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夫妇》Joker289

11、回忆上辈子会让你更混乱

　　他想要思考，但是失败了，因为就连零星片段都消失殆尽，头壳里除了变成僵尸之后的事情，什么都没有。
　　“酷拉皮卡……”他郑重的看着他一直以为是僵尸的那个天使“你知道些什么？关于我。”
　　“这得靠你自己想起来，我只能知道你是地狱的，具体是谁，探测不到。而且，就算我知道，如果你自己想不起来，那就永远恢复不了真实身份。”
　　探测？真是一个物理的说法。
　　酷拉皮卡爱上了这种流利的脑内交流方式，于是一直这样沟通着。
　　永远……听起来也挺恐怖的，如果酷拉皮卡也是个僵尸，自己一直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酷拉皮卡是个天使，还是个头头，他俨然想要以一己之力独挑家庭重担……唉。
　　这一晚Mr. Corpse十分纠结。
　　听酷拉皮卡轻松的口气，他应该不只是个领导，还是个大领导。而且，白日飞升长出翅膀这种事……
　　他真的要好好想一想前因后果。
　　首先就是要问一个相当自恋的问题——
　　“亲爱的，你是为了和我在一起而变成僵尸的么？”如果真是那样，库洛洛真是感动的肝肠寸断。
　　“不是。变成僵尸是我的概率性失误。”酷拉皮卡拧着僵硬的脖子对奇牙小杰说“你们去打酱油。”
　　小杰的目光飘向厨房铁灰色柜子里各种各样的酱油瓶子——高矮胖瘦、大大小小的酱油们整齐罗列着。有生抽、老抽、死抽，等等。
　　“奇牙，那不是……”
　　“走了。我给你买软糖。”奇牙勾住小杰的脖子，把他拖了出去。
　　街上的阴郁房子里透出各色看的人神经发紧的光怪灯影，小杰赶快赶上奇牙，问“厨房里已经有好多酱油了吧？”
　　奇牙踢了踢路旁小石子“每一次他们有重要的事都弄得很神秘，让我去打酱油。那我就真的打酱油好了。切……”
　　小杰笨手笨脚的操纵着自己的尸体往前走，他其实也想留在奇牙家里听酷拉皮卡讲自己是怎么变成僵尸的，但既然他只想跟库洛洛讲，那他们还是不要听人隐私比较好。

　　至于酷拉皮卡到底是怎么变成僵尸的，他自己觉得相当郁卒。
　　“我转生成为人类的时候失忆了。不得不说，这种状况在到别的领域内工作的天使中比较常见。而死了之后才想起来自己其实是天使，然后我也能想起上辈子的事情了。但我那时已经跟你在一起定居在寂静镇，再说，在这里也便于工作，所以就只好等机会再回去。”
　　灵魂贩子猖獗，灵异事件密集，这地方是个好的潜伏选择。
　　“工作……”库洛洛寒了一下，酷拉皮卡不会是喜欢着这份城管的工作吧？虽然那份工作相当的有油水。
　　“库洛洛，我的工作就是抓捕十个灵魂贩子，期限是50年。”当然，城管也不错。买肉可以打折，那些小贩都对自己毕恭毕敬。
　　五十年才抓十个，你们的业绩指标真的很低。当然，如果库洛洛知道每一个灵魂贩子都至少有十条命，还混迹于各个地方教唆灵魂，一个普通天使根本把握不住时机就会被灵魂贩子反过来封印，他就会发现他太太是个当之无愧的六翼。
　　“现在还剩两个，正好有西索和普夫。”酷拉皮卡把工作提上了日程，虽然西索恐怕比那前八个灵魂贩子加起来还难对付。
　　“亲爱的……你刚才说……你变成人类的时候也失忆了，那么你知不知道你们那失忆最久的人用了多久才想起来？”
　　起码给我个大概区间吧，库洛洛想，他可以用炭笔画正字来倒数。
　　酷拉皮卡望着库洛洛，缓缓的告诉他。
　　“亲爱的，曾经有一个天使失忆了，他转生成一只……恐龙，然后他转生了许多许多次，后来他转生成了人类，有一天他去英国旅游，看到自然博物馆里的展品之后突然想起来‘啊，这不是我在侏罗纪时候的骨头吗？’，就这样，他找回了记忆，原来自己是天使。”
　　“……真是，令人沮丧。”
　　“也不用太烦恼，那只是个案，个案。而且听说他不小心踏入了修普诺斯的领域，导致头脑混沌。”
　　谁？修普诺斯是谁？
　　“他是地狱的么？那个……能让天使失忆整个地球演化史的人。”
　　酷拉皮卡不仅觉得库洛洛不只是失忆，他连常识也丧失了。
　　“修普诺斯，希腊神话睡神。他是个很温和的人，不是有意让别人失忆的。”
　　“可是，既然天使存在，为什么还会有睡神？我是说……他们，不，你们不是一个神话体系的不是吗？不，天使是一个宗教符号，而神话……”
　　错综复杂，悖论太多了，那个所谓的睡神的偶然出现，给本来无比繁杂牵涉甚广的世界观念造成了更强的扭曲——首先他们的起源就不同，为什么会影响彼此？
　　正当酷拉皮卡准备好好跟库洛洛解释一通宗教、神话、世界、相对论这些命题的时候。他家的电话鬼哭狼嚎一般响了起来。
　　Mr. Corpse 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接电话，所以Mrs. Corpse跳了起来，拿起听筒。
　　“喂……你好，Corpses.”他恢复启用了生理语言系统，因而又结巴了。
　　“我……【滋啦滋啦】……来了。”
　　“嗯。知道了，寂静镇88号，最大的那幢房子。到了再细说吧。”
　　“好……我死的……好惨啊……”
　　“看开点……不用，伤心。”
　　酷拉皮卡挂断电话，拿起了外套，对库洛洛的脑内意识说“亲爱的，我去买点东西，如果有鬼过来找我你就让他先坐一坐。”
　　库洛洛点了点头，心思却在想着这一系列的事，或者说整个寂静镇。
　　这里有僵尸、恶灵、吸血鬼、诅咒娃娃、木乃伊、猫妖，还有许多本体不明的东西，他们的起源和信仰范围根本不同，然而却都在寂静镇生活。
　　原来自己从没有觉得奇怪过。
　　“亲爱的，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些世界互相纠缠，每个人的天堂和地狱都不同，统一的只是表象和概念，而每一种传说和信仰，必然有他的起源和轮回，是完全不同的世界，又是同一个世界不同的表现形式……如果你恢复记忆，估计就能想通了。
　　酷拉皮卡出门之前，跟他的先生这样解释这层出不穷的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