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清澈》聿怀之

27、第 27 章

　　父亲这几日差人送信来了，说是不日将到家。母亲得信后便欢欢喜喜的布置家中，将她珍藏的美酒都拿了出来，说是要庆祝一下。
　　父亲回家这天下着漫天大雪，我和母亲还有小小的谨昇在府门口站了整整半个时辰，父亲带的军队早就已经从街上走回军营了，父亲去宫中拜见皇帝，迟迟不见人归。
　　“都半个时辰了，你父亲怎么还不回来？”
　　母亲让早就手脚冰凉的弟弟回到府中，自己则坚持站在府外等着。
　　“母亲别着急，兴许皇上有细致和父亲聊聊边疆的事情呢。”
　　我乖乖的陪在母亲身旁，不断的安慰着她。
　　“哎，来了来了！”
　　浩浩荡荡的三辆马车，最后一辆明显是载着礼品，满满的几乎冲破门帘掉出来。
　　父亲从第一辆马车上下来，一身青衣加佩剑，尽显他的将军血气风范。我和母亲正准备迎上前，第二辆马车则下来了两个人。
　　一个女子年纪较大些，与母亲相差无疑，而另一个则小很多，但饱满的身材却能看出比我也要大些。两个人的发饰与衣衫都是边疆人的模样，肤色也比中原的女子黑一些。
　　看到两个女人下来，我和母亲都是一愣。
　　“夫君，这是？”
　　母亲脸上的笑瞬间消失，留下的是对着父亲满满的疑惑与怨恨。
　　“进府再说吧。”
　　父亲不愿看母亲，径直走进了府中。后面的两个女子也紧跟父亲，留下父亲身边的侍卫催促我和母亲进府。
　　父亲在大厅坐定，大手一挥，其他仆人离开并带上了门，只剩下我们三人和那两名女子。
　　“哎，这一位，是我年少时在边疆认识的朋友。”
　　父亲说完，一只手的拳头攥起又松开，将他的内心状态展露无疑。
　　“哼，然后呢？”
　　母亲冷哼一声，尖锐的眼神扫过两个女子，小的那个想要上前说什么，带着倔强的劲儿。大的那个则沉稳多了，一把拉住身边的小姑娘。
　　“既然将军不愿说，那我来说。”
　　大的女子走上前，“我与将军年少相识，心意相通，将军走的时候，我便怀上了他的女儿。”
　　母亲听完，几乎有些站不住，我在旁边忙扶住她。
　　“我在边疆把女儿生下来，独自抚养大，到处打探将军的消息，直到不久前，他们说小将军回来了，我才终于找到了他。”
　　“我知道我们的到来会让夫人不满，但是为了我女儿的前程我也要拼一把。边疆的水土不好，田地无论丰收还是无收都免不了掠抢，女子一旦落入他们手中便是生不如死。所以我想带她来中原，寻一户好人家，让她过安生的日子。”
　　女子说着说着便跪在母亲和我的面前，还拉着她的女儿一块。两个人的眼眶中都浸满了泪水，父亲别过头去，重重地叹气。
　　见母亲没有说话，那女子有向前挪了一步，“夫人放心，虽然我和将军是在与你成亲之前认识的，但是我没有想要做正妻的意思，让我在府中做个小妾，或者打杂的都行，只求夫人能答应给我女儿找一门好亲事！”
　　说完，还磕了两个响头。
　　“如果夫人不答应，我就磕到夫人答应。”
　　女子一直在猛磕头，我看向母亲，她的眼中一片死灰。父亲一直是几位将军中口碑最好的，因为家中清净，母亲也一直以此为荣。
　　“够了！”
　　父亲拍案而起，将我们都吓了一跳。
　　“别磕了。如儿，你带她们出去，安排一处住所，就在沈姨娘旁边吧，以后她们就是兰姨娘和二小姐晏枝了。”
　　听到晏枝是二小姐，母亲猛地朝父亲看去，父亲像我使眼色，我尽管心中不愿，也只能带两人下去安排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