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陨落后》鹤寒澈

143、壹肆叁

　　而在这短暂的对视后，白温立马就冷笑道。

　　“如果此时的你依旧还是白姣姣的话，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不然我白温对不起整个狐族，也对不起妖界和妖尊。”

　　“是吗？那还真是很可惜啊。”

　　“可惜吗？”

　　“当然可惜了，毕竟我现在是冥界的冥王孟婆，而你白温虽身为妖界狐皇，却既杀不了我也不能杀了我。”

　　“身为冥王孟婆却私自擅闯妖界主城的大营，难道这就是你带来的冥界诚意吗？”

　　“你真的就那么不想见到我吗？”

　　“无论我想与不想，身为冥王的你都不应该擅闯妖界大营，何况这里还是妖界主城的大营。”

　　听着白温的话，白姣姣先是愣了愣，她似乎是没想到白温现在的态度会这么决绝，而白温则是毫不退让地盯着她的眼睛。

　　两个人就那么对视了好一会之后，白姣姣终于还是被白温那冰冷的眼神给刺伤了，她别过头有些心虚地说。

　　“其实我只是想跟你回到我们曾经的那样而已。”

　　“是吗？那我们曾经什么样。”

　　听白温这么问，白姣姣就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她想起了白温曾经对自己的好也想起了白温曾经温柔的笑。

　　然后她就把自己心里想的真心话，全都当着白温的面说了出来。

　　“曾经的你对我很好，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很是要好，你会相信我说的话也会顺着我的意，你总是喜欢笑着看我，眼里的神情也总是很温暖。”

　　“你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用这种冰冷的眼神来看着我，也没有像这样排斥我的亲近过。”

　　“那我们真的还能回得去吗？”

　　“为什么不能啊。”

　　白温的话突然就带了些怀念和遗憾，语气似乎都缓和了许多，而白姣姣在听出来这意思后，立马就转头了。

　　只见她满眼期待地看向了白温，而白温回以了她一个极为温暖的笑。

　　他这个笑真的很温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如沐春风一般，和曾经他的笑容也很像，就好像这一切都回到了最初那样。

　　但不等这股暖意进入白姣姣的心，白温立马就变了脸，变得冷漠变得让白姣姣觉得既陌生又熟悉了。

　　他那冷漠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笑意，更看不到什么温暖柔情，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白姣姣的幻想。

　　“白姣姣，你给我听好了，从当年你做出那个选择开始，你我之间就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曾经了。”

　　“就只是因为当年我背叛了你？”

　　“白姣姣，你的背叛在你的眼里就那么不值一提？”

　　“我只是叛离了妖界而已，我并没有真正伤害妖界的任何利益，我更没有伤害到狐族的什么啊。”

　　“我走后，你们不也找到了合适的新狐王吗？我明明只是选择了我想选的东西啊。”

　　“白温，我到底还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你现在要跟我说这些话。”

　　白姣姣越说越激动，那双漂亮的狐狸眼里甚至还泛起了泪花，而且她这话说的那可谓是相当的理直气壮了。

　　但白温此时看着这样的她，却突然觉得无比的可笑。

　　连带着她在白温心里最后的那一点点美好模样，都开始在她歇斯底里的话语中逐渐消失了。

　　此刻的白温甚至懒得跟她辩驳什么，他只是冷着脸看向她，而眼里原本的冷漠也变成了现在的厌弃。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令人憎恶不喜的东西一样，在对视中，白姣姣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她不明白为什么也很不理解。

　　“你不用再说了，你想要的东西我会竭尽全力帮你找到的。”

　　“哪怕是为了妖界的未来和妖冥两界之间的和谐共处，我也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个你想要的东西。”

　　“难道我们之间真的就只有这些了吗？”

　　“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私下里就别再见面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

　　“那你是不想见到白姣姣，还是不想见到孟婆。”

　　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白温，白姣姣这才真的开始有些慌起来了，因为她太知道白温这样的态度意味着什么了。

　　但白温却已经没了那种情绪的波动，此时的他只觉得眼前的白姣姣可笑。

　　可笑到他都懒得生气不愿动怒，仿佛那样的做法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就好像是如今的白姣姣甚至都配不上他的任何动容了。

　　但他没有回答白姣姣的这个问题，只是起身走了下来，就那么站在白姣姣面前道。

　　“冥王大人，你该走了。”

　　“你现在连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吗？我当年为了你……”

　　白姣姣还在努力为自己辩驳争取，但白温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只见白温直接就打断了她追忆往昔的话。

　　“当年那个为我的人是狐王白姣姣，并不是现在身为冥王孟婆的你。”

　　“可那明明也是我啊。”

　　“可也是你自己放弃成为白姣姣的，冥王大人还是请走吧，我就不送了。”

　　“白温，真的就没有可能了吗？”

　　白姣姣说这话的语调拔高，语气里还是带着质问的，但在她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屋外就传来了一声巨响的惊雷。

　　而向来害怕雷声的白姣姣，顿时就被这雷声吓的晃神腿软了，眼看着她就要跌坐摔倒在地了。

　　原本已经回到自己位置上的白温，在惊雷响起的瞬间，就立马闪身到白姣姣的身边扶住了她。

　　然后又小心地把她放在椅子上坐好，他自己则是蹲在地上，伸出双手去捂住了白姣姣的耳朵。

　　屋外的雷声不断大雨如注般地倾倒着，而白姣姣在白温担忧和细心的照顾下，已经逐渐开始回神了。

　　她看着依旧有这样下意识的白温心中有些感动，然后她习惯性地伸出左手去握住了白温捂着她耳朵的手。

　　然后另一只手则是抚上了白温的脸颊，她有些感动怀念又有些无奈遗憾地说。

　　“阿温，你其实从来都没变过。”

　　白姣姣说这话的语气温柔又傲气，此刻的她就一如当年那般，而白温也仿佛像是回到了当年的那些日子。

　　但屋外的惊雷声不断，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开始后知后觉地反省着自己刚刚的那种想法有多么的可笑。

　　白温松开了自己捂着白姣姣耳朵的手，然后将她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放回到了她自己的耳朵上，冷声道。

　　“那是因为变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所以你从来都没变，那你心里也还是在意我的，对吗？”

　　“我在意的人是白姣姣。”

　　“难道我不是吗？”

　　“曾经的你是，但现在的你不是了。”

　　白温说完就要离开屋子，而白姣姣见他要走，一着急就伸手去拉住了他的衣袖，说话的语气还略带恳求撒娇。

　　“阿温。”

　　白温听着屋外的惊雷又转头看了看白姣姣拉着自己的手，他眼里的失望终于在此刻再也藏不住了。

　　白姣姣……不，应该是冥王孟婆了，她再一次欺骗了白温，就像是当年那样，说好的明日饮酒却一别万年，那酒香早已消散。

　　而白姣姣看他在盯着自己的手，立马也就反应了过来，她连忙就想要替自己解释。

　　“阿温，我……”

　　这次的白温没有再听白姣姣的解释，他猛地就甩开了白姣姣的手，然后径直就离开了屋子。

　　白温甩开白姣姣用的力气极大，而白姣姣被甩出的惯性自然也是极大的。

　　所以她直接就被白温甩脱撞向了八仙桌，然后不出意外地打翻了八仙桌，她的额头也磕在了八仙桌的桌脚上。

　　但就是磕了这一下，她那白皙细腻的额头就被磕破了一大块地方，鲜血瞬间就顺着她的眼睛流了下来，血还遮了她的视线。

　　她不太相信地伸手去摸，发现还真是磕破流血了，顿时间她的脾气也上来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就掀翻了屋子里所有的桌椅，然后就走出去想要找白温争论，但等她走出去后却什么都没看见，白温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

　　她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但额头的疼痛感却开始在提醒她了，而白姣姣为了不让自己破相，她不得不选择先离开大营。

　　但在她离开后，刚刚那个空无一人的高台上却正坐着白温喝茶，只见他端着茶杯看向了高台外的倾盆大雨。

　　黑压压的天空中闪电响雷不停乍现，光听就让人觉得心惊肉跳了，而那滂沱的大雨声也让人觉得无法让心静下来。

　　白温看着这样的高台外，端起自己手中的茶喝了一口，又笑着砸了咂嘴，最后品鉴道。

　　“这茶可真苦。”

　　话落，他脸上的笑容好像真的是苦涩起来了，但他还继续在细细品鉴着手中的茶。

　　其实这茶很香也并不苦涩，甚至与苦涩一词压根就沾不上边，但白温却还是品出了这完全不同的东西。

　　夜幕降临深夜已至，而此时妖界主城的长街还在繁华和喧闹当中，但很多的偏街小巷却早已经陷入一片静寂了。

　　而白归的院子则是坐落在这些偏僻小巷之中的，但此时他的院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给敲响了。

　　院外人敲门的声音很大，在这安静的偏巷中更是显得格外突兀，这声音甚至还惊吵到了里屋已经睡熟的白归和银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