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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酒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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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张阳指了指不远处和元可可在聊天的王湾湾道,“湾湾你知道吧,她虽然平日里很接地气、性格又大大咧咧的平易近人,但其实是个真·豪门大小姐。”
随即又指了指陆纡身边空着的座位:“还有你的同桌,余神,和隔壁那个校霸,郑舒,是咱们学校家境最好的三个人,他们就是可以参加这种酒会的人。”
张阳装模作样的沉重的叹了口气:“别问我为什么知道的,看看官网上校董会的名单和那一幢幢捐献出来的实验楼、图书馆、游泳馆、办公大楼,是个人都能明白,钱财对于这样的人家来说,那真就是身外之物啊。”
“也不知道他们这种人,开酒会都干些什么。”
语气中满满的羡慕之情简直要溢出来。
不过也就只有羡慕和感叹了,仅此而已。
陆纡理解,他也很喜欢钱,不过前提是,是他自己的钱,用的心安理得。
他忽然道:“那么想知道,让他们带着进去看看,不可以?总有和他们玩的好的吧。”
“有是有,不过……哎!”张阳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你这种想法,从他们入学开始,就有勇士去尝试过了,毕竟这么大个人在眼前晃来晃去,总有人经不住诱惑的。”
陆纡抛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然后呢?
张阳放下试卷,又稍微把椅子往里拖了拖,跟陆纡更靠近了些。
这是一种要说八卦的兴奋前奏。
但陆纡不懂,他感受着这不恰当的距离,又默默的把自己的椅子拉远了。
嗯,又回到了安全距离了。
张阳还沉浸在兴奋的小情绪里,并没有注意到这种小细节:“要说这里面最容易突破的肯定要数湾湾啦,毕竟女孩子嘛,心软,人又好说话。”
“余神是看着好说话,但其实,嗯……怎么说呢,虽然大家都不这么觉得,都说男神很温和,但我的直觉啊,余神其实内里是个很淡漠的人,就那种对谁都有礼,但却没人能真正走进他心里的那种人。”
陆纡诧异的抬头望了张阳一眼,没想到这个人虽然憨憨的,可直觉却意外的敏锐。
张阳说着说着还肯定了下自己的猜测:“我也就这么跟你说啊,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可别和别人说。”
“而且我觉得我说的也挺有理有据的,这么多年,谁能成功让余神带进去过?”张阳无奈的摊开手,耸肩,“没人!”
“还剩下的一个就更不用说了,郑舒,虽然打架不咋地,可架不住人有钱,身后一帮小弟,成了威风凛凛的校霸,可人家从来也只带自己得力的那几个小弟进去。但即便这样,大家都还前扑后拥的,总觉得下一个幸运的人就是自己。”说着说着摇摇头,一副‘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模样。
陆纡不打断张阳的激情,适当性的发问道:“所以,突破口在王湾湾?”
“对!”张阳上下拳头一碰,认同道,“可你知道最后发生了什么吗?”
陆纡配合道:“什么?”
“女生也就罢了,那次好不容易跟过去的男生,差点被以为是她的男朋友,弄了好大一个乌龙。后来湾湾还被长辈警告了,说是什么一般朋友不能带,不信任的不能带,有的时候长辈干脆连他们也不让去。”
“总结一句话。”张阳摊摊手,“资本家的排场啊。”
陆纡抿唇,低头沉思,王湾湾不行,宋余他不想连累,所以,只剩下了一个郑舒。
他想起了刚来第一周和这位校霸打过的架,忽然觉得有的时候,真的是有因果报应这个东西的。
不服不行。
草他大爷的。
***
马哥给他的对接线人线索是一个编外的临时保安,只能进得去外围的那种。
陆纡按照郑舒给出的地址,七拐八拐的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别墅。
他想起那天他去找郑舒的情景,以及郑舒眼带讥笑,一反常态的沉默了半晌,忽然对他说‘好’的样子,让人下意识的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可对于陆纡来说,只要能让他进去,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会被郑舒羞辱的心理准备,但他一点也不怕。
只要那个人还在,只要他的世界里还有光,他就能无畏世上哪怕所有的恶意。
陆纡一路顺通无阻的进了别墅,虽然他一身校服,背着个黑色书包的模样,与这个华丽的名利场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可陆纡并不在意,哪怕是要来这里,可该上的学还是要上,好好学习,不能逃课。
只是下课后,他请了一次学习小组的假,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
王湾湾这次依旧被长辈要求不参与,而宋余也因为赵锋那边案件的原因没有过来,于是陆纡就这么顺利的以‘打工’为借口,出现在了这里。
他一脸青涩的少年模样,虽然身着校服,但顶多引来一阵诧异的目光,便不再有人关注。再加上他那冷酷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误以为他是谁家被长辈压着过来见世面的叛逆小子。
陆纡随意乱转了一阵,等差不多众人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时,这才根据马哥给的线索,去寻找那个接头的安保线人。
位置有些偏僻,但很隐蔽。
周围人不多,等陆纡好不容易找到接头地点的时候,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只有一副鬼画符一般的地图,和一套有些陈旧的安保服。
陆纡抿抿唇,拿着笔画的地图仔细看了看,弯腰拿起了安保服,套在了校服身上。
他的个子很高,再加上宽大的衣服和厚重的帽檐遮挡,从少量的人流里穿过的他并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异样。
等他再次找到手绘地图上的对接点时,终于在里面发现了一个人。
一瞬间,他觉得那个身影很是眼熟。
可他没时间多想,里面的人已经注意到了他。
他凭借手速和衣服的遮挡,快速的按下了衣服口袋里设置的快捷录音录像功能按键。
他走了进去。
“马哥。”
这是他们的对接暗号。
那个人仍是背着身,并没有转头。
他手边就是一个电棍,而他正在拿着一把小而尖锐的匕首在割着些什么。
背影遮挡住了陆纡的视线,他看不清,但他下意识的肌肉紧绷了起来。
多年来混迹底层的直觉告诉他,有危险。
“把门关上。”那个人的的声音有些沙哑。
陆纡有一刹那的犹豫。
“把门关上。”那个人再次重复道,只是声音变得更加尖锐难听了起来,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浓浓的不耐。
陆纡抿抿唇,依言关上了门。
“咔哒。”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陆纡惊觉反身,门被锁上了。
他猛地回头望去,那个人慢慢地转过身,露出来一脸癞蛤蟆像的狰狞的脸来。
老刘子!
陆纡突然想起了老爷子对他的警告。
“老刘子这人出了名的混子油条,因着上面有些照应,又滑不溜秋的,近几年胆子越发的大了。”
“只要模样好的,几乎男女不忌,且专挑那些软弱的或者势单力薄的人下手。”
陆纡看着眼前这人脸上的刀疤和脓疮,还有那明显失声过得不正常的沙哑的嗓音,陆纡明白,眼前的这个老刘子,早已经不是老爷子那时跟他说的,那种稍有些得势便会得志的阴险小人了。
这是个手上沾过血、拿过人命的人。
陆纡深知不妙,果断转身踹门欲逃,可下一秒,剧烈的晕眩自头脑中袭来,他看着眼前越来越迷糊的视线和出现重影的幻觉,在身体无力倒下的那一刻,心中却是一片极致的冷静与浓烈的不舍。
他一直努力活着,可也从不畏惧死亡。
但在这一瞬出现在他的脑子里的,全是宋余。
他笑的,他认真的,他少年心性逗他玩的,他全部都记得。
每一滴,每一点,每一个轮廓,每一次轻笑,他都能在记忆里描摹的一清二楚。
毕竟他与他,是真的能相处一日,就少一日啊。
他舍不得。
房间很狭小,老刘子几乎不用费力就猛地扑了上来,他双手熟练的一扒,陆纡身上的破旧警服就被撕碎开来。
可陆纡不想放弃,也不敢放弃,他狠狠的咬了自己的舌尖,拼命让自己清醒点。
他努力的、拼命的、狠狠地挣扎着,可那点力气,在药物的作用下,只能是自以为的有用,实际上绵软的不堪一击。
陆纡没忍住,狠狠闭眼,咬牙忍耐。
闷热的汗珠湿濡了他额前的软发,落入他的鬓角。
暴-力的撕扯激起了老刘子的S谷欠,他一边脱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狠狠地、又像是调-情一般的凌-虐着陆纡的校服,不过刹那间,本是干净整洁的校服变得濒临破败。
“唔……嗯!”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那么一束稀薄的光线曲折的打在了他浓密乌黑的眼睫上,陆纡的眼角有点点晶莹闪烁,将他精致的面容,划分成了极其清楚的、明暗分界的两面。
“余哥……”
陆纡浑身没了力气,头无力的偏倒在一边。
密闭的空间加重了烦闷感,他被闷的就像离了海的鲸鱼,张着嘴,重重的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