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雅公主》长秀

79、第 79 章

　　第七十九章 拼命

　　张都督忙走到帐外观望，眼前的景象惊得他张口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股热浪扑来，转头一看罗标的帐篷也着火了。他连忙想去救罗标出来却看到有几个黑影向远处飞奔，他马上招集从营帐中逃出来的官军追赶过去。
　　此时满天通红，大火照耀着周边的山水通明如同白昼。那些官兵趁着亮光朝那几个黑影追杀过去。一阵刀枪交锋的响声在这火光的照耀下又有好多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几个人正是栗雅和梁小民、梁午生他们。他们人少寡不敌众，正被两百多官兵包围着，危险正一步步逼近他们！他们只好边战边退，正好退到一个悬崖边上，敌人越逼越近，他们也越战越勇，拼上全力……顽强地厮杀着！那张都督大叫道：“给我抓活的，特别是那个妖女！”
　　林磊点完营帐的火以后，找到原先走散的二十多个敢死队员。他正带他们向山上走去。突然听到西北边山上传来打杀声，还隐约听到抓瑶女之类的喊声！他脱口说道：“不好，一定是公主和小民他们被追杀了！我们快去救援。”说完他就带着那些队员朝西北角赶去了。
　　这时，粟雅他们和追上山来的官军打得难解难分。官军仗着人多蜂拥而上死死地缠住不放，眼看已经无退路了，栗雅抓住一个逼近的官军大叫道：“我们死也要抓一个垫背！”然后她就抱着那个官军朝悬崖下跳去……梁小民和梁午生、梁小业也同样各自都抱着一个官军跳下悬崖！剩下那些官军都吓得急忙后退，也看傻了眼。
　　张都督赶到悬崖边时问道：“什么情况？没抓住吗？”
　　一个小兵说道：“都跳崖了，还抓了我们的人做垫背哩！”
　　张都督走到崖边往山下张望，只见一片黑麻麻的山窝，就像一片深不可测的汪洋大海！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完啦！瑶宫也毁了，营帐也烧啦！瑶妹也死了。真他妈的倒霉！”他对那些士兵喊道，“清点人数，回去！”
　　突然从横斜坡上冲下来二十几个人，朝那些下山的官军横冲过去，一阵狂砍！吓得张都督大叫道，“快撤、快跑，魔鬼来啦！”
　　林磊他们追了一段路后，砍死了几十个官军，他就叫他们停下说道：“别追了，我们到山顶看看小民他们的情况如何？”其实他心中惦记着栗雅的安危，他一口气上到悬崖边，大声叫道：“师妹，你在哪里？……”
　　梁树也大声叫道：“小民哥！你在哪里呀！小师父来救你们啦！”
　　只听到不远处有个嘶哑的声音在说道：“他……他们……都跳崖了……”
　　林磊问道：“你是谁？”他急忙对梁树说道，“是我们的人，快去看看。”
　　梁树和几个敢死队员立即去草丛里把人扶起，只听到他哎哟地叫道：“我的腿受伤了，不能走了。”
　　梁树叫道：“这不是二业哥吗？快快！把他抬起来。”
　　林磊听到是梁二业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小民和公主真的跳下去啦？”
　　梁二业答道：“是的，他们每人抱着一个官军跳下去了。我是因为被砍伤倒在草丛里，那些官军认为我死了。他们又一心要抓公主，所以没顾及我，我才幸存下来。”
　　林磊立刻说道，“现在天很黑，离天亮还有两三个时辰，我们还是想办法去弄一些火把来，到山下面找人！”
　　梁树说道：“那边山坳有两户人家，不如我们把二业抬到那里去，顺便找些干竹子来当火把如何？”
　　“如此正好，那你们几个人快去快回，留两个人陪同二业，其余的人赶快弄火把过来，救人要紧。”林磊着急地说道。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梁树他们又回来了。每人扛来一捆干竹子，打着火把，还带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山民；那人告诉林磊说道：“这片山冲他很熟悉，虽然很深，但半山腰上有一小片平地，长满一种叫马栏草，那种草很厚，互相缠绕在一起，要是人跌落在上面会弹起来，一般只是受伤不会没命的。除非是砸在石头上那就不好说了。”
　　听到他这样说，林磊稍为松了一口气说道：“但愿老天保佑他们都掉落在草地上，那就请老哥带我们下去找找看？”林磊催道。
　　那人拿着火把答道：“好的，你们跟我来。”于是一行人跟着那个山民走了一段路才开始下山，在那羊肠小道上攀爬行进。
　　为了看得请楚些，林磊叫梁树把所有的火把全点上，十几个人每人一把火照得山谷小路明亮如白天，这样他们行走的速度就更快了。大约在寅时那个山民带他们走向半山腰的一道平地上，林磊急忙顺着那片草地向前飞速奔去，一边走一边叫道：“师妹！师妹！小民，小民！”其他的人也同时呼叫。有叫公主的，也有叫梁小业的，也有叫梁午生的！霎时间整个山谷在回荡着呼叫声，惊得夜宿的小鸟都飞了起来，发出扑扑的响声。
　　越过了一段草地，也没看见一个人影，林磊心中越来越感到不祥！正在他心灰意冷时，有人叫道：“那里好像有个人！”林磊抬眼望去，在不远处有个人趴在一块石头上，他连忙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官军，因他是背对石头，头部正好砸在石头上，已经死去了。他立即大声说道：“赶快搜寻这附近，仔细一点，活要见人！死要见……”下面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只是流着眼泪哽咽道，“希望他们都活着……”
　　此时天开始蒙蒙亮了，视线开阔多了，大家也来了精神！四下寻找行动更方便。只听不远处传来梁树的叫声说道：“小民在这里！”大家急忙凑近把他从一个凹陷的地方抬上来，坑边上的石头上同样有一具官军的尸体。林磊用手探了探小民的鼻息，还有呼吸，他说道：“他没死！快把他抬到草地上去。”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太阳的光线已穿透晨雾！把光亮和温暖撒满山间；蝉声在叽叽地鸣叫，小鸟也在不停地啁啾！晨风吹来，一股山花的清香味让人脑清神爽！可林磊都无心关注这林间的祥和美景，一心在寻找着师妹，他内心充满自责和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的过错，师妹就不会遭此大劫难。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该死的是自己！他突然大叫一声：“师妹！师兄对不起你，如果你走了，我也无脸再活下去了！”喊完他就朝一堆马拦草倒下去，在那里放声地大哭起来。过了一会，他感觉到他头部那里有个东西在动了一下，他忙停住哭声，认真听一下，又没动静了，他不死心地爬起来用手拔开草堆，栗雅就躺在草下。他立即大声叫道：“师妹！师妹！你快醒醒！师兄来救你了！”他立即抱起栗雅感觉她身上还有温度，只是呼吸微弱些，他马上叫人砍下树条做成架子，脱下自己的外衣垫上，然后把栗雅抬上架子，那个山民打来一竹筒山泉，林磊喂给栗雅一小口，也许是清凉的山泉滋润着栗雅的喉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山民说道：“不怕了，她还有救，赶快抬到我家里，我阿妈有药可以救他们。”
　　这时，那帮敢死队的成员又分别从不远的地方找到了梁午生和梁小业。梁午生摔断了腿，梁小业因伤势过重，已经沒气息了。林磊说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带他回去，不能留他在这里。至于那四个官军的尸体，虽然是敌人，出于人道我们就做个好事吧，把他们埋了，别让他们当虎狼的腹中餐。
　　那个山民道：“那下面有个狩猎坑，就把他们扔到里面去，填上土就行啦！”
　　梁树道：“那正好，省得我们还要花力气去挖坑哩！”
　　“那你们动作快些，干完再过来，我们先抬人去救治。”
　　张都督带着他的残兵败勇回到大瑶王宫前，看到的是一片烧毁的残墙断梁。有一些还在燃烧着，有一些熄灭了在晚风的吹拂下余火又再次燃烧起来，散发出烧焦难闻的气味。罗标瘫软在地上发出撕心的哼声，幸好有罗全和罗老懒不顾自己地伤痛，还全力护着他，不然他也许被烧死了。
　　张都督走到他身边说道：“兄弟！别哼了，你想要的土官府没啦！你承诺和我分里面的财宝也变成灰烬了。这次我为你也损失惨重，八百人的军队死伤过半。确实是让人心痛！你得好好地补偿我啊！
　　“大王不是给您十箱财宝了吗？明天您就可以拉走嘞。”罗全无力地答道。
　　“十箱哪里够，本督要安抚那些死伤军士的抚恤金就得花费一大笔。”他又对罗标说道：“兄弟，是你要求我来的啵！是你说包出军饷的啵，也是你说他们是瑶乱，到底是不是瑶乱你我心里清楚！别的不说，我也为你受伤了。你总要多补偿我一些铜钱吧？”他指着受伤的右手说道。
　　罗标扬起他包扎的半边脸说道：“大人！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哪里还有钱，给你十箱已经很多了，您要是很卖力杀那帮瑶佬的话，我也不会变成独眼龙哩！瑶宮也不会被毁掉。”
　　张都督听罗标的话后很生气！马上拔剑指向罗标的胸前说道：“你还敢说我不出力！还想赖账是吧？信不信我一剑刺死你！”
　　罗标马上扑在地上求饶，罗全和罗老懒也拖着被烧伤的身体连忙跪下求情，罗老懒使出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道：“大人，我们的好都督哎！大王他眼晴痛得太厉害了弄得人都变得糊涂了。大都督是有功的人，你看，您一来大瑶王宫也没啦！瑶佬死的死逃的逃啦！这就是您的大大的功劳。”说完他拉了一下罗标的衣角又说道，“大王您说对吧！”
　　罗标忍着气答道：“对对！是小人变糊涂了，军饷是一定要给的，在我府里，除了那十箱另外加三箱银钱，请大人高抬贵手吧！”
　　罗全也说道：“这些全是大王的家底了，请大都督放过我们的大王吧。”
　　张都督听到再加三箱银钱才颜开眉笑地说道：“好啦！念在你懂事的份上，我就不计较啦！不过，那帮瑶佬已被我打得七零八落无家可归了。死的死啦！不死的以后只有做穿山甲了。你大可放心做你的土官爷！”
　　“大人，什么叫做穿山甲？”罗老懒摸着被烧伤的右耳朵大胆地问道。
　　“穿山甲就是他们以后只能在深山野岭的地方生活，出来一次我们就收拾他们一次，永远让他们在最苦最穷的地方自生自灭！不让他们见天日。我们将在各个关口处筑上一道石墙隔断，叫做牛栏关！关死他们。”张都督又恨又得意地冷声大笑！三人听后也跟着狂笑起来，罗老懒不顾耳朵的疼痛边笑边叫好！接着就连咳几声就突然倒下再也没站立起来了。一场剿灭“瑶乱”的血腥镇压到此暂时收起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