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双栖玳瑁梁gl》何必慌张

4、第一章 又见（4）

　　“师姐！” 她听见了自己的声音，遥远地，惊喜得：“ 你看，我发现了什么？这句古诗词里居然有我俩名字里所有的字呢！”

　　做国际法题目做得无聊了，她抽出了桌上的宋词，随意翻了一页，居然发现了宝藏。

　　“卢家少妇郁金堂，海燕双栖玳瑁梁。” 她得意洋洋得把卢、郁、双、梁都用红笔圈了出来。

　　她放下手头的外文资料，凑头过来看了一下，用笔端敲敲她的前额：“ 小臭丫头，总是溜号。马上要考试了，你可别坏了我的名声啊！看这个题， WTO的《贸易技术壁垒协议》适用于产品标准有关的进口国采取的措施，这里产品标准指的是什么？你选的对么？”

　　自己吐了吐舌头，转头对镜子扮了个鬼脸。

　　自从听了爸爸的，来了这所经济法学院之后，她一直就很后悔。一来自己不怎么喜欢，二来也确实没有资质，第一次考试就挂了好几科。

　　直到，爸爸把一个老下属的女儿，和自己在同一个学院读研的她请过来给自己做家教老师，自己才对学习法律有了兴趣。

　　准确的说，只对家教的课程感兴趣。

　　更准确的说，是对这个在学校里声名赫赫、学霸级校花的老师感兴趣。

　　全科优等的成绩，代表学校出席全球大学生模拟法庭，并以全程英文的精彩辩论为学校捧回了有史以来第一座国际奖杯；连续三年在学生会主席的职位上游刃有余。还无所不能的在运动会上大展身手，包揽100米，200米，跳高等几项赛事的冠军，据说200米的成绩已经接近男子冠军的成绩。兼之漂亮美艳，身材窈窕，这样的她，在一众师弟师妹的心中，简直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在学校里，自己曾经拉着舍友借故与她搭过两次讪，但过于匆忙，她大约也没有留意过自己吧。本来么，绕在她周围，想引起她注意的男生就为数不少，也没见她有多留心，更何况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大一新生呢。

　　所以，当看到爸爸请来做家教的居然是她时，自己兴奋简直要晕了过去。

　　“师姐，我准备了红茶，绿茶，花茶，拿铁，卡布基诺，橙汁，桃汁，牛奶，你想喝哪一种？”

　　“师姐，我刚烤好的榴莲酥你尝尝！”

　　“师姐，牛肉干，腰果，松子，杏仁，小果冻 are waiting for you.”

　　“师姐，橡皮糖，□□糖，大白兔奶糖，话梅糖你喜欢吃哪一种？”

　　“师姐，双双牌自制西瓜汁请您品尝！”

　　自己那一阵简直自学成了美食专家。

　　直到有一天，她提出了严重的抗议：“ 等等，我怎么感觉每次不是来上课，倒象是下馆子呢。”

　　她无辜地睁大眼睛：“ 什么样的馆子能有这样好的服务呢？我这是师姐私人定制的卢小厨哦。”

　　“哦，那为什么呢？”

　　“因为我喜欢师姐你啊！”心里的话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从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漂亮师姐，竟然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红晕。

　　而自己居然厚着脸皮继续趁热打铁：“师姐，我要是这次考试全科都过了，就奖励我一下呗。”

　　“行啊，你想要什么奖励？”

　　自己指指额头，“这里，亲一下。”

　　她扑哧莞尔一笑：“ 你这好歹也是大学生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呢。”

　　话虽如此，但在自己黑天白夜的K书，刷题，减掉了几十度的视力，终于全科大丰收之后，做老师的她也很有成就感地在自己的额头用力亲了一下。

　　“看，别总说自己笨，努力之后一定会有收获，不是么？” 她双手轻轻拍着自己粉嫩的双颊。

　　她手上馥郁的香气从自己的鼻尖飘过，自己一瞬间竟有些恍惚。

　　“师姐，能问你个问题么？”

　　“嗯，可以。”

　　“你，喜欢女生么？”

　　瞬间的停顿后：“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因为，有好多男生追你，你都不感兴趣啊！” 自己张口便答。

　　她嫣然一笑：“哦，你怎么知道我是没兴趣还是没时间呢？”

　　“因为不知道，所以问一下啊 ！”

　　她避而不答，转移了话题：“那，据我观察，你也没有男朋友吧。那就能说明你喜欢女生么？”

　　“可我就是喜欢女生啊！我从小学三年级就知道了。一个我好喜欢的女老师调走了，我伤心地了好几个周呢。” 那时的自己竟一点而不知羞愧。

　　短暂的寂静后，她开口：“哦，小丫头你很坦率啊。那你跟别的人讲过么？”

　　“我的几个好朋友都知道。不过肯定是不能让我爸妈知道的，他们会伤心死的。还有，我不是小丫头，我已经过了法定成年的年龄了哦。师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呦？” 自己狡黠地眨着眼睛。

　　她通透明亮的眼睛里扫过一丝阴霾：“ 我平常太忙，没太关注情感问题。也不是很清楚呢。”

　　自己的眼睛一亮，那，就是还有希望的啊！

　　“OK，那我先排队行么? 如果，师姐有一天感觉自己可以喜欢女生的话，我能不能优先录取啊。你看，我对师姐喜欢吃什么喝什么都一清二楚，私家定制的小厨哦。” 自己巴拉着手指数着自己的优势。

　　“ 好啦，别闹了。” 她象哄小孩子般轻拍自己的额头，但，是那样温柔。

　　细细想来，在那之后，她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就慢慢发生了变化。

　　好像，会更亲密一些，更放开一些，更开心一些。

　　好像，有时，也会更多留意一下自己。

　　甚至，允许自己赖在她怀里撒个娇 。。。。。。

　　甚至，允许自己轻吻她的唇。。。。。。

　　在一起一年的时间，却让自己在国外整整怀念了六年。

　　”双双，你好有福气哦！“ 小云，那个给她们拍照的舍友兼损友，丝毫不给她留言面，惋惜得说：“ 师姐这么优秀，就是喜欢女生，也可以找一个更优秀的呢。”

　　自己竟然没有一丝辩驳，只是呵呵傻笑。

　　自己其实，也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会有这样的幸运呢！

　　或许，因为自己是第一个斗胆问她的这个问题的人吧。

　　***

　　高楼大厦，万家灯火，车水马龙。所有的大城市，其实都是一样的。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麻木的心情，也是一样的，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在事务所忙忙碌碌的第一个月就这样一晃就过去了。

　　“ 双双，快回来。封总办公室，有贵客！” 电话里，Abby的声音尖锐，直截了当。

　　双双对这个喜欢卖关子的新闺蜜已经有了一定的适应，匆匆结束了在外面的调查取证，赶回了事务所。

　　自己的家在A市，上学也是在A市，B市本就没有熟人，谁能来找她呢？封总办公室，是不是自己前面的一个案子出了问题。

　　几乎是一路小跑，匆忙地敲门，进了办公室，停下时还有些气喘吁吁。如果真是案子出了问题，那自己太对不起这么体贴的老板了。

　　可是，

　　居然是她。

　　她柔滑卷曲的秀发散了开来，如瀑布般倾斜而下，一身休闲随性的服饰。柔和的褶皱和晕染的色彩搭在一起，衬托地她高冷的轮廓更加落落大方。随便坐在封总对面的沙发椅上，即使没有穿制服，也有种莫名的气场。

　　她和封总正在侃侃而谈。

　　看到自己进来，封泽显然很开心，眼前这女人的气场让他这个老江湖都有一种无缘无故的压力。

　　“ 你回来了啊。你师姐刚好路过，来事务所找你叙叙旧的。这么不巧你又出去办案，我就让Abby喊你快点回来了。那，你们去小会议室聊吧。”

　　“不用了，封总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这里聊几句就好。” 梁郁依然坐着，稳如泰山。

　　封泽脑海里电光一闪，整个事务所除了他的办公室，别的屋子都是二十四小时监控的。

　　“当然不介意，那我出去开个会，你们聊。”

　　双双平缓了一下情绪：“师姐好。”

　　梁郁下颌稍稍上扬：“我很好。你要是把照片还给我就更好了。”

　　“什么照片？” 双双的手开始无意识地抓起衣角。

　　梁郁的声音依旧凌人：“就是梁左一个月前给你的那张照片。”

　　“你，还要那张照片干什么？”

　　梁郁冷笑：“笑话，那张照片是我的。自己的东西要做什么还需要跟其他人交代的么？。”

　　双双紧张冒汗，但实在不想放弃，大着胆子说了一句：“那，那张照片本来是我的，是你借去翻拍的。”

　　“这就是翻拍的那张，原件已经丢失了。你好歹也算是去国外留学归来的法律精英。即使要打官司的话，这也是两个案件，不是么？” 嘲讽又寒意十足的反问。

　　双双无语，低头，俩只手摆弄着衣角的花边。自己再学二十年，也绝对不是她的对手的。

　　她目光灼灼，气势依然：“拿来。”

　　“ 我没带在身上。”

　　“拿来。你不会放在别的地方的。” 笃定地语气似亲眼见到一般。

　　双双在这灼灼的目光下心虚不安，终于气馁，从胸口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了那张照片。

　　梁郁接过去，扫了一眼确认了一下。

　　然后，刷刷几下，把照片撕成了碎片，随手掷到了红木地板上。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追着要回照片。但既然我不要的东西，也不想让它到一个和我已经不相干的人的手中。” 这句透着寒意的话，似刀片一般划过双双的心口。

　　门关上。

　　又打开。

　　封泽进来的时候，双双正俯下身去，将碎片一片一片地捡起。

　　归拢到手中，然后，把脸埋在里面。

　　失声痛哭。