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石榴气泡水（六） ...
-
“主神，观测到纪予晏有了新动态。”
一位银发的系统俯身向把腿翘在桌子上的红发男人汇报道，而听者低着声音不满地催促：
“快说。”
“纪予晏虽然还在和各个主角见面，但多了在精灵森林、人鱼海湾和独角峡谷等地的饮品店处逗留的习惯。”
红发的主神睨了他一眼，抱着手臂露出一种警告的神情：
“NF000001，你想说什么？”
在听到男人说出“NF”两字时，银发的系统颤了颤同色的睫毛，却没有露出任何情绪。
他不知道主神对于自己的发现又有哪里不满意了。
身为主神手下唯一的NF系心腹，他其实过得并不好。
主神对他的敌意始终存在，如果工作失误便是不忠怠惰，如果有功劳又会被认为在恶意炫耀，自始至终主神都没有忘记过他的名字是NF开头。
NF，意味着它是纪予晏所在时的原生正统系统，也意味着被现在的主神司渊烙印覆盖过新的忠实方向。
那些在纪予晏时代里和他同期出生的系统们被主神洗去了记忆，他已经是唯一一个还记得纪予晏这个名字的NF系统了。
司渊觊觎自己身上被纪予晏所赋予的能力，所以保留了自己的记忆为他效忠，但纪予晏的天赋和才能既然在自己身上流淌着，于是自己又成了司渊嘲讽挖苦纪予晏的一种方式。
“我不懂你拿这些没用的消息来糊弄我是为了什么。”
司渊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招了招手：“滚下去，赶紧去认真调查提供过奇怪东西给纪予晏的小组，少在这里自以为是的卖弄聪明。”
银发的系统抿了抿嘴，他很想告诉司渊这件事很重要，纪予晏之前一直在疲惫而焦虑地给每一个主角递出自由报价的船票，但现在却有了去饮品店挑选饮料的闲暇。
纪予晏是主神空间里最特殊的存在，在他自己想起来这点的时候，他就不再有生理上的需求。
所以纪予晏开始在饮品店逗留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信号。
这代表着他已经和那位代号“钥匙”的系统见过面，并且在观测人员不知情的情况下彼此确认过处境。纪予晏所挑选的饮品应该不仅是为了消遣用的感官刺激，更有可能是他和那位“钥匙”下一步行动而使用的新密码载体。
NF000001很着急，他很想告诉司渊必须得重视这件事，不然的话等纪予晏的力量逐渐积累恢复，而司渊还迟迟找不到“钥匙”的话，司渊这边完全没有任何能要挟纪予晏的条件。
就算司渊已经积累了无数个位面的因果力量，也没办法应对纪予晏的。
那可是纪予晏啊。
“主神，关于纪予晏在饮品店……”
“闭嘴！”银发系统的声音被主神厉声打断，他的脸色因为愤怒而阴沉着：
“你是在被那个贱种创造的时候保留了什么弱智缺陷，完全听不懂人话吗？”
NF000001的话语便被硬生生地咽下了去，但司渊的呵斥却远不止此：
“我对于那个贱种一天到晚在哪里玩乐没有任何兴趣，别再拿你们那副混日子的态度来糊弄我，现在空间的主神可是我！我可是要做实事的！”
NF000001低下头。
又来了，他想。
他真不知道司渊到底是自负还是自卑，在纪予晏的话题上，司渊好像总是无数次在这极端的两边来回往返。
因为自己对司渊的决定提出了质疑，所以司渊就从自己的能力上升到态度，把自己说得如此不堪。
这件事已经引起了这样强烈的怒意和冲突，那么出于面子问题，司渊怎么都不会再去认真对待这一线索了。
纪予晏的“钥匙”会继续完美地隐藏在数百组的系统里，甚至可以肆无忌惮地用船票、用饮品或者随便什么东西在观测系统的眼下交换信息，最终在纪予晏力量恢复得差不多之时，把司渊一举击败。
等等，好像这样的结局反而更好些。
NF000001低着头眨了眨。
但也就是同时，司渊更阴冷的声音炸开：
“NF000001，你那是什么表情？”
NF000001大脑一片空白地抬起头来，而面前的司渊一脚踹开面前的桌子站了起来，正黑着脸看着自己：
“瞧不起我，是不是？连听我说话都能走神？”
又要被打了。
NF000001感觉世界都在嗡鸣着，被司渊无数次毒打的经验带来的恐惧感几乎要把他压垮，前天才刚修复的左眼明明已经痊愈了，现在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你是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狗了是吧？！”
司渊朝微微低下头的NF000001扬起了手，但却被突然赶来的另一位系统匆匆打断。
“主神，我有个提议，应该可以更快的找出'钥匙'。”
司渊那双灰色的眼阴冷地看向突兀打断自己的系统，但却没有继续发怒，而是平缓下声音道：
“你说，SY000001。”
那位匆匆赶来的棕发系统明显更得主神的宠爱些，也许是因为他的名字前带的字母是“SY”，所以主神不再看向吓到微微颤抖起来的NF000001，而是沉着脸听着棕发系统的讲述。
“我们都知道‘钥匙’是导致纪予晏情感出现剧烈波动的变数，我们无法阻止纪予晏在有了苏醒意识后积累力量，也不能直接在现在就杀了他，因为他是主神空间存在的条件之一，他的死亡会导致主神空间的崩塌。”
棕发的SY000001语速极快地讲述着，而银发系统略微缓过神来，趁主神不注意悄悄看了他一眼。
他怎么会把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再讲一遍？简直就是在拖时间一样。
难道他不是真的因为想出提议而来，而是为了打断主神而在现场构想提议？
如NF000001所猜测的那样，棕发的系统果然顿了下，在主神的注视下缓了会才继续道：
“所以我觉得，我们可以考虑放弃主角的媒介。”他的语句终于重新变得流畅起来：
“‘钥匙’的特征就是会让纪予晏产生剧烈的情感变化，而让系统直接面对纪予晏，也许可以更好看出纪予晏在谁面前时会心神不定。”
“嗯。”听完SY000001的提议，司渊沉着脸想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不错，照你说的去办。”
司渊最后警告般地瞥了眼银发的NF系统，随即自顾自地离开这个空间。NF000001还没从骤然消失的阴影里缓过神来，就察觉到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摆。
“走吧。”
是SY000001，棕发的男人好像也松了口气的样子，安慰般地拉着NF000001的衣摆。
而NF000001愣了愣，最终向他舒眉道：
“……嗯，谢谢。”
-
布萝萝和江雾正在一起看书。
“这个，烤羊肉看起来很好吃，作者写了很多遍说它真的很好吃。”
银发紫瞳的少女面容昳丽，但却表情严肃地举着一本《鲁宾逊漂流记》。
“不，这个白面包配风干熏肉看起来更好吃。再说鲁滨逊的烹饪条件那么差，实际上做出来肯定不好吃。”
江雾那双蓝眸澄澈而秾丽，却也同样严肃地举着一本《海蒂》。
两位容貌漂亮的系统正对坐在沙发上，桌面上零散地摆着最近在系统商城打折的特别好吃巧克力曲奇，奶茶最近被这两位系统喝腻了，所以杯盏里盛放的是橘子汁。
江雾和布萝萝就这样对坐着，时不时拈起一块小饼干吃掉，严肃认真地互相展示自己手中书上所画出来的句子。
被迫变成全职代打、孤零零坐在工作台前看着主角行动的可颂终于听不下去了，他疑惑地看向沙发上的两位系统：
“你们拿着的食谱怎么都是不配图的白纸黑字？”
“这些书严格来说是第三大类位面通用常识的严肃文学名著。”
布萝萝耐心地给文盲可颂解答，但可颂的表情更古怪了：
“呃……所以你们俩现在拿着名著在做什么？”
江雾和布萝萝的表情不变，声音甚至都很理直气壮：
“在较量哪本里面的食物看起来更美味。”
可颂攥紧了手，感觉马上就能被这两个甩手不做事的系统气到飙泪：
“为什么我得被迫在这里加班辅佐主角，你们两个却可以闲到做这种无聊的事？”
“不要难过可颂，我已经帮你预留好了你的那本，是有好吃腊肠的《基督山伯爵》哦，肯定能打败江雾哥哥手里那本的！”
可颂完全没被布萝萝安慰到，他的声音更崩溃了：
“不是在说那个的问题！”
“哦哦。”布萝萝放下帮可颂做好标记的《基督山伯爵》，转而向他展示桌面上被单独摆在角落的一份橘子汁和巧克力曲奇：
“点心我们也都帮你留好了，这个也不用担心。”
“也不是在说点心的事！”
可颂崩溃的话音刚落，一页光屏突兀地出现在系统空间里，提示音突兀而刺耳。
【各组别请注意，经主神办公室研讨，现决定对#100000计划参与组别进行调整。】
【组别对应主角将于三小时后被组别内选定系统所替换，组别内其他系统请自行选定投影载体。】
强烈的光映照在在场三人的脸上，然后是相对而言较小的几页光屏缓缓展开。
【组别19，主角锁定替换系统为SY900001，请系统SY372190与NF305421自行准备投影载体。】
【替换倒计时3:00:00】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石榴气泡水（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