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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这个世界是有恶魔的,他们是一种比人类更加强大的喜欢玩弄人类的存在。据说早期恶魔降临的时候,人类还会反抗,但是在恶魔给予能够取悦他们的人类更强大的体魄,更高贵的身份后,人类开始追求恶魔的认同。

      这种病态的追求,被人类美化成将恶魔当做游戏boss,他们只是在过关罢了。确实,成功过关能够得到名利,但失败,也意味着死亡。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场恶魔游戏中。现如今做什么事都会变成恶魔游戏,就比如此刻。通过周围人的闲聊,我了解到此刻是一场电视剧选角的海选现场,因为这部电视剧是恶魔投资,他们决定所有角色——除了男女主,其余的都靠一场恶魔游戏角逐。

      只要通过这场恶魔游戏,剩余的都会参与电视剧的拍摄,通过游戏名次来决定戏份,也就是说,只要在游戏中表现得好,甚至可以一跃成为男女二号!这对于现在越来越难出头的娱乐圈,已经是一场非常公平的游戏了。

      至于娱乐圈为什么越来越难出头……又和恶魔有关,前面说了,只要取悦到恶魔,他们就会给你想要的一切,而那些唱跳俱佳的明星是最容易取悦恶魔的。除了一些小部分喜欢暴力的恶魔,他们偏爱运动员。

      因此,本就出色的明星被恶魔照顾得越来越好,长盛不衰,而偶有的小配角被恶魔看上然后成为顶流的偶然事件,令所有人都向往成为明星。只要能被一位恶魔看上,就足够全家衣食无忧,成为人上人。

      说不心动是傻的,但是我真的不怎么心动。

      因为我很早就已经结婚,丈夫是一名普通的职员,虽然赚的不多,但是足够我们俩在乡下住得舒舒服服,我们俩也不想荣华富贵,自然不想和恶魔有接触。但我的亲戚有疯狂崇拜恶魔的,就十分希望参加这样的海选。

      不知道是不是恶魔游戏将我和我的亲戚给弄混了,应该让她来参加才对啊。

      说了这么多,恶魔游戏已经开始,候场的几千人都被塞到一家飞机上,这架飞机我在教材里看到过,在恶魔降临前曾是最先进豪华的飞机,但是等恶魔带着他们的科技降临后,反而变得十分落后了。反正我是没做过的,不管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毕竟我们家不算富裕,出行也不会选择飞机。

      因此,只有我一个像土鳖一样东张西望,脸上没有半点领座那样的兴奋激动和警惕,就像真的旅游一样。

      大概是我的动作太大了,邻座忍不住小声告诫了我一番:“别动了,马上就要宣布恶魔游戏的规则,要是漏掉,不仅会损失得分点,还会丧命。”

      她是一名长相清秀,身材高挑的女孩子,比我还高一个头,但她打扮得很漂亮,我想如果没有恶魔,光靠她的打扮也是能进入娱乐圈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需要玩一场要命的恶魔游戏才能出头。

      “谢谢。”我终于不再四处张望,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不过没坐几分钟,我又对椅子靠背上的小桌板好奇起来,悄悄将小桌板放了下来,仿佛是在上课一般将手肘放上去。这样的动作能让我更有安全感,我其实也很慌张的啊。

      “欢迎各位未来的明星参加我们的游戏,众所周知,这是为电视剧《霍尔街的邻居们》选角,这部电视剧的内容大家应该也有所耳闻。”一道轻灵的声音在飞机上响起,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屏幕上,等看到屏幕上的人后,大家都激动了。

      连我都有些激动:“竟然是赛琪,她可是刚拿下金恶魔大奖赛的视后呀!我可喜欢她演的《不得不说的小剧场》了,每次做饭都会放,感觉饭都更好吃了呢。”

      邻座却表现得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她嗤笑一声,小声嘀咕了一句:“面瘫演技,要不是恶魔,她只能演丫鬟。”

      我有些奇怪,她不也是来参加恶魔游戏了么,和赛琪有什么区别呢?

      不过我知道,如果我直说,恐怕不用参加比赛,现在就能被淘汰了——这个游戏,死了就算淘汰。

      “该片讲述的是霍尔街居民的邻里日常,因此大家需要演绎出友谊哦,如果能在这场比赛里获得珍贵的友情,那是大大的加分。”赛琪的介绍还在继续,“至于通关嘛……等飞机降落,大家还活着,就算通关啦~祝大家,玩得愉快,尽力取悦恶魔吧!恶魔永存。”

      所有人,除了我和邻座,都异口同声:“恶魔永存。”

      我和邻座都察觉到对方似乎对恶魔都不感兴趣,忍不住相视一笑,倒是比刚才亲近一点。

      邻座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我是被死对头坑进来的,不想演这个剧,但是也不想死,要不要合作?”

      我点点头:“我是在做饭的生活被拉进来的……啊,我灶台上还炖着汤呢,要是回去的时候没做完饭,我丈夫就会饿肚子了呀。”

      她翻了个白眼,似乎很看不上我的娇妻言论:“先想着自己活下来再说吧,不然你丈夫就等着给你收尸吧。刚才赛琪说那么多,其实就是活着,而会有生死危机的,估计就是这架飞机,比如坠机什么的。”

      “那控制住飞机不就好了?如果有人能做到这一点,不仅救了所有人,自己表现还不错呢。”

      “不,那样他们才会被扣分好么。”邻座似乎很喜欢翻白眼,“恶魔不喜欢这样舍己为人的,他们就喜欢看所有人为了私欲挣扎捅刀。这场游戏还说了需要友谊,那就是提醒你,举办这场游戏的恶魔不喜欢粗暴的捅刀,但是不介意阴着来。”

      “原来如此。”我忍不住发出感慨,“你好了解恶魔呀。”

      邻座撇撇嘴:“我现在是信了你是真的不小心误入了,一般人都会了解恶魔的吧。”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只在读书的时候学习过,读完大学就结婚了,然后一直住在远离人群的乡下,你已经是最近除了我丈夫以外,和我聊天最多的人了呢。”

      邻座闻言,更加奇怪:“但是乡下更危险啊,地广人稀,恶魔不需要遵守恶魔法则,随便杀人都不会被约束,你们竟然能活下来?”

      我也觉得很奇怪,更奇怪的是——

      “你有没有感觉飞机在往下掉?”

      “感觉到了。”邻座立刻翻找起来,“恶魔游戏不会存在死局,找一找附近有没有能用的……你在干什么?”

      我将安全带扣上:“飞机颠簸的时候应该要系安全带的吧?还有你刚才说的恶魔法则是什么呀?我怎么没听说过?”

      邻座颇为无语地看了眼我身上的安全带,似乎决定先离开和其他人一起寻找活下去的方式:“等你我都活下来了,我再和你解释,现在我不想浪费口舌。”

      看来是我刚才的表现让她放弃我了,也是,我这样纯误入的家伙,是比不上这里做足准备甚至可能玩过好多恶魔游戏的人。至于我,和丈夫玩最简单的五子棋都没赢过啊,是纯纯的游戏白痴。

      唉,看来我是活不过这场游戏了,可惜的是今天我炖的汤是第一次做,还没有尝过味道怎么样呢,丈夫说下班会给我带蛋糕,我已经好久没吃蛋糕了呀。还有我爸妈,我好久没见到他们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和从前那样,疯狂崇拜一名在我眼里并不算厉害还很丑陋的恶魔。

      那个恶魔长得和苍蝇似的,在我眼里和蟑螂一样讨厌。都是不能出现在厨房的产物。

      大部分人都涌到了机长室,似乎是打算掌控飞机,但就像邻座说的,他们都不希望为他人做嫁衣,都堵在门口不愿意进去。也有人和我一样坐在原地,但他们似乎有别的逃生方式,脸上充满自信淡定,我的丈夫偶尔会通过电视看一些恶魔游戏直播,告诉我,一般露出这种表情的人,都和恶魔有些渊源,所以会有保命的法子。

      参加恶魔游戏,不过是走个流程罢了。

      我仔细看了下他们的长相,确实都很好看,估计到时候戏份不会差。

      他们察觉到我的目光,也看过来,不过好几个都露出嫌弃的表情,大概是觉得我这样平平无奇的长相凭什么和他们一样获得金手指?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呀,只是单纯信任这架飞机和腰上的安全带罢了。

      邻座很快又返了回来,和离开时不一样,现在她身上伤痕累累。

      “妈的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伙。”邻座坐到我身边,揉着身上的淤青,“飞机是控制不了了,都死吧。”

      “如果下落地点是海上,应该还行吧。”我想了想,只能这样安慰她。

      “你心态倒是好。”大概是不挣扎了,她反倒开始和我聊起天来,“都是因为这个恶魔游戏,把大家都整疯魔了,自私自利才是好的,热心助人同舟共济的优良品德都消失了。以前老奶奶摔倒了,大家会去扶,现在则是第一时间拍下自己欺负老奶奶的视频给恶魔取乐。”

      我听着她的诉苦,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因为我其实一直被保护着,没有经历过这一切,因此说的任何安慰都站不住脚。我只能静静听她听着,感受着飞机下坠的失重感。

      这种感觉,就像是心脏被掏了出来遗落在高空,身子却已经下降。或者说,从恶魔降临开始,所有人的心脏都已经不在自己身体里,而是被所有恶魔掌握着。

      我没有那种激进派想要赶走恶魔的想法——我感觉邻座的女孩是想要赶走恶魔的,也没有推崇派那样想靠恶魔成为人上人的想法。我只想安稳过日子,可我想安稳,恶魔却不会放任我安稳,最后就像现在这样,把我也拉了进来。

      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是个普通人罢了。

      “哦还有你刚才问我的恶魔法则。”邻座靠着椅子,双眼出神,“那是恶魔降临之后,一位最强大的恶魔定下的,嘴上说着是保护人类,但其实只是给他们恶魔披上伪善的皮囊的东西罢了。我小时候还很相信这个法则,但是后来发现恶魔会钻漏洞,就再也不信的。”

      “这样啊。”我突然握住两边的扶手,“抖动更大了,好像有人逃生了。”

      我们俩的座位是在末尾,正好能看到前面机舱门的位置,看到有些人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杀了些人,然后得到降落伞,打开舱门跳了出去。

      风呼呼地往里灌,伴随着其他人的咒骂声,邻座艰难地转过头,再一次大声询问我:“你真的没有任何保命的法子吗?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吧,如果有,你和我说一声,我不会抢你的。”

      我也同样大声回答她:“我们是朋友,但我真的没有,我只带了一个平底锅来。”

      “平底锅?”

      我从小桌板下面拿出一个平底锅,都说了刚才我是在做饭呀,刚拿出锅子,就被拉过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拿出这个锅子的一瞬间,我感觉周围的风都小了许多,就像……有什么东西挡在我们周围一样,将风给隔离开来。但是这样的感觉很微弱,聊胜于无。

      邻座也很无奈地看着我手里的平底锅,彻底绝望地和我坐在一起,等待飞机坠落。

      而刚才那些安座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背着降落伞离开了。也有人撑起奇怪的伞挡住自己,伞上有明显的恶魔标志。

      “有时候想想,恶魔给出的权利那么大,难怪这么多人向往。”邻座看着那些人手里的道具,扭头对我道,“如果你侥幸活下来,记住,远离恶魔,不要相信恶魔,没有一个恶魔是真心待你的。”

      我不懂邻座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话,大概她是真的好心吧,想提醒任何一个没接触恶魔的人,不要沉醉在恶魔给出的温柔乡里。

      我点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如果我们都活着,就一起去剧组吧。”

      我还没拍过戏呢,有个小龙套也是不错的体验,听说拍戏很赚钱,给家里带点补贴也不错。

      邻座看着我的眼神明显带着无奈和不解,我懂她的眼神,在我决定和丈夫结婚,远离人群也远离任何和恶魔接触的机会后,我的亲戚朋友包括父母,都会露出这样的眼神,仿佛……我就是个不懂事很任性的孩子。

      天真单纯,不懂世间黑暗。

      飞机还在下坠,很快,在一阵颠簸中,它停了下来。而在下坠的过程中,它的机身渐渐脱落,露出金属框架,和框架里的人类。

      现在机舱里除了我们还有几个知道自己没办法活下来的人类,有些在颠簸中摔死了,有些还活着。他们脸上和邻座一样,都带着不可置信。

      “竟然活下来了。”她扭头看着我,“我们过关了?”

      “好像是这样。”我还握着平底锅,“可以去拍戏了诶。”

      不过我们都知道,像我们这样苟活的,估计分数不会高,特别是像我这样从一开始就不挣扎的,要不是运气好还活着,估计都不会给我安排角色。

      但是,还没等我们高兴,一阵晕眩感在我的脑海中出现,我仿佛进入了梦魇一般,眼前一片漆黑。不,不是纯粹的黑,我仿佛置身在一个恐怖到无法形容的环境里,我能感受到周围的黑暗里充斥着不可名状的恐怖,但我不敢去看不敢去听。

      因为只要稍微想一想祂们的存在,我就头疼欲裂。

      这是一种不属于跳吓的恐怖氛围,明知道不可去想,偏偏却会忍不住思考,但越是思考,精神就越是崩溃。或许这是因为,人类都是有好奇心的吧,就像当初恶魔降临,其实人类如果不打招呼,恶魔压根不会注意这个小小的星球……

      奇怪,我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呢?那明明是距离我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啊。别说是我,我的祖辈估计都才刚出生吧。

      “亲爱的,我回来了……亲爱的?”

      啊,是丈夫回来了,所以我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梦吧?是我在等炖汤的过程中不小心睡着才会产生的梦境。现在,只要醒来,我还是会和从前一样,料理丈夫的一切,端上热乎乎的饭菜,听他说今日外面发生的事情,然后度过美好的一晚……

      似乎从我结婚之后,我就从未错过和他的每一晚,他总说自己职位太低,所以从不出差,这样也挺好的,我们都需要各自的陪伴啊。

      “醒来!”

      “呼——”我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看装饰,是一家酒店,虽然房间很小,但细节和墙饰明显看出,这个酒店装修考究,价格不菲。

      我刚刚,不还在飞机上吗?

      我扭过头,发现自己身处的是一间双人房,而边上的床上,则是邻座。她似乎还在梦魇之中,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奇怪,她没有醒的话,那刚才叫醒我的是谁呢?

      先不管这么多,应该先把她给叫醒吧。

      这么想着,我走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脸颊:“醒醒,游戏结束啦,我们进剧组啦。醒醒啊,我们都活着呢,住的超级好的酒店,不知道是不是剧组的,我好饿啊,起来一起去吃饭吧。”

      不知道是哪句话打动了她,她猛地睁开眼睛,像一名溺水被救的人一样大口喘着气。

      她的瞳孔还是涣散的,但却下意识伸手抓住我的胳膊:“我们……活下来了?”

      “对啊。”我将她搀扶起来,“瞧,我们已经到剧组了。”

      “你怎么知道……这是剧组。”她喘着气,“而不是新的噩梦?”

      我歪了歪脑袋,拿起一旁酒店的意见簿:“因为我来过这家酒店,是真实存在的呀,而且我看过新闻,《霍尔街的邻居们》的剧组酒店就是这里。”

      她似乎这才好一些,靠坐在枕头上,抬头看着豪华的屋顶,自嘲般笑了笑:“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进入恶魔酒店。”

      “这里是恶魔的酒店?”我走到玄关处,拿出水壶洗了洗,打算煮点热水,“不过这里价格很贵呢,当初我也是因为要度蜜月,才咬牙定的这里,一晚上就差不多我丈夫半个月的工资呢。”

      “那你丈夫赚的也挺多。”她走下床,拉开窗帘,“入住这里,和恶魔有关的打一折,无关的原价。原价的话,最便宜的房间一晚上也要上万。”

      “啊,那这不是引诱我们和恶魔有关系么,消费陷阱呢。”我将热水壶烧上,又开始翻看这里的冰箱,“冰箱里有吃的,你要不要吃点啊?”

      她摇摇头,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从这里能看到外面的街道,是一条仿百年前欧洲的老街,就连来往的人类都穿着那时候的服饰。但在人群中,还会不时看到一些恶魔经过,哪怕是普通的小恶魔,对于其他地方而言,这里的含恶魔量也太多了吧。

      “这是恶魔的城市。”她叹了口气,“难怪这么多人来参加这次海选,只要选上,就能靠近恶魔,谁知道被哪个恶魔看上呢。”

      我却更奇怪了:“可是我上次度蜜月的时候,没这么多恶魔呀。”

      她解释不了我的疑问,只能说或许是当时恶魔没出现吧。

      “唉这里不知道能不能打电话。”我拿起床边的电话机,“我得打个电话回家,不然我丈夫会担心的。还得告诉他,锅一定是糊了,得先把锅洗了,我还有衣服要收,卧室的床单得换……好多事情啊。”

      她又露出无奈的表情:“你为什么对做娇妻这么甘之如饴,现在有个摆脱家务的机会,你难道不想拍戏吗?”

      “可是,你不是说不要靠近恶魔么,这个剧组是恶魔的呀。”我想了想,“我结婚在家,就是最远离恶魔的了。再说了,别小瞧做家务,那也是很重要的。”

      “是是是,不过我估计打不通电话,这里的消息是被封锁的,不然谁都能给狗仔爆料……”

      “喂?亲爱的,诶没事啦,我就是不小心参加了一场恶魔游戏……没有事的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就是家里有些事,很重要哦,需要你完成啦……嗯嗯,好哦,工作辛苦啦,等拍完戏我就回去了……啊我刚才没说是拍戏吗?就是那部《霍尔街的邻居们》呀,哈哈或许等播出,你还能看到我表演呢……”

      等我打完电话,才想起刚才她说的话:“电话好像……没有被封锁诶。”

      “怎么可能?!”她冲过来,随手播了一个号码,然后将听筒塞到我耳边,“是忙音,你刚才怎么打出去的?”

      我也不知道啊,按下电话,就打通了啊。

      她看着我,突然问道:“你不会有臆想症吧?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来自哪里吗?”

      现在很多人都患有臆想症,想象自己和恶魔有关,但如果我真的有臆想症,怎么会幻想自己远离恶魔呢?我的世界里,可从未出现过恶魔诶。

      “我记得啊,我叫黄佳宁,来自永乐市安宁区,现住在清闲村51幢……”

      “停停停,具体的不用告诉我了。”她撇撇嘴,“我叫安静,你叫我安安就行。等等,你叫黄佳宁?你丈夫是不是叫贝里克·达利安?”

      我摇摇头:“不是呀,他虽然是混血儿,但是叫董夏俄,我竟然叫他鹅子哈哈哈哈。”

      安静不可置信道:“可你和世界上最强大的恶魔,贝里克·达利安的妻子同名诶,别告诉我是巧合,自从他宣布结婚并且公布妻子名字后,世界上就从未有人敢再取这个名字。”

      “可是我们村好几个叫佳宁的,而且你说的恶魔都几百岁了吧,我和我丈夫是青梅竹马,我眼睁睁看着他长大的呢。”

      “难道真的是巧合?”安静还想再问我些什么事情,却听到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是剧组来叫我们集合了吧。”安静和我一起往门口走去,既然到剧组了,总得拍戏,恶魔虽然喜欢恶劣的品质,但他们最讨厌违约的人。

      有段时间就有人抗拒恶魔游戏后的种种安排,被恶魔毫不犹豫地杀死了。我和安静只是小角色,自然不敢擅自违抗恶魔。

      但是,当我们打开门,我却惊住了:“妈妈?”

      安静也很诧异,看着外面和蔼的妇女:“这是你母亲?”

      来人确实和我妈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们好几年没联系了啊,自从我和丈夫结婚,搬到乡下后,她嫌弃我不求上进,就不再管我,反而宠溺其他的孩子,希望他们能和恶魔搞好关系。同样的,我爸妈都不喜欢我丈夫,觉得是他妨碍了我接近恶魔。

      虽然我长得一般,但是在他们几个孩子中,已经是最好看,并且学历最高的了。

      妈妈对着我笑了笑:“佳宁,我来这个剧组做帮工,平时帮忙叫人集合什么的,终于能接近恶魔了呢!我一听说你也进了这个剧组,连忙跑来通知你。待会儿大家就要集合弄开机仪式了,可别迟到了啊。”

      这倒符合我妈的愿望,她做梦都希望进入有恶魔存在的公司,也因此被不少人类组织骗过,但她似乎永远也不会改,大概直到死,她都希望能葬在离恶魔近一点的位置吧。

      安静看到她是我妈妈,一下子放松了警惕:“那我们就去集合吧,在哪里?”

      我却一下子抓住安静的手腕,对妈妈道:“妈妈,为什么是你来做帮工呀?其他孩子呢?你不是最希望他们来恶魔身边的么?”

      “他们几个不争气的,一看到恶魔游戏的死亡率,就吓得不敢参加,还得是你啊,我最乖最棒的孩子。你们这场恶魔游戏可是在直播平台获得不少关注呢,我相信你马上就要火啦!”

      安静似乎对这么自私的说法感到不舒服,我却是习惯了,从小到大我爸妈就在给我灌输这样的想法。

      我拉着安静的手腕点点头,抬起脚往外走,但是,在经过妈妈身边时,突然拽着安静飞速往外跑。

      “佳宁,怎么了?“

      “她不是我妈妈。”我冷静道,“我妈妈虽然崇拜恶魔,但她是爱孩子的。”

      不,准确地说,她是胆小又期盼孩子们能有出息的,她期待恶魔降临自己家族,自己却不敢争取,把希望全部放在孩子们身上。在我结婚之前,大姐就被她送到了恶魔游戏,再也没回来,我不知道大姐是死在了游戏里,还是活了下来,然后改头换面彻底离开这个病态的家族。

      所以,她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们错过这次恶魔游戏,也不可能鼓足勇气应聘进这个剧组。

      等我带着安静跑走的瞬间,我扭头看了一眼她,只见刚才还和蔼的脸上已经展现出标准的恶魔恶劣笑容,而在她的耳朵里,还暴露出一只半透明的绿色的翅膀,和苍蝇一样。

      我忽然有点悲伤,她或许还是我的母亲,还是那个虽然会嫌弃我不求上进,但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会出现在我身边,用各种方式鼓励我的母亲。但她又不是我的母亲了,她彻底将自己献祭给了恶魔,成为了恶魔的傀儡。

      那其他的兄弟姐妹呢?他们是不是也参加了恶魔游戏,但是都失败了?又或者被这个披着母亲皮的恶魔给杀死了?

      不知道我的母亲是否会高兴,自己终于得到了恶魔的注意,却再也不是自己了。

      安静被我拽着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道:“那是恶魔?那我们为什么要跑?”

      我虽然见过的恶魔不多,但是课本知识学得很扎实:“有些恶魔会混到公司里,给员工使绊子,如果员工上当了,就会被恶魔吃掉。”

      “但是刚才的话……她告诉我们的集合是假的?我们出门就是落入陷阱了?那我们回房间等真的剧组里的人就好了啊。”

      “不,集合是真的。”但是我没认出她已经不是母亲了,在我脱口而出那句“妈妈”并且误导安静也以为她是我母亲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她的陷阱。

      恶魔是伪善的,他们觉得,如果人类认不出自己的亲人,那还不如不要存在。

      奇怪,我怎么会知道这一点呢?课本里只说过使绊子的事情啊。

      安静被我拽着,这一刻我的力气前所未有地大,拽着她从楼梯上飞奔而下,这家酒店有一条巨大的楼梯,装修复古,像是华美的殿堂,只在角落里隐藏着电梯。我们跑在厚重的地毯上,绕过一道道原木制成的楼梯扶手,但是每当我们抬头,都能从上一层台阶上看到那个伪装成我母亲的恶魔。

      她就像在看着已经落入圈套的猎物般看着我们挣扎,而她只要等待我们累了,就能出手将我们吃了。

      原来这就是恶魔的世界啊,哪怕离开了恶魔游戏,也处处都是危机。

      “佳宁,你不累吗?”安静在我身后问道,“你不是家庭主妇吗?为什么体力这么好?”

      “因为,家庭主妇也需要干很多活的呀!”我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都说了,不要瞧不起家庭主妇!”

      安静点点头:“为什么我们还没到一楼,我们似乎一直在打转。”

      “快了。”虽然我只来过一次,但我清楚记得这家酒店的构造,虽然楼梯一模一样,但是在靠近一楼的楼梯角落,会雕刻一个小恶魔雕像。

      果然,在我们转过下一个楼梯后,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豁然开朗的大堂,来来往往的人类和恶魔在大堂办理入住和退房。也有人注意到狼狈的我们,将疑惑不满的目光放在我们身上。

      也是,能入住这个酒店的客人非富即贵,他们穿着考究的西装和蓬蓬裙,一个个都像华丽的贵族,轻声细语。只有我们,喘着粗气,和他们一比像是从哪儿跑出来的乞丐。

      “到大堂了,安全了吗?”安静喃喃着,“那是不是剧组的人……”

      “并没有安全哦。”

      恶魔的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那明明是我最熟悉的声音,现在听来却让我直起鸡皮疙瘩。

      “别用我母亲的声音发出这么恶心的腔调。”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转身和恶魔对峙,“离开我母亲的身体!”

      她还挂着那个恶劣的像是镶上去的笑容,幅度没有丝毫变化:“你的母亲已经献祭了,要不是她的身体最强壮,我也不会用啊。你的兄弟姐妹们都太弱了,被你母亲保护的太好了,我才待了一会儿,躯壳就承受不住。”

      “不知道你的身体怎么样。”她对我伸出手,“既然被你母亲抱以厚望,应该会更好吧,我终于不用这个老太婆的躯壳了……”

      我知道自己对抗不了恶魔的,哪怕是安静死死拉着我希望把我拉开,我还是被定在原地。

      我能做什么呢?好像只有流泪吧,为无辜死去的家人,为懦弱没用的自己……

      “啪。”

      突然,一根文明杖敲在了恶魔的手臂上,然后一只大手紧紧将我抱在怀里。

      “哭了?”

      我抬起头,是丈夫啊,他怎么在这里?

      他将手上的公文包放在地上,空出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我的泪水将他的黑色手套沾湿,在这一刻我想的竟然是,他幸好不是戴的白色手套,不然清洗痕迹都要花好久呢。

      “岳母怎么会在这里。”他看着对面的恶魔,要不是刚才我眼睁睁看着他用文明杖敲开她的手,或许我会以为他真的没认出来吧。

      刚才还嚣张恶劣的恶魔突然一下子没了气焰,嗫嚅道:“我来这里工作……佳宁拍戏,我来照顾她。”

      恶魔为什么会怕他呢?他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职员吗?最多比一般人帅气一些。但是现在这个世界,和恶魔没有关系的人类,再帅也没用。

      “哦,那你去忙吧。”他将文明杖塞到我手里,揽着我的腰走向电梯的方向,而他脚边的公文包则有一名服务员抱着跟过来。

      那名服务员是专门服务恶魔的,却恭敬地跟在他身后,太奇怪了。

      我趴在他怀里看着他,他似乎是专门打扮过,穿的是手工定制的西装——这套西装是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没见到过?他还戴着大礼帽,和外面那些人的装扮差不多,当然,他比那些人帅多了。

      “想拍戏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他的腔调是淡淡的,不熟悉的人或许听不出内里的情绪,我却能听出来他隐藏的关切。

      “刚刚下班就听说你在这里,我紧赶慢赶过来,幸好还有房间。”他平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在我面前却和话痨一样,“我的工作和这个剧组有交集,如果你想拍戏,完全不用参加恶魔游戏,那多危险啊。”

      “你订房间了?”我却只关注这一点,“很贵吧。”

      他用自己红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公司报销,顺便让我出差。”

      这样啊。我好像现在才注意到,他竟然是红色的眼睛,人类有天生红色的眼睛吗?

      “既然你打算参加恶魔游戏,应该是喜欢的吧,我让他们稍微布置了一下。”他说着,推开房间的大门。

      瞬间,刚才那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又向我涌来,漆黑的房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觊觎着我。

      在噩梦中的时候,我还能坚强忍住,可是在丈夫身边,我为什么要忍呢?

      我尖叫了出来,异常疯狂,不仅把他吓了一跳,连我自己都惊讶,我竟然能喊这么响?我平时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恐怕他还从未见过这样崩溃的我吧?

      但我是真的害怕,害怕到不能再坚持一秒钟。

      “好了好了,不怕。”他将我按在他怀里,轻声地哄着,等他再松开我的时候,房间已经变回了正常套房的样子。

      他抱着我坐在沙发上,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去参加恶魔游戏呢?”

      我哭了,哭得比刚才还要大声:“我不知道,我就在家里炖汤,结果突然出现在游戏里,汤都毁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参加恶魔游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拍戏,我想回家,我想我妈妈。”

      他的大手拍着我的背:“好好好,那我们回去好不好?不拍戏了,先回去看看岳母,和岳母住几天再回家怎么样?”

      “可我妈妈……她献祭给恶魔了。”

      “才没有呢。”他笑了笑,俊朗的容貌如天使一般,“她在家里好好的,可能还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东西,就等着你回去呢。”

      “那刚才……”

      “那只是和岳母长得像,我们都认错了。”

      我趴在他的怀里,在他的声音里开始昏昏欲睡,似乎他说的是对的,那不是我母亲,我母亲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但是剧组不是不能解约吗?”

      “我有办法,相信我。”他在我发间留下一个轻轻的吻,“佳宁,你还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吗?”

      我摇摇头:“普通人抵抗不了恶魔,我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我希望他们都伤害不了我的家人。”

      “好,我明白了。”

      我知道的,他一定是有办法的,从我们认识起,似乎就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他,哪怕现在是一个充满恶魔的世界,他也是无所不能。就像当初我说,结婚后想住在乡下,有一个自己的房子,带花园的,我能种种花,还能和附近的邻居聊天,偶尔可以和他去野餐。

      然后他就办到了。

      现在想想,那个村庄太符合我的想象了,连邻居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和一条听话的狗都和我的想象一模一样。

      更诡异的是,那个村庄从未有过恶魔,如果不是电视报纸会报道恶魔,就真的像是恶魔降临之前的世界。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办到的。

      “贝里克·达利安。”我忽然喊出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是脱口而出。

      但是在一阵沉默后,他说:“我在。”

      “嗯。”

      啊,他真的是贝里克·达利安啊,那个最强大的恶魔,那个定下恶魔法则的恶魔。

      而我,不是重名,就是他的妻子,黄佳宁。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又想起了些事情,比如我应该没有这么年轻,我和他似乎很早就开始纠缠了,我好像是第一批反抗恶魔降临,也是反抗最强烈的那一个。我们有个计划,只要杀了这个最强大的恶魔,恶魔就会离开,而我,好像是那个刺杀的人类。

      后来呢?后来我们为什么会结婚呢?我为什么会记得,我们是青梅竹马呢?

      “佳宁。”他轻轻呼唤着我的名字,却在我回应后什么也没说。

      我抬起头,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庞:“我该叫你什么?”

      他笑了笑:“都可以,不过我喜欢你给我取的名字。”

      董夏俄,原来这个名字是我给他取的啊,难怪这么难听。哦,我一直叫他鹅子,好像是因为我曾经养过一只大鹅,但是在恶魔降临后,这只大鹅就死了。

      “接下来不能住那里了吗?”我问道,“那我们要住哪里?”

      “人类给我建造了一座行宫,我们可以去那里住,那儿很大,你可能要花很多时间来重新装修了。”他牵起我的手,“我很高兴,你在意识到我的身份的时候,没有崩溃。”

      怎么会崩溃呢,我是最强大恶魔的妻子啊,在这个充满恶魔的世界,我可以过得十分滋润。

      自从我意识到他的身份后,他的外貌在我眼里也发生了改变,他的额头长出了一对恶魔角,眼睛变得更加赤红,身上的气息也愈发恐怖。

      因此,周边所有恶魔都知道,强大的贝里克·达利安降临在了这座小镇。

      所有恶魔都放下手中的活,朝着他的方向跪拜。而在他身边,还站着一名人类,也就是我。

      他牵着我的手,从半空中,所有生物的头顶上走过,高高在上俯视着曾经戏弄人类的恶魔跪倒在人类的脚下。

      “这是拉你进恶魔游戏的恶魔。”他揽着我的腰,从人群中拎出一只恶魔,“你想怎么处置?”

      我看着对方的面容,虽然已经恢复成恶魔可怖的模样,但我还是察觉到了熟悉:“安静?”

      “嗯,她不知道从哪里打探到你的消息,将你拉进恶魔游戏。”他表情还是如往常一样,语气却有些生气,“将我的妻子陷入危险的境地。这部剧的投资方也是她,甚至那个形似岳母的恶魔也是她放进来的。”

      我歪着脑袋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恶魔,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忽然抬起头,问他:“如果我想让世界上的恶魔都消失,可以吗?”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提出这个要求,无奈又宠溺地对着我笑了笑,然后执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吻。

      “如你所愿。”

      他挥了挥手,先是眼前的恶魔消失了,接着是脚下的恶魔,然后是远处的……所有的恶魔都化作一团光晕,消失在这颗星球上。

      “还有想要的吗?”

      “嗯。”我看着他,“我想知道,真实的我。”

      面对我的这个要求,他却露出苦笑:“那会让你害怕的。”

      “是么。”我犹豫了,是一个美好的梦境,还是害怕的真实?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前者吧。

      “但是,我曾经有一个美好的梦,被人叫醒的时候却很痛苦。所以我想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异常坚定,“告诉我吧,真实的我。”

      我知道他会答应,因为他从不会拒绝我的要求,他是一名很好的丈夫,好到不真实,好到我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爱上平凡的我。他和这个世界一样,都令我感到不真实,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存在呢,挥手便可让整个世界的恶魔都消失?

      他弯下腰,轻轻吻在我的眼皮上:“闭上眼睛,这个吻结束后,再睁开眼睛,你就会看到真实的自己。”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悲伤,难道真实的我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他温热的嘴唇覆盖在我的眼皮上,慢慢亲吻着,然后又慢慢移开。

      “睁开吧。”他说。

      我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可是和闭上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哦,恶魔确实是不见了,只剩下人类。

      他从我身后抱住我,带着我看着这个世界:“这就是真实的你呀,我就是这么强大,这是属于我们的世界,一起和我待在这里不好吗?”

      挺好的,似乎真的没有什么烦恼,他很强大,可以满足我一切的要求,但我的心脏怎么会这么不舒服呢……我的心脏……真的在躯体里吗?

      我又一次闭上眼睛,黑暗中,再次感受到了那道觊觎的,不可名状的恐怖的视线。

      恍惚中,我看到一个画面,我在一个玻璃箱中,箱外,是一个巨大恐怖不可描述的身影,祂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熟悉又陌生。

      透过玻璃的倒影,我看到了我,那是足以令我尖叫出声一辈子也不能忘记的画面,相信我,不管是谁看到,都不想再面对,只想永远沉溺在美梦之中。

      因为,那里只有——一个大脑!

      我猛地睁开眼睛,还是那个美好的世界,俊朗的丈夫低头亲吻着我:“亲爱的,和我永远在一起,好吗?”

      “好。”我颤抖着声音,挤出这个字。

      我忽然想起曾经学过的,关于恶魔的最后一个被我遗忘的知识——恶魔比人类强大太多,祂们不可直视不可触摸,没有人类的躯体能承受祂们,无论刺杀是否成功,人类的身体终将消散。

      但你或许有机会留下大脑,因为你的精神力十分强大。

      黄佳宁,你是否愿意参加此次刺杀行动?

      我愿意。

      我听到自己如此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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