脱下大哥最后送给我的礼物。
“呐呐,我去做蛋挞,要不要吃?”葡萄牙打破僵局,语气中透着丝丝关切,似乎在渴望些什么。葡萄牙怕澳门不理解但他是什么,便一边解释一边推销:“蛋挞皮酥酥的,非常好吃哟~而且甜甜的!”
澳门低下了头不说话,眸中闪动着的光似乎在告诉葡萄牙:
“我不会吃的!”
“真是的~”葡萄牙嘟起嘴,虽说一切的答复都在意料之中,但他心中涌起一丝不悦,微微泛着酸,“小笨蛋,真拿你没办法呢~!”
我做的东西你不不想吃,是吧?
难道你到死都只吃那个男人做的么?
葡萄牙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跳,纳闷自己为何会喝天地一号【PS,吃醋的意思= =】。
也许我疯了吧。
小笨蛋来之后我就突然不正常了,呵呵。
真是一只迷惑人心的小妖精呢•
在黄晕的衬托下,葡萄牙棕黑色柔和的发泽在夕阳下闪着温暖的光,微妙的气氛弥漫在风中透着丝丝暖意的海腥味里。
时光的碎屑被命运之轮磨压成粉末,在弯弯的天穹下轻飞曼舞,化成记忆散落人间。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葡萄牙端着特意为澳门尝试去做的月饼,希望澳门会吃,轻轻推开为澳门准备的房间大门时,澳门已经躺在床上睡了,依然穿着唐装,而且没有盖被子。
葡萄牙轻轻的把点心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把棉被小心翼翼的盖在澳门身上,像是怕惊醒一头沉睡的小狮子王。
一抹淡淡的笑意不知何时爬上葡萄牙的脸,爬上他的嘴角——真是不注意身体呢,小笨蛋~
随后他望了熟睡中的澳门一眼,心里盘算着何时把他的唐装拿去补一补。
最后葡萄牙踮起脚尖离开了房间,轻轻的关上房门时,他脸上的笑容居然无比的耀眼,而且嘴角扬起的弧度俏皮极了:
“晚安,亲爱的小笨蛋~”
第二天,葡萄牙一道早就起了床,蹑手蹑脚的想去看看澳门睡得怎样。
极轻的推开房门,探了半个头进去,万万没想到的是,房间空无一人,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边,似乎没有人睡过一晚的痕迹。
只有床头的碟子下压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两个方块字,方方正正的。
没有学过中文的葡萄牙一看就觉得这笔锋刚劲有力,十分好看。
“呵呵,“葡萄牙嘴角抽了一下,“看来我必须去买一本汉语词典了呢~”
那个字条他没怎么留意,不想上面应该写的是难吃之类的话吧,不用怎么理他了。
于是,葡萄牙端起还剩这一点残渣的空盘子,十分满意的笑着离开了房间:
“还是忍不住吃了吧,小笨蛋•!~”
一张字条飘飘悠悠的落到地上,上面赫然写着两个中国字:
——谢谢 。
时光从指缝中偷偷溜走,只留下斑斑驳驳的记忆光影从时间的空隙中投下,零零落落。
就在一个月相处的日子里,一开始葡萄牙与澳门都是有问没答,之后就好了一些,葡萄牙询问,澳门回话,虽然话语不超过10个。再到最后,就变成了有问必答,但是他们只见依然隔着一段不可跨越的距离,不过葡萄牙已经知足常乐了。
澳门学习能力很强,葡萄牙教他一遍他就会了,而且运用自如。
葡萄牙心里总是美滋滋的,有巨大的成就感,好像他就有澳门那么优秀。
他还认为他教子有方,不,教人有方。
从而得意洋洋起来。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时间也不早了。”葡萄牙看了看表,“我们一起去外面吃晚餐吧!”
尾音轻快的跳跃着,俏皮的上翘。
葡萄牙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关上了投影机。
午后慵懒的阳光爬上他的嘴角,他的棕发,他逆光的笑容尽然如此惊艳,如此柔和。
澳门有点看呆了,直到葡萄牙对他疑惑的微笑他才迟迟反应过来,为了掩饰心中的慌张低低的应了一声,然后收拾着已经很整齐的书本文件。
“亲爱的小笨蛋,可否与我共进晚餐呢?”
葡萄牙挂着明朗的笑容绅士的向他微微欠身,伸出一只手以示邀请,这个海上霸主现在居然温柔优雅得使澳门差点以为那是亚瑟。
澳门有些恍惚,瞳孔收缩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伸出的手马上收缩了回去。
他别过头,迟迟不肯牵住葡萄牙的手,绕过此时特别不知所措的葡萄牙径直走开了。
哈……
不管过了多少年,你还是这样么?
真拿你没办法呢,小笨蛋……
葡萄牙自嘲的咧咧嘴,呆呆望着自己曾沾上那人鲜血的手掌心。
那些纹路交交错错,蜿蜒不止,就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绝望的他拢在其中窒息而死。
葡萄牙不禁哑然失笑。
他眸中的光亮暗淡了下去,透着说不出的哀伤。
就在这时澳门在葡萄牙惊异的眼神中折返了回来,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让葡萄牙哭笑不得的话:
“去哪里吃饭?我不认路|||。”
葡萄牙心中的一丝悲伤被可笑与无奈代替,嘴角苦苦的上扬着还一抽一抽。脸上的黑线加粗。
葡萄牙伸手点了点澳门的鼻尖,澳门则是躲闪开来。
“MA CAU,你好可爱啊啊啊~!”
“喂!我叫澳门不叫这个名字啊混蛋!”
“呵呵,真拿你没办法呢,小笨蛋~”
“……”
灯红酒绿。
五光十色。
激情与欲望在这里擦出邪恶的火花。
各种销魂刺鼻的酒香与放荡的身姿扭曲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
这似乎像蟒蛇在诱惑着伊甸园中心里藏着杂念的愚蠢人类。
不可把握的妖娆,抚媚。
“喂……”澳门无视了周围劲歌热舞的男男女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狂给自己灌酒的男人:“为什么带我来酒吧啊?”
“有什么不对吗?你都十八岁了噎~!而且呢,偶尔放松娱乐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啦~”葡萄牙语无伦次的乱吐了一堆槽,然后把装满啤酒的大杯子往澳门面前一推,“来,喝一杯!”
“喂喂……重点不是这些吧。”澳门推开葡萄牙递过来的酒杯,目光移向一边喝得烂醉如泥想去裸【哔——】的腐烂西(我不是故意的),“那家伙怎么也来啦囧?”
“啊?不可以吗?”葡萄牙一边喝酒一边问道。
“嗯呃,也不是不行啦。只是……”
“哎呀~那不久OK了吗?来来来,喝一杯嘛•~”
“不要,我不喝……唔唔!!!……“
“喝酒是不是很爽呢?是男人就得喝酒嘛!乖——”
“喂————————————”
葡萄牙被K得很惨。
葡萄牙真的被K得很惨。
葡萄牙真的真的被K得很惨。
N分钟以后……
某个鼻青脸肿不知廉耻的东东从地上爬了起来,用颤抖的猪蹄举起酒杯:
“来来来……我们继续!……啊哦好痛啊澳门你别打了痛痛痛痛!!!!”
“叫你还喝!都说别喝啦——”
“好好好……我不喝我不喝了我不敢了妈妈!!!”
“给我去死——————”
一顿暴风骤雨、惨不忍睹的“教导”过后……
“555555~•人家要喝酒啦~~“
“不行!还有你别粘过来啊喂!!!”
“把我的酒杯还给我嘛•`~~你好坏坏哦!”
某人往地上蹭了许久,还撒娇打滚的把地板拖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一个全身赤裸的不明生物扑了过来。
“呀——哥哥我来啦!!!!!!~~~~~~~”
于是,一个胡子拉扎的大叔与一个衣衫不整的猪头纠缠在一起,好不其乐融融,好不和谐快乐。
澳门无语,拿起手自拨通电话。
“嘟嘟——嘟嘟——”
接通了,对方拿起电话:
“喂?”
“喂,亚瑟。”
“哟,MACAU啊。有什么事吗?”
“大叔在我这,你接他回去吧。”
“……”
澳门看了浑身赤裸的大叔一眼,紧接着补充道:
“顺便带上几件衣服,能遮羞就可以了。”
“好的,我•知•道•了。”
对方的声音十分颤抖,澳门似乎在电话这边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
“嗯,麻烦你了。”
“不用。”
澳门掐断电话,冷冷的笑了几声,地上的某两位听的毛骨悚然,汗毛直竖。
不过几分钟,暴走的眉毛子华丽丽的驾到了,他粗暴的用大布裹住一只没有节操(贞操……吧?)的大叔,然后又华丽丽的将他拖走了。
这一过程,澳门一直用同情的眼神对法叔行注目礼。
可怜的人啊,不知道他在亚瑟的手中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
澳门呼出一口气,挽起了袖子。这时地上的某人一惊。
“也该轮到我上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是全世界甚至全宇宙都为之默哀了三秒钟。
澳门领着葡萄牙的领子,将他毫不留情的扔进浴室。
“砰!”似乎是什么东西撞到浴缸的声音
“好痛~~~~~~~”
葡萄牙醉意未消,他揉着头上的大包从浴缸里爬起来,探出一个脑袋,眨巴着大眼睛十分欠扁十分“无辜”十分“天真”的说:
“呐呐~~~帮我洗澡澡好不好呀?~~~~~~”
“去死!”
一堆干净的衣服从门外过来,正好盖住了葡萄牙的脸。
随后,门“砰!”的一声被用力的关上了。
“你好坏坏啊~~5555不跟你玩了!~~~”某人泪奔。
“呼——”澳门把自己扔到沙发上,用手背擦掉额头上的汗水。
难得的宁静呐~
“话说那个家伙真是麻烦~”澳门揉揉酸痛的手臂和双腿,嘀嘀咕咕的抱怨着。
然后他嗅了嗅衣领和袖口,不禁为那难闻的异味皱皱眉。
“真是的,满身都沾上了他的臭酒味。”
澳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也该洗个热水澡了吧!”
正当澳门泡在浴缸中休息时,葡萄牙不知怎样打开了锁上的门,笑着冲进了浴室。
喂——搞什么突袭啊!!!!!!
自然而然,澳门用了中华武术降狼十八掌搞定了那只只是想邀请他一起洗澡的家伙,顺便了做了好人帮他醒醒酒。
但是呢,至于澳门到底有没有穿上浴巾他自己不是很清楚了。
“呼……这只猪好重啊~”澳门把葡萄牙从肩膀上扔到床上,整个人瘫倒在床边。
他喘了几口粗气,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在心中嘀嘀咕咕了几句。
休息了一会后,澳门又帮呼呼大睡的葡萄牙掖好了被子,拍软了一下枕头。
“MA CAU^……唔……Macau……”
葡萄牙不知道在这时候梦见了什么,迷迷糊糊的呼唤着澳门的名字,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
澳门止住了走出门的脚步,回过身走到他的床头。
明知那个人在说梦话,澳门却好笑的听了他一声:
“嗯,我在这呢……”
窗外柔柔的月光映照在澳门的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澳门轻柔的为葡萄牙擦去脑门上的汗水,那动作像极了他那在东方的大哥。
“……Macau……”葡萄牙的嘴唇微微颤动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什么?”澳门探了探身子,耳朵靠近了他的唇。
“唔……Macau,你要走了呢……嗯……”
澳门一怔,轻轻的附和道:
“啊,是啊……要离你而去了。”
这是葡萄牙不安分的动了一下,伸手将没反应过来的澳门揽入怀中,力道极大,似乎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澳门的脑袋“唰”的一片空白,凭着本能不断地挣扎着,在他强劲有力的臂弯中快要透不过气来,一种窒息的感觉——大脑缺氧。
“……真舍不得你呀,Macau……”
葡萄牙的鼻息喷洒在澳门的脖颈上,痒痒酥酥的。
这时葡萄牙的手一松澳门趁着这个时机挣脱开葡萄牙的怀抱,仓皇而逃,逃离了这个充满情色的味道的房间,脸上飘满了可疑的红晕。
澳门轻轻地关上门,疲惫的身躯紧贴着门无力的滑落下。
“嗯……这么多年来照顾我,辛苦你了。”
第二天清晨,葡萄牙对于他喝酒乱性的失态感到十分的羞愧与歉疚。(当然,他忘记了离开酒吧后的一系列事情,包括昨晚的【哔——】)
“啊……”他在过道见到了澳门,脸涨得通红,一开口舌头就打起了结,断断续续的说:“昨天……那个……呃,我……不好意思!”
面对这般害羞的葡萄牙,澳门吓了一跳,但还是装出一副镇静的样子。
一阵寒风吹过……⊙﹏⊙b汗颜!
“你……你应该不会介意吧?”葡萄牙小心翼翼的追问了一句。
“嗯,不是的。我很•介•意!”
澳门面无表情的飘走,飘下僵硬成一尊名为“葡萄牙”的雕像。
(背景音: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TAT呜呜呜~~~~~~~~~Macau你好狠心嗷嗷嗷嗷嗷!!!!”某人泪奔而去。
昨晚的事,他应该忘了吧。澳门(ˇˍˇ) 想~
澳门在阳台上的太师椅上找到了貌似正在晒太阳的葡萄牙。
“喂……”澳门从葡萄牙的身后冷不防的冒了出来。
“啊!”葡萄牙显然被澳门吓了一大跳,手中正捧着的汉语词典、纸还有笔全都掉在了地上。“吓死人了……”葡萄牙现在正手忙脚乱的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东西,还时不时的向澳门投去哀怨的眼神。
“……”澳门望了望写满汉字的练字纸。张了张嘴淡淡的说道:“你的字丑死了。话说上面写了些什么?”
“啊哈哈哈……没。没什么啦啊哈哈哈……”葡萄牙连忙捡起那几张纸,干笑着转移了话题,“你找我有什么事要说吗?”
“……昨晚,你……”澳门别过头,避开葡萄牙赤裸裸的目光。
“啊?什么?”葡萄牙干脆装傻,逃避着这个话题。
“你忘记了吗?你说梦话,还……呃。”澳门突然说不下去了,变得语无伦次。
“嗯?有么?我忘记了啊哈哈哈……”一阵干笑。
“哦。是吗……”澳门的话从不远处传来,其中居然包裹着淡淡的忧伤。
“怎么了?难道……我对你做了什么?”葡萄牙奸笑起来,笑得十分的邪恶。
“滚————————”
澳门为了掩饰脸上飘起的可疑的红晕,转过身要走。
这时身后响起葡萄牙俏皮的声音:
“小笨蛋,别逃避哟~”
喂,我才没有呢——————
1999年12月20日晚。
随着回归的日子越来越近,时间的成点在两个人之间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城墙,两个人都不说话。
“……”
“……”
澳门还有葡萄牙在餐桌上吃着蛋挞,无言的沉默……
葡萄牙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咳嗽了起来,越咳越厉害:
“咳咳,我先出去一下。咳咳咳咳,不用担心,咳咳……”
在澳门关切的目光下,他起身走向大门。这时他突然回过头冲着惊愕的澳门嫣然一笑,依然耀眼的像巨大而又温暖无比的太阳。
“保重哟,小笨蛋~”
“我知道。”
然后,他转过身,留给那个人一个模糊地背影。
澳门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觉得,葡萄牙此时的背影是如此的高大,却又是如此的寂寞,如此的绝望。
也许这是错觉吧……
以上便是他们最后的对话。
澳门突然感觉没有了食欲,便匆匆吃完了剩下的蛋挞,爬上了床躺了下来。
胸口左边的那个东西强烈而有力的跳着,“噗通!噗通!”。
心中有些雀跃,有些按捺不住的兴奋,还有莫名的惆怅与不舍。
这是最后的一宿。
澳门把头深深埋进温暖的被窝,枕着梦沉沉的跌进了梦乡……
梦中有大片的牡丹。
他的大哥搂着他。
勇洙还有湾湾在一边快乐的玩耍着。
其他的六子都庆祝这欢聚的时刻。
大家都开心无比,其乐融融。
只是,好像少了些什么……
少了谁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葡萄牙轻轻的推开澳门的房门。
映入眼帘的是澳门可爱的睡姿还有从来没在葡萄牙面前露出的笑颜。
心中突然“咯噔”一下,莫名的生疼。
呵,还有几个小时,你就要离我而去了呢?
葡萄牙悄悄的把飞往中国的飞机票和一封信放在澳门的床头,30°角的微笑僵在脸上。
葡萄牙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儿,心中满是不舍。
他俯下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轻轻地吻了一下那个令他爱的痴迷的人的额头:
“晚安,亲爱的小笨蛋。”
再见迟迟不肯说出口。
你知道吗?我不想我们再也不见面。
就让我任性一次吧……
第二天清晨,闹钟还未响澳门就起来了。
他看到了床头的信件还有机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拖鞋还没来得及穿上就跌跌撞撞的往葡萄牙的房间跑。
空无一人。
果然是空无一人……
明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却还天真的以为会有奇迹发生。
自己果然是笨蛋呢……
“说什么不要逃避啊,笨蛋明明就是你嘛……”
澳门对着没有葡萄牙的空房间大吼着,撕心裂肺,泪水在眼眶徘徊着,却迟迟不肯坠。
不能哭。
不能哭。
真的,不能哭啊……
澳门蜷这双腿跌坐在地板上,眼神空洞无神,脸上写满了忧伤。
不行,我必须得振作起来!今天我就要回家了,为什么要难过呢、
澳门强打起精神,回了房间。努力平息着心情,颤抖着拿起床头的信。
拆开,取出,打开,阅读。
呵呵,真丑的字呢。
他拉起行李走向机场,头也不回。
箱子的角落里,静静躺着三百年前澳门初次来到时穿的中国服装,只是衣服的破旧不知被谁改得崭新美丽。
一路上,葡萄牙的话语久久回荡在耳边,挥之不去……
-从此以后,你叫MA CAU。
-真是倔犟的小笨蛋呢~
-MA CAU,你真是可爱呢
-还是换身衣服吧。这件衣服不保暖而且又太脏了……
-唉~你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小笨蛋,真拿你没办法呢
-晚安,亲爱的小笨蛋~
-亲爱的小笨蛋,可否与我共进晚餐呢~
-MA CAU,你好可爱啊啊啊~!
-呵呵,真拿你没办法呢,小笨蛋~
-Macau,你要走了呢……
-真舍不得你呀,Macau
-不要逃避哟,小笨蛋`
-保重
啊,小笨蛋我都知道啊。
葡萄牙你这个大笨蛋——
这时起了风,一张写着歪歪扭扭的却看得出写字的人写得很认真的一行字的白纸悄然飘落到地上。
上面写着——
我爱你,小笨蛋。
--——THE END.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