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平淡而又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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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XX贵族高中今日一片肃静，连吵闹的高一部都不再有撕破天的乱糟糟的声音，格外地寂静。因为，今天是高三一模考试，很重要，所以高一部的闹腾学生也很有自知之明地都闭上了嘴巴。
何至离走进考场，内心不禁一阵阵颤抖。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参加高中的模拟考试，而且是心里真真正正认真对待的，初三时候的一模和二模，自己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发下来的卷子胡填一遭就交了，结果烂的可以。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难度并不大。何至离天生有一个弱点，就是文言文翻译，待他做到文言文题时，顿时蔫了，自己不想碰到的题还是出现了。课内的文言文没什么大问题，最主要和最让何至离头疼的就是课外文言文。完了完了，这次完了，何至离心里想道。
数学和英语以及其他还算是比较好应付的。数学嘛，自己本来没报多少希望，不过上天没把这辈子何至离的知识抽走，那么自己也只好借用下了；英语，背单词背句子再多做些题应该就没问题了，自己耳朵又不聋，听力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副科，这就不用说了，只要是学生就知道以背为主，以写为副。何至离心里想到这里，慢慢平静下来。
……
一模考试两天下来，何至离已经身心疲惫，晚上拖着快要坍塌的身躯回到了家，看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一脸精神抖擞，不禁觉得无趣，幸亏何至言不在家，不然他那随时随地都是一脸精神的样子会给何至离再一次的沉重的精神打击。
天下父母都一样，无疑会待考试的孩子归来后，问出那句亘古不变的话——
“今天考试考的怎么样？”何父还算比较沉得住气，何母早已经是一脸期待地看着考试归来的小儿子，期盼他说出那声：我考的很好。
“一般吧，会写的都写了，不会写的也写了。”何至离把书包随意抛到沙发上，然后坐到茶几右边的椅子上，闭上眼。
“什么叫会写的都写了？不会写的也写了？你以为你是在做什么？你是在考试！”何父听到小儿子答复的这样一个答案，自己觉得很不满意。
何至离睁开眼睛看向何父，轻声说道：“爸，我很累。”
何父面色一僵，也不再说什么。
“好了，准备吃饭吧，父子俩干嘛弄成这样啊，别叫我吃不下去饭啊。”何母翻了个白眼，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厨房。
“妈，晚饭我不吃了，我回屋休息了。”何至离从沙发上拿起书包回到了屋子里，却没看到，看着他背影叹息的何父。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何至离半睁着眼，却突然看到一个人，却只是背影。那个人的背影很坚毅，背部很宽阔，那是能让人安心依靠的背，他的身高很高，身材很棒……突然，这个背影消失了，留下的，是一张不知年份的报纸，何至离起床将那份报纸捡起，映入眼帘的，是自己前两天给哥哥那篇文章。何至离往下看着，一道鲜红引到他的注意，何至离看完这鲜红颜色组成的文字，内心的以前那种种温情瞬间崩塌，只残留一片废墟。
“啊！”何至离醒来，看到只是被微亮的月光照亮的自己的屋子，并没有那份报纸。抬头看向窗外，月亮正在夜幕之中，布满夜幕的星辰闪闪的，何至离的内心稍稍平静，可是，心却还是如刚被刀绞完一般，痛得使人难以承受。
……
早上何至离是被何至言叫起的，何至离不解地望向何至言，当看到他手中拿着那份昨晚在梦中见到过的，如此熟悉的报纸，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了？至离？表情怎么那么怪？”何至言不解地问道。
“没……没什么。哥找我什么事？”何至离虽然问的是何至言，但是眼睛一秒都没有离开他手中的那份报纸。
“我是来跟你说，你的文章刊登了，只是这两天你一模考试，所以没跟你说，想让你安心考试。”何至言把手中的报纸递给何至离说道。
“不……不用了，我已经知道了。”何至离推开何至言的手，低下头看着被子说道。
何至言叹息了一声，然后习惯性地抚摸何至离的头，轻声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怕影响你最后的冲刺。”
“哥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我们兄弟俩不用藏着什么。”何至离重新他起头对何至言说道，眼里满是信任。
“你的文章刊登出来后，没想到引起了不小的反响。社里准备给你打造个专栏，然后让媒体部采访下你。他们跟我说的时候，我本想替你回绝的，可是一想，我是你的哥哥，并不是你，所以，我就跟他们说，我要回来问问你的意思。”何至言坐到何至离的床沿，平静地说道，但是何至离眼神中交替的色彩他不留分毫地捕捉到了。
“这个……”何至离听到这个消息后内心挺矛盾的，工作报社目前在市里是非常有名的，很多文学方面有造诣的人都想在工作日报的文学板块争取个专栏，被媒体部采访也是一件很能让人有一种荣誉感的事情，毕竟这个一个很大的报社，炒作的能力相当高。
“媒体采访就算了，专栏我觉得还蛮不错。”何至离稍微想了下，微笑地对何至言说道。
何至言叹了口气，又摸了摸何至离的头，说道：“好吧。我明天就去跟我们主编说一声，可惜我不负责文学这一板块，不然能协助协助你。”说完何至言又笑了笑，继续说道：“说不定我们何家会出个作家。”
何至离把腿从被子里抽出来踹了何至言一脚，笑骂道：“你就会调笑我！”
“嘿嘿，谁让你是我弟弟。好了，别闹了，快起床刷牙洗脸吧。都八点了。”何至言抓住何至离欲再次踢来的腿，说道。
“才八点？今天难得的周末啊！才八点你就把我吼起来了？不行！我还要睡！反正爸妈不在家，偷懒是必须的！”何至离的父母有一个习惯，就是周六早晨都会去花市、狗市逛一圈，一般到十点才回来。一模完第二天便是周六，何至离本打算好好睡一觉的，没想到大早起不到八点就被那个该死的哥哥吼起来问这些问题，自己也忘了今天是周六了，真该死！
“好吧，你再睡会，不过别忘了复习，一模可不是高考，考完了就彻底没事，轻松了。”何至言提醒道，温柔地笑了笑，起身走了。
“嘁。”何至离把被子蒙住头，继续躺到床上和周公下棋去了。
睡到中午十点半，何至离总算是睡饱了。懒洋洋地起床，刷牙，洗脸一系列程序完毕之后，何至离发现父母亲还没回来，便自己去厨房煎了俩荷包蛋吃。
吃完了何父何母还没回来，何至离不禁感觉到奇怪，这都快十一点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啊呸！”何至离赶紧朝地板吐了口唾沫，自己这张乌鸦嘴只是胡说八道，老天你千万别当真啊！
转眼一看，何至言竟然也没在家。这周六的，他通常都在家里休息，就这两个半小时他不是应该在自己房间里默默看书或者练书法吗？怎么也不见了？
不算小的房子里只剩下何至离一个人，四周的气息都静悄悄的。何至离的内心也不如刚才那般沸腾与忐忑。他现在只是单纯地希望，有个人出现在这个家里，哪怕……哪怕是个活的东西也好。
“扣扣”门突然响了，吓得何至离一个激灵，嘴上骂到：“真是胡闹，不会轻点敲门。”心里却是非常期待的。
打开门，出现在门外的竟然是吴翔。
吴翔对何至离笑笑，说道：“我是来找至言哥的。”
“哦，他不在，你先请进吧。”何至离让吴翔进了家，然后轻轻关上门，对正在何至言房间门口张望的吴翔说道：“说了他不在啊，不信啊。”
“不，不是，我信。”吴翔扭过头来对何至离点点头，然后摸摸嗓子，问道：“有水吗？”
何至离不禁翻了翻白眼，指了指茶几道：“你来多少次了，有水没水你不知道啊，明知故问。”
“不是还有你这个主人在这嘛，我怎么敢造次？”吴翔“嘿嘿”一笑，然后转身去茶几倒水喝。
何至离开始猛翻白眼，心里说道：算你厉害，不过今天我正好词穷，不然你想说过我？窗户都没有。
“伯父伯母还没回来？”吴翔大口大口吞完水，用手背抹了抹嘴角，问道。
“没。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也不跟我说声，我等了快半小时了，午饭都不知道怎么解决。唉。”何至离叹息一声，走到沙发处坐下，慵懒地惬着。
“那跟我一起吃吧，正好我下午要去逛街，不如一起。”吴翔笑着邀请道。
“不是吧？快高考了你竟然去逛街？”何至离惊讶道。
“是啊，有何不可呢？就当是——考前放松好了。”吴翔继续笑道。
何至离坐端正，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茶杯把玩着笑道：“考前放松？你以为你能考个很好的学校么？你以前是第几我不管，你以前的学校是几流我也不管，但是，你必须弄清楚了，进了这个学校，进了这个班，你的竞争对手——不止我一个。”何至离把茶杯放好，继续说：“除非你不想考一个好大学，不想有一个好前程，不然你这么做真是在自甘堕落。逛街这个事虽然小，但是反应了你当前的状况。不妙啊！”何至离装成大人的模样摇摇头。
吴翔听完何至离的长篇大论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何至离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好玩。不过，我可没想到，你这么会长篇大论，呵呵，说的蛮有道理的。不过……我还真没准备考什么好大学。我想考军校。”
“什么？军校？！”何至离激动地站起来，握住吴翔的手，大吼道：“知音啊！知音！我和你一样啊！也想报考军校！”
“是吗？呵呵。臭味相投。”吴翔反握住何至离的手，温柔地笑着。
“嘿嘿。”何至离有些尴尬地看着吴翔握着自己的手。
“走吧，一起去吃饭。”吴翔不动声色地继续牵着何至离的手，脸上除了温柔地笑意便是平静。
何至离眼睛还盯着自己被牵住的手，心里感觉——很温暖。
是一种初夏微醺的温暖感。始于心间，流自身体的每个部位和细胞。那种感觉不会非常浓烈，但是足够香醇，足够品尝那种慢慢回味的感觉。
因为时间还早，所以吴翔和何至离没有直接去吃饭，而是在小区的花园内随便走了走。此时的阳光已经非常灼热，就算是很小心地走路，很缓慢地走路也会像是在一瞬间那样的快的冒出汗滴。
这是北京的夏天。
……
在小区门口的饭点随便吃了点东西，吴翔和何至离准备分开了。
“我说，你真的不去逛街？闷在家多没意思？”吴翔坚持不懈地邀请道。
“算了。军校的分数也很高，我也没什么把握啊。这次一模考的不怎么样。”
“怎么会？”吴翔讶然。
“怎么不会啊，你以为年级第一容易吗？不多说了，回去我还得睡一会，你走吧，不送啊，拜拜！”何至离自顾自地说完，径自回家了。
吴翔笑着摇摇头。看来何至离还是一样的没什么变化，可是……至离，你知道吗，我变了，不再那么单纯了，这次接近你，你最好对我防备着点吧。
何至离说回家睡觉，其实哪里能睡得着。家里面还是一个人，何至言和父母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家里也没买电话……
何至离突然感觉烦躁起来，回到自己的屋子，发现书桌上有一份报纸。估计是何至言留下的。
拿起来看，果然，自己的文章被安放在文学板块最显眼的地方，编者点评竟然是主编亲自点评的。
“唔？”何至离看到自己题目那里有一排用蓝色圆珠笔写的字，仔细一看，晕了。
“至离，我和爸爸妈妈中午去参加我们报社十周年纪念，中午不回来吃饭，自己下楼买点饭吃。大约下午三点左右回。哥哥：何至离。”
原来是自己粗心大意没发现——自己的书桌上干干净净的，这一份报纸很明显的存在在这里，看来自己得多锻炼观察能力才行。
把自己使劲甩到床上，不想睡，也不想复习。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床的右半边，心里顿时泛起阵阵苦涩，那个人，现在生活又归于平静了吧。他可能已经忘了我了，毕竟……他还会参加许多次军训训练，会当很多学生的教官，自己，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份量并没有那么重。
何至离的眼神黯淡下来，盯着那处被王海林躺过的地方，苦涩升华，侵满了整个胸怀。
何至离下了床，走到客厅，打开电视，频道还是第一次看过的CCTV1，无聊地翻了几个台，发现并没有几个，不是在演广告的，就是播一些记录片，何至离摇摇头，又换回了CCTV1，这会正准备播午间新闻。
“据新华社报道……”何至离感觉自己听的都要听腻了。这些新闻自己本来就不爱看，可是又找不到事情做，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无聊？难道是因为吴翔的离去吗？不！不可能吧……他在不在不都是一样的么，那种人，自己早把他规划到可存在可不存在的界线里了。
关了电视，何至离只好又返回屋子里，向角落一瞥——吉它！
自己怎么能忘了它！这把自己快要遗忘的吉它，这个宝贝！
何至离开心地拿起了吉它，调了调弦，坐在床沿，弹了两下。忽然间，何至离想起了一首歌，歌名叫《幸福的距离》，是一名台湾歌手刘畊宏唱的，他非常喜欢，歌词很先开始动静结合，后面很温馨。何至离不禁娓娓唱出。
“窗外又开始下起毛毛雨/云遮住了星星/夜深了还没有睡意/翻来覆去地想你/始终滴答滴答的声音/像在说我爱你/转过两点三点到六点/恨不得快点见到你……从南极飞到北极/南京到北京/你的笑胜过那些美景……”
很流畅地唱完，何至离觉得心情很好，不禁又弹唱了两首歌。他心里想了想，准备在毕业晚会那天唱一首，自己还要挑一挑。但是这几首歌都很不错，每首歌他突然都有了演唱欲。但是……最适合的，还是那首百听不腻的《栀子花开》吧。
记得自己上初中那会，非常喜欢听这首歌，Ipod里这首歌一直就没有删除过，歌词写的非常棒，很有那种青涩而又不敢主动的感觉。
何至离又突然伤感起来——是啊，再过不到一个月，又要离别了。人生就是这样，随时随地充满了离别，它不告诉你何时来，何时去。它来时，像空气抽出肺叶，它走时，留给你冷冽的一切。
这世界，充满了我们讨厌的的东西，但是，我们每时每刻都在为这些东西忐忑、沸腾。
摇摇头，何至离不再想那么多，毕竟，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扭头看向窗户，何至离不禁惊讶地握紧了手中的吉它……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平淡而又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