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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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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在凌南公司的高层专用会所举行,场面盛大,前来赴宴的人当中,除了各自的亲朋好友之外,还有许多业内同行,不论本公司人员还是与其竞争的对手,都来捧场道贺。
面对厅内的众多宾客,方宝糖有些紧张,推推旁边的女友,“你帮我逃婚吧!”
收到一个极其凶恶的瞪视,新娘被死党直接拖进了化妆室,“遇到条件这么好的男人你丫就知足吧,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老老实实地给老娘进去换婚纱,一会乖乖行典礼入洞房,不许再耍花招,不然让你好看。”穷凶极恶的行为举动,外加义愤填膺的面部表情,还有像鸨母嫁女一样的逼迫口气——方宝糖暗自感叹自己命途多舛,遇人不淑,摊上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朋友。
整个婚礼现场被布置得十分浪漫典雅。摆放在各处的半球型淡粉色玫瑰花束,同天花板上垂下的花球相呼应,设计者的用心程度由此可见。西式长桌摆台上的各色美食惹人垂涎,摆在一旁的白色瓷盘光洁剔透,大大的桃心形蜡烛放在中间,再用同色玫瑰环绕一周,每个细节都得到了妥善的装饰。就连座椅靠背也系上蝴蝶结,还在结心位置插好了花朵,尽善尽美的同时也极尽奢华。
此时的方宝糖身着从Vera Wang专门订制的抹胸长拖尾婚纱,摇身一变,就从发育不良的女高中生成了倾国倾城的尊贵王妃,婀娜身姿加上精致妆容,甚是妩媚动人。
“嗯,不错不错。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满意地看看镜子里的女人,邱晓冉长舒一口气,对自己的化妆能力愈发肯定。
“额,晓冉,这妆会不会太浓了?都不像我了。”看着镜子里的人,宝糖有些恍惚,这是自己么?
不是三年前倔强高傲的她,也不像现在温吞如水的她——眼前的人,美艳中带着温婉,高贵里透着乖巧,一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少妇模样。
“当然不像你,”晓冉神秘一笑,“像凌夫人!”搂着闺蜜的肩膀,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邱晓冉淡淡一笑,难得语气正经地开口,“丫头,你就要嫁为人妻了,答应我,忘了过去,好好生活,好么?”
要求虽然苛刻,可我已经学会不让别人担心,“嗯,好。”
会心一笑,“那凌夫人,我们出场吧?”拉起宝糖的手,两个女子走向大厅。
厅内,正在和朋友交谈的凌南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白色衬衫未打领结,领口微开。举手投足间所显示出来的非凡气度是其他男子难以比拟的。也正因为如此,来往女宾中除了宝糖的几个朋友之外,其余大多都是爱慕凌南而不得的女人。怀着既难过又好奇的复杂心情,这些顶着客户、合作者,助理,职员身份的各色女子极其想见见抢走她们心中信仰的女人到底什么模样。
宝糖在大厅拐角站定,和晓冉一起偷瞄会场上的女子,从她们的举动猜测其此行的目的,以此作为“娱乐项目”缓解压力。
一心只想着看热闹的宝糖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正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发现凌南已经穿过人群朝她走来,尾随而至的,是全场的目光。
看到事态不妙的邱晓冉赶忙闪人,留下方宝糖一人做聚光灯下的主角。
“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紧张。”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牵起宝糖的手从角落走出,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凌南将手握得更紧些。
“才没,我是真紧张。”
“不需要,”口气不算温柔的安慰,却有稳定人心的力量,“我会在你旁边。”
宾客自动让出一条路来给这对新人,看着两人如此甜蜜的样子,再多的惦记也只能化为最后的放弃,眼看着又一骨灰级完美型男在众人面前对妻子许下誓言,周遭女子无不椎心泣血。
我愿意她成为我的妻子,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即使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开。
将一枚Tiffany六爪钻戒戴入宝糖的无名指,凌南俯身一吻,结束了典礼——也宣告了双方的所有权。
换了身行动便利的衣服,宝糖穿着米色的蕾丝小礼服和凌南穿梭在会场之中答谢宾客。
面对一桌又一桌的陌生人,除了跟在丈夫身后一路微笑,宝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而既然是答谢,就不能只嘴上说说,还必须拿出诚意和行动,陪朋友兄弟喝上几杯,凌南一面喝掉自己杯里的,另一面又要帮新婚妻子解决,不过一会功夫就已经干掉十几杯酒。
仿佛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对方,宝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挽过凌南的胳膊,小声开口,“不要喝了,不然我们换个方法谢他们吧。”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两人接触的地方蔓延至全身,停下举杯的动作,凌南看看满脸歉意的宝糖,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心疼了?”
心疼?好陌生的词语,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是看见男生写满疲倦的脸上露出宠溺的微笑,还是在异国他乡的寒冬街道上一个人从天黑走到拂晓?
以为自己的小妻子又害羞了,凌南口吻温和了一些,“没关系。”
看着这对新婚夫妇如胶似漆耳鬓厮磨的样子,在座的一个男宾开始揶揄,“嫂子,不用担心,我哥酒量好得很,千杯不醉。”
挤出一个微笑,宝糖冲说话的男子点点头。
“不过嫂子,你刚才说用另一种方法谢我们,是什么方法啊?”
刚刚积累起的好印象轰然倒塌,失望地看看面前这外貌俊朗的男子,“这个,你们决定好了。”
“嫂子真好说话。那我们就来玩个游戏吧!”满脸坏笑,刚刚还在为占不到新娘的便宜而抑郁的顾伟凡现在总算逮着机会了,拍拍凌南的肩膀,“你今天可是新郎,不准拿扑克脸来吓我。”
放下酒杯,凌南看看手下一脸“终于让我逮着机会了,你也有今天”的表情,也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算作应允。
“笑得这么阴险,你不是在笑里藏刀把?”
“对一个没有大脑的人,还需要使用这么高深的计谋么?”
伟凡狠狠看了凌南一眼,“好!”明显的恼羞成怒,“嫂子,我们是搞广告的,你看现在电视上好多新娘蒙眼从一大堆人里找新郎的广告……”
“说重点可以么?”礼貌的打断,再回以一个甜腻的微笑,夫唱妇随,合力秒杀。
“我的意思就是蒙上嫂子你的眼,从我们这些人里找到我哥!”顾伟凡发挥越挫越勇的精神,拿过一块干净的餐布,蒙上方宝糖的眼睛。
“等,等一下,我要怎么找?”
“牵手。”
在光亮中听完最后一句话,宝糖开始在漆黑的世界搜寻凌南。
一个一个牵过去,宝糖根本分不出哪个是凌南。要知道他们是相亲加闪婚,根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更别提牵手。
安静的人群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停下牵手的游戏,宝糖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异样。
“是洛总。”
“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呢。”
“哎,还好他还是单身,不然我真是难过死了。”
女子间的小声交谈,语气里满是喜悦和兴奋。宝糖正暗暗猜测她们口中的这个洛总到底是何许人物,就听到伟凡极其开心的声音,“洛总,一起玩啊!你一来难度就更大了。”
纯属幸灾乐祸。
宝糖轻哼一声以示不屑,便继续把手伸了出去。
男人的手心,暖暖的温度,修长指骨慢慢收紧,牢牢握住了女子的手。
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
……
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
……
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
……
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
会场的歌,在所有人安静之后变得越来越清晰。
而手掌的温度也勾起心底最深的记忆。
谁的手,抚过她的眉,拥过她的肩。
谁的手,替她完成大段的广告文案。
谁的手,在她保持平衡时提供了一个有力的支撑点。
谁的手,教她和他一起完成校庆时精彩的四手连弹。
……
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
还能感受那温柔。
一曲终了,宝糖拉下眼睛上的布,看到的是洛悠充满不屑的脸。
“握够了?凌夫人。”
字字锥心,宝糖却没有力气说些什么,只是不肯松开男子的手,而洛悠亦没有放开的意
思。
“那你可以接受一个有过去的女人么?”
凌南终于知道,他最强的竞争对手,就是方宝糖全部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