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幻想之言

13、时光

　　宝贝三岁的时候，一日，谷外传回一封救急信。谷中一名银牌医师正于司马府中行医，只患者似孕非孕，症状十分奇怪，于是向谷中发信求援。燕儿正闲得发慌，知道这消息后，用尽手段，终于把悠然从两位宝贝身边拽走，压着这位极年轻的木牌医师去了天机堡。
　　悠然倒是第一次到这天机堡，七座分堡倒是去过。银牌医师是蝴蝶谷外围弟子，年岁已有四十。悠然之名，但凡蝴蝶谷中人，莫不知晓。那可是谷中人的心肝宝贝，天赋极高，又极善良，天仙一般的人儿。及至见了面，才明白，什么叫做“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什么又叫做“闻名不如见面”。悠然确实心肠很好，十分有医德，但那满脑子古怪的主意却着实让人吃不消。
　　病人是堡中一个侍妾，极得司马鸿钧眷宠。大眼睛，小嘴巴，鼻子小而微翘，一头乌丝缎子一般。虽则腹部隆起，却不减清丽。
　　悠然依例切了脉，似是喜脉，却十分空虚。悠然细细把玩着茶盏，约莫两柱香功夫过去，方开了方子。
　　燕儿担忧：“很难解么？”她心中，悠然医术是十分高明，几可通神的，今日却这么为难，心下难免担忧。悠然摇头笑道：“若要除了病根倒不是难事，只是这其中牵扯到一些闱内秘事，外人倒不方便插手。方才已有人去请钧之回来，他一回来，我们便无事了。这两日，只须看好病人便行。”
　　次日，便有人来，说“三夫人有请东园小酌”。悠然问医师道：“宋伯伯，这东园又是什么地方？能许我们去么？”宋伯伯道：“我来这府中有些时日。这东园一应用度俱是最好，连婢仆也强过一般人家少爷小姐许多。这三夫人倒是住在东园，只是每每诊断，却是移至园外。”悠然心道：这分明便是一处禁地，我若去了，怕先被那三夫人分尸呢。于是与管家说了一番话，竟将三夫人移至诊断处静养了。悠然心下满意：这下莫说要流产什么，只你身边飞只虫子我也能将它揪出来。只是她心中十分奇怪，这三夫人既极受宠，只须往钧之面前哭求几句，等待一段时日便可将此事揭过，何须处心积虑与她过不去？悠然虽于心机上段数不高，但身边有宋伯伯和燕儿，何况那三夫人眼神太过“热烈”，连迟钝如悠然都有所察觉，着实令人奇怪。

　　后续事宜其实很简单。三夫人是假孕，服了子母蛊，一旦生产，便可将子蛊所伏母体所生婴儿抱来抚养，时间绝对不差一分，而那子蛊所伏人婴儿必与父体有血缘关系，倒也不算血统不纯。悠然只十分奇怪，为了钧之她既愿做到如此地步，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或者，是怀了保不住？心中不由对未曾去东园感到庆幸，那可是个战场啊，若真去了，岂不尸骨无存？
　　司马鸿钧倒是特意邀悠然诸人往东园一游，虽则悠然无比坚定地决不去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游荡，无奈燕儿心志比她更为坚定，于是，于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悠然踏进了这座“小后宫”。
　　园中风景十分美丽，或秀丽，或轩峻，假山奇石，奇花异草，间或一两娇童美婢，云裳丽人，悠然小小的担忧早不知丢哪里去了。
　　中午在主屋用过饭，悠然开始了她的“猎艳”之旅。东游西荡地到了晚上，用了点心后，询问玩得如何，悠然一时没忍住，叹息了一声：“好漂亮！”“那便常来走动吧。西园的客房已备好了，悠儿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悠然尚未回答，燕儿便满口应了下来，那神情，简直和见了金子的雀鸟一样，亢奋得紧。悠然叹了声“交友不慎”，便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