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命》邹暖暖

19、殊死一搏

　　他们从游乐园出来，有人行色匆匆地走着，差点撞到馨兰，幸好阿奕出手保护了一下，才让她没有被伤到。
　　阿奕回头看了那个人一眼，那个人跑的很快，很快就无影无踪，阿奕顺手摸了一下裤子口袋，脸色大变，说道：“糟了。”。
　　他急促地往前跑，一直往前跑，没有尽头地往前跑，可是依然没有追到那个歹徒，那个抢他钱包的小偷。
　　他抱着头无助地坐在地上，痛声哭泣，尖声地呐喊，不知是冲破云霄，还是抵达没有边界的深渊，那一刻，丧尸一般地没有灵魂，好像真的体会到了绝境，也到达了绝境。
　　他反反复复地擦着眼泪，可是泪水依然止不住地夺出眼眶，他声嘶力竭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的泪水源源不断，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丝毫不遮掩，因为受到他人的嘲讽和鄙夷，都不算什么，没有命运来的残酷和窒息。
　　不知为什么，有一个词语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拼了命地摇摇头，喃喃道：“我还不能死，我要活下去，我还有馨兰。”。
　　“对，馨兰。”他有些神经质般地重复道。
　　因为这个名字，因为这层血缘关系，因为这个信仰，他又一次地从泥潭中挣脱，他又一次站起，做生活的战士。
　　可是等到他原路返回，却发现妹妹已经不在了，一股绝望感又涌上心头，他能感受到全身的血液在不断蹿升，只等某一时刻的爆发。
　　他紧紧攥着拳头，眼里充斥了血，像被吸血鬼啃噬了所有血液，吸收了所有光芒，只剩麻木不仁，不伦不类的躯壳在发疯似的狂笑，狂笑后是颤抖地哭泣，是无助的呐喊。
　　“哥哥。”馨兰喊叫道。
　　阿奕看到那个古怪的小精灵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的眼里又有了光，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从未有过的紧，用尽了全力，只为抓住那最后一丝希望。
　　“你去哪了？我还以为你被拐卖了。”阿奕轻声地呢喃道，无助而恐惧。
　　馨兰眼神呆呆的，似乎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开玩笑地说：“哥哥，我去找你了呀！”。
　　阿奕红着眼睛，认真地对她道：“以后你就跟哥哥走，其余所有的人都不要理会，哪怕他们给你吃的东西，都不要理睬，知道吗？”。
　　馨兰眨巴着眼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哥哥，我好困，好想睡觉。”馨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阿奕仰望夜空，眼神充满无奈，可依然强颜欢笑地说：“待会儿，我们就能有地方可以睡了。”。
　　其实他心里压根就没底，本来他还可以用那些钱住在小旅馆里先安顿一夜，可现如今钱被偷了，只有祈祷上苍开恩了。
　　还好，上天还没有那么的残忍，剥夺掉他们的所有，阿奕看到了前面有一个小亭子，里面放着一张圆桌和几张凳子。
　　“对不起，是哥哥对不起你，没能让你住上一个干净的房子，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今天咱们就在这将就一晚，明天哥哥想办法去赚钱。”阿奕充满歉意地说道，声音几度充满哽咽。
　　“哥哥，我觉得这里挺好的。”馨兰抬起头，眼睛闪闪发亮。
　　馨兰就这样趴在桌上睡着了，而且睡得特别沉，小孩子睡眠总是特别好，可是阿奕却陷入了从未有过的忧虑，没有钱的日子，就是把他推入绝境，再加上夜晚蚊虫很多，他要帮馨兰挡住蚊虫，而且半夜三更，两个人都睡着了，难免会有危险，馨兰也会害怕。
　　阿奕总是想的那么面面俱到，即便这样，他依然觉得亏欠，是无法弥补的亏欠，在夜色中，他迷离的眼神难免让人心疼，谁都不会想到他还只是一个只有15岁的少年，却要经历命运的如此颠簸。
　　到了第二天，馨兰举起手臂，打了一个浓重的哈欠，阿奕眼睛周围则是浓重的黑眼圈，后半夜他太困了，也睡了过去。
　　亭子前是一片广场，广场上人山人海，跳舞唱歌，样样精通，他们摇动着身姿，挥舞着手臂，开亮了嗓门，别有一番风韵。
　　再看旁边还有一座亭子，有些老头在下棋比赛，各个精神头十足。
　　其中一张桌子旁边排了长长的队，有众多围观者，出于好奇，阿奕上前去看了一下那个牌子，上卖赫然想着：谁要是赢了我，奖赏100元。
　　阿奕立刻就心动了，不仅仅是因为那100元钱，还因为他有段时间看过关于棋局的书，有些了解，虽然不是很透彻，但他还是想试一试，毕竟他现在身无分文，卡在命运的玄关处，也想殊死一搏，为自己力争其位，赢得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