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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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路世年后面的相处实在风平浪静，两个人都在干自己的事，狸花猫也一直安安静静的，除了从路世年膝头轻巧地跳到桌子上外，几乎没有什么动作。
程千安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四十了，外面的雨还没有减弱的趋势，他也还没有困意，不过按他的时间表来说也是该睡觉的时候了。
路世年简直像是善解人意似的在旁边打了个哈欠，居然连那只漂亮的狸花猫都半阖着眸子要睡不睡的了。程千安有些惊奇，毕竟这一人一猫都给他一种夜猫子的感觉，居然这么早就困了。
作为日常晚上失眠白天犯困的昼夜颠倒人群成员，程千安几乎有点羡慕。
“睡觉。”路世年站起来走到床边，拍了拍床沿，“不准熬夜。”
程千安又看了看手里快要看完的悬疑小说，知道最好还是别跟这家伙对着干，捺不住实在有些好奇结局——他在看小说这件事上的自制力基本为零。
“别看了。”路世年突然伸手飞快地抽走他手里的书，“凶手是他邻居的爱慕者，被揭穿后自杀了。你不会没猜出来吧？”
“你……”程千安一时不备被他得逞，抬头看到这家伙在笑，笑容带着一丝狡黠与明晃晃的恶劣，程千安简直是费了很大劲才咽下去一腔脏话。
真他娘欠揍，路世年。
“睡觉睡觉。”路世年装作看不见好学生愤怒憋屈的眼神，心里偷着乐扯了扯被子，“哎，学长，我要换睡衣了，你要不要避一下？”
程千安从床上下来，站在地板上叹了口气：“你换呗，都是大老爷们儿避什么避，只要不把你换下来的衣服扔我头上。”
听闻此言，路世年愣了一愣。这下换成他不自在了。
其实他可不想当着不熟的人的面换衣服，谁知道程千安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好像他再叫程千安避开就有些怪怪的……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好学生不应该不好意思然后主动避开吗？
路世年非常纳闷，但也只好硬着头皮把自己的睡衣拿了出来，一边在心里庆幸陆康给他拿的不是穿得很旧了的印满了Q版哥斯拉的那套，不然他今天就是一个社大死，一边僵硬地双手抬起了衣服的下摆。
身后不知有没有的视线让他如芒在背，感觉每一寸皮肤上都浮现出了鸡皮疙瘩，凉飕飕的。
程千安确实在看他。不得不说，这位少年人的身材好得没话说，宽肩窄腰跟模特似的，只是因为年龄的限制相较成年男人稍显单薄，裸/露的皮肤也显得很光滑，后背的肤色要比手臂和后颈白上不少。
嗯还有很显目的一长条淤青，落在半边蝴蝶骨上。
“你背上这是怎么了？”程千安问。
他开口的时候路世年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炸了一炸，心里吼了一声“你他妈还真看啊！”才缓过神来干巴巴地回答：“哦，跟人打架打的。”
哦，意料之中。程千安心想。
“你经常打架吗？”
“当然不。我很闲吗？”路世年把睡衣罩到头上，一边穿一边不耐烦地说，声音拢在衣服里有些闷闷的，“谁叫他们先动手。”
程千安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他们对“经常”这个词的定义不太一样。
路世年开始换裤子。他的腿很长，笔直健美。程千安在自己的视线移到某鼓包处之前把它扯了回来，为自己有一瞬间升起的“比一比”的幼稚冲动好笑。
他觉得自己这时候的行为可真是放肆得过了头，可偏生这路世年不知是不是平时身边放肆的人多了，这会儿倒是“忍气吞声”起来，明明每根汗毛都透着不自在却没强行让他背过身去。
路世年换完了，转过身来认真地打量了程千安一番，甚至可以称得上严肃地说：“你睡地下，行不行。”
“你不是说，没能用来打地铺的东西吗？”程千安尽量摆出一副真诚的疑惑表情。当然他很清楚对方就是看不惯他一身雨天走山路走出来的狼狈，不想让他钻进自己的被窝。
要是换程千安，当然也是不可能乐意的，这很正常。但这个解决方案就太离谱了。
“是。”路世年拧着眉，颇为嫌弃，“但你身上太脏了。”
太直白了。程千安一乐，想逗逗他，于是很自然一般地笑着说：“啊没事，我一般都习惯裸/睡。”
“滚蛋。”路世年干脆地说，转头从行李箱里扒拉出一套T恤短裤，“穿这个。”
程千安愣了愣。他还以为路世年不会给任何不熟的人碰他衣服的机会。
“哦，谢谢啊。”他笑了笑，接过。
路世年和他身材相差无几，衣服很合身。得益于路世年避开的视线，程千安自然地换好了衣服，然后在要求下把换下来的衣服裤子小心地在阳台挂好。
他回到房间时路世年已经躺进了被窝，那只叫做妹妹的狸花猫蜷缩在他脚边的被子上。程千安眨了眨眼，动作谨慎地脱鞋，上床，拎起被角钻进去，尽量把自己固定在床沿。
他平生没想过自己还有与同龄人睡一个被窝的一天。
“要是敢半夜踢我被子你就死定了。”身后传来咕咕哝哝含糊困倦的声音。
程千安以为这是一句通知，懒得回答。
然后就感觉后腰被戳了一下，惊得他险些窜起来。
“你……”程千安转头，瞪着黑暗里对方模糊的脸部轮廓，甚至无法判断这人是不是清醒。
“回答收到。”又是似乎下一秒就会失去意识的含混声音。
“……”程千安趁着黑暗用力地翻了个白眼，“好的，收到。”
其实他的睡相糟糕透顶，说不定会在梦里给这人哐哐两拳的程度。
但是没关系。
毕竟他根本没打算睡着。
路世年又嘀咕了一句什么，程千安没听清。然后就是一声细弱的猫叫，简直像在回答他似的。
没人说话了，房间里安静下去，只有窗外的雨声簌簌。
程千安睁眼躺着，听了大半夜的雨声，夹杂着风拍打山林的声音，和身旁人陌生而均匀的呼吸。
很嘈杂，又还算宁静。
……
程千安转身的那一刻路世年就醒了，直觉现在大概凌晨四五点。
身边有不熟悉的人的时候，他的睡眠浅得惊人。事实上，他对于自己能安然地睡上这么久已经很吃惊了。
这人睡觉也这么安分的？
醒得真早，不会往常就这个时间起来早读吧？
路世年心里嘀咕，却懒得动——他还没睡够呢。
程千安没发现他已经醒了，动作很小心地下床，几乎没弄出什么声音，只是开门的时候无可避免地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
门又被轻轻带上，程千安离开了房间。
去上厕所？
路世年无心猜测，浓重的睡意执意拉拽着他陷入意识的泥沼。只是迷迷糊糊间，他看到黑影一闪，意识到自家妹妹也窜出了房间。
我的好姑娘，可千万别去偷看男生上厕所。
最后一个念头闪过，路世年跌入柔软的梦乡。
再醒来是妹妹把他闹醒的，外面天已经大亮，程千安不在。路世年抓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七点多，揉着眼睛打了个哈切，扒拉了一下头发。
狸花猫看上去很焦躁，在床上踱来踱去，不时地喵喵叫几声。
“怎么了妹妹？”路世年把它抱到怀里，仔细听着它喵喵的叫声，不一会儿眉头就拧了起来，双眼愕然地瞪大。
妹妹说，那个男生凌晨去找了纸人。
他对着纸人，低着声音说了好几句听不清晰的话。
纸人晃动一下，咧开了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