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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别看,脏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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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暗河是你找到的。”
终于,在一次晚饭的额时候,孙豪找到了冷凝。
冷凝正嚼着一块豆腐,听到他的声音,眼睛微微睁大,她把豆腐咽下去说:“能找到暗河是大家的功劳。”
孙豪挑眉,他耳朵里的冷凝可不是能说出这句话的人,他一伸手,杯子里的酒落在地上几滴,他大声道:“不管是谁的功劳,你的功劳最大,今天跟本将军喝一杯。”
苏竹上前一步,想要替她家小姐拒绝,她的手背一热,就见她家小姐翩翩然拿起酒杯说:“荣幸之至。”
孙豪常居西北,他再烈的酒也喝过,更不要这软绵绵,带点甜味的酒了,他一壶酒下肚,整个人还是刚才的模样,一点要醉的模样都没有。
萧裕自然注意到了这边,他看着冷凝微微仰着长长的脖颈,喝掉手里的酒,她在孙豪的劝下,一脸喝了好几杯,他看见冷凝的眼尾慢慢转红,仿佛涂了上好的胭脂,他不禁揉了揉大拇指,好像让那眼尾再红几分。
“没想到这大小姐还是个能喝的。”一位官员砸吧了下嘴叹道。
“这还是少的,刘大人没在京都,自然不知道大小姐的...”那官员脊背一凉,文王正紧紧的盯着他,那眼神仿佛盯着一个死人,他忙把话咽进喉咙里,低下头。
真是见了鬼了,文王不是最见不得冷凝吗?他也是为了拍文王的马屁啊,这是拍到马蹄子上了?
他缩在角落里暗暗注视着萧裕,发现萧裕一直看向冷凝那边,眼睛里还带着些许的,宠溺?
他观察完自己倒把自己吓了一跳,他晃了晃头,把头里的黄汤晃了个干净,不对不对,那个眼神应该是看向孙豪的,他在心里给自己做了半天建设,对,肯定是给孙豪的,文王与孙大人向来亲厚。
然后他就看到文王动了。
冷凝面上不显,但她的脑袋已经开始空白,忽然,她的手背一热,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场逼近,冷凝抬眸,直直的看到了萧裕的眼眸里。
萧裕把她手中的酒杯转移到自己的手里,看着红着脖子的孙豪,凉凉的说:“很闲?”
“啊?”孙豪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鼻尖,长大了嘴巴,一脸,你是在说我吗?的迷糊样子。
一旁的副将感受到气氛不对,忙把他拉到一边说:“我陪你喝,我陪你喝。”
冷凝愣愣的看着孙豪的背影,不知道本来在喝酒的他为什么走了,她想了好久都没想明白,然后呆呆的坐到了椅子上。
萧裕微微眯了眯眼,感觉她的状态不对,他又沉沉的看了眼苏竹,眼里的警告让苏竹丈二摸不到头脑,苏竹来不及细想了,因为她觉得她家小姐好像醉了。
冷凝醉酒与别人不一样,她醉了之后像个人偶,就坐在任何地方发呆,她在席上坐了一会便愣愣的走了。
苏竹不敢跟离她半步,小声唤她,她也听不见。
“起风了,小姐,我们回去吧。”
“水。”
“要喝水啊,小姐。”
冷凝终于开了口,苏竹看了看不远处烛火通明的帐篷,又看了看自家小姐,现在她家小姐不清醒,她自然是不敢离开的,但她家小姐口渴,苏竹挠了挠头,跟她家小姐的视线对上。
冷凝喝了酒的眼睛湿漉漉的,里面还带着点委屈,苏竹受不了,只能再三叮嘱说:“我就去一会啊,小姐,你就坐在这里等我。”
冷凝乖乖的点了点头。
苏竹看她乖乖的样子,想揉把她的脸,但一想到这是僭越也是亵渎,硬生生忍住这个想法,走了。
她刚走,后面就出现了一个欣长的身影。
萧裕慢慢踱步到了她的身边,仔仔细细的看着微微低头的女人,他的目光很放肆,像一只探寻新事物的狼。
萧裕知道她喝完酒之后不是这个样子,她喝完酒会大吵大闹,甚至会在深更半夜,拿着东西去敲别人家的门,要不看她是相爷的女儿,她的腿都不知道被别人缷了几次,半个京都城的人都知道,这相爷新认的女儿是个疯子,比酒鬼还疯。
跟现在乖巧坐在这里的人判若两人。
是你偶尔会安静吗?还是你不是她?萧裕想。
低着头的冷凝忽然抬头看向他,眼睛既黑又湿,好像一只刚喝过奶的小猫:“水吗?”
还没等萧裕说话,不远处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萧裕慢慢隐入到了石头的后面。
“我靠,你他妈快点,大人好不容易缠住那个侍女。”一个粗嘎的男音道。
“你确定她喝醉了?”一个人压低了声音问道。
“眼神都发直了,你他妈眼瞎看不见?”
“他妈,急死我了,真是撞大运了,那大小姐细皮嫩肉的,玩起来肯定爽死,到时候我先。”
“嗯嗯”两个人发出猥琐的笑声。
两个人是低着头的,他们一抬头,就看到了发直看着他们的冷凝。
冷凝的眼神发直,在月色下显得极其诡异。
瘦小的男人浑身一哆嗦,往后退了一小步。
“你们是在说我?”冷凝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比较壮的男人压低声音,露出奸笑道:“自然是在说你,大小姐,好好让我们干干,你快乐,我们也...”
还没等他说完,他就像一个皮球一样摔了出去。
“他妈,哪个杂碎敢坏本大爷的好事。”他猛地抬头大骂道。
冷凝在这尖锐的声音中,彻底酒醒了,她微微侧眸,看到怒火中烧的萧裕,怎么看上去,比他这个受害人还生气?
还未等冷凝说话,她的眼睛一热,耳边是男人低沉嗜血的声音:“拖远点,问出幕后之人,凌迟。”
然后就听到男人温柔至极的声音:“别看,脏眼睛。”
原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没柔弱到不能看的地步,但男人让他别看,她便不看了。
在篝火前还在喝酒,片闲话的人,听到动静,这会全都过来了,他们跑过来,只看到侍卫像拖猪一样拖走两人的背影。
大家面面相觑,眼里互相交流着。
萧裕嗜血的眼神扫过去,大家都害怕的缩了缩肩膀,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低着头,慢慢的扶住石头,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腿抖得有些站不住。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过去审问的侍卫已经过来了,他们的衣袍上沾着零星血迹,向萧裕低语。
萧裕阴冷的目光投向角落。
那个官员两个侍卫拖了出来,是上次就山,差点被蛇咬了的那个官员,还没等说话,一股尿骚味儿传来,他吓尿了。
“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派人行凶,真是好大的胆量”萧裕微微沉下眼说:“带下去审,看他后面还有谁?”
半晌,侍卫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儿过来。
那个官员嘴里只有一个答案,事情是他做的,是他气不过这个妖女让他们进山,他差点被毒蛇要死,所以记恨在心,才找到这么个方法。
萧裕只是说:“他敢这样做吗?”
显然是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在场的人听着他恐怖的语气,恨不得把自己这会塞进泥坑里。
这件事情其实这样也就行了,毕竟冷凝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还折了一个朝廷命官,最后拉扯出谁都不好看,但文王好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翌日,那个官员就被抄了家,一家三十六口全都萧裕关了起来,他有时间好好审。
“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王行摊在椅子,他虽然看不惯冷凝,但也没生出过害她的心思,是那官员揣摩他的心思,生了主意,过来与他商量,他虽没明说,但也默认是答应的。
那人肯定是要招出他的,凌迟?杀头?
王行病了,圆滚滚的身子不断的打颤,嘴里还一直说胡话,过来传话的小厮是晚上撞了阴邪。
“心虚,吓得吧。”孙豪靠着帐篷闲闲的说。
侍卫已经来传话了,另一个那官员全招了,说他这次行事是王行同意了的。
“抓人,抄家。”萧裕开口,冷风萧瑟,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小了。
王行的病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他这是在向萧裕低头,毕竟这次行事他是知道的,但他没有参与任何的环节,他一个郡丞,不是他一个文王说动就能动的。
他连夜写了封信,让人送去了京城,便躺上了床,但身体一直控制不住的抖,大夫来了几次,施了各种针也没有用。
他躺在床上,看着蜂拥而至的侍卫,嘴里念叨着:“停下,停下。”可谁也没有听他的。
萧裕自然不能把他一个郡丞当场处死,直接写了奏折,打包进牢车里,派人押送上京。
这几日,其他官员看冷凝就像看瘟神一样,真是谁挨着她谁倒霉,王行就是下场,堂堂一个郡丞,像犯人一样被押着进了京?
冷凝忙的团团转,完全没有猜到他们的小心思。
她修长的手指指着图纸说:“这里有些不对,这里是个三角区,如果在这里加固的话...”她一边说着一边皱起了眉头。
因为刘泷根本就没有在听她说话,她又唤了几声刘大人,对方还是没有搭理她,甚至跟旁边的人聊起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