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绝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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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云冲了个热水澡，神色有些呆滞。
其实她并非不能接受周宁泽。
周宁泽和周宁雨长得一模一样，还是她仰望尊敬的资助人，她很难不动心。
那些偶尔的心疼和悸动，都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
但是最起码在这栋房子里，她不想。
嗓子很痛，可能伤到了，秦云反射性想吐，可理智告诉她，这只是喝一杯温水就能解决的事情，她不该这样矫情。
她自己选择的试探周宁泽底线，就应当为随之而来的后果负责。
她去了水吧，周宁泽正站在一墙的杯子前皱眉，仿佛在辨认哪个是新的。
秦云默默取了两个杯子下来，倒满温度适宜的清水，周宁泽也不客气，仰头饮尽。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秦云，秦云作势要抱他，他果然退了一步，不再看她。
只是耳朵红了大半。
秦云很怀疑自己的眼睛，她竟然在这个动辄给女人买房的花花公子脸上，看到了纯情。
周宁泽声音很小：“到底要不要搬。”
“不是不给我了吗？”
周宁泽一愣，抿紧了薄唇。
方寸大乱，出尔反尔，奇耻大辱。
“不值钱的东西，给你就给你了。”他移开视线，又蓦地顿住。
墙上有两个马克杯，看起来是一对，一个写着QY，一个写着NY。
秦云，周宁雨。
再看看秦云手里的普通玻璃杯，周宁泽轻嗤，嘴被他弄脏了，就不敢用和周宁雨的情侣杯了是吧？
早晚把她全身上下都弄脏，弄得脏脏的。
嗓子又干了。周宁泽郁闷拧眉，大口喝水。
他砰地一声放下杯子：“晚上睡哪。”
秦云指指主卧。
周宁泽嫌弃：“我不要，换一间。”
正常主人房都在顶层，周宁雨家相反，在一层，周宁泽上了二楼，突然转身：“你过来，和我一起。”
秦云从善如流地脱了睡袍，周宁泽只看了一眼她莹白的肩头，就合上了眼帘。
“穿好！”他气得头疼，“我睡沙发你睡床！”
他只是担心她半夜跳湖！
周宁雨家极少来人，客房基本空置，他去世后，更是久未打理的模样，秦云按照记忆找到佣人收纳起的真空袋，给床铺和沙发都铺上了一套新的被褥，她慢慢钻进被窝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向周宁泽那边。
周宁泽怎么可能睡得着，他刚尝到了一点宝贝的甜头，现在正是想得厉害的时候，可秦云表现得太反常了，他又莫名其妙的不想。
他没发现自己今天的智商已经掉到了小学生层次，更不知道秦云已经反向拿捏了他。
每当他轻手轻脚跑去亲吻她的时候，秦云一抱住他，他就退回沙发里窝着，这么折腾了几次，铁打的身体也累了，周宁泽在茫然和纠结中沉沉睡去。
但秦云始终睁着眼，一直到天亮。
她装作准备回家，且对那些遗物毫无兴趣，周宁泽臭着脸给她叫了物流公司过来，看着东西装了车，他才送她回了小三室。
秦云下车，他忽然喊住她：“秦云。”
她回头，男人面色平静，目光却落寞：“我下午就走了。”
秦云点头：“我等东西搬完，就去机场送你。”
周宁泽到酒店收拾了行李后赶往机场，他来得早了些，航班尚未开放登机，说不出为什么，他没进安检。
下午一点，秦云真的来了。
秦云不敢不来，她要是不来，周宁泽绝对会撕掉机票找她算账。
她送他，他反而乖乖回美国。
周宁泽没动，冷眼瞧着她：“我要走了，满意了？”
“你是我的恩人，我当然希望你一直在，我好报答你。”
周宁泽罕见的沉默了。
这个“恩人”，不是他。
或许是鸠占鹊巢的缘故，周宁泽从心底不肯承认恩人的身份，所以即便不择手段如他，也从未用这个裹挟过秦云什么。
反观秦云，态度的松动，突然的亲近，好像都是因为，他成为了“他”。
他取下自己能买一套房的腕表：“送你。”
秦云困惑地看着他。
“奖励。”他侧脸过去，眼下微微泛红，“昨天，浴室。”
他还真是那样，女人乖了就给点奢侈品打发，难怪以前会那么霸道对她。
秦云垂眸收下了。
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块新的：“这个也送你。”
秦云这次是真的绷不住了：“还有什么要奖励的？你快起飞了，一次性给完。”
她生怕他不走。
周宁泽的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磨磨蹭蹭起身，双臂环上了她的腰肢。
秦云瞬时警铃大作，糟了，她慢了一步！
可她慢的又何止这一步。
大庭广众之下，几乎相差40厘米的身高，地位高低之悬殊，力量也存在绝对的压制，无一不吸引人错愕的目光。
但周宁泽不管，他吻得又深又狠，渐渐的竟有些难以把持自己，双唇分开的时候，他抱着秦云蹭来蹭去，像只乖巧的烈性犬。
秦云也有些眩晕，靠着他的胸膛休息。
周宁泽突兀地骂了句脏话：“……艹。”
秦云仰头看去，他却单手抱起了她，另一只手拖着行李箱跑向航司值机柜台：“改签！”
他用毕生最快的速度冲进了附近的酒店，秦云的头发被风刮得凌乱，人也傻掉了，她不明白哪一步出了错，让周宁泽改变了主意。
怕什么来什么。
房间门推开，行李箱灰溜溜咕噜进去，咚的一声撞向墙壁，秦云的后背同那个行李箱一样，也受到了来自门板的冲击。
她忍不住低声呼痛。
软绵绵的声音，软绵绵的身体让周宁泽意乱，他像饿了许久的兽般咬着她，一件一件退去平时束缚着他的西装，露出一身似乎能随时杀掉她的健硕肌肉。
秦云慌了神：“等等！”
“等不及了。”他反手钳住秦云，秦云惊恐地缩起瞳仁，她看到了，那比昨天更恐怖粗肥的东西。
秦云终于开始挣扎，但她忘了，她越是这样，周宁泽才越叛逆，他像个青春期情窦初开的大男孩，仿佛解决此刻的躁意就是他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
秦云痛苦地闭上眼。
周宁雨是温柔的，从来都会先让她满意，才会想到他自己。
然而周宁泽不会，他一没经验，不懂得怎么让她放松，二是真的急，秦云本身就对他具有强烈的吸引力，他昨天愣是没碰她，那种焦躁不安的感觉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
周宁泽心满意足地叹了声气。
他好像碰到了什么阻碍。
“……周宁雨没碰过你？？”他震撼外加不理解。
周宁雨，不行？
倒不是不可能。
毕竟周宁雨和苏影就是清清白白的。
苏影嫁人的时候，他老公非常骄傲地说过：苏影是全天下最纯洁的女孩。
他再开口的时候就带了些怜爱：“宝贝，不要哭。”
不哭？怎么可能！
秦云痛到一直颤抖。
她在想，周宁泽是什么绝世大傻狗。
那是孕育宝宝的房门。
在周宁泽不知疲倦地折磨下，她最终昏死过去。
情热消散，周宁泽亲着她恢复冷静。
好可惜。
为什么不是先遇到他呢？
她明明是这么让他放不开手的宝贝。
为她盖好单薄却保暖的羽绒被，周宁泽望着她哭肿的眼，略微出神。
他能感觉到，他带给秦云的那一点点生机。
秦云遇到他，会变得很鲜活，可她一个人时，总闷闷不乐。
不知她发现又被丢掉了以后，会不会难过？
周宁泽自认冷心冷情，尤其对异性，更是拒之千里的不感兴趣。
秦云的出现已然打破他平衡已久的生活方式，身为周宁雨的所有物，他看着她的眼神，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七岁以前。
妈妈爱“他”，不爱他。
他躲在角落里嫉妒、痛恨、发了疯一般想要夺回些什么，可当妈妈真的展现出丝丝虚伪的爱意，他又不敢接受。
他潜意识里觉得，爱和被爱都是会很痛的，那是完全超越身体感受级别的疼痛，牵引着心脏扭曲，直至变成面目狰狞的怪物，他不敢。
所以……
周宁泽最后亲了秦云一下，他慢慢系着扣子，穿戴完整后回头看着她说：“我走了。”
秦云的睫毛似乎动了动，她也许醒了，也许没有。
周宁泽按下心中传递出的不舍，冷漠道：“我不爱你。”
是的，不爱。
刚才也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他都没被爱过，怎么会去爱别人。
他的世界只有公平，合适的价格和适当的回报，所形成的一桩桩交易。
周宁雨伤害了他，她代替他还，如果觉得无辜，那他给出的报酬，也应该能让她满意了。
“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周宁泽将别墅钥匙放在她枕边，嘴唇微动，他就闭紧，“别恨我，要恨就恨周宁雨。他从前抢了我太多东西，只能怪你自己，为什么会和他搅在一起。”
时间比预计的要晚一点，机票过期了。
他完全可以再买一张新的，他有能力，更有底气。
他不在意地拉起行李箱，开门走了出去。
新的航班仍需要等待，只是这一次，秦云不会来送他了。
空乘人员宣布要暂时关机的时候，周宁泽打开了短信界面。
最新一条是秦云回复的：「好」。
他睫毛颤了颤，选择删掉。
他望了眼窗外，却被夕阳的余晖刺痛了眼。
他不喜欢云城。
若不是周宁雨在临死前给他发了那条消息，他大概一辈子都不会想要回来。
隔了几条无关痛痒的消息，下方出现了一个令人恍如隔世的名字。
「弟弟，我是哥哥。
很久没联系你了，听说你过得很好，恭喜。
请原谅哥哥小时不懂事，总把你推出去挨妈妈的打，哥哥很后悔，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
对不起，但欠你的，我会用生命还你。
对了，我的女朋友叫秦云，很美好的女孩。
我非常非常爱她。
我们的恩怨已经两清，希望你不要去打扰秦云的生活。
这是我的遗愿，请你成全。
——周宁雨，绝笔。」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绝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