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缓冲加载》盛拾玖

56、告白

　　江北彻收拾完东西就应该要走了，订的是晚上九点的飞机票，苏轻执原本打算一直跟他腻歪在一起的，但他上午有两节课，忙活了一上午，没时间找江北彻。
　　朱静碎碎念念叮嘱江北彻：“回学校以后，一定要和同学好好相处，功课也别落下，最后……早点把小苏变成我儿媳妇。”
　　江滨还在旁边补充：“这最后一点尤为重要，小苏那么好一个孩子，各方面条件都优秀，你好好追求人家，要是真跟你在一起了，也真是……”
　　江北彻还以为他爸要说什么鼓励他坚持不懈的话，结果他爸说：“也真是小苏这孩子眼光不太好。”
　　“……”
　　老两口这方面倒是看得开，觉得江北彻喜欢就行，而且苏轻执确实不错，有时候他们都觉得自己儿子喜欢人家，苏轻执还不一定能答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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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彻收拾东西的时候，在衣柜里看见了自己高中时的校服。
　　他自从毕业以后就没再穿过了，江北彻在镜子前比量了一下大小，袖子还有裤子都短了一些，估计现在他也穿不下了。
　　校服背面除了学校的名字还有苏大明星拿马克笔写的亲笔签名。
　　他还记得苏轻执那件校服背后挤满了名字，都是平时学校里和他要好的同学在上面签的名。
　　但苏轻执还是特地在校服前面给他留了一大块空白，让他在自己的校服上留名，也是在自己的青春留名。
　　他还在校服口袋里发现一张他和苏轻执的合影。
　　镜头里苏轻执穿着蓝色体恤冲前方比了个剪刀手，江北彻则是微微侧头看向他。
　　现在的苏轻执和他高中时没什么差别，他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高中时略有青涩。
　　江北彻把衣服叠好，放进衣柜，思来想去还是把照片放进了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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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轻执下课以后，没有向以往玩命跑出学校，而是坐在座位上，思考着晚上的计划，他想了想去请教他右手边的同学：“朋友，你有女朋友吗？”
　　“有啊。”
　　苏轻执凑近问：“那你是怎么跟你女朋友表白的？”
　　“我请她吃了一顿麻辣烫。”
　　苏轻执又问：“然后呢？”
　　“就吃一顿麻辣烫啊。”
　　“啊？那你们俩有没有什么浪漫的事？”
　　“吃麻辣烫啊。”
　　“……”
　　苏轻执：？
　　苏轻执觉得这位仁兄不太靠谱，于是转头去问自己左手边的一个女生：“打扰一下，你觉得一个男生怎么样跟你表白你会接受？”
　　“额不好说吧，我如果喜欢他的话他领我吃一碗麻辣烫我也会接受的。”
　　“……”苏轻执又看了眼自己右手边的男生，有回头看了看那个女生，“你俩是一对啊？”
　　小情侣异口同声道：“昂。”
　　“……”
　　苏轻执立刻起身，说什么也不要坐在小情侣中间：“打扰了，告辞。”
　　苏轻执也很无奈，自己身边的人都没给他什么靠谱的建议，只能自己瞎想，苏轻执心说，我总不能真带他吃麻辣烫去吧。
　　思来想去，苏轻执打开手机正准备搜索“浪漫的表白方式”这个词条时，忽然在浏览器首页看见了一家烟花的宣传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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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昼这两天矛盾的要死，今天晚上出来吃饭之前还跟陈颜幻吵了一架。
　　最近这两天他跟陈颜幻之前有点闹别扭，陈颜幻想给他台阶下于是主动提议出去玩，他像个智障似的下意识回了一句：“那地方没意思，谁爱去谁去，我可不去。”
　　突然被泼冷水，陈颜幻忍无可忍：“你爱去不去，谁他妈求你去了，我请你去是给你面子，一个废物还真拿自己当宝贝了，你不去你就赶紧滚，没了你我照样玩。”
　　秦昼就是这么被小姑娘撵出来的。
　　他也感觉自己最近有点烦人。
　　但陈颜幻过不了多久就要上大学走了。
　　或许以后很久也见不到了。
　　秦昼也知道觉得自己该珍惜珍惜自己和陈颜幻接触的机会，但他最近总和自己闹别扭。
　　秦昼就感觉这几天这点逼事他是绕不过去了。
　　林隅在商场看见他的时候，看他耷拉个大驴脸还以为哪个瘟神要下凡祸害众生呢。
　　林隅把米线端过来放在他的面前问：“你咋了？”
　　“我先吃饭。”秦昼说着叹了口气，“愁啊。”
　　“啥愁事能如此激发你的食欲？哥哥，你都连造三碗米线了。”
　　“这不是这几天都没吃好吗？”秦昼说着往自己碗里放醋，“今天多吃点，把这几天没吃的饭全吃回来。”
　　“什么事给你愁成这样？说来听听。”
　　秦昼没立刻回答他，只是问：“你呢？最忙什么？”
　　林隅这两天也挺闹心，他想找个对象，他全家也跟着一起着急，天天相亲，但是就没有姑娘喜欢他。
　　“当然是对象，我没有对象！”
　　提到这个，秦昼最有话语权：“我也没有。”
　　林隅原本还挺伤心，但是知道自己这几个兄弟都没有对象，自己瞬间就高兴了不少：“看见你们陪着我都没有对象，我就放心了。”
　　秦昼：“……”
　　秦昼想想，翻着白眼不情不愿说：“苏轻执快有了。”
　　“啊？”林隅上前问，“谁呀？”
　　秦昼往后退退：“哎没有没有，人家也不一定能答应他。”
　　“那我就放心了。”林隅说着又跟他说，“如果他没有对象，你就撮合撮合他和老江。”
　　“放心吧，我肯定……等会，撮合撮合谁和谁？”
　　林隅有点不好意思：“非要说名字吗？你懂的。”
　　“快点说，墨迹个屁。”
　　“就苏轻执和江北彻呗，我跟你说啊，江北彻他啊……”
　　“滚，”秦昼继续说，“你说正经的，为什么要撮合他们俩？”
　　林隅不敢相信反问：“你是大傻逼吧，你还看不出来？”
　　“你他妈说怎么回事。”
　　“江北彻他喜欢苏轻执，好多年了。”
　　秦昼：“……”
　　我不他妈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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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轻执从小冰柜里拿出一打冰啤酒，试图用酒精给自己壮壮胆。
　　几瓶易拉罐空了，他也有点喝醉了。
　　也算达到想要的效果了。
　　他想把江北彻约到海边，于是给他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以后，苏轻执喊了一声：“小江？”
　　“是我，青栀。”江北彻听见他鼻音很重，就知道他喝酒了，于是说，“少喝点。”
　　苏轻执看着垃圾桶里堆成山的易拉罐面不改色道：“没喝多少。”
　　苏轻执清清嗓子切入正题：“要不咱俩去海边看看大海什么的？”
　　江北彻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我恐怕去不了了，青栀，我飞机改签了，九点那趟飞不了，改八点了。”
　　苏轻执看了眼时间，海边离飞机场还挺远的，估计江北彻来不及两边折腾了，于是他说：“那好吧。”随后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以后，他有点难受，虽然说这事不赖江北彻，但是他还是想发脾气。
　　他这么多年也不是毫无长进，有些坏脾气他也学会收敛一点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乱发一通脾气，真比有什么委屈都自己忍着要好受的多。
　　他下楼想散散心，自己打车来到海边，坐在长椅上吹着海风，听海浪拍打彼岸，他打开一瓶冰啤酒，插上吸管闷闷地喝酒。
　　他打开手机打了个电话：“烟花原地放了吧，不用送过来。”
　　“啊？不是苏少爷这……”
　　“没事，钱我照给。”苏轻执说完把电话挂了。
　　他缓慢走到桥上，双手支在栏杆上，把还剩一半的冰啤酒扔进垃圾桶，趁着醉意肆意翻涌，他拿了张白纸，密密麻麻写满了他想说的话。
　　他打开手机翻开通讯录，点开他的星标看着里面唯一一个名字江北彻，深呼吸思考再三拨了过去。
　　电话被接通，但是对面没有说话，江北彻似乎在等他先开口。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语言，只是沉默。
　　苏轻执预想过很多次，但真的到那一刻时他忽然手足无措什么都讲不出来了。
　　苏轻执沉默很久才说一句：“你先别挂电话。”
　　江北彻很有耐心回复他：“嗯，我不挂。”
　　江北彻隐隐约约猜到了一些，但他又怕下一秒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两人之间沉默了二十多秒，在那二十多秒的空白里海风很凉，苏轻执知道自己喝醉了，但也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其实我原本打算好好追求你一下的。”
　　苏轻执一手搭在栏杆上，低头去看夜色下的海：“但是我等不及，因为我很喜欢你。”
　　苏轻执停顿几秒拿起表白信：“我喜欢你，不是三分钟热度也不是恶作剧，是我深思熟虑过的，我真挺喜欢你的。”
　　苏轻执深呼吸一次继续说：“我没追求过别人，我可能不太好，但是……”
　　苏轻执怕他下一句话就是拒绝于是一口气说：“但是你答应我呗，我可能有点幼稚，偶尔会有点犯蠢，但是我觉得哎呀……”
　　苏轻执理理头发，即使他提前准备好表白信他也还是会语无伦次：“我、我……”
　　江北彻始终没有回应，他有点紧张，双手发凉，最后想了想问了一个问题：“北彻，如果说你不喜欢我的话，咱俩以后还可以当朋友吗？”
　　苏轻执说完听他没有说话，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于是他把电话挂断，于是用力一甩扔进了海里。
　　“不答应就不答应呗。”苏轻执说完，仔细想想，“反正我还有机会，过两天我还去找他，他还不答应我就……”
　　苏轻执仔细想想，好像不能把他怎么样，也不可能说把他腿打折，然后绑回来入洞房吧。
　　不太现实。
　　苏轻执又想给他打个电话，然而发现自己左手上有一封表白信，而右手空无一物。
　　苏轻执仔细摸索自己身上，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手机，心里的不安愈发浓烈，他趴在栏杆上去看海，海面一片平静，只有海风吹起一点褶皱，估计手机都得沉底了，苏轻执心如死灰：“这还能捞上来吗？就算捞上来也他妈进水了，可是我原本想扔的是表白信啊……”
　　苏轻执向后退了几步，有种跳海的冲动：“这他妈叫什么事啊？表白没成，手机还他妈干报废了，操。”
　　苏轻执在桥上叹息，忽然抬头看见满天的烟花。
　　远处各色烟花燃起，不断上升在深空迸裂，像被打翻的调色盘在深空慢慢染色，火花的颜色映在他脸上，慢慢远离天空随后坠入海底。
　　海上看烟花，苏轻执还是第一次。
　　可惜他不在。
　　“真好看。”苏轻执又想起烟花的价钱，“也是真他妈贵。”
　　这场烟花虽然格外经久，但依旧随着时间燃尽，苏轻执看了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估计飞机都他妈起飞了，白花钱了。”
　　苏轻执轻轻表白信叠好放进衣服口袋，他有点可惜道：“写这么多，结果没念完，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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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到小区，在单元楼门口看见抱着酒瓶梨花带雨的秦昼，踹了他一脚问：“你干嘛呢？”
　　秦昼哭哭唧唧说：“你别提了，我喝多了跟颜幻表白了。”
　　苏轻执对此很疑惑：“这不是好事吗？哭个屁呀？”
　　“你不知道，我刚跟她吵完架，吵的很凶，她肯定拒绝我。”
　　“吵架？你骂她了？”
　　“没有，她骂的我。”
　　“那你真算是被骂，不是吵架，吵架是你们俩的互动，而被骂就是陈颜幻一个人骂你。”
　　秦昼听完以后哭得更惨：“啊呜呜呜……我肯定被拒绝了，我手机都关机了，就害怕她来电话拒绝我……”
　　苏轻执听他是表白被拒，兄弟两人居然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坐在他身边，把他怀里的啤酒抢过来：“来！一起喝一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