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蛇獾HP番外集》耳鼠

3、蛇院if线

　　34.
　　我偶尔会把自己的头发褪成白色，带上红色的假瞳，无聊的注视着镜子里面的人。
　　然后变化嗓音，把自己的声音换成另一个极端。
　　一个清润温和的少年音。
　　我说好久不见。
　　镜子里面的人也对我说好久不见。
　　就像是真的有位故人回来了，温和的对我说好久不见，小汭。
　　我知道他已经死了，只是我不太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35.
　　“大人为什么要用这个声音和外貌呢？”熟知我的叶管家在一次龙骨社会议结束之后问我。
　　在他眼中，长头发的白发男子斜着身子靠着长背椅子，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一只手拿着那只漂亮的魔杖舞动。
　　他知道我不是什么藏头露尾的人物，实际上，出门打架，我用的是自己的容貌，一点也不做掩饰，但是回来开议会，就一点也不一样了。
　　我换了一个人，一个性别，一个性格，就像是换了一个灵魂。
　　凶暴的黑龙变成温润的白龙，足以让所有称呼我残暴的人软化到我的麾下。
　　我想了很久，最后用哥哥的声音给了一个回答：“大概是因为我想那个故人了吧。”
　　36.
　　哥哥和我是一个极端。
　　我是一个看起来脾气很好，但实际上很凶的人。
　　他是一个看起来很凶，实际上脾气很好的人。
　　我过于凉薄，而他赤诚。
　　我孤勇的奋不顾身，而他永远顾及同伙。
　　所以即使及其恶劣的环境里面，他依旧是条美丽纯净的白龙，而我却在父母的照看下，逐渐扭曲染黑，最后凶暴。
　　当他坠落时，漆黑的夜晚流着血，所有的星辰都在哭泣。
　　那一天，我化了龙，天雷劈在我身上的痛楚都没有比过我失去他的绞痛的百分之一。
　　我曾怀疑过漫长的生命是不是岁月对我的孤勇施展的最痛苦的诅咒。
　　我将以余下的上万年寿命去缅怀我短短不过十几年的人生。
　　去缅怀曾经在我手中不以为意，直到从指尖滑落再悔之莫及的感情。
　　我把手搭在镜子上，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的确是个罪有应得的人。
　　孤狼就该有孤狼的样子，别想着那些根本就不是属于我的东西。
　　37.
　　夏天，天气很热。
　　我无聊的变回一条龙，趴在自己新拖的地板。
　　当年的祖父很有先见之明，和省钱的优良传统。
　　当房子装好之后，他没有拿一切华而不实的木地板铺上，反而是直接把水泥地抹平。
　　冬天可以铺上泡沫塑料板，暖和。夏天可以直接拿卷草席铺一铺，凉快。
　　房子传到我这里，我把中间的墙开了一扇门，全部收拾一遍，放上我大量藏品。
　　房子一共三层：三层当图书馆，二层四个房间住人。一层被我拿去一半的一半当仓库，一半当客厅，还有一半的一半是以前的厨房，我把它们合并了，上面有个土灶。
　　我没拆了它们，只是换了破了的玻璃，装了一个油烟机。
　　它们依旧还能用，只是那口大锅目前来说我用不到。
　　它在土灶上面，被我用魔咒固定时间，聊以维持零星的破碎记忆。
　　我透过那口大锅，似乎还能看到父亲坐在土灶后面烧火，母亲在土灶前做饭，而我无聊的看着他们两个聊天，打情骂俏。
　　我伸出手，想要够他们。
　　记忆破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长大的自己。
　　于是我直起身子，两腿站立。
　　龙爪子抓着锅，打开煤气灶做了一碗葱面。
　　等凉的差不多了，直接把那锅面囫囵倒进嘴巴里面，直接连洗碗的步骤都省了。
　　我拖着身子，一步一步踏上台阶，当踏上最后一个台阶，我倒了下来。
　　趴在书柜与书柜之间像是一只毛毛虫，随意抽取一本书，打发时间。
　　38.
　　我的社员移形换影来到我家时候，看到的就是满天遍地的龙躯，以及把头搭在沙发盯着书的我。
　　“emmmm，大人？”
　　“什么东西，说吧。”
　　“霍格沃茨寄来了一份信，署名是海格。”
　　“我知道了，我会看的。”
　　我微斜着头，把眼镜拿了下来，伸出自己的爪子，伸到他的身边。
　　他恭敬的把信放在我手上。
　　然后信纸展开，飞出一封任命。
　　“我年纪大了，你能过来接任我的位置吗？格洛普很想念你。”
　　我盯了那封信很久，最后认命的变回人形，写了回信。
　　“如果麦格校长不介意一个简历上写着曾经当过第三任黑魔王的人入职的话，我也不介意。”
　　39.
　　雕鸮寄来回信，而我收拾好行李。
　　屋子有些空落落的，三楼的书籍也都被整理的一干二净。
　　我给自己的藏书室施了一个魔咒，让那些安静下来的知识等着下一次的喧嚣。
　　当我出门的时候，我去和徐萍告了别。
　　“我的英国母校给我寄了信，问我去不去他们那边当个生物课的教授。我想了一下待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情，于是就答应了他们。”
　　“那挺好的，那所学校叫什么名字。”
　　“霍格沃茨，一家特别好但不出名的百年老校。”
　　“要不要我帮你照看一下你家的田和杨梅山？”
　　“田的话，我租了人帮我照看，杨梅山倒是不用管，山上杨梅不值几个钱，村里面有人乐意摘就摘，只要不霍霍那几颗老树就成。”
　　“行吧，也就只有你这个好脾气了。等杨梅成熟了，我会给你写信，到时候记得回来摘。”
　　我看了她很久，最后在对方的眼神下败下阵来，弱弱的答应了一声。
　　然后气不过，把她的小儿子抱起来，往她儿子脸上轻轻的戳了一下。
　　“今年想要摘栗子就让你妈拿着钥匙开院子里面的门，别翻墙了。”
　　“知道了，徐姐姐。”他也乖巧的任我戳脸。
　　“没大没小，叫什么姐姐，叫阿姨。”我点了点他的鼻子。
　　“不要，就是姐姐。”
　　现在的孩子果然和我有代沟呢。
　　40.
　　拎着行李的我走在路上，手机随意放在口袋里面。
　　阳光很好，耳边放着一步之遥。
　　周围的人看着我，而我带着耳机等着车。
　　以前都是火车，现在有了动车，时间节省了不少。
　　我本来可以直接拎着行李飞过去，但是果然人老了，便想着慢悠慢悠的晃过去，看看沿路以前不曾注意的风景。
　　当我注意到那些景色之后，我忽然想起一句话，人生本身就是一场盛大的错过。
　　美好的初遇，暖和的相处，渐冷的冷却，最后冰冷的破裂，之后无奈的错过。
　　等回想起来，才从扎满利刺的回忆里面找到些许的预兆。
　　然后心里就会冒起无穷无尽的后悔。
　　这就是遗憾。
　　所以年少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
　　一但错过，折磨一生。
　　41.
　　机场曾经是我憧憬过的地方。
　　小时候的我看着电视里面的人踏进机场，乘上钢翼，有种说不出来的羡慕。
　　现在我坐上这玩意之后，我发觉其实也不过就是那样。
　　我自己能飞，也见过云层之上的风景，对于这种困在一个还没我能挨的机器里面委实有点委屈自己。
　　尤其是，空姐过来，要求我把手机断网之后，我就更郁闷了。
　　但是也没有办法，自己选的路，总得自己挨。
　　于是靠着窗户，瞧着外面，不知道怎的开始升起一个念头：如果沃雷小姐坐上飞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她的心里面会想着什么？吐槽麻瓜们的机器垃圾，还是故作矜持的拿本书阅读？
　　想到这里，我露出一个笑容和无奈。
　　有什么好想的呢？
　　她肯定不会坐这种东西，也就无从发生我脑中的画面。
　　窗外的云层似乎变得厚了一点。
　　我知道是我的问题。
　　所以我平息了我的感情波动，决定当一个安静的蜡像。
　　42.
　　在下飞机前，有人过来搭讪。
　　我举起自己带着戒指的手，表示自己已经有标记的对象了，属于他人所有物。
　　那人只能讪讪的说了一声对不起。
　　实际上，我并没有什么伴侣，甚至连情人都无，那枚戒指其实早就没有了代表意义。
　　唯一能剩下的不过是一种威慑，表示你面前的这个omega，有了主。
　　但有眼睛的都知道，一个有主的omega，她的alpha怎么可能会放她独自出来鬼混。
　　即使风气再开放，也没见的能强过alpha的占有欲。
　　我很庆幸，我没有被圈养。
　　但在omega的角度上来说，这可不能再糟糕了。
　　被标记过却没有被圈养。
　　光是这一个就足够让人写个几百章的狗血剧情了。
　　我叹了一口气，也觉得离谱。
　　不过也不算什么，毕竟我的人生属于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谁也想不到第三任的黑魔王是个omega，甚至还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
　　唯一沾过的一点红还是学生时期的初恋，老早就被甩了
　　我想第一任的alpha老哥要是见了我，估计会和我抱头痛哭，直呼爱情这玩意害人。
　　而第二任的老哥表示，要什么恋爱，事业才是我们这些反派的最终归宿。像是你们两个失恋之后，往监狱里面自己自首这种事情简直蠢爆了。
　　于是我们两个用怜悯的眼神看这位缺爱的娃，盯到对方炸鳞。
　　43.
　　下了飞机，直接套绿色的围巾，不为什么，就是怕有人上来。
　　然后第二天的报纸是黑魔王卷土重来，当众拿出魔杖对普通人施展钻心咒。
　　然后我又去囚徒班蹲个几年牢，等着我的祖国爸爸把我捞出来。
　　怎么听着有点悲催啊。
　　有种偷窃犯二进宫的感觉。
　　去了某F，买了一堆薯条，然后又拐进一家蛋糕店打包若干黑森林和巧克力蛋糕。
　　吐槽了一遍英国的伙食依旧糟糕之后，找了一个电话亭摁了进去，进入魔法部。
　　就地方挺大，人挺多的，让我这个社恐感到窒息。
　　随便找个一个地方登记入境之后，我背着我的书包往外走，看到刚抓完人回来的傲罗们。
　　领头的依旧和以前一样，老喜欢优雅的死撑了。
　　我混到人群里面，快乐的给自己施了一个忽略咒，顺带着给对方丢了一个治愈魔咒。
　　溜了溜了，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当众抓着有夫之妇拷问她为什么不注意身体。
　　怕了怕了，我一点也不想要当第二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
　　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丢人的。
　　44.
　　对角巷和以前一样热闹，人来人往。
　　我这个穿着卫衣的人进到这里面来，居然有人问我是不是霍格沃茨里面的学生，是不是出来买东西。
　　我只能礼貌的笑笑，什么都不说。
　　我的外貌的确挺幼的，偶尔和许萍的大女儿出门，街上的外地人会把我当成那个孩子的表妹。实际上我大了那孩子一轮的年纪，已经是个人类相亲市场里面的大龄剩女了。
　　于是我进了酒吧，点了一杯黄油啤酒，等两个人。
　　今天艾薇应该会带着她孩子过来买东西，在这个地方等着埋伏她再好不过了。
　　然后里面的巫师们都盯着我和那位给我递啤酒的酒保。
　　“未成年禁止喝酒。”
　　我叹了一口气，转过声，是我在拉文克劳的好友，洛蒂。
　　“我觉得……洛蒂。看人不能看表面。”
　　“但是小蕤的确不该喝这个东西。”
　　“所以？”
　　“老板给她牛奶。”
　　焯，老板你要把我啤酒变成牛奶，你就死定了。
　　我真的会叫一堆黑衣人过来对你施展钻心咒。
　　45.
　　我的黄油啤酒没变，我松了一口气。
　　黑魔王的逼格还没有被我彻底败坏，谁家黑魔王出门会喝热牛奶的。
　　不能是装逼的红酒，也起码得保底黄油啤酒。
　　不过我的黄油啤酒是没有酒精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第一任黑魔王老哥和第二任黑魔王老哥骂我丢人。
　　啧，不管他们，比起前面两个丢人的货，我好歹还活着，甚至还能去霍格沃茨里面教书。
　　那俩倒霉蛋可是被邓布利多给全部回绝了。
　　一个被甩了，一个被拒绝求职了。
　　和麦格教授相比之下，白魔王某邓真的很无理取闹。
　　如果他能稍微牺牲一下，估计到我这一代才会出我这一个黑魔王。
　　不过也是想当然，无论发生什么，命运总有办法让它的棋子回到原途，该死的还是会死，该失去的还是会失去，没见的哪一个能跑的。被选中的都是老倒霉蛋了，于是在我前面的俩大倒霉蛋都在邓布利多这里滑铁卢，摔的老惨。的亏校长死的早，不然我估计还得步上前面两个的老路。
　　谁叫我有个软肋，那个软肋还是斯莱特林的好学生。
　　我懒懒的起身，向长大了的画师告别，走到艾薇面前。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小蕤。”
　　艾薇抱我的力气也太大了，我都快要被捂窒息了。
　　不过嘛，旧友重逢，挺开心的。
　　46.
　　艾薇的女儿叫爱丽丝，跟丹尼尔姓。
　　今天本来丹尼尔也要过来的，但是怎奈中途出来故障，被人拖去魔法部加班了了。
　　听的我特别不道义的笑了。
　　某位魔药课的教授，在今年的第一堂新生魔药课就要被代班。
　　然后我想起课程表忽然笑不出来了，貌似能给他代班的人，人选只剩下了我。
　　艹，一种植物。
　　说好的一三五上班其余放假呢，老娘变成打全勤了！
　　我亏爆了。
　　于是我默默在心里面吐槽别让我抓着那个让丹尼尔加班的家伙，不然我绝对要让那个家伙加班到死。
　　某个傲罗领头优雅的打了一个喷嚏。
　　47.
　　于是我快乐的牵着小家伙去了衣服店订衣服。
　　然后我看到一位金色头发的小姑娘。
　　小小一个，是个卡珊德拉2.0。
　　well，今年，我估计会被斯莱特林的新生折磨。
　　48.
　　买了衣服之后，就去魔杖店，店长看到我，平静的一批。
　　于是我推了推小姑娘：“不是我买魔杖，我那根现在还好好的，不需要更换。”
　　店长的表情柔和了不少，不过要是让店长知道我不怎么用那根夸张要死的魔杖估计会当场骂出声。
　　于是，我无聊的坐在店铺里面的椅子上，拿出我的雪松木魔杖挥舞，像是一个指挥家指挥着他的乐队。
　　然后爱丽丝看到木头的顶端冒出一股白光，流泄出美丽的星河。
　　店长看我的表情真的很不一样，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一点面露可惜。
　　我听到他在说：“只有那根银椴木才是最适合你的。”
　　那又怎么样？
　　只要我不愿意，最适合的，也变成最容易落灰的。
　　我只中意我喜欢的。
　　龙本身就是执拗的生物，没把自己撞个脑震荡，就根本不会反应过来这地方不能撞，得绕。
　　所以啊，哪会有什么爱呢？都不过是执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