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选择》影子己

5、第 5 章

　　夜已深了，林辰见陆晃回来后一语不发，也不好上前询问，只能与老李商量守夜，好在老李不像赵毅然这个炮仗，两人好商好量就把事给解决了。
　　赵毅然见了不以为然，还白了他一眼，紧接着就躺在干草铺成的地上。她女朋友实在忍不了推了他一把，还眼神示意林辰不好意思。
　　林辰回了一笑，进了帐篷，看着将两个孩子已哄入睡，不由心疼老婆，小声说了句：“辛苦你了，老婆。”
　　文心轻轻叹了口气，柔声细语道，“不辛苦，要不是你提出露营，我们说不定真就没命活下来呢。”
　　林辰勉强一笑，安慰老婆让她早点休息，一切有他。
　　“嗯。”
　　乔重看着呆坐一旁的陆晃，心里不是滋味，仔细检查发现他背后衣服上有那种水泥砸的灰色印记，万幸没有出血。
　　他伸出手拍掉那些灰尘，拿了水壶倒些水在手心里，又从兜里掏了节卫生纸小心浸湿递给陆晃。
　　“拿着啊！我不知道你发生什么，但是既然活下来了那就是天意。”乔重也不顾陆晃要不要了直接塞他手里，举着他的手往脸上擦。
　　仿若死人的陆晃叹了气，发出颤抖沙哑的声音，“谢谢你，乔重。”
　　“嗐，谢什么。”
　　他拿着那勉强称得上是湿巾的东西擦了脸，期间守夜的老李也挪了过来。
　　“陆晃小兄弟啊，人都要往前看的，你这样会让他们担心的。”老李坐在他旁边，眼睛始终盯着前方，过了许久才缓慢开口：“小兄弟，我给你讲讲我以前的事，说不定你就看得开了。”
　　老李干笑了一声，也不管陆晃愿不愿听，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以前有老婆也有孩子，生活过得不算差。我能养活我们一家三口，那个时候我常想啊这日子真比当神仙还自在，可是好景不长。我孩子六岁的时候下水玩淹死河里了，孩他妈受不了打击，一病不起……”
　　乔重与陆晃纷纷扭头看他，他也感受到了他们的视线，仍然盯着前方，把故事讲了下去，“我也没啥文化，就想着多挣些钱给老婆看病，谁知道最后她还是走了，最可笑的是两个人就差了半年，多一天不多少一天不少的，那时候镇上说什么的都有，可我不在乎啊！我老婆临走前告诉我好好活，我怎么能不好好活啊……”
　　老李讲不下去了，他红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扭过头看着陆晃，颤着声音，“我把这些说出来不是想让人可怜，只是想告诉你，好好活把他们那份也活出来。”
　　陆晃的心也跟着老李疼了起来，喉咙一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会的。”
　　一旁听着的乔重，惦记着陆晃背上的伤，红着眼睛让他把外套脱掉，陆晃顺从得像只小狗，脱了外套垫在地上，又把短袖撩起来，趴在上面。
　　乔重借着火光看他背上乌紫了好大一块，“你疼不疼啊？我用手给你揉开你忍着点。”
　　“不疼，你揉吧。”
　　“陆晃，我有些话还是想跟你说……”正给陆晃揉背的乔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咱们之间有什么难开口的啊。”趴在那的陆晃故意说笑，想让乔重放心。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当一个底层小干部，还和你当了同事？其实我父母根本就不愿意，他们只希望我能走出去赚大钱，在他们认知里生个孩子就仿佛要掌握他所有人生，很可笑吧……”陆晃听着乔重自嘲的笑声，没有说话，想听他把心里话讲完。
　　他用一种类似哭腔的声音激昂慷慨地说：“我从来不后悔来这，还有就是交你这个朋友！”停顿一下的乔重缓缓开口，“我承认我软弱，但我更想逃离，所以我成功了。陆晃，有想要做的事情就赶紧去吧，你管他们说啥，那都是屁话！你要记住一点就是好好活着。”
　　乔重的一席话说得他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他压抑自己的声音，可身体还是忍不住的抖起来，乔重把一切都看在眼里，默默把短袖给他放下来，叮嘱他晚上睡觉小心点。
　　所有喧嚣归于平静，人们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陆晃始终保持清醒，他一遍又一遍在脑子过今天发生的一切，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改变他们的意志真就会害死他们吗？如果我让他们活下去，那有没有可能自己会改变其他人的命运。他不管背上的疼痛不断翻身，硬生生撑到天昏亮。
　　老李跟林辰交接班都看见他在这不停翻身，跟个油锅里的油条似的，俩人对视一眼无奈般的摇了摇头。
　　经过一夜的沉思，陆晃还是打算去找刻，他要试试自己的想法究竟能不能成真，他刚强撑起来，赵毅然就起来了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不是我说兄弟你能别那么倔了，行吗？昨晚老李劝你我可听的一清二楚，不过你旁边那哥们说的我可不认。”
　　“你有什么想说的赶紧说吧。”陆晃一夜没睡有些心烦，抬头看他。
　　“嘿，你怎么听不明白呢？我他妈从小没爹没妈不照样好好的啊，你他妈知不知道我们捡的那个孩子，要不是他爹妈紧紧护着他，他能活下来，能嚎啕大哭被我们发现！你这次运气好没伤到骨头，下次你要缺一条腿回来吗？”赵毅然看陆晃站起就要迈步出去，顿时火了，拍着他肩膀就要动手，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陆晃反手就是一拳打在他脸上。
　　“你他妈说够没有，你懂什么啊，能不能闭嘴！”陆晃面目狰狞着对着赵毅然嘶吼，他根本就不明白家人对他来说是什么概念，为什么这些人都能装的无所谓来告诉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赵毅然更是火大，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愤愤开口：“我他妈好心好意劝你，陆晃，你就这样对我啊？”说着握紧拳头朝陆晃脸上挥，安琪乔重赶紧冲过来拉住。
　　一旁迷糊着的老李林辰也赶来了，“小兄弟，有啥话不能好好说，干嘛动手啊？”
　　“要你管！”赵毅然尽管被安琪拉着可嘴上还不饶人，老李也没了脾气，站在那无奈。
　　林辰蹙着眉头，对他们这种大早上就吵闹的行为，实在是忍不了，“就不能成熟一点吗？”
　　“林辰，这他妈有你什么事？我最讨厌你这种自以为是又装13的人，你以为自己学点东西就了不起啊！”林辰被说的脸都绿了，再好的修养也架不住这。
　　没等他说完，一旁察觉到的安琪就开始朝他大嚷着：“闭嘴吧你！赵毅然你怎么回事啊？”说着还动手朝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赵毅然揉着胳膊也委屈起来，“被打的是我好吗？陆晃，要不是看在你当初的份上，咱俩今天没完我跟你说！”他怒气冲冲指着陆晃，还想放狠话，可惜被安琪拽着拽走了。其实刚开始他没想怎么说，只可惜他没什么文化，说的一下惹火了陆晃。
　　根据他观察，陆晃是那种不会轻易发火的人，唉，真是烦。本来他以为陆晃能放弃，可今早起来一看他那架势，得！他是啥都没听进去啊。
　　要不是看在当初陆晃执意找过来，他今天非让陆晃开瓢不可。那天晚上，赵毅然老早就发现他们了，可又不知道找什么理由去搭讪，正一筹莫展，那小屁孩哭了。他即使再傻也看得出来林辰在阻挠，所以他就更认为林辰不是什么好东西。
　　后来在跟安琪讲述的时候，也把她气得不轻，不过好在安琪比较精明，叮嘱他以后凡事留心眼。
　　陆晃趁着他们洗漱的时候，再一次选择离开，他要疯了，他一定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