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神明从横滨开始入侵》迟小明

42、研究员

　　对犯罪分子来说，下水道这种老鼠才去的藏污纳垢之地是完美的掩饰。

　　影视剧中，长久隐藏一样东西的地方，除了下水道还有偏僻的仓库，地下室，有怪谈的烂尾楼。
　　而人们交易，通常选择不引人注目的方式。

　　黑衣组织对此略有心得，他们往往选在剧院、游乐园、游戏城、酒吧等地，不过对于一个以酒名为代号的公司，酒吧显然也有“家”的意味，至少能稍微放松。

　　吧台边的秋本镜笑了声。
　　【你在质疑我的专业性。】是的，以上资料都来自于亚尔林。

　　“没有没有。就是感觉你的形容挺讽刺的。”可不是？一群连搭档都时刻准备卖出去的人，说什么家呢，那不笑话吗？

　　差不多得了。亚尔林一翻白眼，有什么好笑的。
　　他俩没针对所谓专业性展开讨论，秋本镜来一个陌生酒吧喝酒也不是闲的。虽说请假不易，他也没准备这样消耗，他是从地下水道得到一个地址才跑过来的。

　　位于某处一个私人研究所地下室的信息，他们的负责人是个几度因非法实验进监狱的科学狂人，简单来说就是疯子。

　　那个研究所有好几年了，不知道背靠哪位大人物，外在信息极少，只知道那个负责人会有规律的外出，然后来酒吧交易。

　　“做实验的当然不能喝酒。”秋本镜看到那段记录时点了点头。
　　【为什么？我以前研究魔导材料都会喝一杯。】

　　“你又不是普通人。”他嫌弃的说，“酒喝多了手抖，万一多滴一滴溶液实验就作废了。”
　　自己那对父母好像也在研究什么，课题就是激发基因中的潜能，秋本镜没兴趣，听着也不怎么靠谱。

　　反正他转手卖给官方了。猎犬有异能实验，他估计军方也顺着那个实验方向和成果做过测试。
　　不过这不重要。
　　【目标到了。】

　　秋本镜压下思绪，余光扫了眼进门的人。
　　中年大叔一身深褐色常服，他进门先四周扫了眼，没坐在墙边这种有安全感的地方，而是就近挑了个离门近点儿，四周人稀少的地方。

　　他拿了根烟点起，又在四周不经意一瞥。
　　秋本镜注意到这位研究员腰间有部分鼓起来了，不甚明显，不过足以让人警惕。

　　他心里长叹一声，看来东京的安全指数也不怎么样。他没多看，这种人虽然沉溺于实验，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接受过其他训练，就像他父母，对旁人的视线异常敏.感。

　　【六点钟方向，有人在看那个研究员。】和他不同的是，亚尔林虚无缥缈的观察角度与视线。
　　六点钟方向，那就是正后面，这个角度不怎么好，余光也扫不到，用镜子折射很容易被发现。
　　“随时收回探查。”秋本镜抿了口酒。

　　【黑色帽子，一副墨镜，身材魁梧，等等。】亚尔林的描述停下，秋本镜看不到身后，他喝酒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离开这里。】秋本镜迅速放下酒杯出门，他双手插兜，走过这条偏僻狭小且漫长的小巷，眼神清明。

　　等随意挑了条大路后，秋本镜才问：“怎么回事？”
　　他觉得那个研究员应该没发现自己。
　　【接头者来的方向有个人，也是黑色帽子，一头长发，那个人地位高些，一直坐在那里观察，我觉得他察觉到我的视线了。】

　　在黑暗里混的人，更依靠直觉，那才是拖着自己无数次躲过死亡的东西。
　　亚尔林一个做暗杀的，对此深有体会。
　　【你先回去，研究员我去跟。务必小心，他们可能会调查你。】

　　主要是那个方向就两个人，另一个是酒保，谁有问题太明显了。又不是做间谍做卧底，被发现了还对下线，当然是赶紧跑了。
　　“我明白了。”他无条件信任亚尔林，对他的判断毫不犹豫的执行。

　　“我想想，去市中心转一圈吧。研究员今日就会回去，你随时通知我。”
　　【放心。】黑影从身上略过，秋本镜感到什么离自己而去，他站了会，往人流量多的地方去了。

　　——

　　“大哥。”伏特加坐上驾驶位，递上和研究员交易的文件。
　　依照琴酒的分量，他当然可以查阅这份文件。他亲自出动，显然也不是因为足够闲。事实上这个任务是BOSS重点强调过的。

　　为了任务顺利，琴酒特地去了那个空空荡荡的屋子聆听BOSS机械变声后刺耳的声音。
　　他有理由验证真假，然而拿过资料，琴酒没有第一时间拆开，而是用那双绿色的眼睛瞥了眼伏特加：“刚才有发现什么吗？”

　　伏特加双手握方向盘：“没有，研究员很老实。”
　　琴酒没说话。

　　身为大哥唯一指定搭档，伏特加几乎能对琴酒读心，所以当他感觉车内冷气似乎又多了一些的时候，小心的问了一句：“是又有什么人盯上实验了吗？”
　　这个“又”字就很形象。

　　不得不说，这个补救是有用的，至少琴酒打消了因为司机太蠢准备换一个的念头。
　　他冷冷的呵了声，帽檐下发丝遮掩的眼睛微微眯起：“阴沟里不敢抬头的老鼠，嗅到猎人枪口的硝烟就跑了，组织的技术人员正在追踪，我们先去剧院。”

　　所以亚尔林的调查其实有用，比如他们时间很赶，现在就要去下一场交易地点。
　　“是，大哥。”琴酒专用司机伏特加今天也很努力呢。

　　昂贵的老爷车在路上奔驰，不知出于何种考虑，这个目标很明显的车至今未被通缉，可能组织交通部有人盯着监控吧。

　　坐在副驾驶上的琴酒打开文件查阅，第一页打印的项目名，他略过第二页的目录，直接跳到附着照片的那页。

　　黑色的，浑身布满黏液和眼睛，造型扭曲奇特的生物，在密闭的特殊透明容器中站立。
　　琴酒只看了一眼，由灵魂到身体的恶心布满全身。

　　他合上文件，深吸了口气。
　　不知从何时起，世界上那些不成气候的邪.教在暗地里悄悄发展，成为庞然大物，看不见的操盘手下着一局将世界拉入疯狂的棋，那些恶心的生物一个一个冒出来，教.徒也越来越癫狂。

　　琴酒是绝对理智的人，他讨厌被外物影响，但是与那群狂.信.徒合作是BOSS的意思，他不能反抗。

　　文件中对名为“修格斯”生物的研究已经持续几年了，再过段时间，组织会干掉那个已经失去价值的研究员，换成自己培养的生物学家去研究。
　　车窗降下一条缝，烟是夜间工作必不可少的，猩红的火光在黑夜中闪烁。

　　他是最厌恶背叛的，将组织作为归属，直至失去价值死在里面，这是他预想的结局，但是现在，他忍着恶心，开始思考未来。

　　“大哥，研究所运输进去的东西还活着吗？”
　　“还活着，怎么？”琴酒视线微移。
　　当年，还是底层的伏特加参与了运输，也是那次行动，他给琴酒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毕竟铁皮脱落，那样亵.渎的存在被毫无准备的暴.露人前，押送的狂.信.徒跪下欢呼神明奇迹，组织接手的人一大群理智鉴定失败，还能保持冷静的伏特加怎么看怎么显眼。

　　琴酒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动摇。
　　后来他去研究所为BOSS取新研究出来的药剂，看到隔离室里撑破白大衣的触手怪物。

　　琴酒：“我记得研究只有修格斯一个样本。”
　　研究员：“没错，这个是变异的研究员。”
　　他没多看，只是看不见身为“人”的身体，粘液，眼睛，触手，肉块……扭曲感亵.渎感和阴影一并给了大脑沉重打击，呓语从耳畔回荡，窸窸窣窣。

　　他可以接受死亡，可以被人报复着承受酷刑，但他绝不可以变成那种东西。
　　组织这些年收的尸有多少做了实验他也清楚，他宁可变成骨灰也不要浑身触手。
　　琴酒按了按太阳穴，不再回忆。
　　“开你的车。”

　　——

　　研究员很谨慎，他出了酒吧后，换了三趟车去了个酒店换装，然后又绕着兜圈子，最后才回到研究所里。
　　所以跟踪是项非常考研耐心的活计。

　　身影隐藏在死角，亚尔林看到几个探头，几乎全方位的监视着研究所外。
　　他没贸然闯出去，感知了下秋本镜的位置，亚尔林联系秋本镜：“地址在xxxx，今晚动手还是再等一等？”

　　正干饭的秋本镜：“等下，我吃完马上过去。这种研究所有一个算一个，直接捣毁。”
　　他们不差这点儿休息。
　　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也不需要装什么。
　　“探查电力控制系统和备用电力系统，我们不能让人认出来，另外，速战速决。”

　　不知名的好心人士将研究所研究的东西也留在讯息上，修格斯，一种智力极高的上位种族，无数次发起反叛企图推翻统治自己的“古老者”。
　　这是种比食尸鬼，妖鬼要难对付的多的生物。
　　回忆起资料，秋本镜摇摇头，他飞快的吃完晚饭，和亚尔林汇合去了。

　　对有些人来说，夜晚意味着安逸、休息，最不济也该躺在床上放空一下。不过对特定人群来说，日落，意味着生活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