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似锦》养两咩

1、回忆

　　浸在云海里的橘色夕阳照在少年的肩上。
　　此刻的墓地唯有他一人，少年的板鞋走在相连的石板路上，携一束菊花花束来到墓碑前。
　　“妈，我来看你了。”
　　少年的薄唇微微张开。
　　时间似流水般流逝，程世锦的思绪也飘到了三岁时的那年秋天。
　　伴随着猛烈的敲门声，划碎了深夜的宁静，“妈，是不是爸爸回来了。”
　　“小哲，你快上楼，别让那畜生伤到你了，妈妈叫你你再下来，好不好？”
　　没等他应答，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江哲两条小短腿蹬蹬蹬的跑上楼。
　　程湫拿上手边的铁棍，起身开了门。
　　随后而来的是的强烈刺鼻的酒味
　　“死女人，你开门怎么开这么慢！”
　　说完男人扬起手就准备打下去。
　　程湫扬起铁棍说：
　　“江旭，我已经受够了！你每天都在鬼混，什么时候遭报应进了监狱，后悔可就晚了！”
　　男人气的扭曲通红的脸让人感到可怕。
　　“怎么？程湫，你想弄死我不成？”
　　随后，而来的是女人的尖叫声。
　　悄悄跑下来的程世锦瞪大眼睛捂住嘴想让自己不出声，两道泪水划过孩子嫩白的肌肤上。
　　程世锦只叫过这个男人“爸爸”。
　　起先，他们一家三口人，过得还挺不错。
　　但是后来，江旭得了一种他说不上来的病，性情大变。
　　程世锦几乎快记不起他的容貌了。
　　他能想起来的，不是四分五裂、鲜血淋漓的玻璃酒瓶，就是衣架和装满沸水的电热水壶。
　　还有的，就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的程湫。
　　在江旭第三次家暴后，程湫下定了决心，要带着江哲走，也就是程世锦。
　　她发了毒誓，不仅要带他逃离这个恶魔，还要带他改名换姓，让谁都找不到他们。
　　但没想到计划走的前一天，程湫出了意外。
　　好在程湫将这个计划告诉了她唯一的亲人，她的弟弟程逸。
　　第二天一早，江旭被抓走了。
　　他的遗产便全归了程世锦。
　　程逸接到消息就急忙赶了过来。
　　程世锦还依稀记得他当时来的时候大汗淋漓的，眼睛还有些红肿，见到程世锦就抱着他哭。
　　那时，程逸将程世锦接回来住时，他和李薇才刚结婚没多久，还没有孩子。
　　那段时期，程世锦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和幸福的生活，但好景不长，他们没多久就有了孩子，虽然程逸没有对他变化很多，但李薇却越来越讨厌他。
　　六年级时，程世锦拿着满分的试卷蹦蹦跳跳的回到家，但因为他不小心摔坏了弟弟程晓轩的玩具，李薇就对他打了几下，触发了程世锦的童年阴影。
　　后来初中时期，程世锦就一直在学校惹事，为的就是给李薇找麻烦。
　　“嗡嗡嗡…”
　　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使程世锦的思绪不得不飞回来。
　　骨节分明的手伸进口袋拿出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字——段昭。
　　段昭是他在小学时期唯一的朋友。
　　那时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程世锦爸爸是个进监狱的，班里就开始搞小团体。
　　段昭因为偷人东西被发现后，也没人愿意跟他玩了。
　　于是段昭就屁颠屁颠的去找程世锦玩。
　　起初程世锦根本不搭理他，经过好一阵才愿意和他玩。
　　于是段昭总结出程世锦的一个特点。
　　慢热！
　　程世锦按下了接通。
　　“喂，不是大哥，你干嘛呢接这么慢。明儿开学了，你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
　　没得程世锦出声，对面漫不经心的男声传过来。
　　“差不多了，你爹我待会就回去准备。”这句本是句笑着说出来的充满戏虐玩笑话，可程世锦的脸上却面无表情。
　　“回去？你干啥去了？？”
　　“我在网吧呢，不说了，我这开团了。”
　　“你上网不带我啊？行，你……。”
　　没等段昭说完呢，对面传来了一声“嘟嘟…”。
　　这边，程世锦刚挂完段昭的电话，目光从熄灭的手机屏幕移向被昏黄太阳照着的墓碑。

　　少年抬起穿着白衬衫的手臂，拍了拍墓碑上面常年积累的灰尘，灰尘就着昏黄的太阳光，一一跃向天空。
　　起身离开，修长背影渐渐消失在昏黄的尽头。
　　*

　　“叮铃铃铃…”
　　吵闹的闹钟声，吵醒了正在熟睡的男孩
　　男孩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
　　按掉了手机的闹钟，起身走到衣柜，随手拿了件衬衫挂在了身上就去了卫生间。
　　清晨的阳光照在了男孩的书柜上，书柜上摆放整齐的奖杯和证书排的满满当当。
　　证书上飘逸的钢笔字写的正是男孩的名字——沈千丞
　　街道上是一片潮呼呼的露水气味，早餐店里的饭菜香味儿开始飘荡。
　　育才中学校门前，人们围的水泄不通。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人群外的榕树下两个少年正站在那里，其中一个长的稍微可爱，那双杏眼却透出种淡淡的冷漠，格外的引人注目。
　　另外一个男孩五官更为深邃，看着不太好惹的样子，要比另一个人高出一些，手拿着生煎包和豆浆，笑着在和那个少年说着什么。
　　“世锦，你到底吃不吃啊？”段昭将生煎包和豆浆递给程世锦说。
　　“我不吃。”程世锦淡淡的说出这句话，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那你叫我买这些早餐干嘛？我不给你说我吃过了吗？噢～～
　　我知道了…”段昭一边猥琐的笑一边靠近程世锦
　　“你又知道什么了？”程世锦抬眼盯着他
　　接着，段昭的脸突然严肃起来说
　　“你…是不是买给夏怡的？”
　　“滚，别乱猜。”
　　段昭识相的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