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缓冲加载》盛拾玖

16、争执

　　或许因为心虚，苏轻执暗暗洗脑自己幻听了，根本就没人说话，他什么也没有听见。
　　苏威则一脸“被我抓到现行了吧”驻在墙角，看着自己的好大儿子。
　　“苏青栀，你干嘛去了？”
　　苏轻执低下头知道无法再自欺欺人，只得翻着白眼回答道：“玩去了。”
　　苏威走到他身边，苏轻执以手捂住脸，苏威将其动作理解为眼不见心不烦，苏威打量了他一番，发现了一些异常皱了皱眉。
　　“你打架了？”
　　“啊？”苏轻执心道，你怎么知道？
　　“脸上。”
　　“嗯？”
　　苏轻执看不见自己的脸，内心骂骂咧咧，李洛山这逼玩意儿要是把他脸划破了，将来怎么找对象……
　　“你跟谁出去了？”苏威一句话把他拉回现实。
　　“我跟……”苏轻执心道，我跟谁出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谈恋爱了？”苏威瞪了他一眼，“你天天不在家，虽然我也看不见你，但是老师都跟你妈反应了，说你和一个叫秦昼的同学打起来了……”
　　“没有，”苏轻执矢口否认，“你别信他的，他天天逼、额烦人事可多了，他就愿意乱猜，我可没打过架，那是闹着玩呢。”
　　“可拉几把倒吧，你他妈少打架了？”
　　苏轻执不耐烦道：“我先上去了……”说罢，越过他爸上了几个台阶。
　　“苏青栀！”苏轻执听见他爸喊他顿住脚步，转身问他，“又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每次跟我说几句话就上楼，怎么着，就这么烦我？”
　　苏轻执心道，不然呢。
　　“苏青栀，你什么开始成这样的呢？”
　　苏轻执看着苏威扯着嘴角笑着问：“爸，我又怎么样了？”
　　“早上起来不见你人影，晚上回来像个哑巴似的，回家以后要么你自己在卧室里待到明天早上，第二天找你又他妈跑了，要么就被你妈拽着下楼，躺沙发上玩手机，有时候不让你玩了，你就睡觉，跟我还有你妈就没有一句话能说吗？”
　　苏轻执没回话，他皱着眉问：“那这些跟我处对象有什么关系？”
　　苏威坐下，慢慢悠悠和他说：“我问你那几个朋友，都说你没跟他们在一起，且他们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我跟我现在高中的朋友出去的……”
　　“哪个同学？男的女的？”
　　苏轻执如实回答：“男的。”
　　苏威显然不信：“男的？”
　　“嗯，不然呢？”
　　“跟那男的打起来了？”
　　苏轻执无奈道：“没有，你别瞎猜了。”
　　“你那小对象是你们班的吗？”
　　苏轻执心道，怎么又他妈绕回来了。
　　“不是。”
　　“别的班的？”
　　“不是啊，哎呀，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对象……”
　　“高二高三的？别的学校的？”
　　苏轻执低下头又抬起，反正解释不清，于是他说：“不是，琪琪上班呢，48了，说将来结婚以后要个孩子靠低保养我，只要我不介意她前夫和我们住在一起……”
　　“你……”
　　苏轻执似乎很懂他爸的每一个点，他知道自己怎么说他爸才会生气。
　　两人气氛异常僵持，最后还是许雯出来劝和，连哄带推把苏轻执关进房间，关上门前还不忘说：“青栀，晚安。”
　　苏轻执没什么反应，静静看着上门关上。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这样了呢？
　　……
　　梦醒时，苏轻执枕在一只丑不拉几的绵羊公仔玩偶身上，打开手机。
　　1：30。
　　他什么时候睡着的已经忘了，他做了个噩梦，不过记不起内容了。
　　不想再睡了。
　　凭他睡了十六年觉的经验，入睡后做的第一个梦是噩梦的话，以后的梦依旧会是噩梦。
　　他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照了照自己的脸。
　　怪不得苏威说他打架去了，脸上有一道细小的伤痕，还带着点血。
　　不会留疤吧？
　　他胡思乱想了一会，无聊打开手机，随即他看见一条叫“exory”的好友申请。
　　他没有犹豫同意了exory的好友申请。
　　他放大exory的头像，是一个……
　　篮球boy？
　　个性签名是一句很燃的动漫台词。
　　接着exory给他发了条消息。
　　exory：我是秦昼
　　exory：你明天能出来吗
　　king：你倒是说出来干嘛
　　exory：……你出来我再说
　　苏轻执看着这个磨磨唧唧的逼想都没想把他放进了黑名单。
　　没想到，这逼直接在群里疯狂艾特他。
　　在一个名叫“相亲相爱一般（班）人”的同学群里疯狂刷屏。
　　exory：＠king真的说正事
　　exory：＠king苏轻执，把我拉回来！
　　exory：＠king江湖救急
　　exory：＠king我说什么你都不理了吗
　　exory：＠king好吧
　　苏轻执正考虑要不要退群时，看见秦昼的一条消息。
　　exory：＠king爸爸，求你
　　您已将exory移除黑名单。
　　exory：所以就这句管用
　　king：那句？
　　exory：爸爸求你
　　king：哎，儿子说吧什么事
　　exory：……
　　exory：上次的那个颜
　　exory：还记得吗？
　　king：那个兔子头像？
　　exory：是她
　　exory：你怎么记这么清……
　　king：他妈的，不是你问我记不记得吗？
　　exory：不重要
　　exory： wo love ta
　　苏轻执拼了半天，才明白这逼说的什么。
　　king：你他妈整摩斯密码呢？
　　exory：你他妈能看懂不就完了吗
　　exory：逼事真多
　　king：你先说说ta男的女的？
　　exory：……
　　exory：废话，肯定女的
　　king：那你约我出去干嘛
　　exory：帮我给她买点东西，我也不太清楚女孩子喜欢什么……
　　king：我也不清楚啊，我也是个男的
　　exory：哦抱歉忘了
　　king：……
　　king：你死不死
　　king：以后别联系了，拉黑吧，再见
　　exory：停，我错了
　　king：滚，不好使
　　exory：爸爸
　　king：你找个咱班女的，我也不懂这个呀
　　exory：你处过那么多女朋友总归有点经验吧
　　king：什么叫我处过那么多女朋友？
　　exory：明天上午，我给你发定位，你过来
　　苏轻执放下手机。
　　据他的了解，秦昼这个逼，表面上高冷B王，实际上就是个幼稚小男孩，只要和秦昼说一句“你不行”就触发了他的开关，他就会疯狂证明我行。
　　他有点同情这个被禽兽喜欢的小姑娘。
　　……
　　苏轻执下了楼，他爸妈正在说些什么，苏白桓自顾自喝着豆浆，他假装没看见，走到门前，轻轻推开门，苏威忽然叫了他一声“苏青栀”。
　　“嗯？怎么了？”
　　“你又要去哪？”
　　“……找同学玩。”
　　“昨天那个？”
　　“不是他。”
　　许雯过来轻轻拉住老公的衣袖，似乎在提醒他态度好一点。
　　“爸，以后你不用管我了，你管我弟就行了，你的儿子都已经失败一个，那个必须成功啊。”苏轻执说着披上外套，“反正一号实验品让你这么失望。”
　　……
　　“禽兽，你他妈在哪呢？”苏轻执拿着手机问。
　　庆开街车水马龙，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人潮汹涌中。
　　电话那头秦昼说：“你往东走，找一个吉他培训班，上二楼找我。”
　　“东是哪边？”
　　秦昼沉默了：“……我下来接你吧。”
　　“我在……”苏轻执环顾四周，找了个最显眼的建筑，报了上去。
　　随即挂断电话，自言自语道：“靠，破地方真他妈难找。”
　　他忽然注意到身旁有一家吉他培训班，于是他越过人群，跑到大楼前。
　　苏轻执环顾四周，确认应该就是这个。
　　楼分上下两层应该都是吉他班，楼身还被贴上了一些小广告，外挂楼梯被刷上一层黑色油漆，楼梯口坐着一个玩手机的小女孩。
　　“小孩，你是这个课后班的吗？”
　　“是。”小姑娘说着抬起头，苏轻执在与她对视的那一秒，两人都沉默了。
　　为什么是你？
　　咱俩也是真他妈有缘了。
　　苏轻执闭着眼睛问：“你认识秦昼吗？”
　　“认、认识。”
　　“带我去找他。”
　　“行。”小姑娘说着站起来，背过身似乎不想面对他。
　　偏偏，秦昼好死不死下来了，扶着楼梯冲小姑娘挥了挥手：“颜幻，你来了。”
　　陈颜幻干笑了两声：“是我，昼哥。”
　　秦昼看见陈颜幻后也不顾上苏轻执了，关怀道：“怎么不进去？”
　　苏轻执心里暗暗打量秦昼，表面上语气冷淡正常，但是他隐隐看见秦昼紧紧握住栏杆的手起了青筋。
　　苏轻执想了一会，不出意外，这个颜就是陈颜幻了。
　　那么……
　　苏轻执想着抬头，陈颜幻正在回答秦昼的问题：“我今天来早了，还没上课呢，里面人挺多，挺热的，我出来透口气。”
　　秦昼点了点头，视线终于从陈颜幻身上移开，看到了陈颜幻身后的苏轻执。
　　“苏轻执？”
　　苏轻执忽然被点名，抬头：“你还能想起来我？”
　　净顾着和她你侬我侬。
　　陈颜幻似乎看见他并不惊讶，秦昼顿了顿给她介绍道：“我同学苏轻执。”
　　陈颜幻“嗯”了一声。
　　苏轻执心道，不用你介绍，昨天见过了。
　　不过，陈颜幻似乎并不打算让秦昼知道两人认识，她笑着伸出手：“苏哥，你好。”
　　苏轻执没接她的手，因为他总感觉自己和陈颜幻的手握在一起，秦昼就会弄死他，但还是很礼貌的配合陈颜幻：“你好。”
　　秦昼没多想，把苏轻执拽上楼，还不忘告诉陈颜幻：“一会儿去上课。”
　　随即越过一个个吉他班学生的诡异眼神，径直走向最后面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