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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玖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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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己平日也没少跟沧月说这些,但沧月确实也不太上心,总是会忘记就像是故意为之一样。
但南卿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他就是单纯不太在意,所以总是会忘记那些。
每次犯错了,沧月又会跑来跟南卿说好话哄他,南卿也不爱计较这些,所以沧月这个坏习惯就算是稳扎稳打留下了。
但这次南卿格外看重,不止是因为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人是许朝,还因为他明白那种被当成异类的感觉,所以他不想齐溪也受到这样的伤害。
就像是淋过雨的人总想着给别人打伞,南卿也只是希望自己受过的非议,不会再出现在齐溪的身上。
南卿伸手轻捏住了沧月的脸颊,沧月没有丝毫的反抗排斥,南卿温笑着跟沧月说。
“沧月,如果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的。”
南卿面上是温笑着的,但他的眼睛里面森然的寒意让沧月觉得后脊发凉,沧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尊主的意思是弄死我吗?”
问出的语气很小心翼翼,但更多的其实是委屈,而南卿自然也是感觉到了的。
“对你来说死亡并不可怕,最能让你管好嘴的应该是不能说话吧。”
“啊啊啊啊,尊主你好狠。”
果然,南卿这话一出沧月就炸了,的确对于沧月这个话痨来说,不能说话实在是太让人难受悲伤了。
南卿这话一出,沧月也立马就明白了他的决心和认真,虽然这些是沧月不能全部理解的,但沧月还是选择了相信支持。
他对南卿一向如此,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已经是最基础的了,而不管南卿想做什么他都会陪着南卿。
就像是南卿想要死遁脱离,他也心甘情愿陪着守了南卿数千年,哪怕是南卿有可能永久沉睡,他也从来没有离开过。
最后,他们决定跟齐溪一起去蜀山派参加群英大会,南卿对此还是很有兴趣的,而沧月却想到了更多别的。
只是这瓢泼大雨一连下了两三天,不得不让南卿等人推迟行程,这几天他们就住在客栈里闲聊打趣倒也别有一番意味。
齐溪的手艺依旧很好,南卿吃的满意沧月也被征服了,但沧月心存芥蒂总是似有似无地在防备着齐溪。
南卿没说什么只是随他去,齐溪则是好像并无察觉,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第三天的时候雨终于停了。
大雨过后街道已被冲刷干净,空气里的味道也让人觉得无比清新,三个人也踏上了去往蜀山的路途。
“四日前,南域边境的魔王起兵造反,醉青魔帝已经亲自带兵前去平乱了。”
魔界主域中,南域主境来的魔帅正在跟洛栖汇报南域动乱之事,洛栖听完只是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道。
“你回去告诉醉青,魔尊让他遵从本心即可,不必有所顾虑。”
“是,臣告退。”
魔帅离开了大殿,而洛栖径直去了离幽的寝宫跟他汇报。
离幽自回魔界后便陷入了昏迷,不过混沌对此表现的很淡定,只道是神魂不稳需要休养,洛栖也没有多问什么。
好在是和混沌说的一样,离幽只是浅浅昏迷了几日而已,这几日在服用了混沌给的丹药之后,便已经稳定很多了。
“南域的事情怎么样了。”
“边境魔王起兵造反,醉青已经亲自带兵去平乱了。”
“本尊倒是没想到,真的有人会这么不怕死。”
“也都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这句话倒也不是洛栖在安慰离幽,只是这样的造反平乱在魔界太过平常了,毕竟魔界尊崇的是强者为尊。
既然是强者为尊,那就难免会有想要挑战强者成为更强者的人在。
哪怕是洛栖这个护法,也会存在有强者想要替代他,只是自从洛栖上位开始,他就没有给任何人机会把他拉下去。
“现在的南域的确不如当年了,如果景初还在的话,应该是会好很多的。”
“那是阿初自己的选择的。”
离幽难得的笑了笑,不过这笑容有些苦涩又有些无奈,洛栖对此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站在一边看着他。
随后离幽想起了什么,对洛栖安排道。
“你下去安排一队魔军去南域一趟,向其他人表露表露我们主域的态度,也借机敲打敲打那些想造反夺位的魔王们。”
“是,我稍后就安排。”
“下去吧。”
“洛栖告退。”
随着洛栖的离开,偌大的殿内又陷入了一片死寂当中,混沌在自己的本体中休息也没有出来。
离幽喝酒看着那张梳妆台,他仿佛看见了澜月坐在那里笑颜如花地梳妆打扮,又仿佛看见了送梳妆台的景初小心翼翼。
只是才过去了万年光景,离幽就失去了很多人,他最爱的澜月,他的至交南卿,还有那个忠心耿耿的景初。
景初,先任南域魔帝也是第一任,陪离幽征战各界从不曾退缩,他至死想的都是完成离幽的嘱托。
一个魔界的南域魔帝却叫景初,他是本该置身于黑暗之中的吞噬者,可他却像一束光亮带给了很多魔界人温暖。
他能力超群战力爆表,性格温和洒脱又忠心耿耿,在弱肉强食的魔界里,他坚持提拔那些他觉得有大作为的弱者。
他是离幽信任且愿意交托最重要战略地的南域魔帝,是洛栖会违背界规坚持维护的至交,是北域魔帝不愿提及的那人,也是醉青从未忘记过的恩人。
但他又不仅仅只是这样,他还是南域众人最信服敬重的魔帝,而曾经的南域虽也是纷争不断,但从未有过任何的造反夺位。
可这样的南域魔帝景初最终的下场是灰飞烟灭,他死在了那场诀天大战之中。
但他是为了离幽的布局,是为了保护他认可的后辈,更是为了给他的南域留下一片未来的生机。
只是如今景初这个名字,在其他各界之中已经没有多少人认识了,但他活在魔界众人的回忆里,他更活在南域众人的心中。
有人会说景初的离世是他咎由自取,毕竟在旁人眼中,景初当年的那些忠义之举都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但作为臣属,景初无疑是合格且忠义的,因为他至死都未退半步。
同样作为魔帝,他也是合格且宽厚的,因为他以死为自己的臣属留了后路。
当年那场诀天之战也许尚有对错之分,但对景初的那些褒奖赞扬,其实本就应该是无关对错。
因为他不曾斩杀任何的无辜者,他更不曾辜负他的君主臣属和南域臣民,他景初对得起任何人。
他在诀天之战的战场中步步为营杀伐果断,他坚持在自己的阵地从未惧战,也许这场大战过于残暴,但景初至死都无愧于心。
“凡上战场与吾拔刀相向者,皆为吾敌,既是吾敌自该斩杀,既该斩杀便可拔刀。”
这是景初当年在出征时立下之言,亦是景初由始至终都做到的承诺。
离幽也还记得,那时是当年自己和澜月大婚的前夕,景初亲自送来了这张梳妆台。
他是个面容看着极为年少的青年,身为魔界中人的景初,平日最爱穿着最多的是一身绯红的衣衫。
不过这倒是也成为了他的标配,那亮丽的绯红更是让魔界多了一道不同的风景。
遥想那日前来时,景初一改往日的绯红衣衫,着了一身魔界标配的墨色衣衫。
“景初参见尊上。”
“起来吧。”
“谢尊上。”
离幽看着景初一改常态没穿那身绯红的衣衫,也不由好奇地打趣问他道。
“你今日怎么没穿那身绯红衣衫啊。”
“这不是魔尊和尊后马上要大婚了吗,景初哪敢夺了你们的喜气的,所以只能穿身墨衫前来祝贺,顺便也好沾沾喜气嘛。”
“惯是你最会说话了。”
“都是实话。”
景初的脸上挂满了的真诚笑意,由不得离幽不信什么,不过离幽倒也是真的明白他的心意,颇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随后离幽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道。
“景初,你来参加本尊的大婚,不会是什么贺礼都没带吧。”
“那怎么可能啊,我这贺礼可还是特意选的呢,为了能准时带它来参加大婚,我还亲自守了工匠好几日呢。”
一听景初这么说,离幽就来了兴致,他倒是也很想看看,景初说的这个贺礼到底会是什么。
“拿来给本尊瞧瞧吧。”
景初挥手摆出了一张梳妆台,梳妆台之精妙别致令人咂舌,那台上的镜子更是透亮无比,将人照的格外清晰。
离幽对它打量的极为仔细,一时间倒也忘了跟景初说话,一旁的景初缺以为是离幽不满意,有些小心地轻声问道。
“尊上,是不太好看不喜欢吗?”
“您要是不喜欢的话,我换一个贺礼,我还有别的呢。”
离幽被景初的话喊回了神,他看着小心翼翼的景初,笑着抬手重拍了拍他的肩。
“你小子倒是会送,你的这件贺礼本尊很喜欢,稍后便会带给你们的尊后瞧瞧。”
“真的?尊上您真喜欢这个贺礼吗?”
“你自己亲自挑选的贺礼,难道你自己还没有信心吗?”
对于离幽的回答,景初满心欢喜连带着脸上的笑容也更浓了,连忙作揖道。
“谢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