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行有三》莫亭淮

2、家丑

　　夕阳的余晖总是那么好看，天边的云霞也尽显最后一丝风光，来和太阳争个高低。可再好看的夕阳也比不上站在夕阳下那般肆意潇洒的人。
　　许笙笙站在巷子尽头，感受着太阳的最后一丝温暖。
　　“咔嚓”一声，张斌把这美好的一景记录下来，一转头看见许笙笙什么也不说，就这么看着他，张斌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不是，笙，笙哥，别这么看着我，我心慌。”
　　许笙笙还是没说话。张斌慌了：“笙哥，你别这样啊，像极了文老师。”
　　许笙笙回神道：“是吗？但是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给我乱拍照，嗯？”
　　张斌下意识转身跑，还没跑出去，就被人抓住领子。
　　“我TM凭什么养着你，你TM有什么资格让我养着你？”有些熟悉的怒吼声传来，两人不同而约的往声音来源处看去。
　　许笙笙才刚抬头就看见了文衍眼底的隐忍，阴暗和······绝望。
　　文衍也看见了许笙笙，只是稍稍一顿，看着地上不停求着他的男人，声音几乎发哑的嘶吼：“沈迟闫，你不配！懂么？你不配拿我的钱，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要钱？”
　　在另一条巷子打牌的大爷大妈听见动静赶来，劝着文衍：“衍衍啊，他是个畜生，但是他养了你十几年。”
　　“他没有养过我，养我的是你们和我师父，如果我没有当老师，我捅死他进局子我都不后悔。”文衍声音小了一些。
　　“可是好歹他给了你些钱······”众人还想劝。
　　“那些钱怎么来的我一点也不想回忆。”文衍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好了，我走了。”文衍仿佛很疲惫的说出口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众人也只好摇摇头，纷纷散去，只有那个男人依旧跪在那里，嘴里还不停嘟囔着：“我错了，我错了······”
　　“诶，笙哥，我们要不要去打听打听？”张斌起了好奇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不关我们的事，管这么多干嘛。”许笙笙明显不想多管。
　　张斌也耸耸肩，跟着许笙笙走了。
　　天色很快暗了下来。
　　文衍只是觉得浑身抽空了一般无力，迷茫的走在大街上，胸口像堵着一块巨石在不停的拖着他下坠，不停的往下落，若是看得到底还不怎么可怕，最可怕的是根本不知道在哪里，要落下去多久。
　　文衍回到他自己租的一间小公寓，公寓不大，但是一个人住绰绰有余，一间不大的客厅，简约的灰蓝调色。他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这一天的烦心事准备备课。
　　深夜。
　　“衍衍，你又来啦。”男人卸下刚刚那个温柔老师的样子，猥琐的对着12岁的文衍贼兮兮的笑着，文衍冷漠的往后退了退，虽然板着脸，但是眼底是止不住的慌张，男人一步一步的走近，文衍慌了，穿过男人到门口开门，但是门打不开。
　　“别挣扎了，门被锁了。”男人依旧猥琐的笑着。
　　文衍稚嫩的脸上全是紧张和害怕，手上使劲的握着门把手，祈祷着它有一丝丝打开的痕迹，男人的手越来越近了······
　　文衍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滴滴滴”六点的闹钟也准时响起，他捏了捏眉心，已经习以为常的噩梦。洗漱完，依旧去了之前的饭馆。
　　晋宁一中
　　“叮铃铃”预备铃已经响了一会儿了，许笙笙才懒懒的抬头，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刚刚转头准备叫许笙笙的张斌瞪大了眼睛：“笙哥你居然醒啦！”
　　许笙笙若无其事的拿出数学书和笔记本：“怎么，没见过啊，惊讶什么，”
　　张斌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真没见过啊，你之前什么时候听过课。”
　　许笙笙淡定的把笔记本翻开：“也就你们这些傻子才会觉得我没有好好听课。”
　　看了笔记本上面工整字迹，张斌更加惊讶：“我靠，笙哥你写字这么好看的吗？”
　　许笙笙一脸傲娇，也并不想搭理他。
　　正铃刚响，文衍就拿着书走了进来，正好和许笙笙对视一眼，因为那天下午的场景被他俩撞到，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觉得有些尴尬，但也没多在意。
　　张斌也规规矩矩转了回去。上课不到十分钟，张斌听得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压了下去，时不时撞到桌子又直立起来，然后再次低了下去，有时往旁边倒去，被许笙笙扳回来又往另一边倒去······
　　许笙笙不禁低低笑出声，讲台上的文衍稍微顿了下，将题目写完转身将手里的粉笔扔了出去，正好砸在张斌头上，张斌一下子脾气上来，蹭的一下站起来：“谁TM砸你小爷我？”
　　文衍淡然：“我。”
　　张斌一下子怂了：“奥，文老师啊，您随便打，随便打。”说完还将粉笔头递给了讲台上的文衍。
　　文衍接过粉笔：“好好记笔记，下课我检查。”
　　张斌从讲台上下来的时候哭丧着脸，而坐在下方的许笙笙右手捂着嘴，在他下来的一瞬间淡定的记了一下笔记，但很快便无声笑了起来。张斌看的一脸无奈。
　　张斌倒是没敢睡觉了，在四处借笔记：“哎，笔记借我。”
　　那位同学刚要借出去，文衍就在黑板上重新写了起来，她带着歉意笑了下，把笔记重新翻开写了起来。
　　张斌也不气馁，重新找人借。不过接连几番下来都是如此，张斌有些懊恼。
　　许笙笙也看出了文衍如此是故意的，也只能在心里安慰张斌。
　　“叮铃叮铃”
　　下课铃声响起，张斌还是没有把笔记补全，眼看着文衍一步一步走下来，张斌视死如归的把笔记交给文衍，文衍扶了扶眼镜：“这字好好练练，笔记补全，下节课我再检查。”
　　说完后将本子还给张斌，在讲台上拿上书本后就走了。
　　张斌还愣在座位上，回神后摇着许笙笙：“笙哥笙哥，他居然不罚我！像之前那个张芬，不写笔记就让抄，当年可是把我爪子都抄废。”
　　许笙笙拍开张斌的爪子：“文老师不罚你，你以后就潇洒了。”
　　许笙笙本以为张斌会很开心。谁想张斌居然一脸坚决：“不不不，笙哥，我以后要好好听文老师的课。”
　　许笙笙没料到张斌会是这个反应，小小在心底惊讶了一下，也就迎合着：“那我监督你？”
　　现在张斌倒是开心了：“笙哥，我谢你祖宗。”
　　许笙笙一脸抗拒:“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