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夫妇》Joker289

52、奇牙*索鲁迪客

　　空间在一条时间轴上变化时，采用的是无限不可逆循环制。
　　时间在不同空间流动时，采用的是平行永不相交形式。

　　所有涉及扭曲时空的相关法术都不得违背以上两项定理。由时空定理衍生的一般术法有：瞬间移动、治愈术以及应用于实战的感官幻术。

　　但通过以上公理和衍生法术方程，我们无法解释许多更为复杂的，不可控制的超自然现象，事实上，本书讨论列举的例子均与时空定理相悖。
　　比如预知能力、穿越时空现象，甚至一般人偶尔出现的“场景回放”、“似曾相识”的感官混乱状况。
　　假设时间是有“断点”的，而空间是有“交点”的，我们可以推导出灵魂体可以对客观施加的高阶术法，比如：时空钥匙、再生术、空间具现……
　　虽然这些法术我们至今无法研究，无法掌握，甚至无法见到其生成过程，但我们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时空定理错误，有一条公理至今没有悖论——

　　同一时空里，灵魂唯一，也就是说，一个人可以去到其他时空，但永远无法和那个时空的‘自己’见面。

　　在法术空间里‘照镜子’，你永远看不见自己。
　　———时空定理悖论提纲第一卷*黑镜理论

　　“不会的……” 奇牙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准确地说是倒在地上的一动不动的‘尸体’，后退了一步。
　　他拿不准是否该攻击，但还是绷紧神经，用足够的灵气防护住自己所有的空挡，然后谨慎的靠近了“敌人”。
　　这个敌人他太熟悉，以至于让他觉得毛骨悚然——银色的短发、暗紫色的瞳孔……他每天早上照镜子时都会见到他……
　　真是太诡异了。
　　从家里出发之前，他知道这次狩魔任务非常棘手——听说连拥有“死神之镰”的凯特都莫名其妙失去联络了。
　　可是家里人都没出手，还居然非要派自己来完成这次任务。

　　这一切或许是个阴谋，奇牙想，自己竟然会见到自己的“尸体”？！
　　这是幻术吗？不，没有一丁点法术的反应……不对，这一定是幻觉，这是个幻觉！
　　奇牙立刻闭上了眼睛。不能“看”；不能“听”；不能“感知”不能“思考”，当对方的灵力高于自己时，这是对付对方幻术最好的方法。
　　奇牙随即关闭了五感——虽然这样极度危险，但能制造出这种幻觉的敌人很明显不知比自己强了多少倍，如果他直接进攻的话，自己防不防御毫无区别，所以，必须先冷静下来，毕竟这次作为猎物的两只僵尸刚死不久，不太可能有强大的力量。
　　想到这里奇牙又觉得这次狩猎志在必得。
　　走廊里的闲杂人等一概被消灭干净，只剩报警器兀自轰鸣，那不间断的单调警铃给这毫无人气的、死亡般的寂静渲染出令人焦躁的恐慌。
　　奇牙强迫自己不去注意旁边地板上那个……自己的尸体。

　　“砰！”的一声，金色头发的僵尸毫无防备的踢开了大门。
　　他们看到对面的奇牙时同时呆楞了几秒，然后又拧着脖子对看了一眼，最后他们继续盯着奇牙，咧出一个虽然扭曲但还算和蔼的笑容。
　　“奇牙，很高兴见到你，我们……呃……我也不知道怎么介绍才好。”
　　黑发僵尸似乎颇为为难，他看了看倒在地板上无声无息的‘奇牙’的尸体，又松了口气。
　　“因为活着的奇牙在这里，所以‘奇牙’就没办法维持意识，我们是白白担心了，亲爱的。”
　　他安抚一样朝着金发僵尸歪了歪头。

　　他到底自说自话些什么？
　　弄不清状况的奇牙只能再次后退，拉开一段距离。他不断对自己说要冷静下来，却忍不住又瞟了一眼看库洛洛抱在怀里的那个……‘自己的’尸体，那个尸体看起来被保护着，如此安静和安全。
　　“我是恶魔杀手奇牙*索鲁迪客，有人出大价钱，买你们的灵魂。”
　　他用一种公式化的“生意口吻”简单的介绍着，他必须说些什么，来打断这两具男性尸体那种“父母打量失忆儿子”的目光。
　　然后，称他们还在思考这句话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解下腰带上的纯银打火机，奇牙的手指飞速的一擦，藉着蓝色电火花瞬间爆燃的淡金色火球猛地扑向了对面的僵尸。
　　那种神圣的火焰没有怪物可以正面抵挡，自信于火焰的威力，奇牙大胆的欺身上前，手骨扭曲，准备一击削断金发僵尸的脑袋。
　　【刷——】
　　糟了……
　　一只灰白的手直接穿过用信徒的血清调和的圣油产生的烈火，伸到了奇牙面前，他感觉到对手冰冷的手指钢爪一样扣在了自己肩膀上。
　　这下子一定会被抓的皮开肉绽，被对方巨大的压迫感摄住的奇牙不能控制的头皮发麻，自己完全错估了这只僵尸的力量。
　　自己不该贸然出手，如果受了重伤，家里又会打断几条钢鞭吧——无所谓似的冷笑一声，奇牙反手抽出腰里纯银的匕首，胡乱朝靠近的僵尸身上扎去。
　　“害我回去被罚，你也至少留个口子吧”
　　他玩世不恭又漠然的准备报废一条胳膊。

　　整个刀刃切入僵冷□□的声音奇牙再熟悉不过，只不过这一次他第一次觉得不知所措。
　　他躲开这一下游刃有余，但却毫不在意银质的刀刃，反而把肩上的手爪抓得更紧了——那种紧握根本不是出于攻击的目的，那个金发僵尸也根本没有还击的意思。
　　他紧紧抓着奇牙的上臂，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愤怒，然而绝不是针对奇牙和他的攻击。
　　“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是谁，打你……告诉我。”
　　因为声带和喉管受了致命重伤，金发僵尸的声音断断续续，奇牙不知道他的目的，只能愣在那里，看着抓着自己的僵尸，他眼眶里溢出两行不怎么新鲜的血，顺着青黑色的漂亮面孔落在了奇牙的脸上。
　　那种触感让奇牙一激灵。

　　因为工作的关系，奇牙的脸上经常溅到血。活人的，活死人的，灼热的，冰冷的，自己的，敌人的，所有的泛着铁锈味道的甜腥或是腐败触感无一例外让他恶心。
　　仅仅有那么一次。那一次他追捕一只强大的恶灵进到了一个废弃的教堂，虽然净化了它，但作为魔狩的奇牙也伤的没法动弹。
　　当时他靠在教堂积满灰尘的椅子上，狼狈的苟延残喘。
　　也许这回会死。
　　奇牙迷迷糊糊的想，他抬头想要看一看天，却发现当时黎明已然迫近，淡淡的金色把破碎的五彩高窗映的鲜亮美丽，那高悬的天使像，洁白的仿佛从未蒙尘——那个天使的眼眶里缓缓滑下两行血泪，他俯视着他，沉默着，一滴泪水落下来划过奇牙脏兮兮的脸。
　　那是唯一的一次，奇牙不想抹掉那种暖和的触感。
　　然后他发现，自己很久很久没有流下来过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而现在，奇牙浑身发抖的感觉着脸颊上冰冷的血腥——现在居然跟那个时候一样，他……

　　“奇牙……”金发僵尸嘶哑的说，伸出一只手想要接触奇牙的额头。
　　“亲爱的，住手。”
　　黑发僵尸不容反驳的抓住金发僵尸的手腕，强硬的拽开了他。
　　“我知道你想给他治伤，但你别忘了我们不能干涉‘过去’。”他紧紧注视着同伴，等他略微冷静以后才转过头笑眯眯的对着前来狩猎他们的活着的儿子说——
　　“我想你可以把我们抓走了。”他们确实不能对活着的奇牙做什么，但是欺负了他家天才小孩的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
　　旁边的金发僵尸好像也平静了下来，看样子他非常赞同同伙的意见，以顺雷不及掩耳盗铃的速度具现化出一条污锈的锁链，把黑发僵尸缠成了木乃伊状。
　　“这，样子……有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