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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过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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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睡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因为昨天的事他还有点头疼,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往身边摸了摸。
什么也没摸到,是空的。
他迟钝了十几秒才反应过来:卧槽,空的!
苏轻执可能也有创伤后遗症了,第一反应是:这个傻逼居然又跑了。
“江北彻!江北彻!”苏轻执立刻清醒从床上弹起来,“你他妈死哪去了,你别让我找到你,不然我就弄死……”
话没说完,江北彻就把门推开了,穿着一件蓝色居家长袖,手里拿着一瓶热牛奶。
“……”
“我、额……”苏轻执坐在床上,头发都炸开了,他看着江北彻愣了几秒,立刻飞奔下床抱紧他说,“哥哥,我做噩梦了,我好害怕啊,所以你以后可不可以陪着我睡到我醒?”
江北彻拖着他的脸亲了亲:“好。”
苏轻执缠着他他脖子说:“北彻,我还有点腿疼。”
江北彻抱他到沙发上问:“是不是昨天磕到了?”
苏轻执趴在沙发说:“嗯,昨天他们照我膝盖踢了一脚,我差点就跪那了,疼死了。仔细想想我都多少年没打过架了,打一架就腰酸腿疼的,妈的,这身体素质越来越差了。”
江北彻把他腿搭在自己身上,淡淡说:“现在不也挺厉害吗?一个打五个,还让五个人一起上,我看比以前厉害多了。”
“那不一样,我以前能一个打十个,那年我在三中校外跟七中校霸打架,他带一堆小弟,我就带个秦昼,秦昼战斗力你也知道,我在打架的同时保护他,就这样我都能杀出重围……”苏轻执吹牛逼的时候突然感觉江北彻给他处理伤口用了点力,虽然不疼,但他明显感觉到江北彻不太高兴,他才反应过来江北彻刚才的那句话其实就有点生气的意味了,立刻改口说,“小甜甜,我知道宝贝你担心我,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打架了。”
江北彻捏着他脚踝问他:“疼不疼?”
苏轻执逞强道:“嘶……不疼。”
“都肿了。”江北彻说着去拿药,“应该是扭伤了。”
“家里怎么放这么多药?”
“昨天晚上你在出租车睡着了,我叫师傅停车去药店买的。”
江北彻给苏轻执抹药的时候,苏轻执又问:“你什么时候租的房子啊?”
江北彻短暂沉默后说:“分手的那天。”
其实很早之前就联系好了,以前苏轻执三五天就来看他一次,每次温存完又要赶在锁门之前回去,江北彻也觉得麻烦,他本来是想搬进去以后再和苏轻执说的。
但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不过现在又机会又回来了。
“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苏轻执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另一只脚踹了踹他肩膀:“你哪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我特地去问的你室友。”
江北彻笑着摇摇头:“也是,你什么都知道。”
“对吧,所以啊,你以后呢,就别想瞒着我什么事了,反正你的事我早晚都会知道。”
没想到,江北彻下一句就问:“青栀,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苏轻执:“……”
完了,妈的,本来想警告他的,没想到自己掉进自己挖的陷阱里了。
“有吗?我觉得好像没有哈哈。”
“就比如说,你怎么来的b市?”
苏轻执:“……”
苏轻执昨天在警局的长椅上困得睁不开眼,江北彻也问了他这个问题,苏轻执趴在他身上说:“我求我爸妈来的。”
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好吧,跟你说吧。”
半个月前,他约王治出来。
站在小巷的阴影里,他叼着根烟,看见王治把他拽了进来。
“你穿衬衫……挺帅的。”苏轻执给他整理衣领。
王治有点紧张:“谢谢哥。”
“我这句话不是夸你的,”苏轻执抬头,顿了顿,冷笑着说,“这句话是我男朋友曾经跟我说过的。”
王治:“……”
王治心里的不安翻涌上来了。
妈的,今天是他妈难逃一劫了。
他解释道:“哥你听我跟你说,我真不知道你有个对象,我那天真是瞎说的……”
“我知道。”苏轻执扯着他衣领强迫他靠近自己,拍了拍他肩膀,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说完照着他小腹打了两拳,他出手很用力,握拳的手关节还泛着白。
王治结结实实挨下以后缓慢地捂着小腹坐在了地上,他抬头看见苏轻执正把头发绑起来:“我知道这事你也没设想过会这样,但是结果已经成这样了,谁也难逃其咎,这事是因为你而起的,不可能因为你是无意的,我就放过你吧?世上没有这个道理,我也没有这个胸怀。不过这笔账不只算在你一个人头上,你也不用太委屈。这两拳过了以后,咱俩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见面照从前一样。”
苏轻执也不确定他这种处事方法是不是太过偏激了,但他知道这么处理他心里还是很舒服的。
仇该记在谁身上就记在谁身上。
他也不需要“大度、宽容”这种词来形容他,他只要不受委屈就行了。
其实王治这人还行,仗义还会来事,地位跟苏白桓比虽然差了不少,但也算个少爷。这么些年他们圈里的人对他最大的评价也就是:这小子挺会装孙子。
王治他爸在h城就混得挺差,他恭维别人的方式估计也是照他爸学的。
不管是不是装孙子,反正王治能把人哄舒服了,大大小小算个本事,苏轻执也没什么瞧不起他的地方。
如果没这事,苏轻执能跟他处个朋友。
“后来我把苏白桓也给打了,在我家公司作了一圈,然后……老家那边有个分公司,在南方呢,我爸妈去那块了,我趁着这个机会,就来看你的。
苏轻执托腮说:“他俩其实都把我身份证锁上了,但是我还是从箱子里拿出来了,牛逼不牛逼?”
江北彻有点惊讶:“怎么拿出来的?”
“我学过。”
江北彻问:“学过开锁?”
苏轻执摇摇头:“学过电焊。”
“……”
江北彻听到苏轻执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切开的。”
江北彻觉得自己家这位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而且不止是本事。
更多是那种不管不顾,做事不懂脑子全凭第一直觉的那种劲。
“几万的箱子呢,不知道他俩回来得怎么骂我……不过没关系,反正我都跑出来了,就不管后果了。”
江北彻给他习惯性理了理他的头发问:“你为什么去学电焊啊?”
苏轻执想了想说:“我爷教我的,他年轻的时候家里虽然有钱但是一分不给他,让他自己挣钱自己花,他就当过电焊工,干这个是如火纯情了,但是我没太学明白就会一点。”
不过切开个柜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江北彻刚把药瓶收起来,就听见苏轻执突然喊了一声:“我靠!这几个傻逼给我打的,怎么打成这个逼样了?”
苏轻执把裤子拽上去,露出一片淤青。
昨天的事是张辉找人干的,他在b市找个工作不容易,工作没了加上b市房租贵,他手里没钱也是有点狗急跳墙了。
张辉那天也求他给点钱和解了。
当时警局里苏轻执翘起二郎腿靠着椅子说:“你说不容易我理解,但是你不应该招惹我,本来我还愁怎么那么简单就放过你了呢,真是便宜你了……但你不识好歹,再过来招惹我,现在你都把报复你的机会送到我面前了,我自然没有放过你的道理了。”
苏轻执受得那点伤去检查以后连个轻微伤都没算上,就是血流得多,也没伤到骨头。
双方都动手了,但是因为张辉是聚众斗殴,所以定了个寻衅滋事。
折腾到半夜,苏轻执累得要死,他只记得自己最后倒在江北彻身上说:“你带我走吧,随便带我去哪,把我买了也行,反正就跟着你了。”
所以当苏轻执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衣服也是很震惊的。
给你机会你这孙子不中用。
苏轻执再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江北彻的……
行吧,这次勉强算个表现及格。
……
他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只记得刚睁眼就被男朋友拉过来做体检。
他路上反反复复说“我没事”,但一向没怎么做过主的小江同学今天格外倔强,执意拉着他做体检。
事无巨细检查了一遍,最后果然全身上下没什么大问题。
但江北彻依旧不放心。
苏轻执和他就一直在挂号排队……到最后甚至还被拉着做了个过敏源检测。
他死也没想到,自己居然酒精过敏。
苏轻执把单子甩在桌子上问:“不可能吧,大夫?我喝了将近十年的酒,从初中就开始喝酒,现在你们告诉我我酒精过敏?”
医生看了过敏源的单子:“你是轻微的酒精过敏,应该问题不大,过敏反应应该也没那么强烈……你喝酒的时候有没有不适反应?”
苏轻执摇摇头:“没有啊。”
江北彻却在一旁淡淡地说:“有,他一喝多就睡觉还昏头转向的。”
苏轻执极力否认:“我那是喝醉了。”
医生摇摇头:“你不是喝醉了,你是过敏了,晕过去了。”
“不可能!”苏轻执一拍桌子,“绝对不可能过敏。”
医生不再理会这位情绪激动的患者,而是看向他身边那位冷静的男人:“家属,他喝酒以后还有什么症状?”
“脸红。”
“面色潮红,果然是了。”医生摇摇头,“恭喜你,你确实是酒精过敏。”
“……”
苏轻执:“我不信。”
……
出了医院,苏轻执就拉着他直奔酒吧,江北彻怎么拦也没用。
“江北彻,我真不过敏,你看着。”苏轻执敲敲桌子,非要证明自己,“给我拿两瓶度数高的鸡尾酒。”
江北彻拦着服务生:“不给他喝。”
苏轻执把钞票塞进服务生手里当小费:“听我的还是听他的?”
服务生立刻拿来两瓶鸡尾酒,苏轻执有点炫耀地打开瓶盖:“给你炫一瓶,让你看看我过不过敏。”
江北彻把酒抢过来放在自己可以控制的范围内,苏轻执又伸手管他要:“给我。”
“不给。”
苏轻执有点生气了:“江北彻!”
“苏青栀。”
硬的不行来软的,苏轻执有点撒娇的意味说:“哥哥,求求你了,让我喝一口吧。”
苏轻执有点后悔,这个过敏源检测就不应该做,更不应该在江北彻面前做,就以江北彻这个古板样吧,他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了以后,估计自己这辈子是别想再沾酒了。
“哥哥,求你了,我真想喝一口,人家都说了我是轻微过敏,没什么大事,我换一个酒行吗?换个酒精度数低点的,求你了,哥哥。”
“不行。”江北彻捏了捏他的脸,他突然不明白自己对象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苏轻执扑上来抢:“江北彻!给我喝一口!”
江北彻揉揉他头发,无奈道:“我给你买抗敏药。”
“有针对酒精过敏的抗敏药吗?”
“我去药店问问,你等我。”
“好。”苏轻执趁没人看见快速亲了他侧脸一下,“我等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