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吻荼蘼[gb]》青城浮灯

15、第 15 章

　　“唔！”池樱瞪大眼睛。

　　“吃都吃了，还唔。”裴寒淡淡道，“你能改就行。”

　　拿掉餐巾纸，池樱红着脸说：“你这样子，叫我怎么办呢……”

　　烘干时间到，裴寒取出衣物放床上，叮嘱池樱：“烘干了，你先换裤子，我叫服务员来把东西收走。”

　　“好。”裴寒背对着她，池樱套上裤子，脱掉遮腿的浴袍。

　　雨水洗过玻璃窗，雨滴击打地面，白茫茫一片化不开的迷雾。池樱遥望海面，海天相接处，边界几乎模糊，天与海似要将世界困在其中。

　　她搬了椅子坐在窗前，想拍些照片留念，也算不虚此行。一只海鸟穿梭在雨中，孤独又顽强地抵挡暴雨的侵袭，她心念一动，抓拍下来。

　　她点进相册归档，悄悄拍的裴寒照片在他的专属文件夹，雨天的照片则在“旅行”的分类。

　　最满意海鸟的那张照片，池樱选中它，发给乔茜：【给你看海边的大暴雨】

　　【雨晚上会停吗？】乔茜问。

　　目测雨今晚难停，池樱回：【要下一夜吧】

　　【那正好，我给你发点教程，你赶紧学学】乔茜发来一连串贴子链接。

　　池樱细看，它们标题都很直白，“如何分辨男人鸡和蛋大的区别”和“一些鉴别尺寸的实用小技巧”，以及其他同样风格的贴子。

　　她炸毛：【我给你发风景照片，你干嘛回我这些啊！】

　　定好闹钟，明天一早就上工催池樱，乔茜善解人意回道：【怎么了嘛，你发我我想看的，我发你你想看的，这不公平嘛？】

　　【我马上拉黑你！】池樱回个气哼哼的表情，收起手机。

　　住的情侣大床房，她已被房间的设计惊到，大概还能发现更具有“情趣”的细节，池樱在桌上和床头柜上寻找。

　　电热水壶，成套的茶具，杂志和装饰用干花，外加几件一次性物品，她没找出她想的那些。

　　设定完烘干机的时间，裴寒放轻脚步，无声出现在池樱身后：“找什么呢？”

　　鬼魅般的问询，或者说更像逼问，池樱肩膀本能一缩，来不及想借口：“没、没什么！”

　　“让我想想——”裴寒尾音拉长成无形的网，将惊慌的池樱层层缠紧。

　　依照好兄弟们的生活经验，他拉开床头柜上层的抽屉，两指捏住他查获的盒装安全套，全新未拆封，轻佻的口吻问她：“心急了？”

　　“我就到处乱翻翻，不是要找它。”池樱努力维护自己的思想纯洁性。

　　裴寒手掌向上，抛起盒装安全套，它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精准落回原处。

　　“它对我没用。”他推回抽屉，朝池樱挑挑眉，“太小了，我戴不上。”

　　至少这两句都是真的。

　　这算跳过步骤得出结论，省去她验证的过程吗？池樱回过神，她又被乔茜的建议蛊惑了。她嘴唇微动，却觉出裴寒话里的疑点。

　　家里为池樱制定的择偶标准中，男方清白干净排在前列，她懂，“干净”是指对方没过往情史，没和别人发生过关系。

　　要是裴寒有过经历……池樱忽然有点难过，她忽略心底那点酸涩，想上床睡会儿，来排解负能量。她解开发辫，状若无意问裴寒：“你怎么知道？”

　　“男人之间会比大小，我也知道他们用的型号。”裴寒揉乱池樱的头发，安慰她，“别难受，我又没谈过。”

　　“谁难受了，我是困。”池樱应景地打个哈欠。

　　她躺到床上，盖严被子，戴眼罩休息。

　　圆床的受力点等相关知识，在池樱脑内回旋。她很有可能睡着睡着就向床中间靠近，以裴寒的坏劲儿，他肯定会躺到她身旁，趁她醒了来栽赃，说她故意往他怀里靠。

　　不能让裴寒得逞，池樱调动全身力量来对抗。

　　于是在裴寒眼里，每当池樱身体不由自主向床中间靠时，她都会哼唧着挪挪，执着地挪回最先躺的位置。

　　他半蹲在床边，静静看池樱可爱的睡颜，雨声离他渐远，世界只余眼前的方寸间。似有感应，池樱翻身再睡，留给他纤细窈窕的背影。

　　裴寒伸出手，坏心眼轻推池樱，她果然骨碌碌在床上翻滚。她裹着被子，从床的一边滚到另一边，他忙去那侧拦她，免得她掉下床。

　　“？”池樱迷糊着拿掉眼罩，睁开眼。

　　起身，裴寒到床的中轴线处，他上了床，俯下身，拽走池樱的被子，胳膊一捞她的腰，把她捞到床中央。

　　“乖乖躺着。”他命令道，“别乱挪。”

　　腰部短暂的悬空，池樱已被搬到圆床的正中，裴寒就在她上方，他浴袍略散，从领口处能望到迎接她的荼蘼，再往下是胸肌，腹肌，和……

　　她死死捂住眼睛，而裴寒的手指强势挤进她指缝间，扒开一条缝隙，明示让她看他。

　　“怎么，嫌我丑？”裴寒指腹滑过池樱的睫毛，来回拨弄。

　　睁眼，池樱对上裴寒的霸道，他占据上位，征服的姿态，她又陷入被动——什么时候她也能硬气一次，不再弱到只能任裴寒索取？

　　裴寒对她不设防，也许她能做到。

　　池樱暗暗蓄力，要与裴寒脸贴脸，用气势来吓他，教他认识全新硬气的池樱。却见，裴寒敛去他的侵略性，撤出她床的领空。

　　“我认输。”裴寒给池樱盖好被子，笑着逗她，“睡吧，蚕宝宝。”

　　缩在洁白的被子里，池樱摇摇头：“不要蚕，蚕长大会变蚕蛾的，是蛾子。”

　　“知道了，小蝴蝶。”裴寒又帮池樱戴眼罩。

　　你才是飞进我生命的闪耀蝴蝶，池樱默念，安静睡去。

　　雨下到傍晚依旧没停，夜间行车极易发生事故，两人没再提回家的事，留宿在民宿。白天睡太久，晚上入睡会很困难，临睡前，池樱想洗个澡，放松精神助眠。

　　没等她提出请求，问裴寒能不能暂时转过去，裴寒已戴上眼罩：“眼罩借我用用。”

　　她万能的背包里，装有感冒药退烧药止泻药等等常备药品，池樱问裴寒：“晚上的药吃了吗？”

　　拗不过池樱的坚持，裴寒吃了片感冒药，药的成分有助眠的效果。他也打个哈欠来证明他的困，答道：“吃了，保证睡死，没机会偷看你睡觉。”

　　池樱快步溜进浴室，浴巾披在身上遮挡身体，快速洗头洗澡。

　　她不该把自身的安全，寄托在一个非亲非故男人的道德品质上，这违背她多年接受的教育，可这个男人是裴寒，有他的原则，她愿意相信他。

　　浴室玻璃外的床上，池樱看见平躺的裴寒，从她进浴室到洗完，他全程没动过，给了她可以信任的安全感。

　　她边吹头发边瞄裴寒，他仍保持静默的状态，只见胸口略微起伏，像睡得香甜，还特地留足她躺下的空间。

　　下午睡意朦胧间，池樱记得自己的腰似乎被推了下，然后她急速滚动，差点摔到地上。不用说，是裴寒的恶作剧，不原样回击，显得她太好欺负。

　　换好衣服，池樱爬上床，裴寒恰巧翻身，她仿照裴寒推她，回推他。

　　身高体型都存在差距，池樱一推，裴寒只滚了一圈，她推他好比小熊推圆木。再来！池樱再推，裴寒又滚一圈。

　　有一有二就有三，池樱动手推第三圈，裴寒向前滚半圈，随即——

　　神秘的力量支配，裴寒往回滚，向池樱这边滚来。

　　诶诶？

　　裴寒高大的身躯此刻变身压路机，向池樱无情碾来，池樱滚得比上次还快，凭着扎实的舞蹈功底，她下床，稳稳立住。

　　“还想推我啊？”裴寒一把摘下眼罩，给池樱一个痞气的笑容，“小兔子，骨碌骨碌滚。”

　　整人不成反被骗得又滚一遍，池樱惨遭滑铁卢，可当她遇上裴寒摘眼罩后，灿若晨星的眼眸，微弱的小生气也消散了。

　　装凶，她脚踩在床边，警告裴寒：“我要睡觉了，你离远点，离近了当心兔子蹬人。”

　　腿与床面形成的角度，显出她优越的腿长，裴寒望向池樱：“是打错了。”

　　他视线浏览过她笔直修长的腿：“你的腿很长。”

　　“你也不赖嘛。”池樱也对裴寒夸夸。

　　身高来看，裴寒更高，要睡圆床得更往内侧躺才行，否则腿和脚就会伸到床外，而他为了给她留出更多空间，退到身体快躺不下了。

　　被子在入住时已换成两床单人的，池樱连人带被向外挪，从被子里探出头：“你往我这边挪点儿。”

　　“你很了解我的腿长和身高？”裴寒存心要听池樱的答案。

　　“跟你学的。”池樱机灵应道，“睡觉就要舒舒服服的，怎么能我一个人睡舒服了，让你迁就我呢。”

　　“就怕你躺错了。”裴寒展开被子盖上，“你躺错地方的话，后果自负。”

　　“你好自恋呀。”两人都躺好了，池樱连忙关灯。

　　黑夜里，她心跳压过雨声，耳边回荡咚咚的声响。争气点，她安抚她的心，你还要陪我到八十岁、一百岁，可别年纪轻轻就超负荷运转。

　　她心脏偏不听话，算了，睡觉，池樱调紧眼罩系带。

　　却听见一旁，有颗同样不争气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