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故安可[娱乐圈]》话者南山

19、第十九章 心动答案

　　一曲唱完，江孜羽用一个干脆利落的上拨和制音结尾，稍稍喘了口气，依然还沉浸在方才的音乐中。

　　直到回过神来，他才觉得略略有些异样。顿了一下，才意识到整个拍摄场地都已经没了声音。

　　江孜羽有些惶恐地抬眼，不小心对上一双眼睛、两双眼睛……才发现整个拍摄场地的人都看着他，好几个人还举着手机录像。

　　视线扫过大半个场地，他才看见祁烨。后者还保持着向一侧伸出手的姿势，不知道在干嘛。江孜羽顺着他手伸出的方位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那里有个工作人员，举着两份饭和两双筷子递过去，看样子已经保持了很久这个姿势。这两个人竟然一起转头看着他，一曲终了都没回神。

　　江孜羽忍不住笑了一声，笑声在一片寂静的片场突兀地响起。

　　他有点不好意思，抱起琴，把脸往臂弯里埋了埋，还忍不住闷闷地笑。

　　站在一旁的洛河这才意识到江孜羽已经唱完了。他居然一直盯着画面中的江孜羽，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看出了神。

　　他急忙按了暂停键，调出刚才拍的视频拿给江孜羽看：“小江，真是太厉害了！这个视频发出去，不知道多少人要路转粉！”

　　“洛哥别开我玩笑了。”江孜羽不好意思地偏了一下头，把吉他小心地放到一旁。

　　祁烨已经端着两盒饭过来，交了一盒给他，自己端着另一盒在旁边坐下了。

　　他把盒饭搁在膝盖上，腾出双手开始鼓掌：“孜羽哥太厉害了！我以前怎么没听过你唱这首歌？你这弹唱的本事连我都没见识过！”

　　“其实这个比指弹简单多了。”江孜羽一边拆筷子一边说：“这首歌我从小听到大，我爸在车载音箱里装了个老歌歌单，那么几首歌循环播放。后来我刚学吉他那会儿老师教我，我一学就会了。”

　　折腾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吃得满摄影棚都是饭菜味儿，江孜羽也是真饿了。况且盒饭伙食并不算差，他口味也不挑，先紧着扒了两口饭，咽下后才用手挡了下嘴，继续说。

　　“我在家里还是练技巧多，弹唱就是弹和唱的技巧的组合嘛。其实和你练舞练体能是一个道理。”

　　祁烨刚才没急着吃饭，等江孜羽一起。其实滑了一上午滑板，他也早饿了。这时候忙着吃饭，更多的是在听江孜羽说。

　　等大致填饱肚子，他才接话：“既然简单，那你教教我呗，孜羽哥？”

　　“行啊，有空就教。”江孜羽眨眨眼，突然笑了：“不过周七得你搞定。”

　　祁烨一顿，咬着筷子尖踌躇半晌，挣扎道：“那要不还是……算了。”

　　江孜羽难得欺负成功祁烨一次，看着他满脸写着郁闷，情不自禁乐出了声。

　　听他这么一乐，祁烨才意识到江孜羽在逗他玩。放在平时他肯定不会被这么轻易就带坑里，只是还没从江孜羽的表演中彻底回神，才被坑了一把。

　　转过这个弯，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笑了起来这才算是从方才那个被发现看入了神的有些别扭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了。

　　江孜羽刚开始吃得快，这时候已经差不多饱了，就擦干净嘴，盖上饭盒，放到一边，开始看下午的拍摄计划。

　　祁烨还没吃完，端着饭盒凑过来一起看。江孜羽看他别扭的姿势，干脆一字一句念给他听，末了简单总结：“下午拍海报，理论上正面两张侧面一张，实际上可能多换几套衣服多拍几个姿势。”

　　好几张纸的拍摄计划条款就这么被他两句话搞定，一旁的洛河听得神清气爽：“不愧是水木计算机系高材生，简洁、清楚、有逻辑！”

　　祁烨也吃完了，把饭盒放到一边，听到他这话，先转身捂住江孜羽的嘴，然后就笑：“洛哥千万别这么说，孜羽哥一个不好意思，要花半个小时来解释自己没那么厉害呢。”

　　他的动作自然流畅，毕竟早已做过无数遍了。

　　但可能是角度问题，又可能只是以前没在意过，男生稍高一些的体温触碰脸颊，江孜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嘴唇碰着他的手心，心里不由得一跳。

　　江孜羽下意识向后仰了一下，但祁烨捂他嘴的时候是一手捂上来，另一手拦在背后。这样一仰，反倒像是要靠在祁烨怀里了。

　　……不，平时只是普普通通的打闹，这时候联想的却是“靠在怀里”，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但江孜羽一时想不明白那是什么问题。

　　江孜羽自认平时是个挺理性的人。对他来说，无论遇到什么挫折，就像是解一道题。如果一时间做不出来，那么多看看、多想想，找类似的题型刷刷，答案自然而然就有了。

　　可现在，他甚至不知道题干是什么。

　　这是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真的？”洛河意外地挑挑眉毛，看向祁烨。

　　祁烨不搭话，搭在江孜羽背后的手指敲了他两下。

　　江孜羽转了一会儿才明白洛河说的是什么，立刻就懂了祁烨的意思。

　　“假的。”江孜羽顺势把祁烨的手拿下来，冲着洛河无辜状耸肩：“我就第一次见，和大家不熟的时候这样。”

　　鬼使神差地，他没有松开祁烨的手，而是用拇指在他掌心磨蹭了两下，不知道是想抹掉什么，还是留下什么。

　　“哟，他们谁这么能耐，第一次见面把你大学扒出来了？”洛河看了祁烨一眼，话里带着几分笑意。

　　“别看了，不是我。”祁烨耸肩：“我倒也高兴是我呢。”

　　他这么一说，洛河立刻吃不准了，看看江孜羽，后者无奈地扶了一下额头：“程凡那个大嘴巴，两句话把底全交了个干净。交自己就算了，把我一起卖了出去。”

　　“准确说来，是盯着孜羽哥卖了出去。”祁烨笑着补充：“基本都在说孜羽哥，只是顺带提到他自己而已。”
　　江孜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耸了耸肩。

　　聊了这一会儿，导演那边已经在叫两个人的名字：“开工了开工了！”

　　江孜羽闻声站了起来，两人冲洛河点点头就走了过去。洛河在他们背后一人拍了一下：“加油！”

　　下午的海报拍摄果然如意料中的一样辛苦。

　　早上穿的那套并没有换掉，江孜羽先是穿着同一套衣服拍了几张，随后又被拉到化妆间换了一套。

　　“这样可以吗？”江孜羽拉了拉蓝色的毛衣的边，里面是件黄色衬衫，打量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确定。

　　“帅！”化妆师肯定地大声赞美。

　　她刚才还怕太热了江孜羽要抱怨，没想到脾气真这么好，一点儿都没说，还一直在虚心请教。

　　江孜羽点点头，最后看了眼镜子，出了化妆间。

　　一出去，他就和祁烨撞上了。

　　只见眼前人内搭一件蓝色T恤，外面穿了一件黄色夹克，拉链没拉，就这么大喇喇地敞开着。

　　“快看，情侣装，好帅啊！”工作人员小姑娘窃窃私语。

　　情侣装。江孜羽呼吸一滞，心跳漏了半拍。

　　一旦明确了这个念头，江孜羽便只觉得心中很乱，连拍摄也只是全程服从指挥，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开始、又是怎么结束的。

　　“好，可以了！”

　　一听此言，满场欢呼。

　　导演本来只是看重江孜羽和祁烨两人的热度，对新起来的流量选手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甚至做好了加班到晚上的准备，没想到比预计的还早一点就结束了，心情自然也很好。

　　“来来来，要不要看看初片？”

　　他这一招呼，江孜羽和祁烨就自觉很感兴趣地围了过去，洛河都没有客套的机会。

　　导演看着两人过来，连走路姿势都是一样的，于是冲着被丢在后面的洛河嘿嘿一笑，很是得意。

　　他知道自己在，两人也都有点拘着，于是简单说了两句就离开了，径自去找洛河叙旧。

　　“怎么样，老同学？这回牵线搭桥，记我一功？”

　　“得了吧你。”洛河一听这话就笑了：“怎么也不该我记你的功。”

　　这话槽点太多，他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吐，于是直接简洁明了绕到开头：“小江小祁两个人，就凭现在的热度，你也不亏。更何况他们之后一路都得红呢，怎么都是你赚了。”

　　“没见过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洛河说着，斜了他一眼。

　　“好吧。”导演砸吧一口烟，才切入正题：“我说你也看着点儿，公关什么早都准备起来。”

　　“公关什么？”洛河莫名其妙。

　　“喏。”导演用下巴点点某个方向，半眯着眼睛长长吐出一口烟，才说：“他俩，早晚的事儿。”

　　洛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见江孜羽和祁烨头凑头地看着电脑屏幕，氛围格外和谐。

　　“看看看，还有这个效果！”工作人员自豪地拼了下图，把电脑转过来给他们看。

　　画面上，江孜羽和祁烨相对而立，视线对接，嘴角眉梢都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加上身上的情侣装，氛围透着股说不出的暧昧。

　　江孜羽看着海报照片，心头一跳，莫名其妙觉得脸上发烫，急忙低下头，心里却乱了。

　　这时候，先前寻摸不着的题干突然在脑海里浮现出来，然后转瞬即逝地略过解题的过程，直接翻开答案页明晃晃地展开在江孜羽眼前。

　　我喜欢他。

　　江孜羽顿了顿，眼神滑向身边的祁烨，后者挺认真地看着成品图，嘴角微微挑起来一点，自己都没意识到。

　　江孜羽默默扶额，无力地想：这都……对，都怪周七。

　　一定是因为他天天问我，都刻进潜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