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四章 ...
-
卓澜之磕磕绊绊着走着,她第一次有了眼睛看不见的憋屈感。影惜不知道被容洵派出去做什么了,她只能自己走出房间,敲响了隔壁的门。
过了一会儿,卓澜之才听到木门被打开的声音,一股湿气扑面而来。卓澜之被容洵扶着走进去,她问道,“你刚刚是在沐浴吗?”
容洵只着中衣,齐腰的墨发还未干透,一向苍白的脸色显出些许红润,以往被病气压制住的魅惑突显,一览无余。
他笑道,“是啊,不知姑娘何时过来,我又实在难受,就先洗了一下,这不,刚洗完,姑娘就来了。”
卓澜之再一次感到了看不见的痛苦,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
【可惜了,看不到美人出浴,唉……】
合着你没看到,你还很遗憾啊!容洵嘴角抽了抽,不做评价。
卓澜之还是那个带笑的样子,被容洵扶进了房间,她道,“你脱衣服,到床上躺下。”
容洵皱眉,有些不悦,“卓姑娘,这脱衣服……”
在一个女子面前脱衣,就算是一个盲女,也太过孟浪了。
卓澜之笑着,言语间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轻哄,“医者面前不分男女,脱吧。”
等到稀稀落落的脱衣声响起,她问,“好了吗?”
【穿的少,脱的就是快。】
【美人脱衣啊,美人脱衣,想看!】
容洵看向卓澜之的目光一言难尽,他这是领了个什么人进来,偏偏这人的表情还特别一本正经,根本看不出她内心是这么个想法。
这个人,实在是太太太太表里不一了!!
容洵深吸一口气,道,“可以了。”
他上身未着片缕,下面只穿着单薄的中裤,墨色长发披散在床上,衬着肌肤更加雪白。
可惜,卓澜之还是看不到。
她坐到床边,手摸索到他的胳膊,又摸到他的腹肌,她顺着肌肤的纹理向上抚摸,感受着手下身躯的脉络,“一会儿可能会有些痛。”她提醒道。
若是以往,她就直接上手了,那里会说这么一句费话,不过她想着,容洵这么娇弱,提醒一下总没错。
容洵表情隐忍,“嗯”了一声。
【别说,身材还挺好。】
【怎么这么多疤啊】
大大小小的疤痕纵横交错,陈列在容洵的胸膛,破坏了他那完美的身躯所带来的美感。
卓澜之不再微笑,她的嘴角落了下来,只是想:
【他这么娇贵的人,为什么留了这么一身疤呢。】
容洵一直觉得,卓澜之对他的定位有些偏差,但他又找不到理由和她聊这个话题。她到底是从哪里看出他娇弱的?
卓澜之的手已经游走到容洵的脖颈处,命脉被别人触碰的感觉并不好,容洵皱起了眉。卓澜之也知道,上位者被人碰到这里的感觉有多不舒服,她道,“我开始了。”
说罢,便集中灵力于手指处,透过皮肤浸入容洵体内。
她用洗髓的方法,一点一点用灵力除去他体内的污血,这是目前最有效的方法,但她能感受到,连容洵的骨头都被这些毒染黑了。
她不断输送灵力,指腹不断在他身上游离。
刚开始容洵还觉得她的手所过之处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但在那之后便是剧烈的疼痛,好像把那些骨头都打碎又重新组合。
他的身上迅速铺上一层冷汗,但容洵一声不吭,咬牙坚持,他疼到快神志不清了,迷迷糊糊间看向坐在他旁边的卓澜之,他好像看到了她的手腕处,那个被挑断手筋的那个伤口,在向外渗血,染红了洁白的纱布。
卓澜之的手最后停留在他掌心处,以指为刃,在掌心处划出一道口子,黑色的血沿着伤口流出,一滴一滴滴在地板上。
做完这一切,卓澜之也大汗淋淋,她现在这个残废身体经不起这么劳心费力的动作,她看容洵闭着眼,以为他在闭目养神,便虚弱道,“以后每月一次,一次……”
没等她说完,容洵翻身就将她压倒在床上。
如果卓澜之看得见,便会看到,此时的容洵双目猩红,目光迷离。
他在卓澜之颈间来回啃咬,容洵带血的手控制住她,她挣扎间手腕处的伤口裂开,血顺着两人相触的地方流下,异常粘腻。
血腥气仿佛让容洵更加兴奋,卓澜之几乎要维持不住她表面的平静了。
【糟糕,大意了。】
在卓澜之清晰的听到自己衣物撕裂的声音时,卓澜之彻底装不下去了。
“喂!容洵?”
“还清醒吗?!”
【嘶,好疼,他是狗吗?】
【操,还是杀了吧。】
她的手抬起,落在容洵的后颈,在某处用力按了一下,他便倒在了卓澜之身上。
卓澜之费力将他推开,轻舒一口气,她灵力流失太多,伤口又反复裂开,现在她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缓了一会儿,卓澜之无意识的皱眉。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会失控呢。】
卓澜之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些别的了,她头疼的不行,她伸出手越过容洵向里摸索,在摸到被子后拉过盖过两人,就昏睡过去了。
清晨,阳光透过窗子,把室内染上金黄,屋内的木床上,一男一女交颈而眠,如果忽略掉两人手上的血迹与伤口,那便是一场温馨。
鸟类悦耳的鸣叫把睡梦中的男人叫醒。
容洵的眼睫微微抖动,缓缓睁开眼,眼神中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看着眼前的的景象,眼中迷茫瞬间被驱散,睁大了眼睛。
此刻,他怀疑自己是否是清醒的。
他是谁?
他在哪?
他做了什么?
不怪他现在的震惊,因为……任谁早上起来,看到身旁睡了位女子都会这样吧。更何况卓澜之就像缩在他的怀里一样,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她的颈间乃至锁骨,布满了咬痕,有些本来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又重新渗出血迹。衣服被撕裂,里面包裹伤口的纱布松松垮垮,露出伤痕。
容洵只看了一眼就马上收回目光,他僵硬的从被子里退出去,扫了眼自己腿间,他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的躁动。
屋子里只有两个人,那咬痕是谁弄出来的显而易见。
所以……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自己还是昨晚的那副样子,连忙拿过旁边的中衣穿上,靠在墙边捏着眉头深思。
他思考着,余光看见旁边的卓澜之动了动,手向他这边摸了摸,在摸到他后,迷迷糊糊道,“醒了,感觉怎么样?”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有点勾人。
卓澜之躺了一会儿,便坐起身,被子随着她的动作落到腹部,衣服自然滑落到肩头,露出交缠的纱布与雪白的肌肤。
容洵别过眼,开口道,“我……”
没等说完,他就听到了对方气急败坏的声音。
【他要是敢提昨天晚上的事,我就弄死他。】
【那么丢脸的事怎么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昨天被压的绝不是我。】
【我不要面子的吗】
容洵看着卓澜之毫无起伏的样子,自然而然的转了话音,“我……现在有些不舒服。”
说不舒服是假的,他现在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比之前好太多了,至少,他不会再没说几句就会咳个不停。
他看着她眼上的白布,似乎是想透过白布注视着她的眼睛,道,“有点儿难受。”
卓澜之顿了一下,她按着容洵附身压了过去,容洵看着卓澜之的脸在自己眼中慢慢放大,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
她的手隔着胸膛感受着他心脏的跳动,卓澜之有些疑惑。
【怎么跳的这么快。】
卓澜之问道,“是心脏吗?”
容洵偏了偏头,嗯了一声。
卓澜之收回手,离容洵远了些。
【放完血后会失控,心脏会剧烈跳动,没有其他反应,尚在可控范围内。】
容洵默默地听着卓澜之把心动归为治疗的后遗症,不做任何解释。
他绕过卓澜之起身下床,慢条斯理的穿着自己的衣服。
怎么真的有种事后的感觉!
容洵摇了摇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驱逐出去。
卓澜之又躺了回去,黑暗让她的思路更加清晰,她想了一下,道,“容洵,问你件事。”
容洵系腰带的手停了下来,尽量忽略那种古怪的感觉,平静道,“姑娘请说。”
“你要不要……做我徒弟。”卓澜之淡淡道。
容洵一顿,“徒弟?”
【不对,我怎么说出来了,我和他只是欠三件事的关系,徒弟什么的牵扯太多了,不行不行。】
卓澜之浅笑道,“公子不必当真,我刚刚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
不知道为什么,卓澜之突然有点冷。
容洵冷着脸,整理完衣服,道,“自然不会当真。”
他走出房门,便看到了守在卓澜之门前的影惜。
“影惜。”容洵叫她。
影惜看着自家主子的冷脸,有些发怵,她走了过来,道了声“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