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问就是都要》孑韫纸

15、耳根

　　“养猫？”

　　把小猫暂时寄养在宠物诊所的两人紧赶慢赶的还是赶上了这次聚餐。

　　听到这俩人诉求的牧妈妈和杨妈妈颇为意外。

　　“我以为你们从小的时候就会想养的，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没想到你们俩一直没提，还以为不想养了呢。”

　　“缘分来了嘛，今天在外面捡了五只，都挺可爱的那种小奶猫。”杨琼及笑了笑，想起那几只他们走的时候都还不舍得一直咪咪叫的小猫咪。

　　“我们想过了。”牧戚看着在他旁边催着他赶紧答应的妹妹，笑着道，“我们俩也没那么多精力养，所以应该会送几只到穆老师家去。”也就是他的滑冰的老师，老师收养了一个小妹妹，早就想养猫了，只是一直都没机会，趁这次刚好。

　　他妹妹牧星倒是也很想养，但是家里之前几个姐妹商量的时候先养了只狗的，是一只大金毛，这只大金毛已经耗费了家里几个兄弟姐妹的精力了。

　　特别是他马上上高中了，他哥都快大学了，家里几乎只有妹妹天天带着狗遛弯的情况下，再养一只猫其实也没多少精力应付了。

　　“你想清楚就行。”牧岩这几年算是已经悠闲的开始养老生活了。

　　他本来就比较咸鱼，稍微赚了点钱之后就学着做了些投资，现在已经特别习惯这种慢悠悠的生活了。

　　“反正咱们也不操心，你想养就养呗，打不了就是帮忙看着点。”还好小猫的精力也没有狗那么旺盛。

　　牧戚对他们的反应并不意外，毕竟他家其实一直都是半放养状态长大的，提出来的要求都可以答应，但是答应了就要自己负责。

　　这件事就此结束了，牧戚和杨琼及一个抱了一只猫咪，牧戚抱走了那只小黄手套，杨琼及倒是抱走了最开始的那只小白崽子。

　　正好是周末，自从牧戚学滑冰之后就一直躲着怕被带着跑，跟着多一份兴趣的杨琼及想了想这些年他妈的态度，抱着绝对相信自己能够不被牧戚带走的信心，干脆决定抱着小猫一起陪牧戚去上一次课。

　　“真的不来试试？”牧戚弯腰穿好溜冰鞋，站起来俯视着前面有些坐立不安的小竹马，颇有些哭笑不得。

　　“又不会逼你学，你那么紧张干嘛，就当试试了呗。”

　　俩人送走小猫咪之后就正常的进入练习。

　　牧戚已经练了三年，其实他更偏向于花滑，但是也学了些速滑技巧。

　　反正他又没想达到什么样的高度，能滑的顺畅能做一些高难度动作他就已经很满足了，对于他的这种要求，老师也没有多加管教，而是在他能自主练习了之后就把时间安排全权交给了他。

　　除非牧戚要练新的动作，不然老师大多数时间都是不在的。

　　所以牧戚的学习其实一直都是很放松的，他对自己的要求一直不高。

　　学的兴趣大多都是为了丰富自己，毕竟上辈子感兴趣的东西太多，这辈子有时间有精力来充足自己真的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每每完成一个新的阶段，牧戚都会在自己的各种兴趣上获得不一样的成就感。

　　阳光沐浴在站着邀请他的人身上，背着光的牧戚在这一刻散发出了独特的魅力。

　　这样坚持着自己所喜爱的方向努力的牧戚，真的很迷人。

　　杨琼及抬头看着自家从小优秀到大的竹马，他自从稍微懂事了之后，才逐渐发现坚持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他想过放弃，也会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感到失望，会在练琴练不好的时候暴躁不堪，会在练舞的时候走神扭到脚。

　　他经常因为这些小事情想要放弃坚持，想要出门玩，玩游戏，或者和同学们打闹，而不是安安静静的待在这一小片地方，做着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坚持。

　　但是每次他失落的陷入这种无端的低落的时候，他都会看见牧戚。

　　不一定要玩，不一定要和别人交流，仅仅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喜爱和快乐，快乐来源于他本身，而不是外物。

　　杨琼及想要继续看见这种，很难描述的，独属于一个人从内到外的个人魅力，他并不会展示给别人看见，但是只要你接近了，了解了，就会不由自主的靠近他，让自己也变得更好一点。

　　走神的杨琼及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习惯性的把手搭在了牧戚手上。

　　牧戚微微用力，扶住被自己拉起来但是没站稳的小竹马，瞥着眉问了一句。

　　“怎么了？”

　　“没……没事，稍微走了点神。”

　　回过神来的杨琼及摆了摆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回神了，那就走吧。”

　　“嗯？”压根不记得发生了什么的杨琼及突然有点懵，“去，去哪儿？”

　　“不是说带你试试吗，怎么想反悔啊？”

　　牧戚推着自家小竹马，看着人恍恍惚惚的样子就知道这人之前根本就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但是这根本不影响。

　　直到被牧戚推在椅子上坐好，看着牧戚找了一双溜冰鞋过来，看着蹲在他身前就要给他脱鞋的牧戚……

　　杨琼及才突然之间回过神来。

　　行动力极强的牧戚已经把他的鞋子脱了一半。

　　“不不不你放手！我自己来！”

　　杨琼及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鞋子脱了穿上溜冰鞋，手忙脚乱的开始系鞋带。

　　心跳加速，碎发下的耳根也悄悄的红了起来。

　　啊，他这是干了什么蠢事！

　　那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完全知道小竹马是个什么反应的牧戚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牧戚看着那越发红起来的耳朵，突然心一动。

　　杨琼及看着余光看着明明已经站起来的等自己的身影慢慢的又靠近自己，呼吸都跟着停滞了一下。

　　该死，这鞋带怎么打结了！

　　牧戚蹲下身帮前面这个莫名慌乱的少年系鞋带，笑着看着小竹马失去了指间鞋带不知道该放在哪里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慢条斯理的打了个漂亮的结。

　　然后颇有些恶趣味的，在起身的时候捏了捏就在眼前的红耳朵。

　　杨琼及当场愣在原地。

　　原本只是习惯性开了个玩笑的牧戚本来也没什么不自在的，但是看到自家小竹马愣住的样子，再回想起刚刚指尖上稍纵即逝的温润触感，一瞬间心里突然也闪过一丝不自在。

　　眼看着杨琼及脖子都要跟着耳朵红了的样子，他又觉得好笑，都十多年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敏感。

　　牧戚捻了捻手指轻轻咳了两声，

　　“杨杨好像还没有见过我滑冰是吧。”

　　“我滑给你看，好好看哦。”

　　在陆地上做过热身运动的牧戚拿下冰刃套，在冰上伸了个懒腰，在冰场中间站定，向眼前唯一的观众笑着弯了腰。

　　音乐响起。

　　牧戚现在已经可以单独的滑完一只曲子了。

　　从突然对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小哥哥发出感慨，到莫名答应了试着滑冰，再到刚刚被牧戚脱鞋，穿鞋，到捏耳根的发生。

　　其实不过短短几分钟，只是在杨琼及眼中，这短短的几分钟突然变的格外漫长起来。

　　他看着眼前弯腰为他表演的牧戚，这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那个本来就会发光的人，好像这分钟，照亮了整个世界。

　　这个冰场是分为两个区域的，一个区域是休闲区，会有一些来体验滑冰项目的人士，一个就是专业区，供一些业余滑冰爱好着和专业人员滑冰的地方。

　　还有一片就是专门的冰场，需要提前预定的个人练习场。

　　作为这个冰场所有人的徒弟，牧戚是有个人练习场的自由出入资格的。

　　不过他通常不会使用这种列外的资格，一般都还是在业余练习场。

　　时间还早，冰场的人不多，但并不是没有。

　　有人慢慢聚集到了冰场外围。

　　三分钟的小曲目结束，周围响起稀稀落落的鼓掌声。

　　牧戚看着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杨琼及，笑着弯了弯眼睛，站定往那个方向行了一个结束礼。

　　杨琼及：……

　　他猛地扭开头，脸上好不容易压下的热度眼看就要再度重新蔓延上来。

　　看着突然避开他视线的杨琼及。

　　牧戚：嗯？

　　牧戚在花滑上的能力最多算得上业余中的偏上，但他对音乐的契合度和身体的舒展程度在表演中无疑的很美的。

　　当初穆华突然收了个小徒弟的原因，就是因为看见了还在初学阶段的牧戚在冰上的滑行姿态。

　　那是会打动到她的轻松和惬意。

　　滑冰场的人虽然这时候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因为近两年以来冬季奥运项目的崛起，来冰场的业余爱好者就多了起来，同时也多了许多的初学者。

　　牧戚的表演很简单，但是很流畅，在业余或者是初学看来都是很厉害的程度。

　　再加上俊秀少年人身上蓬勃的生机和那种处变不惊的气质，许多看完了表演的女孩子纷纷都有些蠢蠢欲动。

　　牧戚的长相一直都是他的加分项，他在少年期更多的是那种干净的，会让人感到很舒服的隽秀，就像校园里回头一笑会让人心动的男孩子。

　　等他慢慢长大之后，五官才会逐渐更加分明而清冽起来。

　　牧戚向周围的观众再次鞠了一躬，才脚上一动，向着小竹马这边滑来。

　　“那个？你好，我们是来这边学滑冰的，请问可以……”

　　“不可以，”突然出现的小少年接上话，目光坚定的看着前面两个女孩子。

　　“这里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