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 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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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饱受情绪折磨的一夜，甚至接起祁渡电话时都还很恍惚。
祁渡听见我语气不太对，一个小时后，他出现在我家门口，然后，还很贴心的带了早餐。
我不太情愿的去开门，然后麻麻木木的刷牙洗脸，又麻麻木木的坐在位置上，盯着那碗瘦肉玉米粥。
“趁热吃，不够的话还有油条包子。”说完他就吃了口粥进嘴里。
双手有些不情愿的抬起来，心里的情绪很别扭，很抗拒。
说话也有气无力的：“谢谢。”
平时我应该很喜欢跟他说些废话，但今天我却异常沉默，一直低着头喝粥，祁渡打量我，然后用一种关心的语气问我。
“早上看你的状态都不对劲，昨晚没睡好吧，吃了早餐再回去睡一下，这里我来收拾。”
我视线从粥上移开，抬起头和他平视，脸上没什么表情，非常的寡淡，麻木的点点头。
祁渡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从背后推着我进房间，又摁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在床上，我只好躺了下去，他帮我把门关好，我视线一直盯着天花板，思绪空空的。
拉过被子盖住头，整个人有点压抑，没多久后他又推门进来，轻轻叫了我几句，我背对着他，没回应，他觉得我是睡着了。
“睡吧，我走了。”他轻轻的把门关上，然后我把头伸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我深吸一口气，有点止不住的颤抖，鼻头是酸的，眼睛也有点模糊，内心有小情绪的时候不愿意告诉别人，只喜欢自己藏着，然后狠狠的虐自己让自己大哭一场。
对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应该不会被人喜欢，我想祁渡也这么觉得。
因为他之前和我说：你要多和朋友说说话，谈谈心，别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想，我不喜欢你每天拉着一张苦瓜脸还整个人丧气满满的。宝贝，说实话，你这样真有点影响我。
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
大概是几天后，我振作了起来，但是我发现祁渡对我有些冷淡了。
那天我们面对面吃饭，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而是，从上菜之后就一直盯着手机看，然后还时不时的笑。
他跟我说过他有时候也会看点网络小说，所以这会我理所当然的觉得他只是看到了好看的小说内容而已，我并没有往他在和别人聊天的那一方面想。
这顿饭吃的我有点不愉快，他甚至还没发现我的情绪有些不对，于是我坐在车上也假装看手机。
他等红绿灯的时候，突然开口跟我说：“今天就送你到路口吧，你前面再过去我就不好掉头出来了，我待会要去别的地方办点事，你晚上早点睡，好吧。”
我下了车，等他开走之后，我转头走向了回家的反方向。
祁渡带我来过世纪广场这边买过东西，因为种类多，所以也成了我常去买零食的地方。
我提了个篮子走去干货区，拿着铲子准备挑一下。
前前后后也挑了十几分钟，篮子也装的差不多了，我准备再去零食区随便拿一点零食。
突然有人跟我讲话：“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有点想不起了。”
是个男的，我回头盯着他那镶钻的耳钉看，他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在脑海里搜索祁渡身边朋友的样子，然后我挺平淡的告诉他。
“我见过你，你耳钉挺好看的。”
他好像有点害羞，捏了捏自己的耳钉，然后故作淡定的从我身后的架子上拿了一包零食，告诉我说：“这个挺好吃的，我也爱吃。”
然后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会变成我会和他坐在外面吹风聊天。
他问起我是怎么和祁渡认识的，我把那个好似偶像剧里相遇的场景告诉他。他的反应和我想的不一样，我以为他会惊讶，但是却很平淡。
“挺可惜的。”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觉得你们不配，真的不配。”对方挠了挠头，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又解释到：“别误会，我是说他配不上你，你看起来很安静，不像是他喜欢的，虽然你真的很好看。”
“我觉得我配不上他，很多人也这么觉得的，他就像太阳一样，成为我黑暗生活里唯一的一束光，我不知道这是喜欢还是我单方面的依赖他。我觉得现在已经变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变得。”我挺坦荡的，这些事情在我之前情绪低落的那段时间想了很久，或许真的就是那个时候变得吧。
那段时间是，我给他发的消息我不能第一时间收到了，而是要等凌晨，等第二天第三天，才能收到。因为这件事我跟他闹了一下，他给的解释是：你最近情绪不好，你要缓一缓知道吧，乖，你调整好了我去找你。
他说他跟祁渡是发小，我听祁渡提起过，长得很好看，祁渡身边不缺好看的人，不管男女。
我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说：“我妹妹吵着闹着要我买零食回去给她，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你了。”
我沉默了。
“祁渡最近对你怎样。”
“三天两头不回消息。”
成年人之间仿佛有种心照不宣，有些话点一下就能明白了。
他好像提醒了我很多，但我又好像不想懂。
磕磕绊绊的聊了几句，我便没什么耐心了。
最后就是，他很强硬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从我手里夺过一堆袋子放进去，然后拉开后座的车门，把我塞了进去，又很强势的开口问我地址，我内心挣扎了半天，最后还是妥协了眼前的情况。
他停在楼下，看了一眼周围的建筑，然后拉开车门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开门拿袋子给我，我正准备迈步子走人，然后他突然开口对我说：“你等我一下，很快的。”
然后我就看见他朝便利店走去，再出来时拿了一袋饮料，依旧很强硬的塞进我手里，我就这么和他面对面的站着，我两只手都提满了东西，有些酸，但还是等着他说话。
“这个挺好喝的，配你那一堆吃的挺合适，反正你楼下有便利店也挺方便的。”
“谢谢，再见。”我不想再跟他有什么交集了，甚至以后也不希望会遇见。
我躺在床上，准备发消息给祁渡，还没打几个字，他的消息就进来了。
带着质问的语气
渡：你今天见到杨湛了？
我：怎么了？
渡：你们说了什么？恩？
我：他说这饮料好喝。
我：[图片.jpg]
我拍了一张照片给他，证明我没有说假话。
他隔了挺久才回我，我很反感的内容，大概就是，让我离他发小远点。
挺不喜欢这种控制和约束的，当时看到这些内容我有点烦躁。
我确实就是那种一点点事就容易受影响的，我没办法形容，我感觉很复杂，感觉是病了，但不知道原因。
然后我请了一天假，我挂了个心理科的号，医生说是中度抑郁，有些轻微的狂躁。
我摁了电梯，低头看着单子，没发现门开了，里面的人好像看了我一会，问我：“不进来吗？”
我抬起头走了进去，然后拍了一张单子的照片给朋友。
身后的人意味深长的声音传来：“程舟，二十二岁……你有抑郁症啊？”明显能感觉到语气从调戏变到震惊。
我没搭理他，电梯到了一楼我就走了出去，至于身后的人要去哪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但他确实有点赖，硬是走到药房才喊住我。
好在只是站在医患的角度上，他的语气比较严肃：“你这应该也挺严重了，多散散心啊，不然你怎么好的起来，而且……。”
我视线移到他脖子上挂着的牌子，看了一眼，打断他说：“你觉得你是在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
“是急诊科的医生，还是祁渡的发小？”
“什么都可以，行吗。”
“行吧。”我开始说话带刺了。
我很想走，但是杨湛又叫住我，拿出手机翻了翻，递到我眼前。
“这里挺好看的，沿着图片里的这条路一直上山，可以看见整个山脚，很有视觉冲击。”
我眼神很冷淡的扫过他，警告了他一句：“你应该也知道什么话不能说吧。”
这也是个狡猾的：“如果你去，我就答应你，不告诉祁渡今天你去看心理医生的事。”
“哦，那你去说吧。”我转身就走，我真不在意他去跟祁渡告状，谁知道他们一群人聚在一起都说些什么话呢。
叫号叫到我了，我把单子递过去，然后杨湛站在身后双手环胸的看着我，我取完药，站在他旁边，不疾不徐的开口：“杨医生很闲吗，我看见你们急诊刚刚推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真的不需要你去看看吗？”
我才说完，杨湛直接转身走去急诊科，我连多余的表情都懒得给他，拿出手机打车。
跟他讲话会有一种烦躁和不耐烦，甚至本来可以用温和的语气的，但是一开口就变得针锋相对。
过了几天之后，祁渡带着我去了朋友的乔迁宴，不得不说有钱人的世界我真没法理解，好吧，我实在没办法融进他们。
我于是自己端着杯子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哪里人少就去哪里，被人打扰了就换个更安静的地方。
祁渡发现了我，然后坐在我旁边，问我怎么不一起去玩。
我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种社交场合。”
我觉得我是随便说的，可能他觉得我有点无理取闹吧。
“那你当初为什么答应要来。”
“那就是我的错了。”
“你现在连解释都不愿意了是吗？”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语气很淡。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不愿意跟他解释了，不对，甚至对谁都不想解释。
他有些生气的走开了，我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有些内疚，但我没追上去，总觉得无所谓。
就因为这件事，我们一直都没说话，他送我回去的路上也是一样，很沉默，除了偶尔他开车的时候会骂几句。
我看着窗外不停倒退的风景，盘算着这段关系到底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其实这个时候我是有想过跟他分手的，但是我还是没法开口。
要问对他有没有感情呢，应该是有的，但可能不是他希望的那种，或许我把他当成能依赖的人，不希望这份光从我那黑暗的生活里消散。
可能他觉得那是喜欢吧。
这件事过后，我们就没再像以前一样好好的聊天，就算是我忍不住主动去给他发消息，他也只是回复一个表情包，经常聊着聊着就会吵起来。
到了这里，我真觉得已经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了。
有天我拿了两张比赛的入场券，我打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他和我说好，然后我发了地址给他。
我站在体育馆门口，看着人检票检的差不多了，我于是又发了一条微信给他。
我：到了吗？
却提示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
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有一双手紧紧攥着，呼吸的时候人都是颤抖了，但我必须保持冷静，然后我又打了电话给他。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在那一瞬间像是被抛弃的小孩子一样，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家的。
我浑身提不起劲，盯着一大锅面没有任何食欲，就这么任由他放凉掉。
人的离开是常有的事，但我依然觉得很恍惚，我甚至连祁渡为什么要分手的理由都不知道。
但好像也并不需要什么理由了，因为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
我的冷漠，他的敷衍，日复一日的吵架。
迷糊间好像想起杨湛跟我说过，他有个很喜欢很喜欢的女孩子。
那应该就是他很喜欢很喜欢的这个女孩子回来了。
他可能觉得我是个冷淡的人，不解风情还无理取闹，也可能是在我身上感受不到爱吧。
但我认为的爱就是，我在，我一直在。
很奇怪，为什么这种平淡会被人觉得是不爱呢。
刚分开的几天还是有点习惯性的去点开头像去给他分享东西，可是刚点进去看见红色的感叹号就只能叹气。
基本上都是数着日子过，一闲下来就想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祁渡就像是在我人生平淡的画卷上落下惊艳的一笔。
他是温柔的，是有风度的。
在他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生活，不一样的人生。
他去过很多美丽的地方，也见识过很多不一样的人
我只在他们一群人的言谈中略知一二。
都是我不敢向往的东西。
祁渡给我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燥热的夏天里吹来的一阵风，惬意又舒服。
也像冬天大雪夜在壁炉里的火，热情又温暖。
可惜我词不达意，形容不太出来这位先生的完整样子。
遗憾也是有的，但我担心朋友会误会我放不下你。
就当作你只是我看过的电影里的某个惊艳我的主角吧。
尾声
时间也过了半年吧，听到朋友提起你结婚的消息了。
朋友担心我情绪过激，但我摇摇头跟她说没关系，又开玩笑的和朋友说：“有机会的话真想当面和他说句新婚快乐呢。”
朋友给我看你朋友圈里的婚纱照了，新娘真的很美，你看她的眼神很温柔，比对我还温柔。
看得出来，你真的很爱她。
对了，我又遇见了你的发小，好像叫杨湛吧，他也告诉了我你要结婚的消息，我和他聊了一会。
很难得我这么平静的和他讲话，他也不算太惊讶。
跟杨湛聊天的过程中，我知道了你最爱的那个女孩子，她很开朗，会发现所有人的喜好，会主动去调和别人之间关系，总之就是很好很好。
我也开玩笑的说：“所以别人值得被爱，我不过就是别人的消遣玩具。”
杨湛告诉我：“你值得被爱的，祁渡以前和我们聚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听他提起你多温柔多体贴，后来你们好像在一起了，他提起你的次数就变少了，甚至让我们以后见到你的时候别提起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的事情。”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他说，你变得越来越无理取闹了，总是冷着一张脸，动不动就吵架。我想你应该没告诉他你生病的事，我也没说。”
“我对他的感情不是他认为的喜欢啊，我只是想把这份属于我的光留在我身边而已，所以答应他的交往了。我承认我很自私，但我也有愧疚啊。”
我语气很淡，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我可能误会了和他的关系吧，虽然我不排斥我们更进一步的关系，但我不会表达我的喜欢，所以才会潜意识的认为自己也喜欢他。”
“程舟，我在纠结有件事要不要告诉你，但是不告诉你又怕自己以后会后悔。”
“没事你说，反正我也是个没感情的人。”
“我……其实瞒着所有人在爱你。”
我在酝酿语言，他看我没说话，有些手足无措：“是不是吓到你了，但是不说出来我很难释怀啊……”
“对不起。”
我尝试去理解这种感觉，但我除了道歉什么也做不了。
“只是告诉你我喜欢你，不需要你回报我什么，也不会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也强求你喜欢我。明白吗？”杨谌解释道，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台阶。
我突然就很想放肆一把。
“杨谌，我们去爬山吧，我想去看看你眼中的世界。”
我扯开话题，但他却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们没在一起，但他每一次出行都一起帮我安排了。
很感谢在他的陪伴下，让我拥有了很好的情绪价值。
【全文完】
2023.7.1二次修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