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陨落后》鹤寒澈

32、叁贰

　　而事实证明，那的确也是最合适的安排，当年那个只能化形的九尾赤狐，如今已经成为名扬妖界的狐王了。

　　“就朔光镜那次。”

　　当年南卿去百兽山的初衷也只是为了镇压百兽叛乱，而当年众天阶妖兽齐聚百兽山为祸六界，意欲复活上古妖兽白龙。

　　南卿在百兽山布下绝杀阵，又布下结界将整个百兽山分离隔断出来，以防有外人误入，而他只身一人在百兽山中恶战三天三夜。

　　最后意图为祸六界的天阶妖兽皆被斩杀，但南卿也因此负伤严重。

　　也是那次的巧合才让南卿得到了朔光镜，如果没有那次的话，说不定南卿现在早就真的陨落了吧。

　　于曾经的南卿而言，当真是为了苍生陨落倒也无妨，但如果是镜内显现的陨落，那未免有些太过不值了。

　　不过仔细想想，之所以当年自己会比其他人先知道，就是因为玉夭的提示。

　　玉夭，这又是跟他有关系的事情，想想当年就是因为玉夭他才会去百兽山，去了百兽山才会救下被打回原形的白亦，后来才会找到朔光镜和斩杀百兽。

　　这一切都好像有些太过巧合，而这其中也包括了自己对桃夭的喜欢。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喜欢桃夭，沧澜界也种了许多桃夭，但南卿仔细回忆却无法想起自己喜欢它的理由。

　　就像是莫名其妙的喜欢，没有理由没有原因，连当时为什么会选择那株桃夭去种都忘了。

　　那段记忆太过模糊，它模糊到南卿无法看透，模糊到南卿开始怀疑那段记忆的真实性。

　　“尊主，你说白亦是不是认出你了？”

　　“他不可能认出来，之前连北烬都没认出我。”

　　“那你说他为什么帮咱俩啊。”

　　“不知道，先看看他想做什么吧，要是情况不对咱俩就跑。”

　　“好吧。”

　　“你下次说话注意点，这个白管事可不是一般人。”

　　“尊主，你说白管事的头发为什么是白的啊。”

　　“可能与功法有关，也可能是他天生如此。”

　　“尊主，你说我要是一头白发的话，会不会比他还好看啊。”

　　南卿对比两人又仔细想了想，然后很是认真地说。

　　“你现在的样子也比他好看。”

　　南卿说的是实话，虽然白管事确实很美但比起沧月的容貌，还是略微逊色了几分的。

　　沧月听到这个答案也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没什么。”

　　话落，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良久后沧月轻叹着率先开口了。

　　“尊主，我打算联系老桃林。”

　　“好，那你去吧。”

　　随后神识内就陷入了沉寂，南卿看着屋子里无处不在的桃夭只觉得无趣。

　　他不止一次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桃夭，但答案总是那么的模糊那么的不确定。

　　“狐王白亦参见妖尊。”

　　“起来吧。”

　　白亦自觉地起了身，然后白亦对白温问好道。

　　“狐皇好。”

　　白温笑着点了点头，北烬就摆手示意让他坐下了。

　　白亦倒也没有跟他客气，他立马就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不过他坐的这个位置很特别。

　　其他妖王只能坐在妖皇的后面，而白亦却坐在了离北烬很近的位置，基本上就是与各族妖皇同尊的。

　　这不是因为狐族有多厉害才有的什么特殊待遇，这单纯是因为北烬信任他，所以才特意安排的。

　　而北烬为什么信任他，那就要从当年南卿将他交给自己说起了。

　　当年的白亦只是被打回原形的一只九尾赤狐，但因为白亦只是一只孤狐，所以在狐族内并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存在。

　　北烬将他留在自己身边亲自教导修习，好在白亦的天赋不错自己又肯努力，所以他很快就修行成为了同龄狐族中的佼佼者。

　　而在当年诀天之战中，他领兵与魔界前锋部队大战，也是那时北烬看重他的擅战，将他封为狐族妖帅领了十万妖界大军。

　　白亦的杀伐果断和骁勇善战也让狐皇白温十分欣赏，所以在诀天之战结束后，白温就亲自奏请册封了白亦为狐族妖王，北烬自然也是欣然答应了。

　　因南卿的陨落，北烬在回到妖界后便下令，命参加决战之战的所有兵将皆要世代传颂南卿的大义。

　　此后的数千年间，白亦游走人妖冥三界传颂，只是无人知晓那脾气不好的白发老翁竟是妖界的狐王。

　　“妖尊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没事本尊就不能找你了？”

　　“那哪能啊，您遛我玩我也有空。”

　　白亦一张脸笑嘻嘻的，哪里还有半分狐王的样子，但他素来在北烬面前就是这样的。

　　白温看着他这样也只觉得好玩，忽然北烬收了打趣的笑脸，认真问道。

　　“行了，之前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圆满完成啊。”

　　白亦说的自信满满，然后只见他起身拿出自己空间袋的存影球扔到了空中，刹那间存影球便开始播放它的存影了。

　　存影球，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留存影像的一个小法器，而白亦的存影球里便是他和他手下人这数千年来，到各界去传颂讲诉南卿时留下的影像。

　　北烬只是略微扫了几眼便知道白亦做的很认真了，他还是很相信白亦的。

　　而白温也觉得白亦做事情的完成度很高，是很值得栽培的人才。

　　北烬摆手示意白亦坐下，但白亦没坐他直直地看着北烬，北烬和白温都感受到了他的异样。

　　白温看了看两个人，问道。

　　“怎么了白亦，你有什么事吗？”

　　“是。”

　　“那就说，本尊也听听。”

　　白亦没说或者说他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本尊让你说，你又不敢了？”

　　“没有。”

　　看白亦这样子，北烬大概也知道他想问什么了，轻叹道。

　　“行了，你说吧。”

　　白温突然也明白了，连忙出言催促。

　　“既然妖尊都让你说了，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想问关于复活南卿尊主的事情。”

　　白亦说完低着头不敢看北烬，白温也小心翼翼地看着北烬不敢说话。

　　而北烬虽然早就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了，但听到的时候还是略微愣了愣，几个人就这么微妙地尴尬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良久后，白温有些看不下去了，所以想要出言打破这局面，但北烬先开口了。

　　“本尊还没找到可以复活他的办法。”

　　白亦听着北烬的话，抬头看着他眼睛里带了泪花，情绪有些激动地问道。

　　“魔界的魔尊都回来了，为什么南卿尊主就不行。”

　　“妖尊，您实话告诉我，南卿尊主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北烬没有说话，任由着白亦在哪情绪激动地问话，一旁的白温也是心惊肉跳的。

　　白温生怕北烬震怒之下挥手拍死白亦，虽然白温也知道北烬对白亦素来是最好的。

　　白亦对北烬来说不仅仅是个优秀的部下，更不仅仅是他教导成长的妖界狐王，更多的是北烬觉得白亦是南卿留给他的。

　　所以北烬对白亦格外宽容，不然以白亦现在的情绪和他说的话，早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此时的白亦情绪十分激动，早已没了狐族人那种慵懒闲散的气质，那浑身轻微的颤抖看着倒是可怜得很。

　　北烬挥了挥手就将他摁坐到了椅子上，但白亦的情绪也只是稍稍缓和了一些而已。

　　“妖尊……”

　　白温想要劝说几句，但被北烬摆手制止了，其实北烬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白亦说，因为他也无法确定南卿到底能不能回来。

　　“我会让他回来的。”

　　北烬到底还是说出了自己数千年来唯一的想法，而白亦看着他久久没说话，不知道是因愧疚而难以启齿，还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臣还要巡防，先告退了。”

　　白温看着两个人这样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匆匆行礼离开了议事殿。

　　北烬走下高阶来到白亦面前，但他只是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白亦没有说话。

　　直到白亦自己抬起头，满眼通红地看向他，问道。

　　“有我能帮忙的吗？”

　　北烬摇了摇头表示没有，而看见这情况的白亦，情绪又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本尊还没有找到可以复活他的办法，所以也没办法让你帮忙。”

　　“妖尊，如果你找到办法了，我希望你可以让我参与进来。”

　　“白亦，本尊不希望你被牵扯。”

　　“当年是他救的我，如今我也想救他一次。”

　　白亦的眼神真诚且炙热甚至还带着乞求，但北烬最终还是没有给他任何的承诺。

　　“你先下去吧。”

　　北烬转身走回到自己的位置，白亦站起身却没动，但北烬坐回位置上后就没再管他了。

　　良久后，白亦才离开了议事殿，他刚一出来，就被在殿外等候多时的白温给拦下了。

　　“有事？”

　　“你要是不忙的话，就跟我去忙点事吧。”

　　白亦转头看了看议事殿内正在翻阅奏折的北烬，他点头跟着白温离开了。

　　“尊主尊主。”

　　“聊完了？”

　　“压根就没聊，老桃林说自己在闭关让我不要打扰他。”

　　“你要是没事就睡一觉吧。”

　　南卿不太想跟他聊天，他在纠结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桃夭，是不是真的喜欢桃夭。

　　“要不咱俩出去逛逛吧，我上次来妖界主城还是两千年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